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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悽然一笑,李欣然,你也該嘗嘗惡果的滋味了。

  就在馬其鳴決意要對劉玉英採取措施之前,秦默趕過來,堅決地阻止了馬其鳴。

  “這不管她的事,請不要打擾她。”秦默激動地說。

  “不管她的事?”馬其鳴有點納悶。

  “馬書記,你並不了解情況,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跟她單獨談一次。”

  “這……”馬其鳴猶豫了。本來,劉玉英一開始也是進入他視野的,他之所以遲遲下不了決心,是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把吳水的蓋子也一併掀開。現在看來不掀不行,吳水的蓋子揭不開,三河這邊很多事就找不到源頭。三河跟吳水是攪在一起的。

  “馬書記,你就甭猶豫了,算我老秦求你行不?”秦默越發激動,看得出,他對劉玉英真是有一份特殊情感在裡面的。

  馬其鳴不能不答應秦默了,也好,讓他出面事情興許會有別的轉機。這麼想著,他拍拍秦默的肩:“老秦,我可把話說好,如果你去了,還是撬不開她的嘴,我可要行動了。”

  秦默重重地點頭,眼裡,滑過一層很複雜的內容。

  一個小時後,秦默跟吳水縣委副書記、自己的妻弟李欣然展開了激烈的對話。這是快進吳水時秦默突然做出的決定,直接去找劉玉英似乎有點不近人情,他把希望最後一次寄託到妻弟李欣然身上。

  李欣然對秦默的突然到訪也感到震驚,不過,他還是表現得盛氣凌人,不可一世。

  秦默怒不可遏,憤憤地指住李欣然鼻子:“你怎麼如此糊塗,一次次的,你想僥倖到啥時候?”李欣然決沒想到秦默會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原以為,秦默一定是聽見了啥風聲,跑來跟他通氣,沒想……

  “你走,你給我走,我這兒不歡迎你!”

  “李欣然,你給我清醒點,別以為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我告訴你,這一次,你逃不了!”秦默也是太激動了,想想過去為這個人做的事、說的話、操的心,就覺自己壓根不配當這個公安局長。他平靜了會兒,語重心長地說:“早坦白早主動,你就聽我一句勸吧。”

  “行了,少在我面前演戲,我做了什麼?你有什麼理由指責我?”李欣然氣急敗壞,他最不想聽的就是坦白二字。

  “欣然!”秦默近乎顫抖著喊了一聲,他實在想不通,作為堂堂的縣委副書記,竟然如此糊塗。

  “好了,什麼也別說了,我還有會,你可以走了。”李欣然打斷秦默,他實在沒心思聽他繼續說下去,況且,從秦默的態度,他已強烈地感覺到什麼,這個時候他哪還有心思聽他說教?

  秦默僵了片刻,頹喪地道:“好吧,你的路……你自己走吧。”說完,難過地抹了把眼睛,告辭出來。

  秦默剛走,李欣然便抓起電話,打給自己的兒子李華偉。情況看來比他預想的還要糟,必須讓兒子先離開吳水,走得越遠越好。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是晚了一步。就在秦默決計去找馬其鳴之前,他已下令,立即拘捕華欣商貿公司董事長李華偉。李欣然接連拔了好幾遍兒子手機,都是關機,打到辦公室,接電話的女秘書驚惶失措說,對不起,老爺子,李總讓他們抓走了。

  啥?李欣然身子一軟,電話從手裡掉了下去。

  看來,他們真是要下手了。“馬其鳴,你狠啊!”

  秦默這天沒能見到劉玉英。從李欣然那兒出來後,秦默便打電話給劉玉英。一聽是他,劉玉英用很婉轉也很無奈的語氣說:“你不必來了,來了也沒用,我是我,他是他,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把我們分開。”這話說得秦默很難受,看來,劉玉英對他的誤解,還是沒能消除。也罷,哪邊我都不能做好人,這個好人我索性不做了。

  往三河趕時,他接到報告,說李華偉已經落網。他的心一陣刺痛,再怎麼說,李華偉也是他妻侄呀。但他命令道:“立即審訊,一定要把他的事徹底查清。”

  三河高層很快召開秘密會議,為了確保案件偵破不受外界干擾,馬其鳴提議,對李欣然先以涉嫌經濟犯罪實行雙規,由紀委出面,對外界暫不透露任何消息。袁波書記點頭同意。就在李欣然決計外逃的這個晚上,他被雙規了。

  第四章 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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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接到李欣然被雙規的消息,吳達功再也躺不住了,他抓起電話,就給妻子打。湯萍並沒馬上回答他的問話。這個一向足智多謀、處驚不亂的女人似乎稍稍有點兒慌。她沉吟了片刻,說:“你慌什麼,事情還沒到你想的那一步。”“那李欣然為什麼會進去?”“他進去是他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湯萍恨了一句,又道,“達功,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放心?現在還能談放心?”“達功,我說了多少次,任何時候,你自己都不能亂,你現在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一聽湯萍的口氣,吳達功越發沒了底氣,他說:“不行,我不能這麼坐等下去,我要回去,必須回去。”“回?”湯萍苦笑一聲,“你現在回來,還指望他們迎接你?”過了一會兒,湯萍又嘆道,“這個馬其鳴,來頭不小啊,我們小看了他。”“那我怎麼辦,總不能坐著等吧?!”

  吳達功的慌張再次激怒了湯萍,她最恨的就是男人在關鍵時刻沉不住,自亂陣腳,這也是她寧可讓事情越發被動也不讓吳達功回三河的理由。對自己的丈夫,湯萍是再清楚不過,要是平日無風無浪,丈夫人模狗樣,還真像那麼回事;一旦有個風吹早動,他便像沒頭的蒼蠅,油鍋上也敢亂碰。上次若不是她處心積慮,精心布下圈套,讓車光遠馬失前蹄,怕是吳達功一夥早就成了階下囚。一想這個,湯萍的心就黑了。良久,她說:“你做下的事你自己最清楚,該不該回來,你自己去想。”

  合上電話,湯萍猛然發現父親站在身後。

  湯萍驚了幾下。父親湯正業臉色一動,沒說話,很是艱難地轉身離去了。

  湯萍連著吸了幾口冷氣,她知道,剛才跟丈夫的通話,父親一字不漏地聽了去,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湯萍是接到父親電話後從三河趕到省城的,父親電話里說最近身體不舒服,希望女兒能過來陪他幾天。湯萍來了這些天,卻沒有發現父親有什麼不舒服,只是他的目光越來越陰鬱,跟她的交流也越來越少。難道父親聽說了什麼?或者……湯萍不敢想下去,父親的異常令她陷入更深的不安之中。

  湯萍的父親也是位老公安,要說,資格還比袁波要老一點。

  很多年前,父親和袁波同是三河地區公安處副處長,父親還兼著刑偵大隊大隊長。一次,兩名窮凶極惡的越獄逃犯攔劫了一輛公路客車,將司機跟乘客逼到一小型加油站內,揚言要乘父親的警車離開三河,否則,就要將人質連同加油站報銷掉。父親臨危不亂,巧妙地跟歹徒周旋著,天色漸黑,父親想只要堅持到天黑,他就有辦法將人質救出來。這時候,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客車內坐著一臨產婦,因為驚嚇,突然早產,血流了一車。車內的人高聲叫著父親的名字,要他救救這對母子。父親急中生智,沖趕來增援的袁波說:“你化裝成大夫混進去,記住了,沒我的命令,千萬不可亂行動,你的任務只是救出那對母子。”袁波領命而去。接下來的時間,每一秒鐘都能讓人窒息。父親利用歹徒查驗醫護人員身份的空兒,獨自摸過去,快要接近客車的當兒,意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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