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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想無益,反正案件與伍老師脫不了關係,從她身上必定能得到線索。

  我們小隊除天書外的四人,分兩組日夜在伍老師的學校里守候。經過幾天的監視,終於在一晚凌晨一點左右有發現。

  伍老師的作息時間很穩定,一般十二點前就會熄燈睡覺。但那晚凌晨一點左右,她房間的燈亮了,通過望遠鏡的觀察,她似乎打了個電話,就換衣服出門。

  當時是我和力士在監視,力士是個近兩米高的大塊頭,他的長處就是皮脹肉厚,有很強的徒手搏鬥能力,徒手也能輕易制服三四個持刀匪徒。有他在旁就算出現能徒手挖出別人心臟的變態狂魔,也可以應付,所以我下令跟蹤她。

  伍老師來到校園一處僻靜的地方,過了一會,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走過來。兩人像是在說些什麼,因為距離較遠,我沒聽見。兩人的態度像是很親密,經常出現肢體接觸,但都是男人主動,伍老師則欲拒還迎。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伍老師突然解開衫衣的鈕扣,把胸口展露出來,但如此誘惑的畫面卻讓男人驚恐地大叫,仿佛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並轉身逃跑。

  伍老師立刻撲上去,把男人面朝下地按在地上,右手五指並排如刀,直插入男人背上,悽厲的嚎叫在寂靜的校園中猶如驚雷。在我和力士趕到之前,她已經把男人的心臟掏出。

  發現我們後,伍老師緩緩站起,把手中那顆血淋淋的心臟隨手扔掉,就像掉垃圾一樣。月光灑照在她清秀的臉龐上,臉上表情一如以往溫柔嫻靜,與沾滿鮮血的右手格格不入。我和力士的目光同時落在她鈕門大開的胸膛,淡藍色的胸圍包裹著一雙不算豐滿,但卻誘人的辱房。但我們所注意的不是她的辱房,而是左辱上方一塊拳頭大的人臉。那是一張袖珍的男童臉孔,雖然只是拳頭大小,但雙眼鼻子嘴巴皆清晰可辨,而且正以一幅猙獰的表情,怒目注視著我們。

  我以冰冷的語氣說:“伍小姐,我們要拘捕你,因為你涉嫌殺害六名男子……哦,現在應該是七名才對,你可以保持……”

  “狗公!”伍老師一聲怒吼,揮舞著尚滴著鮮血,比利刀更可怕的右手撲向我們。

  力士迎上前,與伍老師打起來。伍老師像個瘋子似的對力士又抓又咬,雖然毫無章法可言,但是其力氣非常大,讓力士狼狽了一陣了。然而力士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搏鬥好手,最終還是把對方制服了。

  把伍老師帶回公安局後,我問她為何要殺害那些死者,她卻要求我為她解開衫衣的鈕扣,因為她的雙手被手拷鎖住不能自己解開。這樣做可能會給我惹來大麻煩,但不解開她又不肯說話。最後,我請一名膽大的女警為她解開,並在女警的陪同下問話。當然,事先我已告訴了女警將會看見一張詭異的小臉,好讓她有心理準備。

  解開鈕扣後,露出辱房上方那張拳頭大小的臉,伍老師說:“如果我說我不是伍老師,而是她的弟弟,你信嗎?”

  “我信,但我想法官不會接納這種說法。”老實說,我真的沒什麼是不能相信的,當然要讓我相信,必須有充足的理由。

  伍老師胸膛的小臉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這張小臉的表情很生動,但似乎不會張開嘴巴,而伍老師本人雖然在跟我說話,但她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她又說:“姐姐什麼也不知道,那些狗公都是我殺的。”

  “狗公?能解釋一下嗎?”我問。

  小臉閉上雙眼,像在想些什麼,一會又說:“那個姓馮的狗公,整天想得到姐姐的身體,那天晚上,姐姐拗不過他,就點頭了。可是,當他脫掉姐姐的上衣看見我的時候,他就害怕了,說姐姐是妖怪,見鬼似的跑了。

  “姐姐為此很傷心,每天晚上都是哭累了才睡著。之後,那條狗公還到處說姐姐的壞話,姐姐就更傷心了。我恨那條狗公,恨他讓姐姐傷心,所以我就趁姐姐睡著的時候,跑去殺死他。”

  “那其他人呢?訓導主任、三名教師一名學生,還有今晚的死者。”我問。

  小臉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說:“他們都活該,都是想占姐姐便宜,都是狗公。尤其是那條老狗公,經常叫姐姐到他辦公室做這做那,其實只是想揩油。”

  我想,“他”說的老狗公應該是訓導主任。

  既然伍老師的“弟弟”一切都直認不諱,那這案件也可以了結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由法院判決。據過往的經驗,就算法官心裡相信伍老師本人毫不知情,但誤殺也是有罪的,而且這宗案子已引起群眾恐慌,我想死刑是免不了的,只是看法官以什麼罪名定她的罪。

  事後,我問天書的看法,她說:“胎兒在懷孕初期,靈魂就已形成,只是非常脆弱,而且極不穩定。在某些因素影響下,靈魂與肉體同時出現分裂,就會形成雙胞胎或多胞胎。但如果只有靈魂分裂,而肉體沒作出相應的回應,那就會出現伍老師的情況。

  “其實,伍老師的弟弟就像寄生蟲一樣,寄生在她的靈魂里,她的所見所聞,甚至心中所想所受,弟弟都一清二楚。但她本人則感受不到這個弟弟的存在,就像我們不會知道肚子裡究竟有多少條豬肉絛蟲一樣。

  “而作為一個不完整的靈魂,弟弟的心理極不健全,在他心中一切皆以姐姐為中心。當姐姐受到傷害時,他能發揮出異於常人的力量,也能不出奇。國外曾有一名母親為救被汽車壓住的兒子,而把汽車抬起。”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就是伍老師胸口那張小臉是什麼回事?”我問。

  天書說:“靈魂雖然是能量集合體,但是與肉體的關係是千絲萬縷的。而且弟弟雖然以姐姐為中心,但亦本能地想擁有自己的軀體,這種意念強烈而持久,久而久之肉體就作出反應,長出一張小臉。不過,他還挺為姐姐著想的,要是小臉長在露出衣服外的地方,他姐姐可麻煩了。”

  我突然想,如果這張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的小臉長在姐姐的臉上,那是多恐怖的事啊!

  天書突然又說:“其實,靈魂寄生的現象不算很稀奇,只是宿主沒發現罷了,也許你的靈魂中也寄生著一大堆弟弟妹妹。”

  檔案十憂傷的劊子手

  《一》

  似有若無的笛聲迴蕩於鬧市的夜空之中,憂傷的旋律仿佛在安撫受傷的靈魂……

  有市民報稱,看見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女孩經常三更半夜偷偷溜上大廈樓頂,不知在幹什麼非法勾當。

  經過調查後發現這位行為怪異的女孩名叫詩雅,我請她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因為她這樣做,先別說會給別人惹來麻煩,單是她一個女孩子半夜到處亂跑,弄宗強姦案出來也有我們煩的。

  我問詩雅沒事溜到人家大廈天台幹嘛?她溫柔地撫摸懷中的那支翠綠色,似乎是由玉石雕成的精緻長笛,幽幽地說:“吹笛子啊!”

  我又問她到那裡吹笛不好,為什麼非要那麼行為藝術,半夜到溜大廈天台吹呢?她說:“那裡有需要安撫的心靈。”

  我說:“天台上那來聽眾給你安撫呢?你不會是吹給幽靈聽吧!”

  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說實話,我不以為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孩能露出這種略帶憂傷的笑容,這種笑容通只會出現在有一定人生經歷的成熟女性臉上。她說:“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聽故事是我其中一項嗜好,更何況是出自一個怪異的女孩口中的故事,我當然不會拒絕。

  詩雅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才開始講故事——

  有一個將要面臨高考的女孩,一連三晚都聽到奇怪的笛聲,每次都準時在晚上十一點響起,大概凌晨五點左右結束。她向父母提及此事,但父母卻說什麼也沒聽見。她想,也許是高考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所以出現幻聽吧!

  第四天晚上,奇怪的笛聲再次徘徊耳際,女孩急忙翻出手機看時間。又是十一點正,怎麼每次都這麼準時呢?

  那些因高考而瘋掉,甚至自殺的新聞報導在女孩腦海中湧現,她很害怕自己會瘋掉。猶豫片刻,她合上練習本,披上外衣走出房間。

  父母已經入睡,客廳漆黑一遍,為了不打擾父母休息,女孩沒開燈,直接摸黑走到門口。她想,今晚一定要弄個明白,免得終日被這奇怪的笛聲困擾,雖然心裡很害怕。

  剛步出家門,女孩就開始後悔了,昏暗的樓梯比漆黑客廳更讓人感到恐懼,因為這裡隨時都可能出現未知的危險。狼人、吸血鬼、幽靈,甚至神經漢、色魔,一個個怪異的念頭在她腦海浮現,使她不敢閉上眼睛,生怕再次睜眼的一刻,眼前會出現恐怖的畫面。

  回去吧!不行,只要往後退一步,就再沒勇氣向前走了。今晚一定弄明白笛聲是怎麼回事。經過一輪思想鬥爭,女孩終決定繼續往前走。

  上方傳來憂傷的旋律,女孩貼著牆往上走,每踏一級樓梯,心臟就跳得更快。在寂靜的梯道中,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聲,還有詭異的笛聲。

  每上一層,笛聲就更清晰,也更讓人覺得憂傷,莫名的憂傷,像送別最親密的好友,又像思念已逝的親人。

  上到頂層時,女孩能聽清楚笛聲的每一個音符,也能感受到笛聲中憂傷。雖然身處頂層,但她仍覺得笛聲是從上方傳來,她想笛聲應該來自樓頂。

  樓頂的鐵門反鎖著,因為已鏽跡斑斑,讓女孩花了不少勁。突然,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門是反鎖的,那吹笛的人是怎麼進去的?難道吹笛的不是“人”麼?

  門外是怎麼樣的畫面?是正咬著少女脖子的吸血鬼,是手握屠刀渾身鮮血的屠夫,還是一堆冒著磷火的白骨呢?

  未知帶來無盡的恐懼,女孩感到自己的雙腳在顫抖,不只是雙腳,全身也在顫抖。她很想扭頭往回走,但又怕一轉身鐵門就會自動打開,一隻血淋淋的大手從門外伸入,掐著自己的脖子。

  背後,當女孩腦海出現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陣寒意從脊骨擴散至全身。她不敢回頭,更不敢把鐵門推開。

  想些別的事情吧,也許就不會覺得害怕了,這是一個男教師教女孩的。她強迫自己不想那些恐怖的事情,而想著這個男教師,成熟英俊的男教師。

  心裡不再那麼害怕了,顫抖的小手輕輕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只推開一道小fèng,女孩便把手收回,透過門fèng能看見月光下的樓頂空無一人,但笛聲卻格外清晰,格外憂傷。

  終於,女孩鼓起最大的勇氣把鐵門完全推開。勇氣的來源不是英俊的男教師,而是強烈的好奇心。她突然覺得,男教師在自己心中其實沒有什麼地位,雖然他真的很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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