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096.

  “傾傾,嫁給我,嗯?”手指輕撫著她嫣紅的臉頰,安沐辰輕聲問道,氣息因方才的激吻而有些不穩。

  雲傾傾垂下眼眸,避開他的眼神:“安沐辰,這件事過些日子再說好不好?若是哪天我……真醒不過來了,難道你真要娶一塊靈牌嗎?”

  安沐辰在她臉上流連的手停住,眼眸也垂了下來,還一會兒才輕輕道:“傾傾,我不會讓你有事。”

  略啞的嗓音隱約帶著他也無法察覺的輕顫,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離去,他至今卻完全沒有辦法,那種束手無措的感覺一點一滴地在心頭凌遲著。

  雲傾傾笑了笑,偎入他的懷中,安靜地聽著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沒有說什麼。

  “傾傾。”安沐辰擁著她的手突然收緊,下巴輕蹭著她的頭頂,輕聲喚道。

  “嗯?”沒有抬頭,她含糊輕應。

  “我們過幾日便成親吧。”將她稍稍摟緊,安沐辰輕聲道。

  雲傾傾沉默了下來。

  “傾傾,那日在外公那裡,取你掌心那滴血與你掌心交融時一是為了以內力將你心脈護住的,另一是巫族首領的一種誓言。

  據傳我們巫族先人曾是對令人歆羨的患難鴛鴦,一生只認定彼此,本以為會相攜到老,卻不料男方背叛,女方雖心殤之餘將男方驅離,卻也在自己的孩子即下一任的巫族首領血液中種下情蠱,並讓那孩子起誓一輩子若是遇到一生至愛便與那女子以掌心血交融立誓,一生不離不棄也不能背叛,如若背叛,便會被體內的秘術反噬,終身受折磨。這樣的做法後來就在巫族首領中流傳了下來,只是慢慢也變了味,雖還是會種下情蠱,但若不觸動它它便不會對人體產生任何的傷害,但是若觸動它一旦有二心便是終身受折磨,因而也鮮少有人願意冒險去與心愛的女子去立那白首之約,種情蠱也就慢慢演變成一種及冠之禮的形式而已。

  那日你既已將手交與我,意味著我這輩子只能認定你雲傾傾一個女人,若是生了二心,便會被體內的秘術反噬,終日受折磨。所以無論你願不願與我成親,我這輩子也只能有你這麼一個女人了。”

  雲淡風輕的一番話盪入心底,綿綿軟軟地,雲傾傾本能地將他抱緊,忍不住開玩笑道:“既是血液交融,那情蠱會不會也傳到我身上來了?我身上也有那秘術在,那豈不是意味著我這輩子也只能跟著你了?”

  安沐辰將她下巴抬起,望向她,神情淡淡:“不跟我你還要跟著誰。”

  雲傾傾不依,反手摟著他的脖子,側頭笑問:“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嘛。”

  安沐辰眉尖輕挑:“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沒道理我吃虧讓你白占便宜的。”

  “看也知道你不會吃虧的,就會跟我來陰的,那要是我哪天不小心愛上了別的男人我豈不是很慘。”望著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雲傾傾不滿地嘟嘴抱怨。

  “那我可沒辦法,所以為了以後少受點苦,管好你這裡。”

  安沐辰說著抬手覆上她的心臟處,也不知是有意無意,無名指微微掃過她胸前柔軟的頂端。

  一股蘇麻感從他指尖下划過全身,雲傾傾臉頰瞬間爆紅,一把將他的爪子揮了下來,“爪子少亂動。”

  安沐辰輕輕笑了笑,清雅的臉上表情很是正經:“只是意外。”

  雲傾傾不自在地努了努嘴:“誰知道呢?”

  安沐辰輕笑,手抬起便要再次覆上某處,雲傾傾身子一扭避開,連聲道:“打住打住……”

  安沐辰也沒難為她,收回手,笑道:“真把我當成登徒子了?”

  “沒把你當成,是你本來就是。”雲傾傾笑著轉頭應道,又將話題導回了方才的問題上,“依你這麼說,那若是哪天你失憶了愛上了別的女人怎麼辦?難道也得終生受折磨了?”

  “那不失憶不就沒事了。”

  “現在誰說得准,要哪天一個沒留神撞牆上恰好撞傷了腦袋,失憶了,然後你忘了我,恰好這時有一位溫柔體貼的女孩子在你身邊噓寒問暖,你就不知不覺淪陷了呢?難道那時你們巫族的那個什麼誓言還要跑出來起作用?”雲傾傾不以為意地說道,心底卻是微微地揪緊,生怕安沐辰起疑。

  “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你就得趕緊在我愛上別的女人之前出現,然後想方設法地讓我愛上了你唄。”抬手一把將她撈回懷中,安沐辰說道。

  還是沒能套出什麼有用信息,雲傾傾有些氣急:“那要是我呢,若是失憶的人是我你恰好那時不在身邊而我的身邊又恰好出現一位風度翩翩長得比你好看又比你溫柔體貼的男人出現,我就愛上他了怎麼辦?難道那時我也得整日受秘術反噬了?那得多虧,又不是故意的。”

  安沐辰輕睨她一眼:“我在你愛上他之前出現。實在不行,就讓你也吃點苦頭,反正如果真有那樣的情況出現,我不好受也不能讓你太快活不是?”

  “招惹了你這樣的人真可怕。”雲傾傾不滿地撅撅嘴,反手抱住他,輕蹭著他的胸膛,悶著嗓子有些撒嬌的意味:“我就舉個例子而已嘛,又不會真能怎麼樣。況且,像這種失憶的話腦子裡都沒了那個人了,那情蠱豈不是也就識不得什麼了,所以即使真不小心和別的人一起了,那也不會反噬對吧?”

  問著問著雲傾傾又忍不住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他。

  安沐辰望著她不語,眼底的探究讓雲傾傾有些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扯著他的衣衫撒嬌:“是不是啊是不是啊?我猜對了,對吧?”

  安沐辰微微笑了笑,俯下頭,輕抵著她的額頭,四兩撥千斤:“你說是便是。”

  雲傾傾沖他得意地笑了笑:“我就說我沒猜錯。”

  安沐辰只是笑著看她,也不說話。

  雲傾傾被他瞧得有些心虛,不自在地笑了笑,垂首,反手摟住他的腰,將頭埋入他胸前,也不說話。

  安沐辰抬起手環住她的腰,靜靜地抱著。

  “安沐辰,你說如果一個人不在了,活著的那個人是要繼續想著那個人好還是忘了那個人好?”猶豫了下,雲傾傾終究忍不住輕問,話剛出口心裡便有些悔,好不容易將那種離愁給驅散,這麼一問,這不是存心給他添堵嘛。

  “若是能忘了那自是忘了要活得自在些,只是誰願意真正忘記,有些人愛上了便是一輩子的刻骨銘心了。”手稍稍收緊,安沐辰輕描淡寫地應著。

  “……”手不自覺地將他抱緊,雲傾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許久,才輕聲說道,“安沐辰,依我以前看過的那些狗血劇情,男女主角一般都是在最後關頭突然就逢凶化吉了,說不定到時我也走了狗屎運,突然就安然無恙了呢。算命的說我這輩子有一次走狗屎運的機會,但是我還從沒走過什麼狗屎運,搞不好這次就讓我攤上了。”說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他。

  安沐辰微微扯了扯唇角:“算命的說我這輩子有兩次走狗屎運的機會。第一次走狗屎運,就不小心攤上了這麼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這第二次,說不定就是讓這不省心的丫頭繼續折騰下去了。”

  “那不是。”往他懷裡輕蹭了蹭,雲傾傾輕應,應完便抱著他不再說話。

  安沐辰看她不說話,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抱著她,屋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很靜謐,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外面的寒風裹挾著樹葉的“沙沙”聲拍打著窗戶,聽在耳里莫名就帶了些傷感的味道,愈是努力不去在意的事在這樣的靜謐中愈是容易在心底膨脹發酵,方才努力要衝淡的悲哀在沉默中反倒慢慢縈繞開來,生離死別的感覺是如此近,卻也是如此的無奈,她甚至連抗爭和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心底酸酸澀澀的,眼睛也是酸脹得厲害,雲傾傾努力將眼底的眼淚逼回,努力將心思放空,恍惚間下巴被抬起,眼睛被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上,她看不到安沐辰的神情,唇上的火熱糾纏卻隱約能讀出他深藏的恐懼及焦躁。面對生死,再強大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

  關於安沐辰和雲傾傾賜婚的聖旨第二天便下了下來,但因雲傾傾的堅持,安沐辰也就沒有著手準備兩人的婚事,只是每天一邊研究那些醫書典籍一邊陪著雲傾傾,也讓皇上下令重賞召集全天下的能人異士,稍稍懂點醫術歪門邪道的人都被召來了京城,卻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該怎麼化解雲傾傾體內殘餘的龍氣。

  雲傾傾每日除了撐不住睡著大部分時間都是與安沐辰待在一起,偶爾也看些史料方面的書籍,卻也未能從裡邊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偶爾在書房裡待著無聊便出去陪陪小胖,小胖人雖有點傻氣,但是照顧起人來卻是不含糊,煎藥熬藥的事兒很快便上手了,每次安沐辰讓人抓了藥回來小胖便爭著要去給雲傾傾煎藥。

  安沐辰本是不放心讓小胖去煎,但是看雲傾傾為她說話,也就退了一步,讓她替雲傾傾端藥,小胖雖是沒怎麼樂意,但是這也算是為雲傾傾做點啥了,圓臉蛋整日也樂呵呵的。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二月中,京城的天氣已稍稍回暖,雲傾傾卻越來越怕冷,身體明顯又虛弱了下來,柳墨子研製的那些藥似乎已慢慢失效,每日睡眠的時間也不知不覺地加長,常常一覺睡下去任安沐辰怎麼喚也喚不醒。

  這樣的情況讓雲傾傾開始心驚,就怕哪天真的這麼睡下去再也醒不來。那日雲之晗送過來的藥她拿出來過幾次,卻始終無法真正下決心給安沐辰下藥。

  風子寒意外地從北疆回來了,帶了些藥回來,於她卻無效。久未露面的芊芊姑娘又回到了醉倚軒,雲傾傾不知道現在醉倚軒的芊芊是不是就是雲之晗,畢竟自從玄冥樓被端了之後整個醉倚軒已易主。不過若是芊芊便是雲之晗,她若找到了什麼解決辦法的話自是會親自來找她的,因而雲傾傾也沒多費心思去關注芊芊姑娘的事。

  安沐倩看雲傾傾越吃藥身子越弱,安沐辰近日來也不似以往沉穩從容,隱約有些心浮氣躁,隱約也察覺到了雲傾傾的不對勁,纏著安沐辰追問了幾次才得知雲傾傾的狀況,知道當日抱著睡著的雲傾傾哭成了淚人兒,雲傾傾醒來發現床頭的枕頭沾濕了還一臉莫名其妙,看到安沐倩紅腫的雙眼隱約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就想著當初是不是該多弄一份藥也給安沐倩算了。

  十一時雲傾傾攥著手中的藥已沒辦法淡定,再五天便是十五,安沐辰說過,兩個月若是依然沒有辦法,他親自送她回去,這個月十五便是兩個月的期限。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