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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長期飽受朝廷壓迫的百姓,與其去相信子虛烏有的龍脈傳說,更寧願選擇能將他們拯救出水深火熱生活的實實在在的人,因而安洛楓當年的登基可謂是順應民意。

  只是幾千年來的信仰也不可能因為一個例外而被徹底推翻,當人們無需再為生命時時憂慮之時,安逸下來,現今萬歲爺是不是真的順應天意而登基的卻漸成了他們心頭的隱憂,畢竟在這個關於龍脈的傳說中,若即位的非順應天意而生的真命天子,上天會將報應是加到他們身上。

  安洛楓初登基的十多年間國家倒是風調雨順人民也安居樂業,百姓自然也將此傳言淡忘,但是這幾年來,各地天卻頻發天災人禍,先是南方水患,緊接著西北大旱,繼而北邊西城也爆發瘟疫,各地百姓因此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災難多了,不知怎的民間竟開始謠傳安洛楓因為沒有坐擁龍脈順應天意而登基才造成百姓的苦難,甚至有人謠傳,前朝公主身上背負的密令便是龍脈之所的地圖,尋得公主便能尋的龍脈所在,也有人謠傳,前朝安然公主才是真正的順應天命而生之真命天女,唯有她才能真正尋的那龍脈之所。

  雖說只是謠言,但不知怎的,這兩年卻是有漸演漸烈之勢,民間更是有不少人開始秘密尋找前朝公主。

  對於這樣的局面,雲傾傾初來時僅將它當成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聽聽便罷了,但經歷的事情多了知道的東西也多了後,現在看來,倒像是有心人的蓄意謀劃。

  她不確定朝廷是否也在積極尋找那位前朝公主,但既然無非會專程向安沐辰稟報,這件事看來不簡單,畢竟龍脈傳說是這個國家千百年來不變的信陽,如今的天災人禍也似乎在印證著它的真實性,而百姓更是以對此深信不疑,安沐辰他老爹要坐穩這江山,即便只是做做樣子,也還是得先找到那龍脈之所才算是真正的穩定民心。

  前朝公主?手不自覺地往腰間暗處紐扣大小的雪花狀淡紅胎記摸了摸,而後自嘲的笑了笑,雲傾傾才起身往南苑找安沐倩一同去趕廟會。

  今夜是京城一月一次的廟會,是這個時空里難得的夜生活,熱鬧而繁華,那些長期養在深閨中的少女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有機會在夜裡踏出閨閣,往集市上逛逛。

  雖說在這個時空里呆了一年多,雲傾傾卻從沒機會趕過這樣的廟會,因而當安沐倩提出陪她逛廟會時她也顧不得隨侍在安沐倩身邊的莫雲飛沉下來的冷臉,欣然答應。

  與安沐倩一前一後的來到街上時,四周已是熙熙攘攘繁華一片,鮮少有機會出宮逛廟會的安沐倩剛走到街上便如脫韁的野馬,拽著雲傾傾在不同的小攤販前者摸摸那裡擺弄擺弄,玩的不亦樂乎。

  莫雲飛是安沐倩的隨身侍衛,自從上次廟會時安沐倩遇刺事件後,無論何處,莫雲飛總不遠不近的跟在安沐倩身後。

  出門時安沐辰似乎派了幾個暗衛在暗處保護,因而一路上雲傾傾倒也不用時時為安全擔心,任由安沐倩拉著遊走在不同的商販間。

  “傾雲,怎麼樣,我戴這個好看嗎?”

  在一處賣首飾的小販前停下,安沐倩拿起一隻碧綠色的龍頭簪往頭髮上一別,轉身朝雲傾傾俏聲問道。

  “好看!”目光被小販手中拿著的一枚刻著麒麟的古銅色半支吸引而去,雲傾傾抬頭隨意望了眼便敷衍道。

  安沐倩明顯看出雲傾傾的敷衍,發現雲傾傾正盯著一枚扳指出神,撇了撇嘴,道:“那有什麼好看的,也就一劣質仿製品,跟我大哥那個比起來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心念一動,雲傾傾不動聲色的望向安沐倩:“大公子哪來的什麼扳指,我怎從未見他戴過。”

  安沐倩不屑的輕哧:“那麼重要的東西自然不會整天戴在手上招人眼球,況且,這東西也沒甚好看的,時時戴著看著還礙人眼球。”

  心跳因她這番話微微加速,雲傾傾力持讓聲音不變,假裝漫不經心道:“扳指本就用來戴著的,他若是有難不成還扔房間裡鎖著不成?這該得多浪費啊。”

  安沐倩不以為意:“那麼重要的東西自然也不會隨便扔房裡鎖著,而且也說不準哪天會用上的,肯定得隨身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只是這東西長得確實難看了些,大哥若是整天將它在那指頭掛著,不說會不會招致麻煩什麼的,看著就讓人心裡不舒坦。”

  “那倒是。”

  雲傾傾見好就收的應道,也不好再繼續刺探下去,問多了反倒容易露馬腳。

  一晚上因為安沐倩無意透露的消息而暗自雀躍,一門心思全撲在怎麼從安沐辰身上取得拿扳指,廟會雖然熱鬧依舊,雲傾傾反倒沒了心思逛,只是任由安沐倩拉著她四處亂晃。

  晃了大半夜,人群漸漸散去,商販也都慢慢收攤,安沐倩才意猶未盡的拉著她回去。

  剛回到府里雲傾傾便藉口累了先行回房,將窗門都鎖好,雲傾傾從床底將她的小包裹拿出,將裡邊的瓶瓶罐罐全拿出來,放到桌上,而後根據那些瓶子的外觀憑記憶去辨別都是些什麼毒。

  這些毒都是當日從雲府逃離時順手捎上的,為的就是日後防身。

  雲之晗明里雖是雲府千金,暗裡卻是製毒用毒高手,她在雲府呆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在她未與雲之晗決裂前,雲之晗曾手把手地教過她這些毒有何毒性,怎麼辨別,如何使用。

  她雖不會製毒,卻還是認得隨身帶著的這幾種毒的。

  細細的將各種毒辨別一番,雲傾傾挑出其中的三瓶,除了她挑出的這三瓶,其他瓶子裝的都是致命或傷身的毒藥,安沐辰也沒有做什麼傷害她之事,更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實在用不著給他下什麼傷身的毒。

  思來想去一晚上,既然那麒麟扳指被安沐辰隨身帶著,若非他主動拿給她看,她完全不可能從他身上拿到任何東西,但是要他主動將它呈到她面前,雲傾傾倒覺得無異於痴人說夢,所以最簡單快捷的辦法,給安沐辰下藥,趁他已是昏迷時再尋。

  若早日知道有這麒麟扳指的存在,當日在院子裡他誤中她的迷蝶香時便行動,這後面也不知道省了多少心,也不知省了多少時間,雲傾傾心裡那個遺憾啊。

  現在又得再下一次藥,也不知能不想得手,老實說,她心裡真沒底,雲之晗的藥若使用在別人身上,她起碼是百分百的勝算,但是用在安沐辰身上,想到半年前那誤下的鴛鴦醉及前些日子的迷蝶香,雲傾傾便覺忐忑。

  鴛鴦醉是媚藥,一個沒處理好她便極有可能被他逮著留作解藥,因而這個是萬萬不能再用的。

  將左邊的白色小瓷瓶移到一邊,雲傾傾拿起另一隻同顏色的小瓷瓶,想了想,也將它推到一邊,安沐辰既是已經中過她的迷蝶香,他那也不知什麼體質,這麼強烈的藥到了他身上藥效都已減半,若是在用到他身上也不知會不會產生什麼抗藥性。

  想來想去,雲傾傾最終拿起了那隻寶藍色的小瓷瓶,裡邊裝的不是什麼烈性毒藥,只是改良版的蒙汗藥而已,名喚三日夢,藥性雖不及迷蝶香烈,藥效卻比它持久,一般人中了此毒不睡足三天是絕對醒不來的。即便藥效在安沐辰身上要減半,那也得睡個一天半,等他醒來,她也早已見過那扳指且已離開京城,他便是要逮人也已尋不著。

  039

  “公子,我去廚房做些點心,要不要也順便給您做一份?”

  是夜,雲傾傾百無聊賴的翻了翻手中的書,往外面漆黑的夜色望了眼,估摸了下時間,望向書桌前的安沐辰,佯裝隨意問道。

  “今晚怎麼突然想起要做電信來了?”

  安沐辰抬頭望她一眼後又繼續將視線投在面前攤開的文書上,隨口問道。

  “今晚晚餐沒來得及吃,現在有點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雲傾傾摸著肚子道。

  安沐辰皺了皺眉,望向她:“怎沒吃晚餐?昨晚和沐倩趕廟會回來一直到這會兒才見著你影子,今兒以整天跑哪去了?

  “也沒去哪,”雲傾傾隨口應道,“今天府裡頭給小胖墩放了假,我想著他本來就有點傻了,再整天在這府里非憋出病來不可,便帶她出去逛逛長長見識而已,回來晚了廚房也沒什麼吃的。”

  “你對她倒是挺上心。”安沐辰淡淡道,自從雲傾傾跟在他身邊做事,她有空沒空都會去看看小胖墩,因而安沐辰對於小胖墩多少也是有些印象。

  “她孤苦伶仃一個人也怪可憐的,若連我也不管她……”雲傾傾自嘲似地笑了笑,搖搖頭甩去心底陡然湧起的不舍,試圖讓語氣輕快起來,望向安沐辰,小心翼翼道:“公子,小胖墩腦子本就不好使,整天待在馬廄里伺候那些馬兒沒見著半個人影兒,哪天便是不小心餓死了也可能沒人察覺,而且整日呆在那裡不與人接觸日後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與人打交道,所以公子能不能替我向劉管事說一聲,調她去廚房當差,跟著張叔學點廚藝什麼的也好?”

  安沐辰握著毛筆的手略微一頓,似是沉吟了會兒,而後慢慢擱下手中的筆,黑眸定定的盯著她望,眼裡似是帶著探究。

  雲傾傾被他瞧得莫名的心慌,卻不敢將視線移離免得泄露自己此刻的心虛,只好硬著頭皮強自鎮定地與他對視。

  “傾雲,”安沐辰終於慢悠悠開口,聲音卻帶了死不易察覺的冷意,“我怎麼覺得你這像是在為小胖墩安排後路?你莫不是在打什麼離開的主意罷?”

  心“咯噔”一跳,他這神經都什麼做的,這也太敏感了吧,雖說她確實是在為小胖墩安排後路,但面上雲傾傾神情卻沒絲毫變化,僅是坦然的望向他,輕聲道:“公子您多心了,我只是覺得小胖墩小小年紀便整天窩在馬廄里連個人影兒都沒見著怪可憐的,以前還有周老頭陪著她倒還好,現在就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所以如果可以還是希望為她找份與人打交道的活兒,至少也還有個伴兒什麼的。

  安沐辰望她一眼,淡淡道:“這我倒疏忽了,若是你真捨不得她獨自一人呆在馬廄里,明日我便讓劉管事將她調東苑來,就讓她跟著你,無非有空的話便讓他也教她點防身的功夫,讓她跟著你總比在廚房輕鬆些吧。”

  “……”沒料到他會這麼安排,雲傾傾望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氣悶地應道,“這倒是比在廚房當差好些,我竟沒想到這一茬。”

  她與廚房的張叔有些交情,她的本意是將以往安王府給她賞賜留給小胖墩,讓她日後跟著張伯生活,這樣她離開時也不用擔心小胖墩被人欺負或者是無人料理她的生活。她遲早會離開這個是空的,到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帶著小胖墩,還不如在離開前為她找到一個棲身之所,是否大富大貴不重要,最重要是有人真心愛護她,給她一個像樣的家,張叔張嬸都是老實人,也是真心可憐小胖墩的,讓她跟著他們她至少會走的放心,現在安沐辰將她安排到她身邊來,她翻到無法乾脆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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