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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她也沒宰成她,卻是賴上了她,一路上從西城到京城,她管他吃喝住用行的一切費用,他管她安全,一直到京城她進了安王府才分道揚鑣,卻時不時來找她鬧一鬧,那時還以為他是閒著無聊,卻不想這竟是他的窩之一。
面具是他給她做的,而她也確實不想頂著與雲三小姐那張一模一樣的麵皮在安王府混,而且這張麵皮比自個那張不知道要俊美多少萬倍,她也就樂於接受得很。
若非當日他將她從樹上扔下去替安沐倩擋劍,她倒從沒想過要防他,人啊,多少都有些本能的趨利避害。
嘆口氣,雲傾傾翻個身,正試圖忽略小腹處綿綿密密的酸疼小睡一會兒,門卻在這時“吱呀”一聲響,有人推門而入。
“風子寒你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以為是風子寒去而復返,雲傾傾連轉身都懶得轉,有氣無力的問道。
來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將門關上,太過安靜的動作讓雲傾傾心下疑惑,風子寒做事從來隨行任意,往往是人沒到聲音便已到了,什麼時候這麼安靜過了?
這麼想著,心也跟著懸起來,雲傾傾下意識地起身,卻在起身只是眼角瞥見床邊熟悉的月色衫袍,雲傾傾瞬間石化。
“怎麼?我有這麼可怕,見到我便如臨大敵?”
身後,安沐辰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時,一根健實有力的手臂從腰側橫過,她已被安沐辰攬入懷中,人也被拉起靠坐在他的胸前。
“還是,發現來的不是子寒心底很失望?”
安沐辰低頭望向她繼續道,聲音依然平平淡淡不冷不熱。
這話聽著怎這麼酸?
雲傾傾不安的挪了挪位置,但剛扭動了下,扣在腰間的大掌便緊了緊,制止她的扭動。
“這些天你躲我倒是躲的挺緊的。”
睨她一眼,安沐辰依舊以著不起波瀾的聲調淡淡道。
雲傾傾也不敢再扭動,不自在的乾笑了兩聲:“公子多想了,我……只是四小姐整日要奴才陪她一道兒,所以……”
自從她榮升為駙馬爺後安沐倩便整日纏著她,美其名曰培養感情,說白了,也就怕她再去殘害她那據說有斷袖之癖的大哥,以及要將她那臉色愈來愈冷的隨身侍衛莫雲飛給氣瘋。
“奴才?”安沐辰冷哼,“你不是素來對這些主子奴才的稱呼不屑嗎,現在都成這大安王朝的駙馬了怎麼反倒自稱其奴才來了?”
“……”雲傾傾被噎住,這皇朝駙馬也不是她想要的,若非他家妹子這麼瞎搞她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幅局面。
安沐辰望她一眼,也不再繼續深究,將手中的紅糖水端至她嘴邊,淡淡道:“哪裡不舒服?”
雲傾傾苦著臉望了眼嘴邊冒著淡淡熱氣的生薑紅糖水,難不成告訴他大姨媽來了她不舒服?
“嗯?”安沐辰低頭望向她,揚眉。
“胃……胃不舒服……”終究沒膽說是經痛,雲傾傾硬著頭皮扯到。
安沐辰低頭瞥她一眼,似是恍然的點點頭,原本扣在腰間的手往上移,落在胃部位置輕揉著,“這裡?”
也不知有意無意,大拇指恰巧落在胸部下緣,雲傾傾僵了僵,雖然裹著幾層布,但敏感部位啊,如此強烈的存在感……
似是沒注意到她的僵硬般,安沐辰將手中的紅糖水往她嘴邊移了移:“趁熱喝點暖暖胃。”
心無雜念,心無雜念,默念兩聲,極力忽略胸下的灼燙的手掌,雲傾傾哭喪著臉低頭喝紅糖水,小腹依然絞疼得厲害,她的手不自覺地摁著輕柔。
“這裡也不舒服?”淡淡掃了眼雲傾傾覆在小腹得手,安沐辰流連在胸下的手覆上她的手。
“咳……咳咳”
手上突如其來的溫暖將雲傾傾靜的將手條件反she的抽出,沒來得及下咽的紅糖水嗆在了喉嚨,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剛咳了一聲便再次被嚇得止住了咳聲,雙眸不自覺地瞪大,原本蒼白的小臉瞬間紅的要低出血來,僵住的眼珠子試著轉了轉,移向覆在下腹的那隻大掌,他的中指,邪惡的手指……因為她方才的巨咳而突然直起腰板順勢滑進了雙腿間……那手指就擱在最私密處。
安沐辰似是也怔了怔,但很快便掩飾過去,似笑非笑的低頭望向雲傾傾爆紅的小臉,手掌卻未見有收回的打算。
“怎麼了?妹夫?”安沐辰笑得清雅,“妹夫”二字在雲傾傾此刻聽來諷刺意味十足。
伴著落下的尾音中指似是有意無意的動了下,雲傾傾不自覺的瑟縮了下,咬住下唇屏息不敢再亂動,那手指,那位置……
若非他此刻的神情看著淡雅高潔,她真要懷疑他是不是假為她吃藥之際給她驗明正身了。
雲傾傾嘆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意外,一切只是意外,現代兒女不拘小節,默默在心裡淚一把後,雲傾傾閉了閉眼,很淡定的伸出手,握住落在下腹得手,然後,很堅定的移開,接過安沐辰手中的紅糖水,一飲而盡。
安沐辰忘了眼擱在半空中的手掌,而後才慢悠悠的收回,輕落在她的小腹處,就著穴位,輕輕按摩著,手指也未再有任何不矩的舉動。
雲傾傾臉上的紅暈未褪,有些不安的挪了挪屁股。
安沐辰輕輕壓制住她:“如果不想再有點別的意外就別亂動,按摩一下會舒坦些。”
雲傾傾乖乖定住,心裡雖然詫異於他的心細卻也沒敢再亂動。
“背上的傷都痊癒了嗎?”安沐辰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雲傾傾莫名的望他一眼,點點頭,她悲傷的傷口早已痊癒,她也不是不知道,怎麼現在突然竟這麼問起。
“我記得,當初你背部受傷,是子寒為你包紮的傷口?”淡淡的語氣,雲傾傾聽得一頭霧水,卻依然老實點頭。
“我聽說,當初子寒為救你,那些天這屋子可是不能讓外人靠近半分?”
這語氣,怎麼有點秋後算帳的味道?雲傾傾若坐針氈,乾笑著開口:“當初我受傷嚴重,上的又是背上,那劍傷從肩胛橫跨到腰部,若是別的大夫看了我這女兒身的身份鐵定要被拆穿,所以只能讓子寒給我包紮。”
安沐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背上……你和他倒是挺熟的。”
“……”這紅糖水裡添醋了嗎?雲傾傾瞥了眼手中的空碗。
“嗯?”安沐辰在下腹按摩的手突然加了些力道。
“唉,痛,輕點,輕點。”雲傾傾連忙呼道,“其實也不算熟,他就是幫忙處理一下背上那道傷口而已,什麼也沒看到。”胸前可是過著那麼厚一層布的。
說完雲傾傾就囧掉了,本就嫣紅的臉再次爆紅,這話聽著怎麼像是在急於解釋什麼。
安沐辰好笑地望她一眼,端著碗的手往旁邊一擱,手指撫上她的臉,“這面具是他給你做的?”
雲傾傾點頭。
“做工倒是精細。我倒好奇了,這臉長得是怎麼個樣子,還需那張人皮遮起來。”
安沐辰說著手指摩挲著輪廓邊緣。
“唉,別撕,這樣撕不了,會把臉給毀了的。”
見他手指在臉頰處流連不去,雲傾傾連忙喊道,就怕他突然就這麼給硬撕下來了。
安沐辰挑眉,望向她:“那你便自己撕下來。我記得,我那晚便與你說過,好好想想,你還有什麼滿著我的,這些天也沒見你想要說的打算,今天橫豎我也沒事,不如我們就來算算,我們之間的帳?”
035
雲傾傾的臉瞬間跨了下來,抬手摸了摸臉,猶豫著望向他:“公子,您也知道我現在身份是駙馬,我若是現在以女裝示人那便是欺君之罪,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保不住啊。”
安沐辰冷哼:“你也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
“這駙馬之位又不是我願意要的。”
若非他那腦子脫線的妹子她現在用得著天天擔心自個的腦袋嗎?
安沐辰望她一眼,也不逼她:“這麵皮我現在也不逼你撕下來,不過,該交代的你還是得交代清楚。比如說,你是誰。”
雲傾傾微微坐離他的懷中,望向他,安沐辰亦是望著她,不語,等著她開口。
輕輕咬了下下唇,雲傾傾猶豫著從懷中摸出那塊玉佩,慢吞吞的遞到他手上。
安沐辰僅是淡淡瞥了眼手中的玉佩,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深吸一口氣,雲傾傾偷覷著他的神色,掂量著開口:“公子可認得這玉佩?”
安沐辰望她一眼,算是應了她。
雲傾傾極盡所能的讓聲音聽起來與往常無異:“那相信公子也早已猜出我是誰了吧?”
眉尖輕輕一挑,安沐辰望向她,聲音平淡聽不出絲毫波動:“你的意思是,你是雲府三小姐,雲之晗,我那未過門的妻子?”
雲傾傾硬著頭皮點頭。
“那你倒說說,你為何以男裝混入府內?”
雲傾傾望他一眼,神色猶豫不決。
安沐辰望向她:“怎麼?故事沒編好?”
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直嗎?雲傾傾氣悶的望向他,臉上神情卻是極其苦惱委屈:“大公子不相信我便是雲府三小姐?”
“我有這麼說嗎?況且,你若不是,雲三小姐有什麼值得你冒充的嗎?”
“沒有!”雲傾傾訥訥應道。
“那邊說說,你為什麼要以男裝混進王府。”
“其實,”雲傾傾猶豫著望向他,“我是想來退婚的。”
安沐辰神色未動,望著她,薄唇輕輕逸出兩個字:“繼續!”
硬著頭皮咬了咬下唇,雲傾傾緩緩道:“你也知道,我們的親事隨自小便定下,但我們從未見過彼此,也就談不上有什麼感情,但我自小便於師兄一起,我們一起習武一起長大,我們都傾心於彼此,只是因為我有婚約在身,爹娘為了面子死活不同意我退婚,我沒辦法,只好想著先混進來,看能不能找到你金屋藏嬌的把柄,因為聽我娘說,那時定下婚約時,你娘便開了金口,說你以後只能娶一房妻室,若是你有任何不軌的行為,我隨時可以要求悔婚。”
關於安沐辰只能娶一門妻室的事她是偶然聽雲之晗的母親說的,那是聽著只覺得那正派皇后娘娘是天真過度,在一個三妻四妾正常的年代,要一個男人只娶一個女人並未那個女人守身如玉實在是不靠譜,現在想來,估計是她指望不了自家老公所以盼著自家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