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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還在烤餅,見著沈歌,忙從裡頭出來招呼:“客官可是買餅?”

  “嗯,你這裡都有什麼餅賣?”

  “有紅豆餅、綠豆餅、瓜條餅與香肉餅四種,客官要哪一種?”

  “紅豆餅稱兩斤,其餘三種各稱一斤。”

  “哎,好嘞。”店主立刻拿油紙過來給沈歌稱。

  沈歌見他動作,道:“紅豆餅先莫包起來,稱好另外給我兩張紙,一張包三個。”

  店主點頭,手腳麻利地很快便應沈歌要求給他稱好餅。

  沈歌先接過那兩個小紙包,給小武與小文一人塞了一個,笑道:“剛出爐的餅,快趁熱吃。”

  店主以為小武與小文二人是沈歌的子侄,在一旁附和道:“很是很是,剛出來的,你們摸摸,現在正溫熱,一口咬下去再酥脆不過。”

  小武與小文沒想到沈歌還會買給自己,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沈歌接過另外幾包包好的餅,道:“不過幾個餅罷了,大小伙子莫扭捏。”

  小武與小文這才接過笑嘻嘻地吃起餅來。

  沈歌去師兄家特地提了個大籃子,按照坤究縣的禮節,提大籃子走親最為正式熱情,顯得與主人家關係親密。若沒大籃子,隨隨便便提幾包東西,那麼這做客的禮便不夠隆重。

  沈歌雖來到了京都,骨子裡還是坤究縣的人,現下又臨近過年,禮當然得隆重些。

  沈歌按照吳師兄先前給的弟子,在某個小院前扣門。

  先給出回應的乃是一聲奶聲奶氣的反問:“誰呀?”

  院門並未鎖,只是虛掩著,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隨著門吱呀一聲打開,裡面是一個還沒沈歌大腿高的小短腿,他皮膚白淨,眼睛烏溜溜的,看著很是聰穎。

  小短腿看向沈歌,昂起頭又問了句,“這位叔叔,你找誰呀?”

  “是麥兒麼?”小短腿點頭,沈歌蹲下來與他平視,“你去歲回爺爺奶奶家時我們還見過,你可記得?”

  吳予時的大兒子小名麥兒,去年回坤究縣的時候才四歲出頭,沈歌對他的記憶力沒報什麼希望,視線已經繞過他向院內看。

  不想麥兒回憶一下,竟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應道:“沈歌叔叔。”

  沈歌一下便笑彎了眼,伸手揉揉他的頭髮,“就是我,我過來做客了。”

  這時有個女聲在裡頭問:“麥兒,誰來了。”

  麥兒大喊:“是沈叔叔。”

  冉素萱心頭納悶,一時想不起哪個沈叔叔,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出來看,一眼便看見蹲在門口言笑晏晏的沈歌。

  冉素萱對丈夫這個長相極好的師弟印象深刻,見了人立即便想起來了,忙走出來迎他往屋內坐。

  “沈弟你先在屋子裡坐著,國子監還沒下學,你師兄等會兒才能回來。”

  “好,多謝嫂嫂。”沈歌忙把小武提著的籃子接過來,“這是夫子與師娘托我給你們帶的一些東西,你們嘗嘗。”

  冉素萱一眼就看到上面放著的紙包,她偶爾會去巷口買餅給一雙兒女解饞,對這紙包再熟悉不過,知曉這些東西頂多有一半是婆母給的,另一半則應當是這位師弟的手筆,忙接過來道謝。

  說話間,冉素萱的小女兒柳兒也出來了,她怯生生地抓住冉素萱的裙子,半躲在冉素萱後頭朝沈歌看,模樣極可愛。

  沈歌為避嫌,不便與冉素萱獨處,給小武與小文使了個眼色,讓兩人跟著他一起進去。

  冉素萱作為一青年少婦,給沈歌沏茶後便躲到廚房裡去了,她一雙兒女倒是留在客廳里代母陪客。

  吳予時手頭應當並不寬裕,他租來的小院子並不大,一間廚房,一間客廳,兩間臥房外帶一間小院。屋內極窄,就放了張桌子與幾張凳子,稍多人一點便轉不過身來。

  沈歌看了眼便心中有數,他心道幸好沒來吳師兄這裡住,不然還不知道要給師兄添多少麻煩。

  麥兒和柳兒都是正可愛的時候,柳兒還有些羞,坐在凳子上不說話,麥兒卻已開始啟蒙,說起話來一板一眼,一副小大人模樣讓沈歌忍不住又笑又嘆。

  沈歌拿桌上的餅給他們兄妹吃,撿了些日常的事問麥兒,又問他學了哪些書,字認到哪了。

  麥兒一一回答,他心中極喜歡這個師叔,因為沈歌長得好看,態度又親切。沈歌看不出他這番喜歡來,冉素萱卻為兒子難得的熱情而感驚訝。

  吳予時下了學便匆匆趕了回來,他與沈歌抱了一下,笑道:“一年未見,沒想到能在京中看到阿弟。你秋闈考了道寧府第三,為兄還未說聲恭喜。”

  沈歌也笑:“多虧夫子教的好。”

  “這可未必,父親教了那麼多學生,能中舉的不過寥寥幾人,可見是你學得好。”

  兩人激動過後,在桌子兩旁落座。

  沈歌自懷裡摸出一封信來,“師兄,這是夫子知我要上京之時,特地寫了讓我帶與你。”

  在京都要捎信回坤究縣不大方便,吳予時許久沒接到家書,見沈歌手中的信,忙雙手接過來。

  沈歌見他小心拆開信,一目十行地看,目光又悲又喜,完全顧不上說話,也不打擾他。

  吳予時一連將信看了三遍方把目光從信紙上轉到沈歌的臉上,關切地問:“阿弟在路上走了幾日天,可累了?你現如今住在何處?”

  “一共走了十七天,我一路上常坐馬車並不累,也不辛苦,一路上還多虧有幾位經驗豐富的大哥幫忙。”沈歌回他,“我現如今住在荀哥那頭。師兄,你還記得荀哥罷?上次你回家我帶他過去看過你們。”

  吳予時連連點頭,笑道:“當然記得,你真當師兄記性差麼?荀大人姿儀威嚴令人難忘,我這輩子到如今還沒遇上第二個氣勢能如他者。”

  吳予時笑完又道:“荀大人也在京中?可是正忙的時候?”

  沈歌避開他第一個問題沒答,笑道:“確實,他現今恐怕忙得很。”

  吳予時知曉他倆關係親厚,也不多勸,只是交代道:“師兄這頭也有空房子,你若是要與我切磋功課,可隨時搬過來與我同住,莫見外。”

  沈歌心中一暖,“我知曉,師兄你放心,我便是與誰見外都不會與你見外。”

  吳予時見他這認真的模樣,開口大笑,“成,那師兄也不與你見外。眼見便要春闈,你課業準備得如何,不如寫手文章與師兄看看?”

  沈歌沒有推遲,跟著他站起來走到客廳旁邊的書房。

  書房內極小,只放了一桌一凳並兩排書架,不過打掃得非常乾淨,桌子一角放著一隻廣口大瓶,上面插著一把梅枝,梅花映雪,意境一下便出來了。

  沈歌望著窗外的院子,不禁感慨,“師兄你還道你這是陋室,有花有書有有德君子,何陋之有?”

  吳予時拍拍他肩膀,笑:“我倒不知小師弟現如今言辭非同以往,不過你再怎麼夸為兄,這文章仍是要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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