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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扎因想了想說:“明天夜裡就安排人捉jian,我要在走以前看到他的下場。”

  次日傍晚,卡扎因仍然回來的很早,一臉的笑意,還故意把手背在了身後。

  林可歡把目光從兒子身上轉到卡扎因的臉上,雖然迷惑,但是也被卡扎因的笑容感染了,情不自禁的也微笑起來。卡扎因坐到她旁邊,仍然把手放在背後。林可歡早就看出了他一定拿著什麼東西,對著他這麼孩子氣的做法,一邊笑,一邊極力忍耐著就是不開口詢問。果然,卡扎因只好自己說道:“我有禮物送給你,不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得跟我說實話。”

  林可歡也被逗起了孩子心,果真點點頭,專心的看著卡扎因。卡扎因慢慢的說:“你想回家嗎?我是說,你想回國嗎?”

  林可歡的笑容僵住了,這個玩笑有點過頭了。她收斂了笑容,有點失落的調轉目光,重新看著兒子,沒有吭聲。

  卡扎因也收起了笑容,很認真的說:“我沒有開玩笑,告訴我,你想回去嗎?”林可歡閉了閉眼睛,顫聲說道:“是的。我想回去。可是我回的去嗎?”眼淚一滴一滴滑下臉龐。

  卡扎因伸出右手輕拭她的眼淚,柔聲說:“別哭,我會送你回去的。”說著左手已經從背後伸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布口袋。林可歡不敢置信的看著卡扎因,然後呆呆的望著那個布袋。

  卡扎因打開布袋。裡面是兩本綠色的封面畫著奇怪圖案和文字的小冊子。卡扎因先打開一本看了看,然後把另一本打開展示給林可歡看。上面竟然是阿拉伯語和英文對照的個人信息,在右下角居然還有一張頭像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帶著圓帽,薄薄的面紗是從帽子上直接垂下來的,整個臉龐都遮住了,連眼睛都沒露出來。根本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只是隱約有個臉部輪廓,和林可歡的臉型很相像,精緻、小巧,下巴尖尖的。

  林可歡驚詫的脫口而出:“假護照?”再笨,她也明白卡扎因的意思了。

  卡扎因點點頭,解釋說:“這是這個國家的真護照,只不過上面的人名和信息是假的。是我讓兄長買通這裡的官員,好不容易弄到的。”說完,又翻過一頁說道:“你看,後面還有商務部的籤條,和你們國家的簽證。”

  林可歡看到久違了的和阿拉伯文對照排列的幾行中文小字,內心頓時激動的無以復加,尤其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那幾個字,更是帶著濃厚的祖國的氣息。林可歡的眼淚泉涌而出,死死抓著護照,再也不肯鬆手。

  卡扎因非常能理解可可現在激動的心情,他抱住她,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她。好半天。林可歡才平復下來,又有點擔心的說:“這個能行嗎?憑這個,我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回中國嗎?”

  卡扎因點頭,肯定的說:“可以。只要商務部肯出籤條,你看,你們國家的使館立刻就給了簽證。從護照到簽證都是真的,我們自然可以去中國。只是,委屈了你,你已經不能再用自己的名字和真實身份回去了。我是說,這次,我不會再試圖把你交給駐這個國家的中國使館,因為我想親自陪你回去,我再也不放心你自己走了,更何況,我們還要帶著孩子。你知道,我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也不能用自己的真實名字和身份,目前,我們只能用這個方法了。你不會生氣的,對嗎?”

  林可歡馬上點頭。就算卡扎因不詳說,林可歡也明白為了弄護照,卡扎因和扎非不定費了多少勁兒和周折,當然錢更不會少花。也就是在這麼落後腐敗的地方,才有可能辦成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能夠回去,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已經無關緊要了。

  她問:“我們什麼時候走?”“明天夜裡我們動身,先悄悄離開這裡,然後我們去首都,那裡有機場。”卡扎因沒有說,明天白天他還要看場好戲。

  這麼快?林可歡愈發的高興,但是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你的家族怎麼辦?你們不打算再打回去了嗎?”這是林可歡再見到卡扎因之後,第一次問及戰爭和家族,卡扎因很高興小貓能這麼問,這是不是表示,小貓又開始關心自己了呢?

  卡扎因親親林可歡的額頭,輕輕的說:“我們傷了元氣,短時間內不具備反攻的條件。最快也要一兩年之後,當然主要還是看局勢的發展。”但是只要家族開始反擊,我一定還會回來和父兄並肩作戰的。希望那個時候,你能夠在中國快樂的生活。卡扎因在心裡默默的補充。  夜裡,林可歡始終都激動的無法安眠,半夢半醒間總會想到父母的樣子,和以前的事情。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忍不住探手到枕頭下面,摸摸護照,然後心裡又踏實又興奮。

  每次林可歡翻身,卡扎因都知道,他摟著他,輕拍她,就象哄一個大孩子睡覺。在他看來,現在的小貓就是一個孩子,充滿了孩子氣。他也同樣沒有深睡,因為他還惦記著另一件事情,他一直豎著耳朵,耐心的等待外面傳來他意料中的動靜。

  果然,剛過午夜不久,隱約的嘈雜聲斷斷續續的傳過來。卡扎因立刻坐起身子,然後就站了起來。林可歡也馬上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

  卡扎因安慰她說:“外面有點亂,我出去看看。你接著睡吧。”林可歡有點擔心的說:“出什麼事了?我們…我們還能走嗎?”卡扎因笑了:“能。你放心吧,不會影響我們離開的。乖,你再睡會兒。”

  卡扎因走出房子,嘈雜聲和火油燈的光亮都是從相隔幾排土屋之外,家族新的議事廳的地方傳出來的。卡扎因勾起了唇角,逸出冷笑,眼神變得凌厲,慢慢走過去。

  他趕到的時候,父親、兄長以及族裡的多數老人和重要族人早都已經在場。幾個大火油燈把議事廳照的通亮,在眾人的圍困當中,羅伊和一個女人赤身裸體的跪伏在地。倆人顯然都被打了,女人身上的傷痕比羅伊的似乎更重些。她臉朝下,因為羞愧或許更多的是恐懼而瑟瑟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她旁邊的羅伊,也顯然怕的要死,一臉求饒懺悔的模樣,已經痛哭流涕了,嘴裡不斷說著:“伯父,不是我,不是我的錯,是這個賤女人勾引我,是她勾引我的呀,伯父。

  德里斯和幾位老人都沒有開口,其他族人的聲音卻比羅伊的聲音高過許多,他們議論著,幾個年輕人大聲說著:“不能饒了他們,他們違背了真主,他們該死。”“他們通jian,十惡不赦,必須嚴懲,以正族規。”

  “是我親眼所見,羅伊jianyín這個女人,不能饒了羅伊。”……

  卡扎因仔細看著這些義憤填膺的年輕人,都是族人,並非扎非和自己手下的軍官,心裡暗贊達羅辦事細心,沒有授人以口柄。

  卡扎因又看了看父親旁邊的老人們,除了哈伊,俱是怒瞪著地上的jian夫yín婦,威面聳然。哈伊則是一臉羞憤,暗自咬牙低頭嘆息,顏面盡失。

  良久,德里斯沉聲開口:“都安靜。”場面立刻靜然,大家都看著族長。

  德里斯怒視女人和羅伊,冷聲道:“你們寡廉鮮恥,竟然通jian被人捉jian當場,還有什麼話說?”

  那個女人終於哭出聲來,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羅伊驚恐欲絕,不惜拖著萎縮的殘腿,跪爬到德里斯跟前,抱著德里斯的小腿哀求:“伯父,伯父,饒了我,以後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饒了我,我可是你的親侄子啊……”。

  德里斯痛心的說:“羅伊,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jianyín寡婦,難道你家那麼多的奴隸還不夠滿足你嗎?族有族規,不是伯父心狠,只是饒了你以後就無法約束其他人了。就算是扎非和卡,如果他們膽敢作jian犯科,我也一樣嚴懲不怠。”

  羅伊已然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愈發哭的一塌糊塗,一連疊聲的叫:“伯父,伯父,伯父……”。

  德里斯不再理睬他,轉頭看著其他老人,斬釘截鐵的說:“按照族規,女人處以石刑,羅伊處以木樁刑,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包括哈伊在內,所有老人全都點頭:“理應如此,就這麼辦吧。”

  就在這時,伴隨著悽厲的大哭聲和“等一等”的聲音,兩個幾個男子和一個上了歲數的婦女跑進來,原來是這個女人的娘家人和羅伊的父親及兩個弟弟。

  卡扎因在心裡冷笑,果然任何壞事最後知道的才是家人。

  那個老年婦女,一把撲到女兒身上,一邊大哭,一邊捶楚她:“你怎麼這麼糊塗,怎麼能幹這種事,你好糊塗,你好糊塗。”

  羅伊大叫著:“父親。”轉而爬了過去。羅伊的父親也幾乎要跪下來了,他捧著德里斯的右手急切的親吻著乞求寬恕,同時哀求:“德里斯,你放過羅伊這次吧。弟弟求你了。”

  德里斯反手把他拉起來,溫和的說:“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羅伊的父親真的跪了下去,懊悔的說:“沒有管教好羅伊,是我的錯。以後我一定會嚴厲約束他的。”

  德里斯用力把弟弟拽起來,嘆了口氣說:“太晚了,弟弟。就算我想饒他,其他族人們也不會同意的。好在,你還有他們”,說著看向羅伊的兩個弟弟,他們正蹲在羅伊身旁陪著落淚,“他們都是好孩子,一定可以為你養老送終的。”

  羅伊的父親看向其他幾個老人,他們的臉色都很陰鬱,滿是憤怒和不屑。羅伊的父親知道,兄長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他肯放過羅伊,族人們也不會同意的,羅伊這次是必死無疑了。一時急火攻心,兩眼一閉,身子向後倒了下去。德里斯趕緊讓羅伊的兩個弟弟把他抬回家,並且再三囑咐,一定好好勸慰他、照顧他。

  一切都塵埃落定,德里斯最後說道:“先把他們關起來,明天上午行刑。”頓時哭聲悽厲,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女人和羅伊往外拖。

  卡扎因一直隱沒在人牆之外,這時悄悄的退出來,走回到自己的房子,其實看到叔叔的慘狀,他也起了一點惻隱之心,畢竟從小叔叔對他還是不錯的,如果不是羅伊實在罪無可赦,他也不會做的這麼絕。

  次日早晨,卡扎因吃過早飯,看見林可歡已經自動自發的開始收拾嬰兒一路上需要的東西,他微笑著說:“收拾好了,你自己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昨天沒睡好,今晚還要趕路。”林可歡開心的笑,然後點頭。

  卡扎因離開房子,去找父親和兄長。扎非在最後時刻,才告訴了父親,卡扎因今夜就會離開。德里斯驚愕之餘雖然很是不舍,但是聽說了羅伊在背後搞的小動作,也認為卡帶著可可和孩子先避開一段時間比較好。即便族裡老人真的從首都拿到什麼證據,卡扎因和可可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們又能如何呢?屆時,自己可以說卡已經被派出去與這個國家的官員疏通關係,尋求他們的支持,而可可和孩子也隨同前往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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