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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裴崢卻知道一些。

  七娘身子若弱,有心疾,他昨夜就已經察覺。

  男人按了按眉心:“讓太醫走一趟吧,務必要確保她無礙。”

  他說到這兒時又想到她細弱的哭聲,和緊緊攥住他衣角的手,心中莫名。見曹直眼神停頓不由有些煩悶:“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他猛地站起身來,身後人連忙跟上。

  清寧宮中:

  宮女出去傳話後這殿內便空了下來,江裊慢慢睜開眼。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原本清軟的面容有些感慨。那滴淚痣已經完全顯現出來,在眼尾處瀲灩勾人。

  系統看了她一眼,心中有絲寒意,在獲得上個世界的獎勵之後她好像更加令人琢磨不透了。

  ‘你早就算好了。’它忽然道。

  ‘什麼?’江裊挑眉。

  ‘表面上答應江姝,卻在進宮前刻意抹掉偽裝,讓裴崢一眼就分辨出來。’

  ‘你在答應江姝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它語氣莫名,終於覺得之前是小看了面前這個女人。

  少女低著頭輕輕笑了笑:‘我早說過,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啊。’

  ‘替身?’

  ‘她借我逃脫生天,而我只不過是利用這一點接近裴崢而已。’

  他貴為帝王,高高在上,江裊知道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便要再等很長時間了。她雖不缺耐心,卻也不願意浪費。

  高處不勝寒,最缺的就是真情真意。如此,她這番便來剖開給他看。

  銅鏡中少女面容蒼白,在聽見門外腳步聲時微微眯了眯眼,拿著簪子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裴崢剛進殿中就一眼看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少女,白衣沾了血色,像朵將息的水仙似的。不由皺起了眉。

  太醫就在後面跟著,見這情況也不敢多問,連忙上前替江裊醫治。

  傷口很深,索性他們來的及時,止住血也就沒事了。

  一旁宮女嚇的跪在地上:“陛下饒命,賤婢真不知夫人有這等尋死心思,她今晨只道心口悶的難受,我們這才敢去稟告曹公公。”

  宮內餘人皆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榻上的人還昏迷著,原本瀲灩的唇色乾枯的不像話。裴崢閉著眼嘆了口氣:“都拉下去吧。”他一句話就要了這全殿人的命,曹直低著頭此刻也不敢求情,只覺帝王性情似乎愈加暴戾。

  外面這些事情江裊俱是不知。她這一睡就是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已經到下午。

  女孩揉了揉額頭,慢慢撐著手臂起身,卻被腕上劃痕裂開弄得輕“嘶”了聲。

  “卿卿有膽氣/割/腕/,難道還怕這點疼。”不遠處男人正在看書,聽見聲音慢慢回過頭來。

  江裊動作僵住,低頭也不是抬頭也不是。

  在聽見男人衣袖摩挲的聲音時咬牙道:“七娘並非尋死,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望可平息陛下怒火。”

  他說的那些滅門啊,抄家的話她都當了真。竟單純的覺得只要自己以死謝罪,就可以幫助江氏渡過一劫。

  裴崢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一時間倒也覺得有些意思。

  “卿卿真是可愛。”

  他嘆了口氣,回頭看著她:“江姝置你於如此地步,你不恨她也就算了,竟想著寧死也要保下她。”他語氣隨意,似也只是隨口一說。

  江裊手指緊了緊,面色蒼白,卻並不受他誘導,只是過了很久才道:“陛下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們?”

  小姑娘聲音澀澀的,雖已笈笄卻總帶著幾分年少的天真意氣。讓人不由想要彎起嘴角,裴崢果然也笑了:

  “卿卿這話卻是誤會我了。”

  “我何曾為難過卿卿?夫妻之間左不過一些/情/趣/而已。”他竟將昨天那些威逼恐嚇以一句/情/趣/帶過。

  江裊忍不住抬頭看他,卻看見了青年散漫目光下的孤寒之意。

  即使說著這樣的話,他也是什麼都不在意的。

  少女眸光清透,卻似直直看到了深處。

  她太過乾淨,這樣的顏色讓人總想要毀掉。裴崢微微眯了眯眼,又緩緩笑開:“卿卿這樣看著孤,孤又會忍不住心癢的。”

  ‘心癢的想弄哭你。’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只是語氣溫柔,似笑非笑。

  就連繫統忍不住道:‘真是蛇精病。’

  江裊難得有些琢磨不透這次的攻略對象。她原本以為他愛江姝,現在看來卻又並非如此。他那樣的人連自己也不在意,又怎會真心喜歡上別人的。想要得到江姝,不過是因為合適而已。雖然暗中心思活絡,但江裊慣來愛演戲,表面上也只是微微低頭,蜷縮著指節發白了些,作出了一副受驚柔弱的姿態。

  清寧宮那位尋死的消息並沒有瞞著。不止還在府中的江垣修聽到傳言,就連葉凌雲也知道了。

  將軍府中:青年端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曹直看了一眼,收起手中的密旨笑道:“陛下的意思,將軍可還明白?”

  葉凌雲跟隨這位太子多年,深知他疑心之病,也知道曹直這次來不過是試探,因此也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

  “三娘既已入宮,此後種種,便都是她的福氣。”他稱呼著“三娘”,語氣淡淡,只有些可惜。曹直見狀不由笑了笑:“還是將軍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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