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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她一個宮女都看得出來,太子妃不過是借著蕙姐兒來討好太后。

  “可不是,就是不知道她往後會不會後悔。”銀杏說的她,自然指的是太子妃。

  秦姝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倘若是個兒子,郭氏怕是會後悔,若是個女兒,舍了也就舍了。可話又說回來,若真是個兒子,郭氏又怎麼捨得將人送到壽康宮。

  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罷了。

  大概是秦姝沒有坐在她這個位置上,所以不能明白郭氏的想法。

  可秦姝卻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利用自己的孩子做什麼的,那樣,實在是枉為人母。

  秦姝用了一碗滋補的燕窩紅棗粥,就坐在軟榻上看起書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卻是意外的見著了楚昱澤。

  秦姝放下手裡的書,下了軟榻,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婢妾給殿下請安。”

  楚昱澤笑了笑,親手將她扶了起來,攜著秦姝的手,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對於他這樣的動作,秦姝早就見怪不怪了,心裡知道楚昱澤的心情不錯。

  楚昱澤拿起榻上的那本書,隨手翻了幾頁,秦姝屋子裡的書,不外乎就是一些遊記和名人傳記。

  秦姝還以為他會說看這些沒用的書做什麼,卻沒想到,楚昱澤卻開口說:“你若真喜歡這些,孤改日叫陸成給你送些過來。”

  秦姝聽了,便知道楚昱澤心情不是不錯,而是格外的好。

  “殿下這麼高興,難道是有什麼喜事?”

  喜事?楚昱澤嘴角抽了抽,卻帶著幾分笑意說道:“今兒在朝堂上,皇上當著眾朝臣的面訓斥了二弟,並且罰俸三年。”

  秦姝聽著,便明白了楚昱澤為何會這麼高興。

  皇上寵著二皇子,能當著眾朝臣的面訓斥二皇子,可想而知是二皇子惹得皇上生氣了。

  而這其中,或多或少都有楚昱澤的推動。

  “這可真是件好事。”秦姝笑著說了一句,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宮裡頭,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件好事。她方才那麼說,只是覺著自己能揣摩出楚昱澤的心思,他心裡高興,自然是願意和她分享的。

  不然,他高高興興過來,她卻是問都不問一句,不是攪了他的興致嗎?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嗯了一聲,就將話題轉移了開來。

  “葛氏那裡,你多照看著些,她畢竟,是母妃指進來的。”

  秦姝點了點頭,輕輕一笑:“殿下不吩咐,婢妾也想著的,這一次,到底是姚氏失了分寸。”

  葛氏雖然只是一個通房,可卻是恭妃娘娘指進東宮的,就算是郭氏想要杖責她都要思量一下,可這姚氏,偏偏腦子裡少了一根筋,想都不想就命人杖責了。

  聽著她的話,楚昱澤微微皺了皺眉:“姚氏那樣的性子,當個通房都是抬舉她。”

  楚昱澤唇齒間吐出的話毫不留情,全然忘記自己之前也是寵過姚氏一段時間的。

  秦姝心裡腹誹一聲,果然男人這種生物,是最會選擇性遺忘的。

  一百個好,有時候都抵不過一個不好。

  不過,也是姚氏自尋死路,安安分分當個淑女不好嗎?起碼宮裡頭的日子不錯,吃得好,穿得好,還能使喚奴才。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替自己做打算,難道不該將心思放在爭寵上嗎?和一個通房過不去,真是蠢到了極點。

  楚昱澤對姚氏毫無憐惜,秦姝自然也不會聖母到替她說話,聽了楚昱澤的話,只說道:“可不是,姚氏在宮中多年,依舊是這樣的性子,怕是難改了。”

  秦姝說的直接,楚昱澤哪裡會聽不出來,他看了坐在身旁的秦姝一眼,笑道:“孤將她處置了,你就這般高興?”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說道:“姚氏隔三差五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婢妾早就聽得不耐煩了。”

  聽她這樣說,楚昱澤好笑道:“你呀!”

  他才發現,這女人竟然也有睚眥必報的一面。

  瞧著楚昱澤帶著幾分無奈的樣子,秦姝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又用了膳,楚昱澤才離開。

  清竹苑裡,王才人卻是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一點兒胃口都沒。

  宮女宜瀾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時地抬起頭來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臉色,心裡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主子沒有胃口,也多少吃些,別傷了身子。”沈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宜瀾退了下去,才開口勸道。

  中午殿下沒過來用膳,她派人打聽了,說是殿下去了秦氏那裡,主子心裡頭哪裡能痛快得了。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搖了搖頭:“撤了吧。”

  沈嬤嬤瞧了瞧她臉色的神色,就叫人進來將桌子收拾乾淨,又親自倒了一盞茶,遞到她的手中。

  “主子也寬心些,秦氏再怎麼得寵,身份也越不過主子去。”

  自家主子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而秦氏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之女,哪裡能比得上主子尊貴?

  若說她哪裡有福氣,就是替殿下生了個兒子。

  王才人看了她一眼,才說道:“先前我瞧著殿下待她不過如此,可如今,卻是糊塗了。若說看重,殿下能好些日子不去她那裡,可若是不看重,怎麼偏偏要過去陪她。我倒是希望,殿下去陪著如氏,葛氏,哪怕是去正院。”

  王才人的心思,沈嬤嬤哪裡不知道,聽她這麼一說,只笑了笑,道:“主子說笑了,殿下若真去了正院,主子怕是更吃不下飯了。”

  沈嬤嬤的話音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主子寬心些,殿下這樣,無非是因為秦氏給殿下生了個兒子,這看重未必就是上心,這宮中素來是母以子貴,主子也是知道的。”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的臉色才略微緩和了些,心裡頭卻依舊堵著一塊兒石頭。

  她如今深得殿下恩寵,怎麼就遲遲沒有身孕,前段時間偷偷從外頭請了個大夫進來,診脈之後說是她身子好的很,沒有身孕只是緣分未到。

  王才人心氣兒高,又想儘早給殿下生個兒子好穩固自己的地位,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藥丸,卻是一直都不見效。

  王才人想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嬤嬤,下個月再請一個大夫進來吧。”王才人開口道。

  沈嬤嬤聽了,愣了愣,用力的點了點頭。

  王才人卻是將話題轉移了開來:“這幾日,如氏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沈嬤嬤回道:“主子放心便是,只是害喜厲害,別的倒也沒什麼。”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點了點頭,吩咐道:“一會兒你去送些梅子過去,她害喜厲害,拿梅子壓一壓,總會好些的。”

  “是。”沈嬤嬤連忙應道。

  她明白主子的意思,主子心裡頭,對如氏腹中的孩子還是很看重的。

  雖然因著如氏主子才會被太子妃禁足,可若不是如此,主子也不會知道在殿下心裡頭,主子和太子妃,究竟是哪一個更重要些。

  說起來,這如氏倒也幫了自家主子的大忙。

  只是不知道,這如氏肚子裡,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

  沈嬤嬤想著,不禁皺了皺眉頭,只等著肚子大些,讓太醫來看看,這有經驗的太醫,一眼就能瞧得出來是男是女。

  只希望,如氏是個爭氣的,能一舉得子,與主子來說,便是最大的助力了。

  沈嬤嬤又陪著王才人說了幾句,才包了些梅子,去了如氏那裡。

  ……

  壽康宮

  郭氏坐在下頭,聽著房間裡如月郡主的嬉笑聲,眼睛又瞥了一眼規規矩矩的蕙姐兒,心裡格外的不是滋味兒。

  蕙姐兒自小養在壽康宮,也沒敢在太后面前這樣放肆。

  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就是不懂規矩,郭氏心裡想著。

  “哀家這外孫女兒,倒和康平一個性子,活脫脫就是康平小時候的樣子。”太后坐在軟榻上,面帶笑意的看著如月郡主,開口道。

  “若是太后娘娘喜歡,臣妾覺著倒不如將如月郡主養在宮中,宮裡頭規矩雖大些,可好玩的地方也不少。”聽著太后的話,郭氏笑著開口道。

  她這話分明是在試探,太后活了這麼多年,哪裡能聽不出來,暗暗挑了挑眉,道:“哀家再怎麼喜歡,她也要親娘養育,這宮裡頭規矩多,怕會拘壞了她。”

  太后短短一句話,就叫郭氏變了臉色。

  太后的話,分明是在諷刺她,蕙姐兒本該在她這個太子妃的身邊長大,卻是自小養在了壽康宮,她這個當娘的,不稱職。

  郭氏的面色變了又變,好半天才擠出一抹笑意道:“太后說的是,如月郡主在外頭長大,自在慣了,呆在宮裡頭,怕也不習慣。”

  太后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哀家只當你是個通透的,卻不知你就這點兒見識。”

  太后的話中帶著幾分威嚴,郭氏一聽,立時就站起身來。

  董嬤嬤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宮女過來,將如月郡主和蕙姐兒帶了出去。

  太后看了一眼站在那裡面上有幾分緊張的郭氏,嘆了口氣,道:“哀家這些日子沒派人卻接姐兒,就知道你心裡頭會有想法。”

  太后的話剛說完,郭氏立時就跪在了地上,只稱道:“臣妾不敢。”

  聽著她的話,太后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只說道:“是不敢,還是沒有?”

  沒等郭氏開口,太后又接著說道:“這些年,哀家有時候瞧著蕙姐兒,心裡也覺著有些對不住。因著她養在壽康宮,回東宮的日子就少些,昱兒還有你都和她不怎麼親近。”

  太后說著,面上帶了幾分動容。

  郭氏卻是跪在那裡,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得太后生氣。

  太后平日禮佛,哪裡會說這樣的話,郭氏尋思著,是不是她突然領著蕙姐兒過來,惹得太后生氣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面上全然沒有了方才的動容,卻是多了幾分威嚴:“哀家聽說,前些日子你將王氏禁足了?”

  郭氏不知道太后這是什麼意思,只點了點頭,道:“臣妾是因為王氏衝撞了如氏腹中的孩子,才將她禁足。”

  她的話音剛落,太后便嗤笑道:“哀家若是你,定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你將王氏禁足,昱兒又將她放了出來,你這太子妃當的可真好。”

  太后的這番話一針見血,戳到了郭氏的痛處,郭氏心中不甘,卻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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