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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源小嘴一撇,“要是我跟你一樣從小練武,我也不怕冷。”她一直很想隨三哥一起練武,哪怕是學點花拳繡腿也好,可惜在這件事上,一向對她千依百順的娘一直沒鬆口過。

  蕭沂哈哈一笑,“傻丫頭,你一個姑娘家學什麼武功?”學武?他打量著如白玉娃娃般的妹妹,從小到大,她一直被眾人呵護著長大,甚至都不曾被小蟲子咬過,這輩子怕是都沒嘗到疼的滋味,更別說受過其他皮肉苦了,怎麼可能受得了習武的苦。

  “三哥?”蕭源搖著蕭沂的手嬌聲道,“你最近在忙什麼?好久都沒來看我了。”

  蕭家大少爺蕭澤、三少爺蕭沂和五姑娘蕭源都是一母所出的嫡親兄妹。蕭沂和蕭源從小養在曾祖母真定大長公主身邊,從未分開過,直到一年前被劉夫人帶到冀州後,兄妹才分了院子住,故兩人感情非常好。而蕭澤作為嫡長子,十歲就被父親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他離開江南的時候,蕭源才二歲,蕭澤雖說也很疼愛幼妹,可終究不如從小陪著蕭源長大的蕭沂更親近。

  “最近冀州鬧了雪災,鄉下有不少人逃了出來。”蕭沂給妹妹說著外面的情況,“父親已經派人下去查探各處的情況,還派人設置了粥棚收留那些流民。”照理這種公事,蕭沂是不應該說給內院妹妹聽的,可妹妹從小身體就弱,被娘和曾祖母護著,連房門都不許踏出,那時候她就跟一隻懨懨的小貓一樣整日無精打采,每天只有在聽他說起外面的事時候才會開心起來。兩人年紀相近,又是一起長大的,蕭沂不管是開心事還是喪氣事,都已經很習慣同她說了。

  “父親還把一個粥棚交給我管呢。”蕭沂說起這件事,眼神就閃閃發亮,“讓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多請教大哥。”

  “那太好了!”蕭源也跟著蕭沂一起開心,之前爹一直認為三哥脾氣不定,不堪重用,現在好歹肯讓三哥辦事了。看管一個粥棚,看似小事,實則雜事繁多,對三哥也是一種歷練,“三哥,你一定能行的!”

  “那是當然!”蕭沂哈哈一笑,“元兒,你這幾天無聊了吧?等天氣緩和點,我帶你出去玩如何?”

  “這句話已經對我說過無數次了。”蕭源撅嘴說道,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三哥,蕭源說話一向比較隨性。

  “嘿嘿,我之前是一直有事要忙嘛!”蕭沂聞言,訕訕的笑了,“我今天不就過來找你了嘛!”他湊到蕭源耳邊低聲說,“一會到了佛寺里,上完香我來接你,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吃好吃的!”

  “真得?”蕭源眼睛睜得大大的,蕭沂刮刮她的鼻子,“當然是真得!對了,前幾天我看到一條小手鍊挺好玩的,原想讓人給你送來,一直忘了。”蕭沂說著拿出了一串黑碧璽手鍊哄妹妹,黑色的碧璽珠子顆顆有黃豆般大小,隱隱閃著金絲,鏈口處還系了一個精緻的指甲瓣大小的小金葫蘆。

  蕭源一向喜歡這種精緻可愛的小東西,一見就眉開眼笑的要三哥幫她帶上。

  蕭沂才給蕭源戴上,就感受到牛車一陣劇烈的顛簸,緊接著車外傳來了女眷的尖叫聲和下人們驚慌失措的呼救聲。

  “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秘密投的霸王票 ^_^

  最近JJ抽的好厲害,大家的留言我有時候都回復不了,唉

  JJ又抽風了,明明放在了存稿箱裡,後台也顯示發文了,前面就是不顯示,幸好我回頭又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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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驚魂(中) …

  在牛車顛簸那一瞬間,蕭沂就下意識的將妹妹緊緊的摟在懷裡,一手牢牢的抓住車窗。

  “三哥!”蕭源伸手緊緊的抱住三哥的身體,語氣里有著掩不住的驚慌。牛車裡的兩人一次次的往車壁上撞去,車外的驚牛飛馳,車夫聲嘶力竭的控制驚牛,卻被驚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蕭家下人們一次次圍上去想要砍死那瘋牛,瘋牛受了傷後,狂性越重,有不少人被牛角牴傷……

  “元兒別怕,三哥在!”蕭沂緊緊的摟著妹妹,不停的安慰著妹妹,用身體替妹妹擋去了一次次的衝擊,指尖深深的潛入窗框裡,右手鮮血淋漓!蕭源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哥哥的身體,儘量不讓哥哥分心照顧自己。

  剛從正房出來的蕭澤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他不假思索的拿起馬背的弓箭,彎弓就要she去,但弓弦拉至極致時,他的手頓了頓,要是沒有一箭she死驚牛,只傷了那驚牛,會不會讓那驚牛更瘋狂?再說他的箭術只算尚可,面對固定的靶子他可以she的很準,面對這種瘋牛……蕭澤真得沒太大把握!

  就在蕭澤遲疑的那一瞬間,“嗖!”利箭破空之聲傳來,“咩!”伴隨驚牛的一聲慘叫,驚牛雙目被利箭對穿,血流如注,它瘋狂的朝前跑了幾步,一頭栽在了地上。車廂大幅度的傾斜,“砰!”隨著一下重擊,蕭沂悶哼一聲,下意識的鬆開蕭源,雙手拉住車窗,抵住了最後一次衝擊,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蕭源望著蕭沂的額頭正不停湧出鮮血,她嘴巴張了張,努力了半晌才顫聲叫道:“三哥,你沒事吧?”她現在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不小心傷了三哥。蕭源連叫了好幾聲,蕭沂才動了動眼皮,虛弱的咳了兩聲,“元兒,你沒事吧?”

  “三弟!元兒!”車廂外傳來了蕭澤驚慌的叫聲,“還不快點把雪扒開!動作輕點!”

  “我沒事。”蕭源聽到三哥虛弱的聲音,努力的控制不讓自己哭出來,“三哥,你別出聲,好好休息。”她衝著外頭哭喊道,“大哥,你快讓人去喊大夫,三哥流血了!”

  蕭澤聽到妹妹的哭喊聲,心頭一沉,“元兒別怕,大哥馬上來了。”他等下人將積雪鏟走,就讓人扶住牛車,自己跳進了車廂里。剛入車廂,就見三弟將小妹牢牢的護在懷裡,三弟滿頭是血,小妹眼裡噙著淚光,緊緊的抱著三弟,粗看身上並無外傷,顯然被三弟保護的很好。

  蕭澤又是心疼弟弟受傷,又憐惜幼妹受驚,“三弟,你還好吧?”蕭澤小心的先將小妹從三弟的懷裡抱了出來,遞給了車外候著兩個粗壯僕婦。

  蕭源很想留下看三哥是不是沒事,但她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是礙事,只能乖乖的讓僕婦把自己抬了進去。

  蕭澤等妹妹離開後,又讓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僕小心翼翼的把蕭沂抬了出來放在已經備好的床榻上,“三弟,你還好嗎?”蕭澤關切的問。

  “咳咳,我沒事。”蕭沂咳了幾聲,“大哥,元兒沒事吧?”

  “她沒事,三姨娘已經去照顧她了,我派人去找大夫了,三弟你忍忍。”蕭澤說著讓下人將三少爺抬入室內。

  “這位兄台要是不嫌棄的話,舍弟略通醫術,可在大夫沒來前看下貴府少爺、姑娘。”醇厚的男聲響起,蕭澤抬頭,見一群人騎馬站在農莊前,為首一名的年約二十五六歲,偉岸不凡的黑衣男子。圍在男子身邊的男子,各個虎背熊腰,一股殺伐凌厲之氣,不消細看就知是上過戰場、見慣生死的老兵。

  蕭澤見那男子頭冠皮弁,腰懸寶劍,眼底閃過一絲異色,“蕭某多謝郎君適才救命之恩。”蕭澤誠懇的道謝道,剛才正是這群人出手she死了那匹驚牛。

  男子朗朗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再說she箭並不是我,而是我弟弟。”

  蕭澤這才注意到男子身邊站了一名沉默英挺的握弓少年,看他矯健挺拔身形,看年紀應該和他差不多,但相貌卻又帶著幾分稚氣,一時讓蕭澤吃不准此人到底比自己大還是小,他上前長揖至地,“蕭某多謝郎君救命之恩。”這人的高超的箭法,讓蕭澤更確定了黑衣男子的身份。

  少年上前一步,雙手輕輕一托,蕭澤就被他穩穩得扶了起來,“蕭郎君無須客氣,救人要緊。”少年聲音粗啞尖銳,光聽聲音似乎和阿沂差不多年紀,蕭澤就更吃不透他的幾歲了。

  蕭澤想起三弟,眼底又浮起焦慮,他側身站在蕭沂一旁,等著少年給三弟看病,那少年卻後退了一步,一名年約十三四歲左右的俊雅少年從他身後轉出,伸手搭住了蕭沂的脈搏。

  蕭澤不想那少年年紀這麼輕,心裡難免有疑慮,不過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有什麼選擇,反正他已經派人去喊大夫了。

  那男子似乎察覺到了蕭澤的疑慮,對蕭澤道:“郎君別看舍弟年紀小,已在軍中行醫有兩年了,對外傷最有一套。”

  蕭澤忙道不敢。

  那少年恍若未聞,依然專心給蕭沂搭脈,他隨身的僮兒則在一旁處理蕭沂的外傷,熟練的手法讓蕭澤放心了許多。過了好一會,少年起身朝蕭澤拱手說道:“這位郎君,令弟平時身體健壯,體內沒什麼內傷,就是雙肩的外傷撞得有些狠了,才會一時脫力的。”

  蕭澤鬆了一口氣,忙吩咐下人把三少爺抬進房裡,隨即又擔心起元兒,阿沂從小練武,身體想不好都難,可元兒從小體弱多病,這麼一驚嚇,會不會又生病?他上前道:“勞煩這位郎君再去看下舍妹行嗎?舍妹自小體弱多病,在下擔心她會因這次受驚而生病。”

  少年有些遲疑,畢竟內房都是女眷,蕭澤不假思索,吩咐僮兒道:“你讓夫人、姑娘們都迴避。”

  “是。”

  農舍偏房裡劉氏沉著臉坐在不說話,丫鬟僕婦們站了一地,屋裡靜得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莊戶人家為了節省柴火,火牆只建在正房裡,偏房並未設置任何取暖設備,雖然燃了兩個火盆,可因時間不久,屋裡還是寒意凜凜,幾個姑娘將手爐緊緊的捧在懷裡,可還是凍得鼻子通紅。大夫要給蕭源看病,大哥讓她們迴避,她們只能和夫人一起來這個凍死人的房間裡。三姑娘掩嘴打了一個噴嚏,不由羨慕此時還能待在正房裡的二姑娘和三姨娘。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驚牛的?”劉氏沉默了片刻,冷聲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吳嬤嬤上前道,“我聽外頭的人說,當時五姑娘的牛車正好在樹下,樹上的積雪過多,壓斷了樹枝,飛雪濺到了牛的眼睛裡,才讓牛受驚的。”

  劉氏眉頭一皺,“你去裡面看看姑娘現在如何了?問問大夫怎麼說的?”

  “是。”

  內房裡丫鬟婆子屏氣侍立,靈偃將羃(mì)離給蕭源戴上,挽起蕭源的衣袖,將一塊素絹蓋在蕭源的手上,才讓大夫進來。三姨娘和二姑娘都焦急的坐在屏風後面,當看到那位少年大夫進來的時候,房裡的眾人都一愣,這少年大夫面如傅粉、唇若塗朱,生得也太年輕、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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