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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蔣充儀完了,那麼蔣家也算是完了,而他的女兒就是蔣晉書的夫人,這下可好……

  同一時間,陸承風心頭也霍地緊了一把。

  照皇上這意思,是要對蔣充儀動手了?

  刑部……顧名思義也知道那地方是用什麼法子來逼供的,若是她真去了那裡,會有什麼下場?

  他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卻勉力維持著冷靜抬頭看著大殿之上的皇帝。

  顧淵表情沉穩從容,好似對方才的決議毫無反應,沒有憐惜同情,沒有憤怒生氣,皆因他要處罰的女子從未在他心頭留下過半分痕跡。

  陸承風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盛怒襲上心頭。

  他珍視的瑰寶被人當做野糙,而如今他這個站在牆外窺伺已久的人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皇帝把他的瑰寶拔掉麼。

  顧淵不動聲色地看著殿內眾人的反應,唇角微揚,好整以暇地說了句,“若無其他事情,退朝吧。”

  他起身在眾人的恭送聲里身姿筆直地離開,動作優雅,從容不迫,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帝王風範。

  而這樣的氣度在陸承風眼裡又有了不同的意義。

  有的人命好,天生生來為王,可他偏不信這個邪,因為他素來只信一句話:天道酬勤。

  這件事情傳到惜華宮是,容真怔了怔,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想去華嚴殿一問究竟,卻又因為清楚他不喜宮妃在他處理政務時擅自到訪而遲疑了。

  可是早晨他明明表達了不願把蔣充儀牽扯進來的意思,為何早朝時卻臨時變卦,把她和如順儀綁在了一起呢?

  福玉說,“許是皇上心疼娘娘,既然您不願看見蔣充儀在這後宮裡,皇上也便了您一個願,好叫你安安心心把身子養好,日後生個胖乎乎的健健康康的皇子公主。”

  容真半信半疑地問自己,真的是這樣嗎?

  答案呼之欲出。

  顧淵哪怕對她動心,把她放在心尖上疼著,可從未改變過的事實便是:他是一個明君。

  他絕對不是那種為了心*的女子就冤枉好人、濫殺無辜的皇帝。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容真一邊詫異地搖頭,一面笑自己笨。

  聰明如他,又怎會在她都發現陸承風的異心之時還一無所覺呢?她從未見過陸承風,卻也做出了對方有野心這個判斷,而他日日與陸承風在朝堂上面對面,又豈會看不出?

  容真差不多明白了早朝他的拒絕是為了哪般。

  他不願她被牽扯進這些複雜的事情里來,因為他希望她活得肆無忌憚,像野糙一樣擁有旺盛且自由的生命,不為皇宮的複雜所困。

  他在變相地告訴她,他可以一個人處理好這些事情。

  唇角驀地高高揚起,容真笑得一臉燦爛,終於沉沉地舒了口氣,心頭舒服很多。

  總算不用叫她親口說出這一切了,因為她壓根不知該如何啟齒。

  聰明如他,省心如她。

  ☆、第119章。奪宮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過了頭四個月,容真的肚子以驚人的速度長了起來,先前不過是略微凸起,眼下已經成了球狀了。

  隨著肚子大起來,她漸漸地覺得走路有些吃力,第一是雙-腿合不攏,第二是小-腿有些浮腫,走上幾步就喊累,再多走會兒就會氣喘吁吁的。

  有一次顧淵親眼目睹她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時下步輦的樣子,那顫巍巍捧著腹部往地上踩的樣子把他嚇得夠嗆,趕忙上前扶住她,沉下臉來命令道,“以後不准隨便出去了,好好待在惜華宮裡。”

  容真好長時間沒聽過他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對自己下命令了,身為孕婦還被吼,頓時不樂意了,“皇上這是要關-押犯人不成?”

  瞧瞧那眼神,那模樣,簡直是在控-訴他的專-制與霸權主-義。

  顧淵這才注意到自己一急起來,皇帝的派頭就出來了,當下放柔了聲音,無奈地說,“行了,是朕急了點,看你下步輦的樣子晃晃悠悠的,小-腿又軟得像是站不穩,這不是看了干著急麼?今後還是少出去,就待在惜華宮裡安心養胎,算朕……”聲音驟然放輕,變成了情人之間的低喃,“算朕求你了行麼,小暴君?”

  容真撲哧一聲笑出來,“要皇上您來求臣妾,臣妾真是好大的面子。不過您說起甜言蜜語來,臣妾還真是不習慣。”

  “哪裡不習慣了?”

  “肉麻,渾身上下每個地方都在叫囂著麻死人了。”

  顧淵唇角彎彎地打橫抱起她朝殿裡走,“看來是朕不對了,朕幫你安撫安撫它們。”

  懷裡的人滿面緋紅地嘟囔了句,“……就沒個不正經。”

  可是最終到了大殿裡,容真才知道原來顧淵真的只是安撫它們而已。

  因為懷-孕而虛浮的腿被他以不輕不重的力道捏著,舒緩了疲勞,容真愜意地躺在榻上,享受著皇帝的按-摩服-務,從快要閉上的眼皮子下面瞧他。

  任-勞-任-怨,勤勤懇懇——這就是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的八個大字。

  容真忽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略帶高傲地膩著他,“技術不錯,賞!”

  顧淵手上動作一滯,接著不動聲色地往上爬,很快將她的腰往自己身-體上一貼,兩人身軀相連。

  “技術不錯?除了按-摩以外,朕還有個技術更不錯。”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容真桃花般的面頰,勾唇一笑,“這就當做朕替你按-摩的獎賞了,可好?”

  “……當我什麼都沒說行麼……”

  “遲了!”乾脆利落的拒絕。

  “唔——”嘴唇被堵住的聲音。

  平靜的日子沒有過上多久,該來的波瀾總還是會來。

  近日朝堂上忽然變得氣氛空前嚴肅,原因是西域的蠻夷之族一直以來都對朝堂服服帖帖,最近卻不知怎的,連連打破邊境的安寧,擾得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破-壞市集,濫搶濫奪,若是有宣朝子民-反-抗,就會受到那群對方的毒-打,顧淵收到鎮守關西的官-員上報時,眉頭倏地皺了起來,接著便是幾日的朝論。

  收到上報的第一日,顧淵就下令傳書去邊境,要求對方首領弩赤徹查此事,可是一連幾日過去,傳書似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而與此同時,邊境暴-亂仍在繼續,百-姓惶惶不安地待在家裡不再外出,卻仍有蠻子闖進家裡大肆搗亂。

  禮部侍郎說,看情形弩赤似是有了逆反之心,如今罔顧朝-廷傳書,恐怕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做出點動作了。

  兵部尚書說,不管弩赤意欲何為,是想激起矛盾也好,趁此機會反叛也好,區區蠻荒之地的小小部落也敢挑釁朝-廷,當真是不把宣朝放在眼裡,該打。

  朝中一片都是喊打喊殺的聲音,大臣們群情激昂,似是不滿於宣朝之威受到挑釁,主張派兵攻打鎮-壓邊境暴-動。

  顧淵面無表情地伸手止住大家的發言,淡淡問道,“且慢,朕想問問大家對於弩赤為何要挑-起暴-動的看法。”

  “還會是什麼?以微臣之見,弩赤必定是不滿屈服於朝-廷之下,意欲入關奪-權,興盛蠻夷部落。”

  顧淵瞥了眼說話的大臣,嘴唇輕揚,“數月之前,弩赤才剛女兒送來京-城,由朕賜婚給公侯之家,如今忽地就不滿於現狀,要帶兵謀反了?”

  那大臣瞬間沉默了。

  兵部尚書道,“微臣以為是弩赤部落之內發生意見分歧,弩赤興許是主和,可是難免有其他小族的首領不贊同,發起暴-亂的未必是弩赤的人。”

  顧淵問他,“那既然不是弩赤做的,他也沒有謀反之心,為何不回應朝-廷的傳書?”

  兵部尚書也噤聲了。

  顧淵緩緩掃視人群一圈,最後把視線停在了陸承風面上,“陸大人怎麼說?”

  陸承風被點了名,拱手不卑不亢地說,“微臣不知弩赤意欲何為,但微臣以為如今邊境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必須採取一定措施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弩赤的部落崇尚蠻力,若是真有所動作,恐怕邊境情勢會吃緊,民心散亂。”

  這次顧淵倒是沒有質問了,只是點點頭,“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不論發起動-亂的是不是弩赤,微臣認為朝-廷都應當派兵鎮-壓,給弩赤一個教訓,也還百-姓一個安寧。”

  他主戰,不主和。

  顧淵似是沉吟了片刻,才說,“如此看來,小戰必不可免,如今雖是太-平-盛-世,但一味隱忍退讓有失宣朝威儀。著令,兵部尚書趙武即刻起,啟程去邊境,率領邊境將士鎮-壓暴-動,至於軍師的人選……”

  陸承風心念一動,站出隊列,“皇上,微臣請-命與趙大人同去邊境,一同鎮-壓暴-亂。”

  顧淵淡淡一笑,“陸大人足智多謀,此番前去策劃部署,朕也放心,准奏。”

  ————————

  城郊,竹林深處的一處宅子裡。

  陸承風騎馬而來,衣袂飛揚,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地將韁繩系在竹子上,然後朝屋子走去。

  宅子大門緊閉,他在門環上輕叩幾聲,裡面有個門童用清脆的嗓音問他,“來者何人?”

  他輕輕地報上名字,大門立馬開了。

  “陸大人請進,我家公子已等您很久了。”那門童禮貌地將他帶了進去。

  這處宅子位於竹林之中,優雅清靜,一看便非常人住所。屋內陳設用-具,皆無凡品,足以見得主人氣度非凡。

  陸承風穿過小院來到正廳,只見一個白衣男子負手立在窗邊,看著立在架子上的鸚鵡,似是在逗-弄著。

  他踏進了大廳,含笑道,“微臣見過四王爺。”

  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唇邊是一抹淡若春風的笑意,“陸大人別來無恙,可我早已不是昔日的四王爺了,不必拘於此等凡俗禮節,棄了那稱號也並無妨礙。”

  眉眼間帶著沉穩的野心,一時失意也擋不住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雍容氣質,這個男人不是昔日的淮相王顧桓,又是誰呢?

  陸承風也不是拘於俗禮之人,當下淡淡一笑,改了稱呼,“公子,承風已得到皇上首肯,明日就會啟程去邊境,與兵部尚書趙武一同處理暴-亂之事。”

  顧桓撫掌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這本事,如此勝好,一切都照著我們的計劃進行,待你去了邊境之後,自會有人與你接應。屆時你只需要出個看似完美的作戰計劃,大退叛軍,而趙武……只要他一不留神死在了那裡,此番回京後,皇宮裡那位定會給你進官加爵。以你所長,自然最適合進刑部,而兵部也會有崔侍郎接替尚書之位。如此一來,六部之中兵部與刑部都會是我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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