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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方出,左御史還未能言,卻聽阮鳳冷笑聲,“一人便能將手下數十人傷至殘廢,你手下未免太沒用了些。”

  胡通臉色青,生生將這口氣硬吞下去。

  左御史道:“雲沉雅,可有此事?”

  雲尾巴狼笑了笑,“有啊。”他漫不經心地看了胡通一眼,“不瞞大人說,當日在街頭,除了他手下數十人,先前說是被小棠傷那人,也是我將他手腳筋挑斷。”

  承認了這樣個事實,雲沉雅語氣卻放得稀鬆平常。

  一時間,連左御史也有些愣然。

  胡通聽了,自是藉此造勢,義憤填膺道:“胡某本是大度之人,他們傷了人,本不欲多加計較,可、還有你,”他指了指雲沉雅與舒棠,“絲毫不見半點悔改之色,胡某今日若不為手下討回公道,絕不善罷甘休。”

  舒棠原本有些愣然,聽了此言,也不由開口:“那日我與雲公子道好好兒,是你先帶了幾十人來找我們麻煩。”

  胡通哼了聲,道:“大放厥詞。”

  阮鳳笑道:“說起來倒也奇了。難不成胡公子平素里出門,都要帶著幾十名打手?更奇是,當日舒姑娘與雲公子明明瞧見你們聲勢浩大,卻還要招惹你們?”

  胡通話頭頃刻被堵住,時間無法言語。

  蘭儀見狀,冷笑聲,又上前了步,“敢問舒姑娘,那天,你們是在何處遇見打手,那之前,又為何與雲公子一處,在做什麼?”

  舒棠想了想,老實地答:“那日是在飛絮樓外,遇到打手以前,與雲公子在與、在與個姓馮相公相親。”

  這話出,滿堂譁然。

  蘭儀笑道:“也奇了。舒姑娘相親,雲公子卻要跟著。”一頓,又轉身朝左御史屈膝行了個禮,“且奴家還聽說,舒棠每次相親,十有八九都有雲公子陪著。”

  蘭儀本對雲沉雅有意,可也是個聰明姑娘,曉得審時度勢,如今雲沉雅明顯見得對她無絲毫情誼,而胡通卻與她在一條船上,既然得不到雲沉雅,魚死網破也不能敗下陣來。

  這話說罷,蘭儀暗地裡又給劉媒婆使了個眼色。

  劉媒婆心知胡通遠方表哥是穆東方家方亦飛,且胡通父親又與六王爺交好,阮鳳雖站在舒棠一邊,卻也只是為舒棠說幾句話而已,雲沉雅區區一個商人,權力勢力,都比不過胡通。

  “稟大人,奴家亦聽說過此事。舒姑娘在相親之時,總會與雲公子一道。兩人巧言令色,騙下聘禮,後又以藉口搪塞親事。實乃、實乃為人之所不恥……”

  胡通當即接了這話往下說:“胡某正是聽說了此事,才帶了幾十人上飛絮樓想要阻止雲沉雅與舒棠。原本只是造勢嚇嚇他們,豈料這二人非但不悔改,反倒打傷手下!”

  舒棠聽了這話,氣得脖子根也發了紅,急得便向胡通道:“你、們真是胡說八道!雲官人陪我相親,明明是、明明是看我運氣不好,相親老出岔子要幫。那天、那天也是先來找雲官人麻煩……”

  蘭儀斜乜眼,吊著聲調說話:“二人倒是夫唱婦隨,有了這等情誼,舒姑娘又何苦去相親?”

  胡通道:“大人,事實如何,再明顯不過。雲沉雅與舒棠,利用相親騙人錢財在先,打人傷人在後,實乃最大惡極,且舒棠還是鴛鴦之女……”

  “胡說!”舒棠氣得發抖,將他話頭打斷,“這些事、這些事半點也與雲官人沒關係,你們要栽贓嫁禍,就沖我個人來就好,……”

  話未完,雲沉雅卻將舒棠往後拉了拉。他展開摺扇,慢條斯理地笑了笑。清淡從容神色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雲沉雅沖胡通抬了抬下巴,語氣挑釁:“說,繼續說。”

  胡通被他這麼一激,反倒愣住。雲沉雅雖是臉淡然,可不知為何,他就這麼悠閒站著,周身便散發出種讓人半步也移不得氣息。霎時間,胡通與蘭儀等人都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說了?”雲尾巴狼笑道。他將手裡摺扇合了,往手心裡敲了敲,“那我幫你們說。”

  “雲沉雅表面上是至大瑛朝來商人,實際上,乾的卻是見不得人勾當。夥同舒棠一起,利用相親騙人錢財。是麼?”

  胡通聽得愣愣,卻不由被雲沉雅語鋒帶著走:“是、是、就是這樣!”

  “那為何要騙人錢財?”尾巴狼挑眉,又笑。

  胡通道:“因、因在外欠了數百數千兩銀子賭債……”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氣勢軟了三分。

  雲沉雅再笑起來:“誠如你所說。”

  與此同時,鸞台下方又走來人。司空幸朝雲沉雅拱手,一個輕躍上了台子。“公子。”他喚了聲,隨即便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

  銀票不多不少,正是萬兩。

  雲沉雅將銀票拿在手裡,搖了搖,搖得脆響。“金玉軒銀票。”他道,“夠不夠還賭債?”

  胡通臉色一白,這才道自己是中了雲沉雅設下圈套。他情急之下,對他嚷道:“誰曉得手裡銀票是真是假?!”

  雲沉雅點點頭,非但不與他計較,且還道:“說不錯,誰曉得是真是假呢?”慢騰騰地將銀票展開,雲沉雅再看胡通眼,萬兩銀票便被他隨意撕碎了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胡通與蘭儀更是驚詫萬分,然而他們之所以吃驚,並不是因為雲沉雅撕了萬兩銀票,而是任他們如何琢磨,也不知雲尾巴狼葫蘆里賣什麼藥。

  正此時,紫薇堂外,忽地響起聲高呼:“六王爺駕到——”

  堂子大門敞開,濃烈秋暉瀉了地。南俊崇尚黃白二色,而來者正著暗黃長袍,眉目英氣,氣度偉岸。眾人連忙讓開條道,紛紛下跪,齊聲呼道:“參見六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鸞台上,左御史乃至於阮鳳,見了六王爺杜涼,也拂袍下跪,或行大禮,或行官禮。獨有兩人依舊立著,是雲沉雅,二是雲沉雅扈從司空幸。

  杜涼來到鸞台上,做了個“起身”手勢,與此同時,他目色卻不留痕跡地掠過舒棠。

  有六王爺坐鎮,鸞台下人不再喧譁,紫薇堂中寂靜不少。

  胡通自以為靠山到來,正要上前相迎,誰料六王爺杜涼上前兩步,卻是從雲沉雅拱了拱手,喚道:“大公子。”

  雲沉雅略點頭,也回了個禮,“六王爺。”

  兩個人,一人為長,一人為幼;人身著暗黃長袍彰顯至高無上地位,人只著身牙白乃是介布衣。可他們互相行禮時,卻並無尊卑之分。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六王爺道:“大公子,本王來前,碰上小世子。小世子讓本王帶話,說入秋後,皇家獵場將西林子開闢出來,大公子若有時間,可進宮與小世子道狩獵。小世子恭候已久。”

  整個南俊,只有人被稱作小世子,便是南俊王獨子杜修。杜修亦是天縱奇才,且一生下來,便是南俊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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