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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蘭儀又笑起來:“左御史,奴家以為,舒姑娘雖罪證確實,但不妨讓劉媒婆將方才的話說完,也好定她的罪。”

  左御史聞言,深覺有理,便道:“劉媒婆,你繼續說。”

  劉媒婆道:“回、回大人。奴家見舒姑娘十分挑剔,只好、只好將阮鳳阮公子介紹給她。誰想她見了阮公子,仍是不滿,私底下又……又勾上了雲沉雅雲公子。奴家也曾問過她為何,她說、說……說南俊再好,卻也趕不上神州大瑛的風水龍脈。雲公子是大瑛朝的人,自是比南俊這些公子哥好上無數倍。”

  劉媒婆話音剛落,蘭儀便接著道:“這樁事,奴家也有目睹。昔日奴家曾與雲沉雅雲公子一聚,中途遇上舒姑娘。雲公子本要將一個鐲子贈以奴家的姐妹。因奴家這姐妹並非貪慕虛榮之人,便沒有收下。誰成想,奴家走後,舒姑娘卻厚顏無恥地問雲公子討這隻鐲子來帶。”

  黑的被說成白的。白的被說成黑的。分明是實情,卻被人如此搬弄是非。

  蘭儀回頭再看舒棠一眼,接著道:“可嘆雲公子身性良善,對舒姑娘百般容忍不說,還任其接近。奴家雖對雲公子素有仰慕,但不得不說,雲公子被這妖女迷惑,並且與之走近,著實是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愚舉。”

  舒棠聽得這話,頃刻急紅了眼,連聲辯解:“那鐲子是你們不要,我才問雲官人討的。我跟雲官人走得近,是因雲官人對我好。他對我好,我自然就對他好。”

  蘭儀又笑了:“舒姑娘也真是,到了這關頭,還不忘炫耀自己與雲公子的交情。雲公子攤上你,可也真是瞎了眼。”

  舒棠道:“你說我可以,但你別說雲官人。我、我犯了事兒能自己擔著,雲官人跟這些沒什麼干係,你別將他扯進來。”

  蘭儀沒理她,卻望向蘇白:“虧得你當初還要娶她,方才可不見得她如此記掛著你。”

  蘇白青著一張臉,一揮衣擺,話音夾著怒意:“御史大人,本官原不想置喙舒姑娘的作為,可如斯近況,容不得本官懇請大人……即刻將舒棠治罪!”

  與此同時,蘭儀也道:“請大人將舒棠治罪。”

  舒棠見狀,全然傻了眼。

  台下,眾人的議論聲早已一層蓋過一層。

  “早前瞧見雲公子驚為天人,沒想到竟被這樣的妖女給騙了。”

  “真看不出來,這姑娘瞧著老實,居然這等喪盡天良。”

  “瞧著老實?你看她生等這等狐媚樣,骨頭裡指不定有多風騷。”

  “大人——”台下忽然有人喚了一聲。

  人群中,有一人亟亟走上台來。

  舒棠愣怔這喚了句:“阮……阮官人……”

  阮鳳看她一眼,朝她點了點頭,再說話時,聲音已經發澀了,“大人,縱使舒姑娘有百般過錯,可她……可她與草民自結識後,性情至真至純,不見半點見財起意見色起意之心。草民自知一人之言,不足以服眾,但,還望大人明察秋毫。”

  阮鳳雖自稱草民,可朝廷里的官員都知道,此人是六王爺之子,不好惹,也惹不得。

  左御史頃刻左右為難起來。

  胡通見情形不妙,靈機一動,便給了阮鳳一個台階下,說道:“我胡某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既然公子求情,要我們相信你也簡單,舒棠人品如斯,只要公子願意納舒棠為妻,甚至為妾,胡某便相信這只是一場誤會,所有的事,便一筆勾銷。”

  阮鳳聞言,臉色一白,半晌驀然不語。

  胡通成竹在胸,又笑起來:“莫要說阮公子,在場所有人,只要有一人願意納這妖女為妻為妾,這樁事,我胡某便一筆勾銷!”

  可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怎會還有人想娶舒棠。

  舒棠雖老實,但卻不笨。她聽得胡通如斯說,便上前拉了拉阮鳳的袖子,說:“阮官人,謝謝你。不、不用了……”

  阮鳳又欲說什麼,可剛剛張開口,便愣住了。

  下一刻,紫薇堂里,漸漸地,漸漸地靜了下來,直至落針可聞。

  舒棠不覺身後有人走近。她紅著眼,扁著嘴,對左御史說:“我只認那個打人傷人的罪,其他的事兒我都不認,你要燒死我我也不認,你處置我吧。”

  左御史也是愣著,半晌不語。

  身後,有人拉了舒棠一把。舒棠回過身。雲沉雅一襲牙白衫子,清淡地笑起來的樣子好似翩翩謫仙,絕代的風華。他抬起手,扶了扶舒棠鬢邊那朵早已歪了的絲瓜花。

  “小傻妞啊……”牽起嘴角輕聲道。

  也是聽了這樣一句“小傻妞”,舒棠才驀然覺得委屈。她垂著眼瞼,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忍了好一會兒,她才喚了聲:“雲官人……”

  雲沉雅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清新溫和的氣息襲來,舒棠被他擁緊,仿佛這個人,在這一刻,想要盡全力為她撐起一角屋檐,為她在這世間遮風擋雨。

  雲沉雅的眸色很不清晰,可他就這麼沉靜地站著,斂盡嬉笑,斂盡喜怒,斂盡鋒芒。

  頃刻,雲沉雅的聲音再次響起,字字猶如金石擲地。

  他看了蘇白一眼,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他說:“你不娶她,那我娶。”

  第28章

  “你不娶她,那我娶。”

  一句話,清淡簡單,從容不迫,卻令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良久,懷裡人才動了下。雲沉雅微微鬆開舒棠,唇角含笑,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阮鳳。

  阮鳳一愣,即刻會意地朝鸞台上拱手,道:“御史大人,依胡公子方才所言,只要有人肯娶舒姑娘,那麼之前糾葛便筆購銷。如今——”他頓,回頭看了雲沉雅眼,“如今既然雲公子願意娶舒姑娘為妻,那麼……”

  “慢著——”這聲出自胡通。

  胡通今日對舒家小棠如此咄咄相逼,本就是為將雲沉雅激出來。他以為,自己玩陰玩不過雲尾巴狼,但他好歹也是京華城地頭蛇。若能將兩人之間紛爭在眾人面前挑明了說,憑他胡通背景與權勢,對付雲沉雅區區一個瑛朝商人,定是遊刃有餘。

  “胡某方才所說願意娶舒棠人,指是南俊中男子。卻不知雲公子堂堂神州大瑛之人,有何資格才摻和京華城中煩瑣事?”胡通語帶挑釁,慢條斯理。

  秋多喜聽了此言氣急,指著胡通劈頭蓋臉地道:“那方才如何不說清楚?!偏偏等到雲公子願意娶小棠了,才刻意加上這條。這分明就是與小棠與雲公子過不去——”

  “大人!”胡通不理會秋多喜,轉而朝左御史拱手,面已帶怒色,“非是胡某要與雲公子過不去,也非是胡某要故意為難雲公子。”

  “當日舒棠在街頭傷人,實乃與雲沉雅一道。舒棠將手下人傷至殘廢,雲沉雅卻以一己之力,打傷打殘手下數十人。若非竭力相救,恐怕……恐怕早已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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