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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艷的唇色在陰暗中尤為動人,他不由自主想到剛才碰觸時的感覺,其實那一刻便是他,都是有些混沌的,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他不能忘記這樣的柔軟。

  看她有些不知所措,他又想起她說她要想一想。

  那是沒有喜歡上他吧,她才有這種猶豫。

  不然像她這種性子,是不太容易藏住東西的,比如喜悅。

  他眸色沉了沉,可她卻纏了他那麼多年。

  杜若總算能說話了,她把手攀在了車窗上,像是要拉下帘子,但到底沒有真的拉,她不知道怎麼解決這種事,他說得那麼篤定,憑著他的本事,他的將來,他什麼事情做不到呢?

  而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姑娘。

  她手指動了動,問道:“玄哥哥你是要說什麼事嗎,如果不是,我們可要走了。”

  賀玄看著她道:“我要說什麼,你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

  那根本就不是說,他是直接就親了她。

  杜若剛才還是佯裝平靜,這下一下又紅了臉,她終於沒忍住,還是把帘子拉了下來。

  賀玄輕輕笑了笑,從轎子裡旁邊走過去。

  在裡面等了會兒,杜鶯,杜繡,謝月儀還沒有上來,杜若就有些奇怪了,明明剛才她們一起過來的,只不過她看到賀玄與父親說話,她就走快了幾步想來看看什麼情況,可這三人怎麼還不來呢?

  她正要問,玉竹在外面輕聲道:“有兩位夫人過來了,拉著二姑娘說話呢,二夫人高興得不得了,走都不走了!”

  第65章 065

  難怪呢,看來是有人家看上杜鶯了。

  雖不知道是哪家,杜若心裡也有點高興,與玉竹道:“你去看看是誰家的夫人。”

  玉竹答應一聲。

  她還沒走,謝月儀上來了,笑著道:“才來的兩位夫人真是熱情呀,一來就說要請我們去家裡做客,還問起你呢,姑母都不知道你居然走那麼快。我本想快些來找你,可她們沒有見過我,又問姑母我是誰家的姑娘,就耽擱掉了。”

  “那不要緊的,我反正也是在車裡等著。”杜若問,“是哪家的你可知道?”

  “一個姓吳,一個姓童,姑母只說了童夫人,童老爺是禮部郎中。”

  禮部,杜若還是知道的,那是個清水衙門,專管些瑣碎的事物,比如趙堅用的皇帝寶印,禮部就得負責鑄印,還有各衙門的官服,往下傳達的各項禮儀,也算是頗為緊要的,只比起都督府,兵部,又微不足道了,不過衙門講究各司其職,缺了哪樣都不行。

  過得好一陣子,杜鶯,杜繡才上來,杜鶯坐下來的時候,杜若看見她額頭上已經有些冒汗,大約那兩位夫人著實是留的有點久了。

  轎子外面傳來劉氏的聲音:“鶯鶯,你要不要喝點蜂蜜水,丫環帶了好些來呢,你定是口渴了罷?”

  不似往日,她聲音里有些興奮。

  杜繡嘴角撇了一撇。

  杜鶯輕聲道:“不用了,我現在就想歇一會兒。”

  劉氏便沒有再提,只與謝氏說起話來:“那童夫人聽說是很好的,濟世菩薩一樣的人,那時候城附近有難民,她親自去施粥送被子呢,這樣的人,肯定對誰都很好的……”

  也不能這樣就下論斷,顯得太急切了,謝氏道:“童家是後來才搬來的,我們都還不清楚呢,等回去問問母親再說罷。”

  這家裡,都是謝氏在操持著,劉氏是很敬佩她的,她便不說了,只臉上還是喜氣洋洋。

  妯娌兩個往另外一輛馬車走去,不料遇到杜雲岩,謝氏看見他心裡頭就不舒服,而杜雲岩對大房當然也是心存不滿的,他指一指劉氏道:“你過來。”

  對於這個丈夫,劉氏而今也沒什麼好說,她生來被他欺負慣了,現在只盼望兩個女兒有個好歸宿,她也不想跟杜雲岩有任何衝突,便依言走過去。

  杜雲岩也聽說了這事兒,手背在後面道:“剛才那兩家什麼來頭?”

  “一位是童夫人,禮部……”

  “禮部郎中。”杜雲岩有點不屑,“還有一位呢。”

  “姓吳。”

  杜雲岩立刻就擺擺手。

  朝廷里的侯爵重臣沒有一位姓吳的,他聽都不想聽了。

  見他這樣,劉氏倒有些擔心起來,小聲道:“那童家挺好的。”

  “好什麼好,你懂什麼!”杜雲岩一拂袖走了。

  劉氏怔怔的立在那裡。

  馬車徐徐往宋國公府行去,等到了門口,眾人陸續下來,幾個小姑娘先去了老夫人那裡,老夫人頭一個就把杜若招過去上下的看。

  之前趙寧來府里強行帶走杜若,大兒子大兒媳雖沒有告訴她,可她怎麼會不知道呢,也是氣憤的很,生怕杜若有什麼,眼見她好好的,毫髮無傷才放了心,柔聲道:“去玩了一趟許是累了罷,趕緊去洗個澡睡個覺,等會再來祖母這裡,說說都看到什麼了。”

  杜若笑道:“原是累的,可看到祖母就不累了,我倒是不捨得走。”

  “瞧瞧你這甜嘴兒,只祖母可捨不得你!”老夫人笑起來,“快些走罷。”

  祖孫女兩個情誼外露,杜繡看在眼裡,咬了咬嘴唇。

  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好像總是一個外人。

  老夫人又去看杜鶯,其實她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孫女。

  等到一個個都說完話了,姑娘們就離開了上房,只留下謝氏,劉氏。

  謝氏說起童夫人的事情,老夫人思忖片刻,點點頭:“我曉得了,倒也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也已經那麼多年了。”

  外面總傳杜鶯身體不好,老夫人對她的終身大事幾是不抱希望的,而今又有什麼著急呢。

  可劉氏聽著倒是急:“兒媳剛才問過,那童公子年歲不小了。”

  別的她什麼都管不住,今日卻知道查這種事情了。

  老夫人語氣淡淡:“急是急不來的,你怕什麼?都下去罷。”

  劉氏沒法子,只得告退。

  過得幾日,杜凌要去晉縣,臨走時來找杜若,問她可有什麼東西要他幫著買回來。

  杜若笑道:“要是你能帶我去玩就好了。”

  杜凌板著臉:“什麼玩,我是去做正經事情,你當做什麼呢?劉管事說,我們要去看很多的農田,他連算盤都帶上了,我原本也沒空給你帶東西,只是順帶問問而已。”

  “行了,那你去罷。”杜若好笑。

  杜凌就走了。

  自從杜蓉嫁出去之後,家裡冷清了很多,杜若雖與杜鶯感情也不錯,可為怕耽擱她休息,也是不太去的,只這幾日到底擔心她有沒有換方子,便也沒有找謝月儀,獨個兒就去了。

  杜鶯正當在寫字,瞧見杜若過來就知道為什麼,她心想不知道從何時起,杜若就跟個探子一樣總在盯著她了!

  這種關心有些壓力,可也有些叫人暖心。

  她嘆口氣放下毛筆。

  杜若坐下來,先是瞧一瞧她的臉色,只見並不那麼憔悴,才笑道:“你吃過藥了嗎?”

  杜鶯道:“當然吃過了。”

  “是新的藥嗎?”

  “嗯。”杜鶯點點頭。

  哪怕是那麼的不情願,她終究還是把那方子找了出來,袁詔一直對她有偏見,使得她心裡對他有怨,假使這方子有用,便當是他還的債了。

  她反正不會覺得自己欠他人情的。

  因為只有這樣她心裡才會舒服,才能喝下去。

  杜若見她聽從了,才真的放心,她原本一直擔心那日夢到的夢成真。

  “若若,你看這好不好看?”杜鶯從抽屜里取出一支簪子。

  那是一支蝴蝶簪子,十分的漂亮,眼睛是綠寶的,縷金翅膀,栩栩如生,杜若笑道:“真好看,你是不是新近打的?我以前沒有見過。”

  “送你的。”杜鶯道,“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你自己都忘了不成?”

  她的生辰是五月十七,確實沒有幾日了,不過都是小生辰,不會有什麼排場,尋常姐妹間也只送些書畫,帕子罷了,不像這簪子這樣的貴重,杜若知道光是綠寶就是個好東西。

  她有心推卻。

  杜鶯卻一下將簪子插在了她的頭上:“原本該在那日給你的,可你正好來了,我突然有些忍不住,若若,這些天辛苦你了,這簪子就當是我的謝禮,往後你瞧見了總能想到我的。”

  也許有一日她不在了,也當是個留念。

  那話里有幾分說不出的傷感,雖然是很輕鬆的語氣,杜若鼻子有點兒酸,她接受了,垂下眼帘去看杜鶯寫的字。

  兩人說起詩詞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卻有個小廝來傳話,木槿聽了,走過來詫異的道:“老爺說尋到一位名醫,興許能治好姑娘的病,讓姑娘坐轎子去安福巷子。”

  別說是杜鶯,就是杜若都奇怪上了,杜雲岩什麼時候有這種心思了,居然還會親自給杜鶯尋找大夫!

  下意識的,杜若便道:“好好的又要出府,不若叫那位名醫過來,二姐你不要去了。”

  木槿道:“聽說那名醫很是拿喬的,今日手下又有病人,故而老爺叮囑一定要姑娘去,錯過今日,指不定那名醫就要離開京都的。”

  杜鶯思忖了片刻,便讓下人備轎。

  杜若到底不放心,要跟著一起去,使人告知謝氏,謝氏對二房的事情不便插手,又曉得杜若關心杜鶯,執意要去便也答應了,只多派了幾名護衛。

  兩人坐轎去往安福巷子。

  那巷子比較深,前頭兩邊都是買各色東西的鋪子,而後面,多是宅院,到得小廝報的地方,她們下來,誰料剛入那醫館,還未與杜雲岩說得上話,就見從內堂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是趙豫,一個是寧封。

  杜雲岩滿臉堆笑:“見過大殿下,寧大人,沒想到那麼巧,我是帶小女來看金大夫的。”他朝杜鶯招手,“快來見過大皇子,說起來,你們也不是什麼陌生人了。”

  杜鶯再怎麼想,也沒想到竟是這麼個事情,她怔了一怔走上去行禮,杜若落在後面,也曉得了杜雲岩的意圖,當下氣得只覺胸口有一團火在燒著。

  什麼名醫,什麼關心,都是假的。

  杜雲岩是想借著杜鶯攀上皇家的大門呢!

  真正是豈有此理。

  她差些抬不起腳。

  趙豫往前就是世家公子哥兒,後來又做了皇子,從小到大都被人捧著的,哪裡瞧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呢,他暗自笑了笑,杜雲壑沒有結交的心,可他們杜家老二卻不一樣,外面誰都說杜雲壑怎麼怎麼厲害,可事實上,也不是那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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