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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直是誰?”陸希困惑的問。

  “就是你那個伴讀的夫婿。”高嚴提醒她。

  “阿漪不是和他退婚了嗎?”陸希訝然。

  “他沒和我說,應該是成親了吧。”高嚴不在意道,他不認為王直會違背自己的命令。

  “我問問阿漪再說。”陸希說,她可不想促成一對怨偶,說起高嚴的伴讀,陸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阿兄,你現在可有幕僚?”

  “幕僚?”高嚴不防陸希會問這個問題,“你說長史官嗎?我在薊州有。”

  “不是指這個幕僚。”陸希搖頭,“我問的幕僚,就是施叔父對耶耶的那種幕僚。”高嚴這次護送陸琉入益州,由高威的兩大心腹親自護送,施溫和胡敬年紀相差頗多,可很聊得來,施溫對胡敬的評價是“名不虛傳”,施溫在得知胡敬這次回建康後,就要去幫高囧了,就和陸希提了這件事,讓陸希問高嚴,是否也需要這樣一個幕僚。

  對施溫來說,陸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重於阿劫,這也是大部分陸家人心中的想法,這種地位是袁夫人、陸琉、陸止一點點的給陸希豎立起來的,三人甚至不止一次的透露過,如果將來陸家沒有合適的繼承人,就讓陸希招贅,即使如今有了阿劫,在施溫心中,大娘子才是郎君唯一的血脈。

  陸希之前和高嚴感情再好,可兩人的婚事一天沒定下,對施溫來說,高嚴就僅僅是郎君的弟子而已。可如今郎君都允了兩人的婚事,那麼施溫自然而然的也為高嚴打算起來。高威注重長子,無可厚非,可高嚴是他們陸家的人,既然高威不給,這些就讓陸家來給。

  “沒有。”高嚴也想過要一個施叔父、或是類似父親身邊胡敬身邊這樣的幕僚,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

  “阿兄,我給你半個如何?”陸希問。

  “半個?”高嚴不解,幕僚還有半個。

  “心腹幕僚和尋常幕僚不同,需要慢慢培養、磨合,就如施叔父,他六歲就是我耶耶陪讀了,所以阿兄你可以在你的伴讀中尋常合適的,或者身邊近衛也可以,我暫時借給你的那位——”陸希正色對高嚴道,“阿兄,他是我耶耶都非常尊重的人,他原先是我大伯父的心腹幕僚,我大伯父去世後,他就一直隱居不出,這次也是託了施叔父的福,才請他出山的。”

  當初陸家故吏整頓,施祖翁也幫了不少忙,當時分了兩派意見,一派是堅持走大母的路文火慢燉;一派是耶耶的提出的快刀斬亂麻。僵持不下的時候,還是施祖翁贊同了耶耶的提議,他認為但凡整改,就不可能沒人反對,而照著大母的做法,陸家起碼還要再花上十年時間,這十年的精力幾乎全撲在故吏整頓上面了,收穫的僅僅是少一點人反對,得不償失,故後來大家都贊同了耶耶的決定。現在想來,雖然當時引起了極大的反彈,可還在耶耶可以控制的範圍內,若是當時不動手,如今遇上耶耶突然離世、嫡系人丁凋零、繼承人年幼不知事的情況——陸家肯定早亂了。

  “你大伯父?是陸鎮軍的幕僚嗎?”高嚴問,陸璋官至鎮軍大將軍,所以大家都習慣稱呼他為陸鎮軍。

  “是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尊敬他!”陸希強調道,“你若是覺得有什麼合適的人,就送到他身邊,他會幫著你教調的。”

  高嚴還沒出生,陸璋就已經去世了,但是可以讓先帝和今上說出,如果陸家陸璋還在,說不定就沒有如今鄭家的登基的話,就可以知道他是何等人物,陸璋的心腹幕僚——饒高嚴鎮定,也忍不住心頭撲撲跳了起來,不過他還是記掛著陸希,“既然有這樣的人,就留在你身邊吧。”

  “我有施叔父就夠了。”陸希說,施祖翁在她身邊做什麼?她倒是可以陪他釣魚畫畫。

  “施祖翁?”

  “施祖翁就是施叔父的父親,不然施叔父怎麼能勸他出山呢?不過施祖翁身體不怎麼好,你讓他住湯泉別莊吧,就說是我派去的建房子的管家。”陸希說。

  “好。”高嚴也沒有再拒絕,他的確需要這樣的人,“皎皎,你剛剛為了什麼睡不著?”他進來有一會了,就是發現陸希翻來覆去,才敢直接去叫她的,結果還是把她嚇壞了,高嚴把摟的陸希更緊了。

  “阿兄,你說有什麼法子,讓一個人永遠不會威脅別人呢?”陸希悶悶的問。

  “殺掉她。”高嚴簡潔道。

  “可是她身份很麻煩啊,殺了會連累很多人啊!”陸希聽了高嚴的話,更鬱悶了。

  “不會,只要操作得宜,不會連累任何人的。”高嚴說。

  “那要怎麼操作得宜呢?”陸希很順口的問了下去,可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他們一問一答怎麼這麼順呢?

  “這個你就不要費心了。”高嚴順了順她頭髮,發現她頭髮還有些濕,乾脆拿過一旁的布巾,給她擦起頭髮來了。

  “阿兄,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陸希問。

  “不是常山嗎?”高嚴說。

  “阿兄,我就隨口問問,你不會當真了吧?”陸希炯炯有神問。

  “我知道你是隨口問問的。”高嚴配合的點頭,以皎皎的個性,她肯定是隨口問問的。

  “那你不會當真的,是嗎?”陸希仰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她早已不怕常山了,只是覺得常山很礙眼,但她真沒想過要殺掉常山,因為稍有不慎,她就是全族的罪人。

  輕柔的呼吸輕輕的拂高嚴的面頰,鼻尖還縈繞著少女淡淡的幽香,高嚴喉結動了動,才啞著聲音道:“當然。”

  陸希這才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高嚴見她如此,啞然失笑,唇湊到了陸希的頭頂,碰了碰她柔軟的髮絲,“放心吧,不會出任何事的。”他繼續給她擦著頭髮,“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常山了?”常山自皎皎三歲那年,把陸希丟到雪地後,皎皎害怕了一階段後,就已經學會無視常山了,他可不認為她會無緣無故的想起常山。

  陸希將自己之前聽到常山和鄭啟的掐頭去尾的說了一遍,“阿兄,你說阿劫都入族譜了,大郎還沒有入族譜,她會不會——對阿劫不利?”這種話,陸希也只能和高嚴說了。

  高嚴搖頭道:“不會。若她真為大郎考慮,她也不會在收養了大郎六年,都還沒有讓大郎入族譜,很顯然她並沒有當大郎是她的孩子。就算先生不肯讓大郎入族譜,可如今先生都去世了,她要是想讓大郎和阿劫爭奪齊國公的爵位,最起碼應該先讓大郎記入族譜她名下,變成嫡子吧?可她並沒有做,顯然她並沒有太在意到底是誰繼承這個爵位。”

  “再說齊國公爵位,不管是大郎繼承還是阿劫繼承,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麼區別,她一天不改嫁,就一天是齊國公府的太夫人。她如果擔心阿劫將來親你,不親她,那麼她完全可以收養阿劫,以她的身份,做這件事沒人可以反對。阿劫還小,她接過養過一階段後,肯定會親她,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去費心思殺了阿劫呢?再說誰幫她殺人?等你們回了吳郡,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公主可以隨便殺人嗎?答案是肯定的,常山每年都新添上一批宮侍。但這個“隨便”也是有限定的,至少以她的身份,還沒有到可以隨心所欲殺掉齊國公府承重孫而不受任何懲罰的地步。當年常山將陸希丟入雪地,事後陸家和皇家把這件事都壓下去了,是因為皎皎被他救了,毫髮無損,所以皇家壓下了這件事,陸家也忍了。可至此之後,常山就徹底失去了陸氏主母的管家權利,她身邊所有的宮侍、侍衛除了她的辱母外,全部被先帝杖殺了。

  之後派給常山的侍衛全是陛下分出來的人,只負責保護常山安全,卻不需要執行常山的任何命令。當年有侍衛違反了先帝規定,將先生懷了身孕的侍妾殺掉,今上又下令將她身邊所有的宮侍、侍衛全部杖斃了,兩次血腥的大清洗,讓所有派去服侍常山的宮侍、侍衛都不敢、也不會聽命於常山了。現在的常山,根本就是一個空殼子,這也是陸家後來不計較的主要原因,同時也是高嚴敢動手的最大依仗。高嚴甚至都不認為,常山會想“奪爵”這麼複雜的事,她那句話,估計也是順口的憤慨吧?

  聽著高嚴的分析,陸希心頭壓著的重石,終於落到了一邊,“阿兄,你說的對,是我杯弓蛇影了。”

  “你是關心則亂。”高嚴心疼望著皎皎,這些事若是換在其他人身上,不用他說皎皎都能想明白,可就是因為牽扯到了常山,皎皎才會這麼胡思亂想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眼睜睜看著差點殺掉仇人在自己面前逍遙自在的感覺了,那好像是一把刀顫巍巍懸在他的頭上,他無時無刻的都在擔心那把刀什麼時候落下來!這種煎熬,高嚴只嘗過幾個月,而皎皎卻忍了十年,也正是這個因為,常山他一定要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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