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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陸希驀地打了一個寒噤,驚得身體一下子就要跳了起來,卻不防被人一把按住,來人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在她耳邊低聲道:“皎皎,別怕,是我。”

  高嚴!陸希瞪大著眼睛,借著窗外she來的月光,看清了來人熟悉的輪廓,她繃緊的身體頓時一松,但還是止不住的發抖,心跳的幾乎要蹦出來一樣,她真的嚇壞了!任誰在三更半夜睡覺的時候,突然身邊冒出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都會被嚇到的!

  高嚴也察覺他把陸希嚇壞了,連忙將她摟在懷裡,不停的安撫著她,“皎皎別怕,是我!”高嚴心中懊惱的恨不得狠狠捶自己兩下,他真不是故意要嚇皎皎的。

  陸希張了張嘴,半天沒發出聲響,高嚴乾脆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取過溫在一旁熱水,餵著她喝下後,陸希才緩過了氣,這時她也注意到高嚴居然只穿了一件非常單薄的內衫,剛剛的動作甚至讓他內衫的口都敞開了,陸希頓時大怒,這廝到底想幹什麼!之前爬窗就算了,難道他現在還想爬床不成!“你——”她抬手指著高嚴的鼻子。

  高嚴灰溜溜的低著頭聽著陸希的話。

  “給我滾下去!”陸希壓低著聲音切齒說道。

  “皎皎,我洗過澡了。”高嚴眨了眨眼睛,語氣委屈的說,“不信你聞聞看!”說著將手臂湊到了陸希面前,討好道:“皎皎,我是過來前剛洗的澡。洗完澡後,我就把自己全身都包了起來,就露出一雙眼睛,連手都包起來了。等到了你房裡後,我才把外衣脫掉的。你看,我這衣服都是剛換上的乾淨衣服!”說著還扯了扯自己已經散開的寢衣,他知道皎皎愛乾淨,所以特地洗乾淨了才上皎皎床的。

  “……”陸希只覺得自己心頭仿佛有十萬頭羊駝狂奔而過,她好想一掌劈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言情就好卡--

  高嚴,我都讓你爬床了,慡吧?

  忽親就是荒親,就是指在守孝期內成親。

  ☆76、月下夜話(下)

  月華如水,將萬物潤浸其中,高嚴穿著單薄的寢衣,跪坐在床榻前,窗外樹影婆娑,被微風吹得沙沙作響,聲音哀戚。

  高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背對自己的身影,皎皎好像又瘦了,剛剛抱著她的時候,就覺得她輕得讓人心驚,他想起繼母剛剛同他說的,皎皎胃口不好,這幾天都吃不下飯,忍不住伸手想要搭上陸希的手臂,但一想剛剛皎皎氣得發抖的聲音,又訕訕的縮回手,他雙膝略略動了動,膝蓋從已經被自己捂熱的地板上,移到了略涼的地方,他心思一動,“皎皎冷——”

  陸希原本側身背對著高嚴,聽到高嚴的話,身體一僵,隨即頭又往被窩裡蹭了蹭。

  見陸希不理他,高嚴不由有些喪氣,“皎皎,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走?”高嚴的聲音里滿是沮喪,沒了先生,皎皎在建康還有什麼留戀?

  “所以你就讓高世父上門提親了?”陸希轉身瞪著他,阿姑居然沒猜錯,高家突然會上門提親,果然是高嚴的主意。

  “對,是我向父親提的。”高嚴坦然的點頭,望著陸希的目光滿是疼惜,“皎皎,先生走了,你難道想一個人留在建康嗎?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知道你想給先生守孝,我也想給先生守,我們去涿郡守。”高嚴猜陸希不肯跟他走,是因為想給先生守孝,不過她嫁給了自己後,他也能陪著她一起守孝的,他會看著她的,不會讓她繼續糟蹋自己身體的。

  高家是漢人,可世居鮮卑族領地,高威又是軍功起家,原本就比不上士族講規矩禮儀。武人每次征戰,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故高家除了高威這一房因高囧、高嚴尚未成親,餘下弟弟都不能成親外,高嚴的堂兄弟幾乎一滿十三歲就成親了,也有幾個是娶突親的,故高嚴一提,高威就前來提親了。

  高嚴的話,讓陸希扭過了頭。

  “皎皎——”高嚴伸手想摸陸希,但又怕她生氣,手垂在半空,目不轉睛的望著陸希。

  “你坐上來吧。”四月的天氣,晚上還是有寒意的,陸希明知道高嚴是在裝可憐,可還是不忍心。

  一聽陸希的話,高嚴立刻雙目發亮,快速的翻身上床,伸手就要去抱陸希,卻被陸希迎頭丟來一隻軟枕,“皎皎?”高嚴接住軟枕,困惑的望著陸希。

  “我是讓你‘坐’下上來,有讓你‘躺’上來嗎?”陸希裹著薄被坐了起來,手微抬指著床腳,“坐到那邊去。”

  高嚴只能抱著軟枕乖乖的坐到了床腳,但依然不死心的勸說陸希:“皎皎,你跟我去涿郡吧?涿郡比建康大多了,在那裡你可以隨心所欲的騎著乖乖,沒人敢來管你。風景是比不上建康,冬天也有點冷,可是我給你找了一處湯泉,我們冬天可以在那裡過冬,我還讓人種了很多梅花、桃花,都是你喜歡的。”去了涿郡,她就再也不用忍受常山了,等他們從涿郡回來,常山應該早不在了。

  高嚴八歲遇上皎皎,再得知皎皎那次會意外出現在雪地是因為常山的緣故後,就不止一次的動過要除掉常山的念頭,但實在找不到太好的時機,而且這件事牽扯實在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牽扯到陸氏全族,光憑當時的高嚴,就算想出了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也沒有足夠讓他信任的人手去辦這件事……所以他們只能忍。可如今不同了,袁夫人、先生都已經去世了,皎皎他們又想回吳郡,建康陸宅就只剩了常山和陸言,只要行事小心些,未嘗不是沒法子,不過在成功之前,他們還需要暫時的忍耐。

  “在沒有絕對把握前,任何打糙驚蛇的舉動,都是不智的!”這是先生給他講史的時候,跟他說過的話。當時先生無不感慨的對自己說,戰場危險,可那都是真刀實槍的,要死也不過死一人而已。可是在官場上,稍有不慎,就是全族一起覆滅,所以官場要記得做事留一線,可一旦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那就記著不要做些小家子氣的打糙驚蛇的舉動,先韜光養晦,一旦有機會,一定要人打得永世不得翻身!他記住了,所以他陪著皎皎一起忍。

  有時候他忍不住會想,如果他是父親的嫡長子,會不會情況會有所不同?至少高囧十歲就有自己的私兵了,而且都是父親從精心培養出來的近衛中挑選出來的,而他的私兵只能靠自己來養。高嚴不會自怨自艾,從小他就知道一個道理,想要的東西只有自己爭取,所以高嚴一滿十三歲,就不顧旁人的勸阻,堅持要去薊州。

  他很清楚,他不是嫡長子,他想要保護皎皎、想要給皎皎他想要給皎皎的生活,他只有靠自己。皎皎是懂他的,所以皎皎是唯一沒勸他的人,她只是把她所有能支配的錢物全給了他,他在薊州搏了五年,皎皎就陪了他五年,他們從最初的一無所有,到漸漸的掙下了這麼一片家業。雖然比起陸家、高家,這些東西根本不起眼,可那是他們兩人一起努力出來的——高嚴伸手,“皎皎,跟我走吧,我們會越過越好的。”

  “阿兄,我不能走。”陸希搖了搖頭,“至少現在不能。”她是可以一走了之,可阿姑怎麼辦?阿劫怎麼辦?

  “皎皎。”高嚴緊緊的握住了陸希的手,“你要是擔心阿劫和阿姑,我們帶著他們一起走好不好?”

  陸希搖頭,“阿兄,阿劫是未來齊國公,怎麼可能隨便跟著我出嫁呢?再說他是陸家的人,自然要生在陸家、長在陸家。”離開了陸家的齊國公,就不是陸家人了。

  “可是——”高嚴眼神一黯,有些事他已經在布置安排了,可一時沒有好機會,他都忍了十年了,自然忍得這一時半會,可他真擔心皎皎。

  “阿兄,你擔心什麼?”陸希感到他手略涼,擔心他受涼,忍不住身體往他身邊靠了靠,還分了點被子給他。

  高嚴手一伸,將她連人帶被整個抱在懷裡,“我擔心我走了,你不知道找誰哭?”他唇貼在陸希的額頭上,語氣沉沉的說道。

  “我哪有這麼愛哭!”陸希被高嚴一說,惱羞成怒的反駁。

  “皎皎最不愛哭了。”高嚴立刻點頭附和,不過語氣中還是隱隱帶著些許的笑意。

  陸希忿忿的抬頭,她被人嬌慣慣了,臉皮一向很薄,可抬頭就正對上高嚴清澈的鳳眸,眸底溢滿了柔軟的笑意和對她一貫的寵溺,陸希心頭原本的羞惱一下不翼而飛、身體又往高嚴懷裡靠了靠,“阿兄——”

  高嚴將她摟的更緊了,“皎皎,我把王直留下來,你有什麼事去就找他,還有我這次帶了一隊女侍衛回來,你讓她們來守你住的地方。”他今天很順利的就到了皎皎的閣樓里,他沒有絲毫欣喜,只有驚怒!陸府這些天辦喪事,下人侍衛肯定都很辛苦,但這不代表侍衛就可以放鬆了!這些侍衛如果到了高家,只有拖出去打死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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