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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食鐵獸?”陸止好奇的聲音傳來,“這么小的食鐵獸可沒見過,它不是食鐵嗎?怎麼還關在鐵籠子裡。”原來陸止跟出來看熱鬧了。
“觀主,這食鐵獸不食鐵,只吃竹子。”陸家的侍衛連忙說道。
“哦?這麼好養?只吃竹子?”陸止對陸希笑道,“皎皎——”
“哪裡好養了!它是吃竹子,可只吃益州獨有的高山竹,我們這邊的竹子它可不吃!”陸希頭疼的說道,國寶還是這麼好養,還是國寶嗎?陸希見那籠子裡懨耷耷的滾滾,心疼的上前就要伸手摸它,“怎麼不動呢?是不是生病了?”
侍衛忙上前攔著她道:“大娘子,這小獸野性難馴,會攻擊人。”看來陸大娘子似乎還能喜歡這隻小東西?難養?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不覺得?不就是多塞點竹子嗎?不過這小東西看著小,還挺能吃的,一天到晚就沒見它嘴停過。
“先餵點竹筍、鮮果和鮮肉給它,它日常食用的那些竹子,你們帶來了嗎?”陸希問。
“帶來了,但是路上都吃的差不多了。”侍衛們說,“我們再派人去益州運回來。”
“不用了。”陸希對長伯說道:“長伯,這隻小食鐵獸,現在家裡養上幾天,等精神恢復些,就送回抓它的地方。”
“大娘子不留下來養嗎?”長伯奇怪的問。
“這裡不好養的。”陸希搖搖頭,“難道一直讓人去益州運竹子不成?勞民傷財。”這不是小狗小鳥,隨便在哪裡都有吃的。
“大娘子不是說它還吃蔬菜瓜果嗎?”長伯說,“家裡又不缺這些東西。”
“它是吃竹子的,就跟我們平時要吃飯一樣,沒東西吃的時候可以啃樹皮吃糙根,但能吃一輩子嗎?”陸希說,要說國寶吃什麼,她也不清楚,誰都知道熊貓是要吃竹子的,不吃竹子的熊貓還是熊貓嗎?
“這……”
陸止好奇的問:“皎皎,你怎麼知道飢人餓肚子的時候,會啃樹皮、吃糙根呢?”她不認為自己從小嬌養在深閨的侄女會見過飢人。
這有什麼稀罕,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吧?陸希目光眷戀的掃過那胖嘟嘟的小東西後,再三囑咐下人要精心照顧它,每天給它吃的食物,起碼要有它身體的一半還多後,就再也不看那小東西一眼了,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留下它。
“若是你真喜歡這隻小東西,就留下吧,家裡又不是養不起。”陸止見侄女是真喜歡這隻小東西,就勸了一聲。
“喜歡又不一定要養。”陸希搖了搖頭,如果她這會住在四川,高嚴送了這麼一隻可愛的小東西過來,她一定會養的,但她在建康,養上這麼一隻代價太大了,哪怕陸家完全養得起,她也不會養,沒必要。
“真是一點都不像孩子。”陸止抬手摸了摸侄女的腦袋,半真半假的抱怨著,不過看侄女能這麼懂事,她還是很欣慰的。
“阿姑,天氣都暖和了,你怎麼不出去了?”陸希問著陸止,平時這會她都已經帶上她的侍衛出遊去了。
“能去的地方都去過了,還能有什麼好玩的?”陸止懶洋洋的說。
陸希眼珠一轉,知道阿姑是不放心自己,平時她常年不在家,是因為有耶耶在家,耶耶走了,她就留下來了,她笑著攬住陸止的手,“要不我們去我的蘆葦盪住幾天?這會蘆葦應該全綠了,我們順便去震澤泛舟玩。”
陸止聽得頗有些心動,剛想答應,突然一陣雜亂聲響起,還不得春暄派人去查看,就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童連滾帶爬的竄了進來,口中還喊著,“祖姑姑、九姑姑”,進來的時候還絆了一跤,骨碌碌滾到了鐵籠前,一抬頭正巧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小童傻愣愣的同那大眼對視了半天,還是籠子裡的熊貓嫌無趣,胖身體一扭,用圓潤的臀部對準了他。
“撲哧——”陸希忍俊不住,“小十二,怎麼了?”這小童是六叔祖那一房的,六叔祖的父親同陸希的高祖父是兄弟,只不過一個嫡出、一個庶出,陸家嫡支人丁單薄,兩家也算是比較親近的,陸希在族中排行第九。
“九姑姑,出事了!我祖翁同常山長公主吵起來了!”小童焦急道。
陸止目光疑惑的望向陸希,“你不是說她在宮裡嗎?”
“我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放出來了。”陸希悻悻的說。
“八叔為什麼生氣?”陸止問,八叔就是小童的祖父,和六叔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常山長公主要拿家裡的書,祖翁不讓。”小童說。
“書?哪裡的書?”陸希問。
“就是五叔祖書房裡的書,常山長公主要拿走,祖翁不讓,就吵起來了。”小童吶吶的說,五叔祖就是陸琉。
陸止扶額,“八叔真是老當益壯。”吵架?八叔還真有閒心,對陸止來說,常山就是一隻不能拍死的蒼蠅,不躲遠一點,難道還等著它嗡嗡叫得讓自己煩躁不成?“我們去看看吧,八叔祖年紀大了,不能太激動。”陸止還有些擔心阿弟的書房,不會被這兩人拆了吧?
陸希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她倒不怎麼擔心耶耶的書房,因為耶耶走後,那書房裡就只剩幾本擺設用的書,就算拆了,重建也不費心。
作者有話要說:
漢平帝元年,開始建立了地方學制度。按制度規定,郡曰學,縣道邑侯國曰校,鄉曰庠,聚曰序。學校名稱由此而來。東漢出現了“學校如林,庠序盈門”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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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兩面為難
“長公主,您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侯娘子雖在我們陸家長大,可到底是侯家的女郎,我們做長輩的為娘子添妝是理所當然的,可要我們陸家出嫁妝,這是何道理?老夫想來,侯家斷斷不會此無禮之人。”
“你胡說什麼!我就拿幾本書,這算什麼讓陸家貼嫁妝?”常山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長公主,您拿著的那幾本書,可是我五侄兒親手抄譽的,我們陸家一向有祖翁、父親給女兒抄書作為陪嫁之物的習俗,我那五侄兒抄譽的這幾本書可都是給皎皎、阿嫵準備的吧?”比起常山暴跳如雷,顯然陸八爺要沉穩許多,說話聲音也聽不到一絲火氣,可話語中隱含的意思卻怎麼都不對味,連常山都聽出他分明諷刺自己把陸希、陸言的陪嫁搶了,去補貼侯瑩。
“你含血噴人!”常山氣得跳了起來,“我哪裡有拿陸希的嫁妝了!”陸希那點破爛貨,她才不看在眼裡呢!
“長公主,您誤會了,老夫可沒有說您拿了皎皎的嫁妝。”
“你這老賊!”常山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目圓瞪,“來人,把這個老賊——”
“阿母!”侯瑩和陸言在門外站了有一會,聽到常山的話,侯瑩終於忍不住推門而入,跪在了常山面前,一聲不吭的“咚咚”給常山磕起頭來。
“阿薇,你這是做什麼?”常山震驚的望著長女的舉動,對身邊的侍女呵斥道:“都是死人嘛!快讓大娘子起來。”。
“阿母,是女兒不孝,是女兒連累了你!”侯瑩哽咽道,如果不是為了她,阿娘也不會做這麼糊塗的事,“這些書女兒不能拿,這是世父給皎皎和阿嫵準備的。”侯瑩如何不可能要兩個妹妹的嫁妝,這樣她還不如不嫁了!侯瑩越想越覺得,這些事都是自己惹出來的,如果不是為了她,阿母何必做這麼多糊塗事呢?
“你這死老頭胡說!這些書壓根不是他給陸希準備的!”常山怒氣沖沖的說道,這些書要真是陸琉給陸希準備的,陸希肯定早就收好了,怎麼可能放在書房裡?
“阿姊!”陸言見侯瑩的舉動嚇了一跳,忙衝進去要拉侯瑩起來,阿姊馬上要成親了,若是臉上破相了怎麼辦?陸言入內就發現一張略長的捲軸攤在書案上,她先是一怔,隨即不可思議的望向常山,“阿母,你——”那是一幅父親臨摹祖父錢本糙的摹本。
陸說不僅是一代名臣,同時也是前梁極為出名的書法家,他最得意的作品就是他那副《錢本糙》,當時他文思如泉湧,通篇一氣呵成,行書如行雲流水,暢快非凡,因此《錢本糙》不僅是一篇名篇,而是一篇極有名的書法名作。當年陸說寫完錢本糙之後,無論旁人怎麼勸,都不肯再寫第二遍,故安置在陸家書閣的那一副《錢本糙》是絕品。
而陸琉是陸說的唯一的兒子,又是從小臨摹陸說字長大的,故當下最值錢的就是陸琉的摹本,只是陸琉和陸說一樣,自持身份,筆墨極少外漏,尤其是錢本糙的摹本,迄今為止也就臨摹了一份,直言道是給皎皎的嫁妝之一。為此陸言還忿忿不平過,還是鄭啟心疼外甥女,將自己的臨摹的錢本糙送給了陸言,再三保證只臨這麼一次,不再送給其他人,才讓陸言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