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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秦王無所求,顧明萱便很有底氣。

  越王目光微沉,轉而向秦王道:“還不灌些醒酒湯去?你立刻給我出宮,沒我的准許,你再進後宮,我打折你的腿!”

  “你妹妹把帶來的侍衛交給你,不是讓你拿來當作擺設,陪著你飲酒的。你仔細操練他們,等吳將軍等人將海外的重兵帶過來後,我再交給你一些精兵。”

  原本很不滿的秦王聽到最後一句話,拍著宿醉後昏沉的額頭,“是我孟浪了,祖父,您別動怒。以後我在不敢行事輕浮,我……最近都是被人拽去的,並非沉迷酒色。”

  越王嘆道:“後日去祭拜先帝,你這幾天齋戒沐浴,把你這些年抄寫的孝經拿出來燒給先帝,也該讓先帝知曉你……你總算平安健康的長大了。”

  秦王連連點頭,拜祭先帝後,他是先帝皇子的身份就能確定下來了。這幾日就是讓他不吃不喝,他也得忍住。

  “顧妹妹,方才都是我的錯。”秦王恢復了尋常時候的溫文爾雅,酒醉讓他一身酒氣,卻也讓他俊雅的五官深邃上幾分,款款很有風度,“都是幾杯酒惹得禍,改日我親自去顧家給顧小姐賠不是。”

  “不必了。”

  顧明萱搖搖頭,“不過是個誤會,您親自登門道歉,太過正式慎重,我父親擔不起,而且也顯得我同秦王殿下有不快似的。”

  語氣冷淡且疏離,白淨嬌媚的臉龐流淌出骨子的傲氣。

  秦王眸子深沉,手指指尖微微發燙,她身上的馨香好似更加濃郁,勾引人了。

  “顧小姐聰慧明理,圓潤可愛,看著就似有大福氣的人。”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明萱莫明緊張了幾分,莫非他真看上了自己不成?

  秦王若是登門求親,父親未必有膽子拒絕。

  秦王留下意味深長的笑容,瀟灑的出宮去了,留下顧明萱站在原地百轉千結,咬著下嘴唇,眸子閃爍著光芒。

  “這孩子被我慣壞了。”

  越王面容和藹,笑容始終掛在臉上,手中卻捻著一串有些年頭的珠子,看向顧明萱的目光帶著幾分的深沉。

  顧明萱心頭一跳,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總想著他是先帝……送出宮來的,沒能享受皇子的尊貴,我更不忍讓他短了什麼,缺少了什麼。費盡心思為他甄選名師,按照皇子的教養,忘記讓他改一改與生俱來的壞脾氣。”

  越王悵然,喃喃的說道:“先帝喝醉後也是如此,肆意張揚,灑脫快意。”

  那般俊美,鮮活,聰明絕頂,驕傲的一個人竟然……竟然死在了楚帝手上?!

  以先帝酒醉來同秦王方才的失禮相提並論,果然越王沒那麼容易放棄秦王。

  顧明萱淡淡的笑道:“您也是來見太后娘娘?我去幫您通傳一聲。”

  提起裙角,顧明萱轉進紀太后歇息的宮殿,越王手中的珠子卻是越捻越快了。

  紀太后不好在越王面前托大,聽見顧明萱的話,立刻起身梳洗,見到越王后,紀太后眼圈泛紅,提著帕子哽咽起來,宛若思念兒子痛不欲生的母親一般。

  同越王說了好一通的話,句句不離先帝,說著當年如何如何。

  “皇兒臨去前,已經不清醒了,卻還是念著越王,模模糊糊的,哀家只聽到……”

  紀太后哽咽似無法說下去。

  漫不經心的越王突然坐直了身體,急於知曉究竟的迫切一閃而過,明明知曉英宗對他只有恨,還是期盼著紀太后能說一段假話。

  “說……他不該……”

  紀太后咬了咬嘴唇,提著的帕子蓋住哭得紅腫的眼睛,作為英宗的母親,她哪能不知曉當年英宗為何同越王反目成仇?

  兒子那般的性情,哪裡受得了越王見不得得心思?爭奪儲位時,英宗是不占優勢的,漢王更得平宗的心思。

  她過勸說長子忍一時之辱,拉攏住越王,話沒說完,長子勃然大怒,拂袖而去,此後她再也不敢提這件事了。

  一直擔驚受怕,萬一漢王勝出,一準會為他生母報仇,紀太后那段日子過得很艱難,最後長子英宗贏了,漢王敗了,她又夢見來尋自己索命的漢王生母,於是她痛下殺手,尋死上吊得逼著英宗將漢王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紀太后哽咽:“不該因一時氣憤就同你生份了,畢竟你們曾經是那麼的要好。”

  越王垂下眼瞼,手臂輕顫,你聽見了嗎?這就是你孝順的母親?!

  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遺言!

  第七百四十八章

  即便知曉紀太后說得是假話,這也太假了。

  越王緩緩起身,不等紀太后說什麼,直徑向外走去,“他在我心裡永遠是一身傲骨,滿腹經綸,胸懷大志的奇才。”

  他存了那樣的心思也不是沒掙扎過,男人女人都試過,可始終不成,見到英宗就控制不住自己,最後才被他發現端倪。

  日頭西陲,傾灑下一片昏黃的光暈,映襯著金碧輝煌的皇宮少了白天的威嚴,多了幾許安靜。

  越王單獨一人行走在宮廷中,許多條道路,即便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畢竟他是在這座皇宮裡長大的,曾同英宗,漢王一起到處探險過。

  如今物是人非,英宗英年早逝,漢王……他默默撫了撫肩膀的傷兒,是真想要他性命了。

  曾經跟在英宗身邊的蕭大頭,和機靈似鬼的顧四郎也都去了,歡笑早已遠離了他,不知他們在那邊會不會聚在一起?

  會不會想他?!

  越王總要讓自己陪葬英宗的。

  除了楚帝或是秦王外能答應外,別人越王信不過的,蕭陽更不會……越王下意識停下腳步,他才發覺來到當初一起讀書的上書房,如今這裡也荒廢了,只是一個尋常的宮室,推門進去,桌椅上仿佛還擺在原來的位置,卻也沒見桌椅上的灰塵。

  越王找到自己曾經坐得位置,就是在這裡,他看著他飛揚驕傲般指點江山,同顧四郎探討如何出兵恢復淪喪的國土,開拓疆域。

  蕭大頭卻只是憨傻般承諾必會做他領兵的將領,漢王也爭做元帥的,朝廷交給皇兄,志願做皇兄的手中的鋒刃……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蕭大頭是在他登基後才被重用提拔的,其實蕭家早就在他的計劃中。

  他很欣蕭家的骨氣,烈性,勇氣,甚至是野心!

  “所以你才把他交給了蕭大頭?倘若顧四郎……不走,你是不是就不會被自己累死?是不是就不會被朝政拖垮了身體,才被你的弟弟和母親……”

  越王伸手去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影,那道人影很快消散了,徒留下無盡的惆悵。

  “祖父。”

  “嗯。”

  越王擦拭眼角,起身走出宮室,鎮國公主一身華服,擔憂的望著他。

  孫女聰慧漂亮,這些年沒有孫女幫襯,他的身體怕是也要垮下去了,倘若有可能,他不忍心把孫女退進火坑,可是支持他活著只剩下不可告人的執念而已,若是得不到滿足,他又怎能甘心呢。

  鎮國公主柔順扶著越王,低聲道:“今兒我出宮碰見蕭越和他夫人,殷夫人熱誠坦率,慡利透著親近。”

  “京城上的人都說她拋夫棄女對不住顧誠和定國公夫人,我見她不似無情無義的人,她遮遮掩掩沒多做辯解,提起定國公夫人紅了眼圈,只一個勁說是自己的罪孽。”

  “這世上哪有母親不疼女兒的?世人怕也是踩低捧高,看蕭越沒了爵位罷了。”

  越王看了孫女一眼,問道:“你看蕭越如何?”

  “他同我說得不多,是個守禮的君子,我同殷夫人說話時,他都站在遠處的。我聽殷夫人說起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他還是很有才幹的,只是比蕭陽差了一點運氣。”

  鎮國公主甚至看了蕭越對北地的規劃,對他多了幾分的敬佩:

  “北地有今日的繁盛,百姓能安居樂業,曾經的靜北侯功不可沒,蕭陽……不僅承襲遼東的地盤,還有蕭家不小的實力,蕭越的父親也足夠偏心了,不給兒子,卻獨獨給了幼弟,還不是同母所出的弟弟。”

  “蕭陽……”

  越王眼前浮現蕭陽冷傲英俊的模樣,說來奇怪,蕭陽不似英宗,卻是這些年唯一能讓他再有執念的人,細細的拒絕這個名字,不是蕭越運氣不好,而是他還不夠強。”

  漢王可能也把自己的失敗歸結為運氣不好,可他卻知曉,重新來一次,勝得還是英宗。

  “祖父。”鎮國公主鄭重的說道,“國朝皇室雖然還有些氣暈,我見陛下……”

  她先向四周看了看,簇擁著的侍衛立刻呈扇面般散開,既聽不見主子交談,也能防止楚帝的人偷聽。

  “陛下徒有雄心,已然無力掌控全局。蕭陽再朝廷上擴張得很快,而且我總覺得朝廷上還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持著……”

  鎮國公主苦思冥想半晌也想不出這股力量屬於誰,只能確定同蕭陽是敵對的,時常拖蕭陽的後腿,把池水攪動得更混。

  “如今的局面,即便我們把所有的兵力和人手都帶過來,恐怕也只能同蕭陽拼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鎮國公主見祖父似有所悟,輕聲道:“只怕到時便宜了旁人,還不如……不如。”

  “無論如何我都要滅掉蕭陽的氣焰,讓他一無所有!”

  越王沒有提養大的秦王,只說蕭陽,鎮國公主愣了片刻,曉得苦勸祖父無用,思索如何既能達到祖父的目的,又不至於喪失所有。

  自從得知顧明暖可能有喜後,蕭陽連書房都不去了,整日膩在顧明暖身邊,只要她一動,蕭陽便會問:“去哪?”

  顧明暖被他抱起來,搬來搬去,雙腳很難踩在地上。

  “不至於這般小心,我不是木偶娃娃。”

  就是她兒時也沒似現在一般被抱在懷裡。

  “你身體不好,大夫說過頭三個月要小心一些。”蕭陽理所當然的緊固著顧明暖的腰,“有這麼多下人僕婦,你要什麼,讓她們弄來就是了。”

  顧明暖就算不是愛熱鬧的性子,也不能整日躺在床上,也不知神醫怎麼同蕭陽說得,蕭陽送走神醫後,就完全限制了她的行動。

  “王妃,外面……外面……”

  馮招娣進門來,被蕭陽的目光掃過,話語變得磕磕巴巴起來,低頭拽著自己的一角,“我,我還是先去給您看看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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