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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陽,我感覺自己可能有了。”

  顧明暖坐在炕上,蕭陽隨口問道:“有了,什麼有了……”

  “你說我能有什麼?”顧明暖白了蕭陽一眼,他也有這麼痴傻的時候,“你不想第一個為我診脈?”

  有孩子了?!

  蕭陽僵硬的轉身,以前他覺得孩子是他們之間的障礙,當小暖說出有了時,他還是歡喜的,飛奔到炕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明暖,“你說,你說你有喜了?”

  面前伸著纖細的手腕,蕭陽手指輕顫,緩緩搭上去,婦人有喜的脈象是什麼來著?他明明有顆過目不忘的腦袋,怎麼就記不起這麼重要的事兒?

  只是片刻,蕭陽的額頭冒出著急的汗水,顧明暖好笑扯了扯嘴角,心有靈通的說道:“據說脈象是滑脈十有八九是有喜了。”一會尋張宣紙把蕭陽此時的迷茫畫下來,無論是將來她拿出來看,還是給兒女們看,都是很有趣的回憶。

  不過蕭陽未必會認為有趣。

  “對,是滑脈。”蕭陽點頭,定下心來仔細辨識脈搏,汗水順著他臉龐流淌,顧明暖笑盈盈的看著他,蕭陽抹了一把汗,從來沒有似此時這般猶豫,“好像是滑脈,我摸不准了。”

  顧明暖張開雙臂抱住蕭陽的肩膀,改成跪在了炕上,額頭輕輕抵著蕭陽的額頭,感覺到黏膩的汗水,他輕顫的身軀,越發後悔為了驚喜沒有早點告訴蕭陽,”我也拿不準才沒同你說,怕萬一不是,你……”

  “不是就不是,沒什麼了不得的。”蕭陽明白顧明暖的猶豫和擔心,扶著顧明暖重新坐下,“明日我讓神醫過來再看看,順便看看前幾日用藥的效果如何,就當做尋常診脈。”

  靠近蕭陽懷裡,顧明暖擺弄著他骨感的手指,“原本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生辰上的驚喜。”

  蕭陽低笑道:“這麼說你又得再準備禮物了?”滿是期待的樣子讓顧明暖又後悔告訴他真相了,“我是孕婦,才不會為你生辰再費心思呢,要禮物等我生產後再說。”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瞧瞧娘娘把她爹都折騰成什麼樣了?

  她們是母女,有榜樣在前,顧明暖在孕期的脾氣不會太好,蕭陽輕浮她的後背,放軟語氣耍賴道:“你捨得?”捨得讓他願望落空?

  顧明暖對他一向心軟,有求必應。

  屋子裡燈火通明,蕭越從殷茹的身上翻下來,躺在一旁,殷茹一臉滿足,靠在蕭越懷裡,勸道:“我今日同鎮國公主說上了話,她脾氣還好,同我們燁兒相配,我已經讓人去找燁兒回來了。”

  蕭越目光一閃,“她比燁兒可是大了三歲,我怕她嫌棄燁兒稚嫩。”

  第七百四十六章

  蕭越的話讓殷茹本能的感到不舒服,見蕭越並沒有異常,只當作是她不想聽到蕭越不滿燁兒。

  最近幾日蕭越對她很好,殷茹不願破壞難得的氣氛,柔聲說道,“我們燁哥兒出門這些日子經歷了許多事,早已經今非昔比了,褪去稚嫩,逐漸成熟起來。我還沒嫌棄鎮國公主年紀比燁哥大呢,我們這樣的人家,鎮國公主還有什麼不滿的。”

  還有一句話殷茹沒說出口,倘若不是蕭越丟了爵位,她未必肯讓兒子娶鎮國公主,一個血統不純,不夠溫柔柔順的女人。

  蕭越閉上眼睛,好似睡著一般,殷茹聽他沒有反應,輕輕推了蕭越的胳膊,“我聽說番邦的女子大多沒個規矩,同男子無所顧忌,萬一鎮國公主不是處子,燁哥豈不是虧大了,受外人嘲笑,何況鎮國公主時常同將領們一起,我真怕她不守婦道,作出對不住燁哥的事。”

  “你在意他不守婦道。同男子相處?”蕭越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些事殷茹都做過,如今她反倒嫌棄鎮國公主,太可笑了。

  果然殷茹的臉色不大好看。

  “既然怕她不是處子給燁兒添堵,你歇了讓燁兒娶她的心思不就是了。以燁兒的身份品行娶誰不成,我是趕不上以前有權勢,可燁兒是蕭家的嫡系子弟,小叔很喜歡他,你看上哪家閨秀,我舍了這張麵皮親自登門替燁兒求娶,沒人可以拒絕。”

  蕭越一攬殷茹的腰肢,打了哈氣,重新閉上眼睛,“你只需同鎮國公主交好,能打探到越王的消息最好。若是不成,你就把她當成能說上話的朋友。我如今也不求權勢,就想同你好好過日子,多疼你一些,補償當初給你的傷害。名利權勢過眼雲煙,遠不如你和煒兒孩子們重要。”

  殷茹心頭酸酸的,蕭越鬢角有了華發,五官卻如同往日一般俊朗,收斂鋒芒厚,多了幾分的儒雅,想到蕭越在人前的低調和被眾人無視,她不覺得開心,自己愛慕虛榮上的是蕭越捨我其誰的霸氣:

  “我們失去的東西一定得重新奪回來,你對我好,我也是歡喜的,正因此我才想著幫你東山再起,讓你比當靜北侯還風光,為此我寧可犧牲一切,讓燁兒暫且忍耐鎮國公主一些,以後我們掌握住越王的人馬,尋個理由便能廢了她。”

  蕭越長嘆一聲,“你何苦逼我在去同人相爭?平平淡淡不好嗎?茹兒,我真怕將來再傷你,所以還是算了……”

  “怎麼能算了?”殷茹語氣多了幾分急躁,一想起宮中宴會時顧明暖的特殊待遇,心頭如同著了火,“宴會上秦王只是說錯了一句話,小叔就敢當著越王和皇上,以及滿朝文武面前打他耳光,在宮門口又讓人杖責附和秦王的人,倘若不是權勢在手,小叔敢嗎?宮宴上的變故再次證明燕王妃不僅國朝上下惹不起,連重兵在手的越王都不能招惹。燕王妃一直看我不順眼,就算我老實柔順,她怕是也不會放過我,等到她騰出手來更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到時候越哥拿什麼保護我,對抗燕王妃。”

  殷茹整個身體縮入蕭越懷裡,澄澈的眼睛含情,流露出一股心疼,順勢輕吻蕭越****的胸肌,“我更不想見你宏志難以伸展,蹉跎歲月,虛耗年華,這比我被侮辱還要讓我難受痛苦。”

  蕭越眼角濕潤,狠狠吻住殷茹的嘴唇,沙啞的說道:“我記住你今日所言,茹兒,你也當記住。”捏住殷茹的下顎,瞳孔的黑浮現幾分紅,殷茹身體激動的輕顫,終於,終於喚醒蕭越的鬥志。

  她喜歡蕭越的溫存,更喜歡現在北蕭越完全掌控主宰的感覺,這讓她無比興奮,心好似炸裂開來,耳邊傳低沉沙啞的命令,“記住,我不會辜負你。”

  只要她能忍一時的委屈,殷茹太敏感,蕭越再感動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終究還是沒把心裡的話完全說出來。

  殷茹臣服般點點頭,“我記住了。”

  *******

  楚帝直接讓越王住在皇宮,說是要同越王抵足而眠,商討國策。

  鎮國公主被紀太后留在慈寧宮,只有秦王自己一人暫且安置在驛站里,不過楚帝已經吩咐工部修建一座秦王府邸了,也讓秦王隨意在內城選址,只要他看上的,即便那處府邸有人居住,楚帝也會下旨騰空擴建成秦王府。

  只可惜秦王挑選王府地址並不順利,選中的幾個位置被陪同他選址的官員否決了。仔細一打聽,他看上的位置住得是蕭陽的部屬,廣安將軍等人根本不可能搬家給他騰地方。

  他手中的聖旨如同一紙空文,對這些人毫無作用。

  回京沒幾日連番被蕭陽落面子,秦王很不好過,同人喝得醉醺醺的闖進了慈寧宮,打算同妹妹鎮國公主商量個對策,總不能讓蕭陽一直占上風。

  他來慈寧宮也有親近紀太后的意思,畢竟他是英宗的兒子,管紀太后叫祖母,秦王在門口撞上剛剛侍奉紀太后睡午覺的顧明萱。

  秦王只覺得一股香氣襲來,聞起來很舒服,睜眼看去,女孩兒穿著妝絨花褙子,嬌媚可人,彎彎的眉毛,淡紅的嘴唇,一對酒窩似能醉人一般,皮膚更是賽雪的白皙,同以前伺候過他的女子完全不同。

  顧明萱認出秦王,落落大方的福身,“太后娘娘歇息了,若無要事的話殿下先去偏殿坐一會,我讓宮女給您上杯解酒湯。”滿身的酒氣,明顯他喝多了。

  她的手臂被秦王抓住,顧明萱身體被帶得一歪,撞進秦王的胸前,她越是掙扎,秦王抓得越緊,他的手掌很燙,耳邊傳來他急切沉重的呼吸,“本王有你就夠了,不用準備醒酒湯,你陪本王歇息去。”

  顧明萱看著秦王英俊年輕的臉龐,他比楚帝吸引人。

  可她不是以前千方百計要嫁給謝珏的顧明萱,思維縝密上一些,眼下看著秦王很風光,實際上是越王和楚帝推出來的傀儡,還還趕不上鎮國公主,“放開我!”咬住秦王的手腕,秦王吃痛鬆手,惱羞成怒抬起手臂向顧明萱揮去。

  他的巴掌並沒落下,胳膊反而被人握住,耳邊傳來嚴厲的喝止:“你還想鬧到何時,我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第七百四十七章

  王的手揮不下去,怒目看過去,酒立刻清醒了一大半,萬萬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現在慈寧宮。

  本準備挨這一巴掌的顧明萱也愣了片刻,抿了抿嘴角,福了一禮,“見過越王殿下。”

  隨後她便低垂頭盯著自己裙擺上繡的花紋,提在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緊了,越王可不是好對付的秦王,這人一慣很是深沉的。

  “顧小姐,我代他向你賠罪了。”越王拱手,顧明萱哪裡敢受楚帝救星的禮?連忙向一旁避開,卻也沒說不介意的話。

  畢竟她在慈寧宮被秦王調戲了,一旦傳出去,秦王對她有意,她還如何能入宮?

  以她的身份……做不得先帝唯一健康的子嗣的正妃了,雖然入宮她當不成皇后,但註定做妾侍為側妃,為何不挑楚帝呢?

  連夏侯靜都能再宮裡得寵,她自認強過夏侯靜,楚帝和她年輕相差大,有些時候反倒是優勢,她正值妙齡,而楚帝已經老了,等她芳華不再時,楚帝怕是早就沒力氣再納美人。

  秦王是年輕,對她不過是一時好奇,得到了後,依然會被同樣妙齡的女子吸引,許是對她就不新鮮了。秦王始終不如楚帝名正言順,剛回京就得罪蕭陽……蕭陽那麼愛慕顧明暖,又怎會讓秦王有好日子過?

  蕭陽再囂張也沒真正動到楚帝頭上,她還是有機會的,只要生下小皇子,完全可以聯合越王或是蕭陽共同輔政,慢慢等待讓越王和蕭陽同歸於盡的機會。

  只是一瞬間,顧明萱想了許多,在越王面前,不卑不亢的說道:“秦王殿下是應當改一改脾氣了,這般莽撞,先不說旁人會不會看輕了他,就是被他衝撞的女孩兒倘若一時想不開,尋了短,他身上多了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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