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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覺有些啼笑皆非。

  他倒是真為楚欣怡守身如玉呢。自己又不是有意用冬jú去勾引他,是他手上的傷口實在不易動水,至於對一個丫鬟這麼凶嗎?

  “你下去吧。”甄十娘嘆息一聲,回頭招呼人找來榮升進去伺候。

  榮升聽了就一陣錯愕,“將軍洗澡讓奴才伺候?”他看著甄十娘,心裡念叨,“……你做夫人是幹什麼的?”

  怎麼不進去伺候?

  他家將軍的心思,榮升可是一清二楚。

  深吸了一口氣,榮升終於鼓足勇氣想提醒甄十娘她為人妻該盡的義務,一抬頭,甄十娘已經進了內室。

  搖搖頭,榮升淒淒哎哎地進了洗漱間。

  冬jú怕沈鐘磬的暴怒,他也害怕。

  這次從中堂府回來,甄十娘收穫頗豐,知道她喜歡看書,蕭煜給她帶了許多書,正拿著一本遊記看得津津有味,沈鐘磬陰沉著臉推門進來。

  “……洗完了?”甄十娘放下書迎上去,“傷口沒弄濕吧?”伸手去拽沈鐘磬右手想檢查一下。

  沈鐘磬閃身躲開她,大步來到椅子上坐下。

  這又是怎麼了?

  甄十娘回過頭錯愕地看著沈鐘磬的背影。

  不知為什麼,明明沈鐘磬臉色又臭又黑,若是冬jú等人在這兒,大約早嚇的戰戰兢兢了,可甄十娘就是感覺他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那蹙眉的動作和簡武鬧彆扭時一模一樣。

  好笑地搖搖頭,“……病人最大,有權利賣乖。”在心裡默念著這句前世千修百鍊來的靜心魔咒,甄十娘跟著沈鐘磬來到椅子邊,低頭看到他手上的紗布被水弄濕了一大半,伸手又去拽,“……都弄濕了,妾再給重新包紮一下。”

  沈鐘磬一甩手把她扒拉到一邊。

  這傢伙還真彆扭。

  甄十娘怔了下,對上他一臉的彆扭樣,突然好勝心大起,“我去找榮升來!”似是也生氣了,她抬腿就走。

  聽她又要去找榮升,沈鐘磬身子一震,呆呆地抬起頭。

  甄十娘正路過他右手邊,突然一彎腰,“看你還往哪躲!”沈鐘磬受傷的右手已被她牢牢地抓在手裡,抬頭沖他微微一笑,“這藥布都濕透了,不趕緊換掉,再感染了,你的手可就真沒得救了。”語氣輕緩,隱隱帶著股長者的縱容教誨。

  沒料一向貞靜的甄十娘竟也會使詐,沈鐘磬不覺怔住,稍稍動了動胳膊,手腕被甄十娘死死地抓住,就勢停在了那兒,看著她認真地給自己拆藥布的模樣,止不住的,沈鐘磬嘴角又高高翹起,笑意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直蔓到眼底,目光也跟著柔和下來,靜靜地看著甄十娘幹練的動作……見她抬頭,立即又板起了臉。

  勞碌了一天,這一夜,甄十娘睡的很沉。

  一覺醒來,看看漏壺還不到卯時,想再眯一會兒,剛閉上眼睛,忽然想到沈鐘磬還住在這兒,一骨碌坐起來。

  夏jú端了盆洗臉水走進來。

  四個大丫鬟都買齊了,甄十娘隨著秋jú冬jú,給另兩個丫鬟起了夏jú春jú。

  “將軍醒了嗎?”甄十娘一邊伸著手讓夏jú伺候穿衣,嘴裡問道。

  “……將軍已經走了。”夏jú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給甄十娘繫著掖下的盤扣,伺候的格外的精心。

  這個新主子看著溫溫淡淡的,可舉手投足都帶著股威儀,讓人不敢輕心。

  “走了!”甄十娘身子一僵。

  “不到寅時就和榮升走了。”夏jú點點頭,“冬jú姐姐要過來叫您,被將軍制止了,只讓廚上做了碗湯麵。”

  這個沈鐘磬!

  要今天早上走告訴她一聲能死啊。

  他的傷得天天換藥,而且七天後還要拆線,他早說今天走,自己昨晚就把藥給他備下帶著啊,沈鐘磬一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甄十娘也早習慣了,可現在他是她的病人,他要出院,就算不需要徵求她這個主治大夫同意,至少也要告知一聲吧。

  一大早就惹了一肚子氣,甄十娘萬分慶幸,還好,他們彼此相看兩相厭,只是將就兩年,要一輩子和這樣的人栓在一起,她想,她會首先瘋掉。

  沈鐘磬手傷不是一般的重,甄十娘有心讓紀懷鋒把藥給送去將軍府並囑咐他七天後來拆線,打成了一小包,想了想又收了起來。有喜鵲被打成豬頭和她被深夜攆出來的經驗,怕是她主動送上門去,人家不以為她是在盡一個醫生的本分,還以為她是想勾搭沈鐘磬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搬家

  用了早飯,聽李長河匯報了藥廠情況,甄十娘便帶了秋jú冬jú等人來到新買余伯的那座房子。

  沈鐘磬催促著要把後院倒出來,甄十娘想了一夜,決定把這裡收拾了,專門讓秋jú領著個小丫鬟伺候簡武簡文住在那兒,一來也防止祖宅里人多嘴雜走漏風聲,二來她也不用再擔心沈鐘磬搞突然襲擊,深更半夜地從天而降。

  房子雖只有三間,但面積卻很大,東屋一鋪通炕能睡七八個人,甄十娘索性讓人隔斷出一個暖閣給丫鬟住,又把廚房改成客廳,門口豎一個紅木花鳥紋大插屏隔成迴廊,西屋專門改做書房,大格局定了,其他布置甄十娘一蓋不干涉,全由簡武簡文做主,貼他們喜歡的畫,挑他們喜歡的裝飾,擺放他們喜歡的玩具,直把簡武簡文樂翻天。

  “……我可以給院子起名嗎?”簡文拉著甄十娘的手,指著門楣,“修一個匾掛在上面!”

  三間破糙房也起個名?

  甄十娘覺得好笑。

  可是,看著兒子一臉的認真樣,甄十娘卻不想撫了他的意,想想左右這裡不會來大人,左不過是他們的一群小朋友,就點點頭,“可以啊。”低頭看著簡文,“西蜀楊子云住所簡陋,還有個名字叫糙玄堂呢,我們文哥打算給這裡起個什麼名字?”

  “儒商齋!”簡文一本正經地挺起小胸脯,“我要先做大商,再從儒……”

  有這麼取名的嗎?

  甄十娘被一口唾沫嗆著,劇烈咳嗽起來。

  簡武推門進來,正聽見這話,立時瞪起眼,“什麼儒商。難聽死了!”使勁搖著頭,“不行,不行,這是我的院子,絕不能讓你亂來!我得起個響亮的名字……”他認真地想了想,“就叫霸王居!”昂首挺胸地瞪著簡文,活脫脫一個小霸王。

  “我先起的!”簡文漲紅了臉。

  “這是我的院子!”。

  “也是我的!”簡文不甘示弱,“我是哥哥,我說了算。”

  “娘說你才比我大一個時辰!”

  ……

  一言不和,兩人又吵了起來。

  甄十娘一個頭兩個大。

  兩個名字都太孩子氣。她一個也不喜歡,可是,這是孩子的喜惡。他們還小,喜歡把自己的理想掛在高高的門楣上,再翹起腳一點一點地去追求,她沒理由用大人的意志去阻撓,看著兩人爭吵不休。甄十娘索性邁步進了東屋,看李長海帶人量尺寸定家具。

  這院子是他們的,名字還是他們自己協商去解決。

  到底是簡武的拳頭硬,打不過他,簡文最後還是發揮了儒士風度,退一步海闊天空。

  小哥倆的三間小糙房從此正式命名為霸王居。

  簡武也很仗義。見哥哥終於讓步了,也同意將書房的一整面西牆都給他,讓他放書櫃擺自己喜歡的書。

  看著簡武一臉得意洋洋的小模樣。甄十娘太陽穴直蹦,這孩子被自己縱容的太霸氣了,凡事喜歡獨斷專行,將來會不會沒有女人緣,娶不上媳婦?

  想起自己最深惡痛絕的就是沈鐘磬這點。甄十娘隱隱地開始為兒子的未來擔憂,“……要不要改改他這個毛病?”甄十娘在心裡盤算。琢磨了半天,又搖搖頭,“……從小沒爹,孩子再不霸氣些,以後她不在了,會被人欺負死。”

  若性子太棉,將來也會受媳婦氣吧?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被另一個女人搶走,操控,甄十娘心裡沒由來就一陣煩躁。一抬頭,瞧見小哥倆正手拉手地商量怎麼給小黑在糙房外搭個窩,不覺好笑地搖搖頭。

  孩子才五歲,她這都亂七八糟地擔心些什麼。

  正胡思亂想著,夏jú匆匆找了來,“……將軍回來了。”

  甄十娘身子一震,“……他怎麼又回來了?”

  領導回來了,甄十娘不敢再逗留,囑咐了秋jú幾句,“帶文哥武哥好好在這兒玩。”甄十娘隨夏jú匆匆回到祖宅。

  見沈鐘磬臉色陰沉,甄十娘猜是他昨晚的氣還沒消,就親自下廚炒了四個小菜,又烙了一鍋餡餅。

  冤家宜解不宜結,他總是老闆,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無論怎樣,她還是要和他盡力搞好關係。

  果然,看道她親手炒的菜,沈鐘磬心情大好。

  吃完飯,主動伸了手過來找她給換藥。

  甄十娘趁機問道,“……將軍今兒沒回上京?”

  “……我去了豐谷大營。”見甄十娘抬起眼,忙又欲蓋彌彰地強調道,“離這近兒,正好回來換藥。”說著,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甄十娘從外面回來時身邊一個丫鬟也沒有, “出門怎麼一個奴才也不帶?” 這話他已經悶一下午了,楚欣怡出門,身邊都是花團簇錦地圍了一堆人。

  甄十娘拆藥布的動作一滯,片刻才明白過來,又低了頭繼續拆藥布,“喜鵲的婆家就離這幾步遠,一抬腳就到了。”

  霸王居挨著喜鵲婆家,先前甄十娘就告訴沈鐘磬她是去了喜鵲的婆家。

  “……下次出門記的多帶幾個丫鬟!” 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大冷的天竟一個人到處亂跑,一想到她會不小心滑倒,摔了碰了的,沈鐘磬心裡沒由來就一陣緊張,一下午都悶悶的。

  “妾知道了。”甄十娘柔順地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想,“若帶了花團簇錦的一堆人出去串門,會不會把人家嚇壞了。”梧桐鎮雖然也有大戶,可她住的這一片屬於平民區,這裡左鄰右舍的除了她,還沒看到誰家有丫鬟的。

  “……你這是什麼藥?”見她應的柔順,沈鐘磬目光也柔和下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甄十娘動作。

  昨天他親眼看見她挖掉了許多爛肉,今天手掌竟沒腫,雖然還有些疼痛,但和她處置之前相比,已經是天上人間了。切身的體驗,他知道,這藥比他見過的所有刀傷藥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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