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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曾相伴著走過北境魔域的無盡風光,曾選定吉日在無數魔修魔將面前相對拜堂,那是他明媒正娶的髮妻,他這輩子唯一想要攜手一生的人。

  他知道北夜天此時或許不想見他甚至恨著他,但是如果這輩子只能再和一個人說一句話,只能再見一個人,他想見見他,再和他說說話。

  北炎魔君,應該是不怕越洪打擊報復的吧。

  第30章 主角總是在昏迷

  徐青修聽說他師兄丟了的時候簡直要瘋了。

  什麼叫他師兄丟了?他師兄那麼大的人,修為在同輩之間也算佼佼,起碼比自己強,怎麼能輕易丟了?

  最可恨的是他被幕令沉按著在臥室里等了大半天的消息,從早晨到夜幕四合,最後卻一無所獲——因為大部分人力還是集中於搜救雲小姐,尋找他師兄不過是順便的,只有四師弟和幾個第七峰殊無峰的師兄弟在全力尋找。

  四師弟是哭著跑來找徐青修說的,他來之前已經去找過本次帶隊的疏清峰張師兄,希望至少雲谷仙門的人能多下力氣先找師兄,但是對方只對他“大局為重”。

  因為據說之前靈寶山莊所藏的一張寶圖碎片被竊,然而這張寶圖並不是一般藏寶圖那樣記載著寶器或靈脈的所在,確切的說它是一把鑰匙,指引著南寒魔君的武器千念魔劍的封印所在。

  當年南寒魔君被封印於南境魔域南雲宮中,他的佩劍千念卻被一個參與封印而心生貪婪的修者帶出了魔宮,又在修真界引發了一陣血雨腥風,才被眾人聯合封印起來,而將指引封印之地的鑰匙做成寶圖,一分為三,分藏於修真界鑄器煉寶三大家中,分別是專門煉鑄法器的靈寶山莊、製作各式奇門武器的一劍山莊、以及專事鑄劍的瀾煙山莊。

  然而要使寶圖發揮指引的作用,不僅要湊齊三張寶圖,還必須有三家直系血脈的心頭血才可以。

  一劍山莊名字中帶劍卻不專門鑄劍,據說是因為競爭不過瀾煙山莊才擴大了經營品種,然而專事鑄劍的瀾煙山莊早已於三十年前滿門盡滅——相傳是因為當時掌門的大弟子,亦是掌門獨女的丈夫突然入魔,不僅殺死了自己的岳父恩師,甚至連自己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孩子都沒放過,犯下滅門殺親重罪後逃往下界,最終受天雷戮身而死,也算是罪有應得。

  魔劍千念之事過去了太多年,幾乎已經沒人再記得這件事,靈寶山莊的寶庫里好東西著實不少,隨著時間推移,這份寶圖碎片也並沒有被珍而重之地特殊保護起來,直至此次事發,眾人分析對方可能是為著魔劍千念而來,才驟然警覺起來。

  很多小輩不知道當年之事,但也有經歷過魔劍動亂的人依然對當年之事心有餘悸。老一輩如坤雲長老就難以忘記當年自己初初拜入門下,眼睜睜看著魔劍屠上師門,血色一片,師叔師兄盡成劍下亡魂。

  瀾煙山莊滿門盡滅,無法判斷對方是否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得到他們想要的寶圖和血;一劍山莊已經傳回消息,那份被存放在禁地之中的寶圖碎片也不在了,他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的,白老爺子氣得在家中訓話,好在白家人還都安全,也沒被人取過心頭血。

  白老爺子修為精深又隱世不出,他一生只得二子,大兒子多年前於一秘境中隕落,只留下一子便是白琴公子,白琴自身修為不錯,當年甚至被人和幕令沉相提並論,沒那麼容易遭黑手;老二和其一雙子女如今也在山莊中被重重保護了起來,短期內應是無事。

  徐青修聽聞只覺得氣得手抖,他師兄為救雲家小姐而下落不明,如今生死不知,他們卻說什麼大局為重?人都被劫走這麼久了,不要說取心頭血,就是要摘心掏肺也該完成了。

  他對四師弟道:“你先出去,等我。”

  待燕司掩上門後才從自己如意乾坤囊中取出衣物迅速換上。

  幕令沉一直站在旁邊默默看著,此時才開口道:“你要去找你師兄?”

  “恩,”徐青修應了一聲,系衣帶的手突然慢了下來,“……我才想到,我師兄也姓白的。”

  只是大概一琴山莊的人都忘了他們家還有這麼一位後代。

  幕令沉沒攔著他,只是說:“我也去。”

  冰玄宗幾名弟子在幕令沉接到白常有失蹤消息後就都受命開始全力搜尋其的下落,這時終於發現了些許線索。

  幕令沉和徐青修兩人循著線索迅速趕到,卻被一個大型幻陣攔在了外面。四師弟等人都沒幕令沉速度快,此時還全部落在後面。

  兩人繞著幻陣走了一圈,可以看出陣法極其精妙複雜,陣中有高階法寶做眼,而且布陣之人修為深厚,不是短時間內能破得了的。

  他們繞回原處後站定,幕令沉回過身來看向徐青修,沉聲道:“尋常幻術對我沒用,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救白師兄出來。”

  徐青修還未答話,一道黑影倏地從幕令沉背後向二人襲來,他來不及細想便按著幕令沉後腦將他按倒在自己胸口,同時黑影瞬間沒入他自己的額頭眉間處。

  幕令沉被徐青修抱住頭的時候愣了一秒,很快便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驚怒交加抱著對方喊了一聲:“青修!”

  同時寒氣凌空凝成一隻巨爪,瞬間便將躲在陣中放冷箭的黑衣人扼住脖頸抓了出來,重重扔在自己身前,那人已經寒氣入體,口鼻都向外冒著寒氣,雙目圓睜,卻徹底失去了意識。

  幕令沉手舉起又放下,反覆捏成拳,才遏制住自己直接殺死對方的衝動。但那股嗜殺之意卻縈繞心間,難以散去。

  他轉向徐青修,心境慢慢平和下來。

  徐青修已經陷入了昏迷,如陷在噩夢之中般發出細小的恍如不滿的嚶嚀和鼻音。

  幕令沉把他抱進懷裡,俯下身輕輕親吻他的額頭:“等我,我很快帶你師兄回來見你。”

  後面已經可以看見燕司及冰玄宗眾弟子等人的身影,不一會兒便落在兩人身前。

  四師弟看見昏迷的徐青修張了張嘴,看向幕令沉:“……我師兄怎麼了?”

  幕令沉扶著徐青修交到了他的懷裡,垂眼看著徐青修昏迷的臉沉靜道:“照顧好你師兄,我很快回來。”

  說罷毫無遲疑地走入幻陣之中,墨色大氅於風中揚起,如主人般揚起一身的冷意。

  第31章 紫衣人

  白常有站在那團水霧之前,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在心中一遍遍咀嚼那個名字,腦海中一幕幕回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縱然越洪就站在他的身後盯著,時刻準備奪去他的性命,他此時竟也覺得無所畏懼,唇邊漸漸溢出一個如往日一般瀟灑無拘的笑意。

  水霧一點點散開,彼端的人漸漸變得清晰。

  只見一道白光從銅鏡上閃過,強大的吸力迫使得越洪的法力如泄洪一般迅速向銅鏡迅速涌去,為支撐這道法術所耗費的法力竟是平日的千百倍。越洪大驚,想掙開銅鏡強行中斷施法,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對面的人已經完全顯出了身影,銅鏡已經牢牢吸在了他的掌心,並且還在不斷吸取著法力。

  這鏡魂引有一個特點,呼喚的對象離自己越遠,所處的地方越不好到達,其修為越高,那施術者為支撐術法所耗費的法力就會越多,但只要被呼喚對象修為沒高出施術者,那即使多耗費法力也不會顯得明顯,而一旦被呼喚對象修為高出施術者,耗費的法力就會隨二者修為差距幾何級增長。

  越洪向來自信,即使謙虛一點,他也覺得除了公認站在修真界頂端的那幾位,再沒誰修為能高到使自己術法反噬的地步;更不會認為到以白常有的交際閱歷會識得那些修為高到自己應付不來的傢伙。

  出此狀況他第一反應是白常有或者是對方人用了什麼術法反噬的法器或把戲,目的就在於救白常有離開此地。

  卻見水鏡中清晰地映出一個人影,他穿一襲絳紫色長袍,上面用金線紋繡著魔域有名的圖騰,八大魔獸游天圖;身形高挑,面容是一種幾乎雌雄莫辯的俊美,卻是魔魅帶煞,稜角凌厲,絲毫不敢令人小覷。

  越洪自認見多識廣,便是當世隱世的大能也拜見過不少,同一些魔將妖王也走過刀兵,卻從未見過這個人。但他的氣質和氣勢又讓越洪感到熟悉。

  那紫衣人此時正坐在一把黑木椅上,卻是側對著水鏡,只面對著前方,低頭把玩著手裡一個黑鐵片似的東西,不看白常有一眼,逕自涼涼道:“呵,據說白少俠事務繁忙,怎麼想起主動來找我了。居然還能找到人幫少俠施展鏡魂傳音之術,我後來聽說白少俠知交紅顏遍天下,天涯海角隨便哪個地方都能找到一兩個仙子為少俠捨生忘死,如今看來果然所言非虛。”

  北夜天話有誇張,但白常有此時也無力辯解,只能徒勞道:“阿夜,別這麼說……”

  北夜天卻不理會,繼續道:“只是我還聽說白少俠是慣常的落花留意流水無情,只要撩到了就一定會跑,不知道這位幫你施鏡魂引的有情人知不知道,畢竟想聯繫到我所耗費的法力可不少,恐怕直接修為倒退十年也是有的……白少俠現在是不是覺得,與其欠這麼大份情,還不如親自直接回北境魔域來找我,畢竟你自己也清楚,你那雙眼睛看一看我,再對我說一兩句騙鬼的好話,我這老情人恐怕就會心軟,也不會把你怎麼樣,還會好吃好喝的把少俠你供在永夜宮中,不是麼?”

  他的嘴角彎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不知是在諷刺對方,還是在嘲笑自己。

  白常有見不得自己那溫柔體貼又氣度非凡的阿夜變成如此刻薄的模樣,但也清楚對方會這樣完全是因為自己,是自己不告而別棄婚而逃傷了對方,是自己懦弱龜縮不敢面對而終究害人害己。

  他見北夜天這個樣子和態度只覺得心中心中鈍痛,但知道自己命懸一線,今日一別大概就是後會無期,也無力再去辯解,他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只有把自己想說的話告訴他就再無遺憾了。

  他這一生,走過了修真界無數的風景山川,見識了東南西北的風土人情,臨死前還能再見最愛的人一面,也的確是無憾了。

  白常有這樣想著,盡力穩定了情緒,緩緩道:“阿夜,夜哥,夜天……之前確確實實是我對不起你,從今往後常有不敢也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今生無緣,來生想與你再舉案齊眉,恐怕你也要嫌棄我。所以夜哥你還是儘快忘了我,早日、早日得證大道的好……”

  他這番話說的顛三倒四,全無半點邏輯,北夜天卻勃然變色,隱含著蓬勃的怒氣終於忍不住調轉目光看向水鏡這端的白常有,那一瞬間更變了臉色,驚愕道:“常有?!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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