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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青修:“勞幕宗主破費了。”

  幕令沉想說這算什麼,放心,我還是養得起你和女兒的。又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尊重青修的能力,雖然他的確很想徹底將對方圈養起來。

  最終幕宗主想了又想,在腦子裡哼哧哼哧轉了好幾個圈,面無表情地起身從藥盤中又拿了一個大號未開封碧色瓶子回來,放在床頭,看著徐青修道:“你今晚好好養傷,明天就把這瓶送給你。”

  然後拉開被子正大光明地躺在了徐青修身邊。

  躺下之後許久還在不斷思忖,自己這句話到底說的對不對,青修聽了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更不喜歡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子去看徐青修,卻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和自己躺在同一套被衾里,睫毛輕輕隨著呼吸扇動著,神態安然。

  幕令沉瞬間就忘了所有的想法,把手悄悄從被子底下伸了進去,輕輕握住對方的手。

  徐青修本身受了傷,體力不支,也沒什麼心力折騰,躺在那裡很快就入睡了,連幕令沉就躺在自己身邊也顧不上在意。

  他想問一問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雲小姐最後怎麼樣了,但是這些念頭只在腦海中轉了轉,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進入了夢鄉,身體的疲累和精神的緊繃都漸漸離他遠去,環繞全身的只有熟悉的溫度和氣息。

  第二天徐青修醒來的時候正看見幕令沉在轉身收藥盤,身上簡單披著白色中衣,徐青修低頭看看,果然自己身上的紗布已經換過了,應該是幕令沉趁他沒醒的時候給他換的藥,室內那股清遠的蓮花香氣還沒有完全散去。

  碧cháo冰蓮露的效果的確是好,徐青修可以感覺到自己傷口已經好了大半,精氣神也恢復了不少。

  幕令沉也恰在這時回過身來,看見徐青修醒來便自然無比道:“醒了?我去讓人送早餐來。”說罷就轉身向門口走去。

  徐青修一聲“幕宗主”就正正卡在喉嚨口沒喊出來。

  幕令沉只推開門對門外弟子吩咐了兩句,沒一會兒就接了一個長方形的紅木托盤進來,上面擺著一個瓷盅,一個小碗,還有一個小瓷碟,上面盛著兩小塊晶瑩剔透的水晶棗糕。掀開盅,香氣和熱氣就一同冒了出來,裡面是熬得細稠的紅棗花生粥。

  徐青修看了一眼:“怎麼這麼多棗?”

  幕令沉垂著眼,拿勺子一勺勺將粥從瓷盅盛到小碗裡,聞言只淡淡道:“補血。”

  徐青修聞到食物香氣,也覺出腹中飢餓,看著這幾樣精細無比的食物,心中卻暗暗叫苦。幕令沉這裡備下的早餐精緻歸精緻,但是一看就不夠吃啊。

  而他也不好意思讓幕宗主送更多的食物過來。

  幕令沉卻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盛粥的手略微慢了半拍,抬頭道:“你傷還沒好,先少吃一些,中午再吃。”

  徐青修“哦”了一聲,臉上有些熱,連忙問出昨晚就想問的問題:“那些黑衣人到底什麼來路?雲小姐怎麼樣?”

  幕令沉搖搖頭:“我也派門下弟子協助去查了,你二師兄也在搜救人之列,只是現在還沒有消息,那些黑衣人有的身份能判斷出是早已隱世多年的修士,有魔修有妖修也有道修,比如扮成青蒼閣弟子的那個‘千面魔道’。但他們先前大多一直獨來獨往,也暫時難以判斷他們的目的。”

  徐青修道:“我總覺得不太對,雲莊主靈寶山莊中藏寶是有許多,但是無論是圖財奪寶還是報仇,他們為什麼不暗中去做?偏偏要等法器大會眾人聚集的時候?”

  幕令沉卻沒再回應,他先前說了那麼長一句話給徐青修解說當前的情況,已經實屬難得。

  他端著粥碗盛了一勺先放進自己嘴裡,稍稍嘗了嘗溫度才調轉方向餵到徐青修嘴邊,道:“好好養傷,別想太多,喝粥。”

  第28章 你師兄丟了

  徐青修下意識張開了嘴,把到嘴邊的粥咽了下去,不給他說話的功夫,幕令沉下一勺粥已經送到,依然是用淡定的眼神看著他,示意他喝下去。

  徐青修只好向旁邊側了側臉才找到說話的機會,道:“……幕宗主……你不必這樣,我、我自己吃。”

  幕令沉平靜道:“你傷沒好。”

  徐青修迅速表明立場:“救雪雪是我應該做的,幕宗主你幫我療傷我已經很感激了,不用……”

  他話沒說完,幕令沉已經繼續鍥而不捨地將勺子遞到了他嘴邊:“喝粥。”

  雖然徐青修有很多想法,但最後往往還是按幕令沉的意思發展。

  徐青修喝完了粥,又被餵著吃完了兩塊水晶糕,幕宗主面無表情地把托盤送出去,回來後站在床前看著坐著的徐青修道:“有個不太好的消息。”

  徐青修問:“什麼?”

  幕令沉似乎在斟酌該不該說,片刻後道:“你二師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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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常有漸漸從昏迷中醒來,頭腦還有些許遲鈍。他機械地轉動脖頸,試圖看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帷幔重重,雕樑畫棟,屋子裡燃燒著濃郁的薰香氣息,旁邊還有一張梨木雕琢的大床,上面垂著金粉色的華麗的帳子,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如果忽略他自身的狀況,這個地方更像是一個尋常貴婦人的臥房。

  而他自己則被禁錮在床腳之下,雙手被不知名的法器束縛在身後;向下看去,自己的兩隻腳也被細細的銀色鐵鏈拴住,那鐵鏈雖然看著細,但卻難以掙斷,他若是掙扎還會越束越緊,想來也是一件法器。

  脖頸間一片冰涼,摩挲著裸露在外的皮膚,雖然看不見,也可以猜想到脖子處一定也拴著同樣的鐵鏈。

  更難以忽視的是自己周身脫力,靈台、丹田、四經八脈中都空蕩蕩的,竟是一絲仙力都感覺不到。

  白常有一驚,閉上眼感應自身,靈台處有一株小樹,溫溫的散發著翠綠的光芒。他這才舒了一口氣,看來仙基還在,只是暫時被人用不知道什麼手段封住了。

  他細細回想之前的事,期望能發現蛛絲馬跡。

  當時雲莊主千金於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被劫走,來參會的各門派弟子便和靈寶山莊弟子一起組成隊伍開始搜救。他看三師弟在幕宗主治療下傷勢已經平穩,陷入了沉睡,內心稍安,作為雲谷仙門此次來參會的弟子中千山峰最大的弟子,就也加入了雲谷仙門的搜尋隊伍中。

  他帶著仙門第七峰殊無峰兩個師弟負責在青龍大陣西側一角排查,發現了對方遺留的魔氣,便派一名師弟回去報信,他帶著另一名師弟循著這絲魔氣繼續追尋,結果沒想到竟然進入了埋伏,踏進了對方布下的幻術陣法里。

  白常有晃了晃頭,極力想要擺脫幻術陣法中影像的後遺症。如果不是在幻術中看見了那個人,他也不至於這麼輕易中招……但是這類幻術本身就是根據人心中所想而生成,他也怨不得誰。

  那幻術的套路倒是很熟悉,以前還有人仔細給他講過,所以若是沒錯,抓他的應該是蟬月宮的人……那這裡是蟬月宮?

  蟬月宮又為何要同劫走雲小姐扯上關係?

  白常有心念剛動,就在這時,一隻纖纖玉手從梨木床上那金粉色的帷幔中緩緩露了出來——說是玉手真是一點都不過分,那手玲瓏而精緻,十指纖長,白皙卻有光澤,瑩瑩得似乎反she著室內燈火燭光。

  白常有盯著那隻手一點點極其舒緩而優雅地勾起帷幔,即使在這樣敵我不明身陷囹圄的危險境地里也不由得想入非非起來。他倒不是肖想這手的主人,而是在想另一雙手,那一雙手同樣修長,同樣白,然而手掌寬大,十指上指節突出,掌握和食指上都有厚重的繭,不光滑,不細膩,卻充滿了力量,蒼白得幾乎不像一個人的手。

  他當時無數次握著那雙手,摩挲親吻,心中只有滿滿的憐惜,想著他一個年輕女孩子,卻要挑起那麼重的擔子,連手都飽經磨礪和滄桑,還發誓要好好照顧對方,讓他做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娘子……現在想想,他當年到底是中了什麼蠱昏了什麼頭,能把那麼雙手錯認成年輕姑娘的手,還憐惜,還心疼……

  人家那雙手分明在北境魔域翻雲覆雨,像他這樣的隨隨便便捏死十幾個不費勁好麼。

  而這時,眼前那雙玉手的主人終於挑開了帳子,露出了自己的一雙玉足——只能說那是一雙足以配得起這雙手的腳。

  白常有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北夜天的腳,他還不想讓自己的形象從雲谷仙門第三峰千山峰英明神武二師兄淪落成一個腦子有坑的變態。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帳中的女子終於露出了臉,只是臉上還掩著一面淡藍色的輕紗。她全身也包裹在淺淺的淡藍輕紗之中,身段玲瓏曼妙,周身白皙如玉,外露的一雙盈盈美目,仿佛盈滿了脈脈深情。而那藍色輕紗也並不能完全遮擋住她的美貌,還是可以看出其面如滿月,唇色朱紅,看上去既純潔多情,又嫵媚動人。

  可惜白常有之前已經早有猜想,如今也不過是進一步印證了先前的想法罷了。目睹如此角色也毫無綺念,反而微微一笑,試探性地出聲道:“越宮主?”

  女子掩嘴一笑:“難得白少俠認得奴家,三生有幸。”聲音如上好的箜篌樂曲一般,悠揚動人。

  白常有聽她說話只覺得冷汗一滴滴滲出來,扯出一抹笑來,道:“是常有有幸,能得越宮主招待。”

  越虹悠悠地坐到一旁的雕花梨木椅上,拿出一面銅鏡端詳著自己,又理了理頭髮,才滿意地放下,衝著白常有道:“知道白少俠忙,如果沒有事也輕易不敢請白少俠過來,只是我有個不肖徒兒已經兩三年沒回來看過我了,白少俠知道她在哪兒嗎?”

  白常有心下一凜,頓時意識到果然該來的跑不掉,討債的還是來了。

  第29章 鏡魂引

  白常有早年曾偶然結識過一位紅顏知己,純粹的談人生談理想談未來的純潔革命友誼,兩人都沒見過面,就靠那姑娘養的青鸞鳥傳信交流。但是由於和白常有聊得多了,姑娘漸漸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和打小以來的信仰、學習的東西、包括她的師父產生了懷疑和動搖,三觀漸漸崩塌了。

  白常有才知道自己的筆友竟然是蟬月宮的聖女,蟬月宮宮主的嫡傳弟子,按道理是要繼承蟬月宮的。

  而蟬月宮是修真界西部一大宗門,其門內秘法包含且不限於幻術、魅惑、合歡採補等等……真是聽上去就很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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