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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常有道:“這就不一定了,機會是要靠自己來創造的,你看你三師兄就衝出去了……欸,不對,你三師兄怎麼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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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那“青蒼閣弟子”在幕令沉一擊之下,隨著大陣破裂的轟隆之聲也漸漸褪去了偽裝,竟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周身圍繞著濃密的黑霧,看不見具體的身材和臉。

  主位上幕令沉也站了起來,冰魄出鞘三寸,寒氣四溢。

  旁邊坤雲長老道:“幕宗主小心,那個似乎是已經藏匿了幾十年的‘千面魔道’。”

  坤雲長老雖然和幕令沉以同輩論交,但實際道齡比幕令沉大一輩還有餘,見多識廣,閱歷深厚。

  幕令沉輕輕頷首。

  下面千面魔道也對那微微顯露出的一抹寒光十分忌憚的樣子,抬頭嘶啞道:“幕宗主不要忙著出手,你看誰來了?”

  幸好他們順手劫了那小姑娘,否則這姓幕的還真的不好對付。

  大陣已經被毀,只見半空中又有兩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身影顯現,一個手中提著昏迷的雲小姐,另一個手中卻抓著疑似昏迷的幕念卿。

  幕令沉還沒反應,徐青修卻忍不住衝破師兄的防護罩飛了出去——

  今天是十三日,離十五隻剩兩天。

  第22章 一種奇妙的氛圍

  徐青修在見到女兒出現之後,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那一瞬間他並沒有惶然失措,反而格外冷靜,清楚地記起今天已經是十三號,再過兩天就是十五號,不能讓他們傷害女兒,也不能讓他們把女兒帶走。

  如果每月十五雪雪不在幕令沉身邊,鳳凰火毒反噬,不用那些黑衣人做什麼,她一個稚齡幼童,必死無疑。

  事出突然,另一個反應迅速反應過來的就是幕令沉,他凌空向上飛起,向抓住幕念卿的黑衣人衝去,但另有十餘黑衣人從暗中閃現,層層擋住幕令沉的去路。

  坤雲長老看出這些黑衣人各個都有不少於一百年道齡的修行,更有幾個修為在三百年之上,不由心中大駭,同時先出手傾注修為在年輕弟子們所在處布下一個火靈乾坤罩,護住他們;而後氣貫長空,出聲穩住在場的各派後輩弟子,令他們鎮守原地,彼此支援,提防敵人,不要妄動。

  但是徐青修早在坤雲長老反應過來布罩喊話之前就已經向上直衝出去,那些黑衣人紛紛去攔幕令沉,倒沒有人阻攔徐青修,明顯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徐青修毫無阻礙地衝到了挾持著幕念卿的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全然不懼,左手依然抱著幕念卿,右手就向徐青修胸口襲來。

  徐青修手上劍去勢卻不變,毫不回擋,竟然是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將幕念卿搶下。

  那黑衣人完全沒料到這樣,這些人雖然都號稱名門正道,但是能做到毫無關係捨己為人的卻沒幾個,他沒有預見徐青修這反常的行為,左手臂當即被一招“千山萬壑”重重一劈,劇痛襲來,無法使力,幕念卿小小身影當即脫力地向下方墜落下去。

  與此同時,黑衣人右手的黑鋼刺也已經深深刺入徐青修胸口,他手臂受傷劇痛之下飛身掀起一腳,又向徐青修左腰襲來,將其重重踹飛出去。

  後面白常有和四師弟見徐青修沖了出去,也趕忙衝出坤雲長老的防護罩上前增援,然而已然慢了一步,只來得及接住被踹飛回來的徐青修。

  白常有將戰況看得分明,將受傷的三師弟往四師弟懷裡一塞,就向著幕念卿下墜的方向衝去,意圖救人。

  那黑衣人踹走了徐青修,也緊跟著向下去撈幕念卿,還試圖挾持她作為人質。

  而幕令沉正看見徐青修吐血飛出的一幕,心神一震,周身寒氣大放,冷意浸體,仿佛刮骨剔髓,竟迫得那十餘名圍攻的黑衣人都齊齊退了一步。幕令沉也得到這個空隙沖了出去。

  他前方左首便是去撈幕念卿的黑衣人,右首方是挾持著雲小姐的另一黑衣人,後方十餘名黑衣人則又繼續攔住了試圖上前援救的前輩長老。

  右方那黑衣人見勢不妙,用空著的另一隻手開始凌空畫起法陣,黑芒陣陣閃過,在場人都能認得出來,那是一個用於傳送的法陣。

  雲莊主眼看其餘人等都被阻截而救援不及,只能聲嘶力竭地向幕令沉喊道:“幕宗主,求你救救小女。”

  幕令沉微微一頓,卻如若不聞,繼續向左方那黑衣人衝去,同時以劍劃破左手手臂,將自己的血向幕念卿墜落的那片山林灑去。

  他身形極快,竟然趕在白常有前面率先迎上那黑衣人,流著血的左臂幾招將其攔下,等那黑衣人不得不轉過身與他纏鬥的時候,右手卻極快地如若無形般伸向其胸膛。

  那黑衣人一愣,看向幕令沉的目光驚恐而詫異,只發出了一個聲音:“你——”

  他可以感覺到一隻手深入了他的胸膛,尖銳的五指直接捏住了他的心臟,下一秒,心臟竟活活被對方捏碎。

  冰玄宗的宗主,生長在正道大宗的年輕修者,怎麼會用這麼陰狠的招數?

  直到斷氣之時,他的目光依然是茫然而不解的。

  而匆匆趕來的白常有卻只看見幕令沉一臉冷漠,右手貼在對方胸膛上,從相觸的地方開始,那黑衣人的身體迅速凝為冰晶,而後在陽光下紛紛碎落成一片片的冰片,下落,融化……映著金色的日光,竟然還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幕令沉瞥了白常有一眼,也不說話,徑直向下掠去。

  幕念卿好端端地坐在林間地上,葉片在她身下鋪成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已經非常清醒,一枝老樹的枝條在她面前輕輕搖擺著,幕念卿輕輕拉著那枝條,好像在和對方做遊戲。

  白常有和幕令沉過來後那枝條就倏地收了回去。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那老樹一眼。

  而這時又有沉重的氣息降落,似乎不是一個人,幕令沉回過頭去,竟然是四師弟扶著已然面色蒼白的徐青修。

  原來徐青修被四師弟扶住之後,依然不放心,拼著傷軀也要來這裡找幕念卿,四師弟實在拗不過他,只好扶著他來了。

  如今徐青修看見女兒安好,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又看見幕令沉就站在一旁,心下一松,直接昏了過去。他昨夜受了雷電驚嚇,折騰一晚上,本來就一夜無眠,今天心情幾番震盪,還受了不小的傷,偏偏受傷後也不包紮也不修養就撐著一口氣往過跑,失血過多,此時不暈過去才有鬼。

  四師弟趕忙低頭去看,只見胸前傷口流出的血已經將半邊衣物完全洇濕了,因為外衣顏色深才不明顯,而白色內衣已經被血殷得紅成了一片。

  也好在他是修真人士,如果是下界普通凡人像他這樣怕是早去了半條命。

  見徐青修臉色蒼白得昏了過去,幕念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哇”得就哭了出來。

  幕令沉只覺得呼吸一滯,難得收了一向溫和縱容的面容回頭呵斥道:“哭什麼,別哭,你娘又沒死。不許哭了。”

  白常有隻覺得幕宗主這話說得有些重,不管怎麼說,用“死娘”這種比方來說孩子也是太過了。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心肝寶貝,現下沒事還捨得這麼罵,但此時明顯師弟要緊,也騰不出身來哄這孩子。

  可那小女孩被幕令沉呵斥這兩句,竟然抽抽噎噎地不哭了。

  幕令沉此時也沒顧上管女兒,只上前對四師弟燕司道:“有勞燕少俠,我現在就帶你師兄回去療傷。”

  然後理所當然地伸出了手。

  四師弟反應向來慢,被幕宗主那麼看著,不由自主地就把手裡的師兄交了出去。

  二師兄沒說不能把師兄給人,幕宗主是很厲害的宗主,他說可以給師兄治傷,所以把師兄交出去沒什麼不可以。

  把人都遞了出去,四師弟才開始慢慢想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師父常說你既然想不明白就別想那麼多了,隨感覺做事就可以了,自己這次是憑感覺走的,所以應該沒錯吧?

  幕令沉先緊急封住徐青修傷處附近的穴位給他止了血,隨即抱著人走到女兒身邊,才微微傾身,伸出一隻手摟住女兒的小身子,無比熟練地將其甩到背後背上,仿佛這個動作已經演練了無數次。

  接著背著一個小的抱著一個大的招出了白玉葫蘆。

  白常有有些愣,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哪裡都很對的樣子,此時才上前一步,道:“幕宗主?”

  幕令沉保持前後姿勢不變坐上葫蘆,垂眼看著懷中的人,道:“我帶他回去療傷,白師兄可以來名劍峰探望。”

  白常有不想耽誤師弟療傷,便點點頭,眼睜睜看著葫蘆向著冰玄宗駐地飛走了。

  他覺得自己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裡不對。

  第23章 鳳凰火毒

  徐青修覺得自家女兒雖然看著乖巧,也很老實不說話,但是實際上還是很熊的。

  比方說她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徐青修在洞府中修行順便看孩子,幕令沉去外面尋找食物。他們的洞府內外都有幕令沉布下的防護法陣,幕念卿在洞府外面自己玩,徐青修也不擔心。

  結果沒過多久幕念卿拖著一隻黑乎乎的鳥回來了,讓徐青修給他烤著吃。

  那時候徐青修也經常烤些兔子或者大雁供三人吃,因而對於女兒撿回一隻倒霉鳥也沒在意,很痛快地在外面生起火把那黑鳥烤了。

  父女二人正吃間幕令沉回來了,見狀微微蹙眉,道:“怎麼什麼都吃?”

  徐青修獻寶般道:“是雪雪逮回來的,我們還給你留著。”

  幕令沉便很欣慰地接過了鳥腿,先簡單誇獎了女兒能幹,然後看著兩人緩緩道:“這是剛剛涅槃而出的鳳凰雛鳥。”

  徐青修這個傻爹和他傻乎乎的小女兒對視一眼,雙臉懵逼。

  幕令沉率先咬了一口鳥腿,看著兩人平靜道:“既然已經烤了,就吃吧。”

  鳳凰是傳說中的神鳥,十分罕見,但是乾坤秘境中藏著無數秘密,靈氣充沛,即使有鳳凰出沒也並不非常奇怪。

  徐青修想了想,這世上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天道輪迴法則既是如此,鳳凰被女兒撿著了烤了吃了那麼便吃了,於是也就釋然。

  可誰能料到這秘境中的鳳凰竟然不止一隻,而是一雙。

  乾坤秘境中有兩隻鳳凰,都是千年一涅槃。一隻涅槃的時候另一隻正值盛年,等到先涅槃重生的鳳凰長至壯年後,守護它長大的那隻鳳凰生命也逐步走向衰竭,開始涅槃,準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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