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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常有微微一愣:“誒,那當然記得了,雖然我實在不想去想他們,但是記還是記得的。”

  看徐青修露出微微茫然的表情,白常有才笑道:“對了,小三你不知道師兄那糟心的身世,你沒問過我也沒說過。”

  徐青修:“算了,糟心就別說了,我是想說……”

  白常有擺擺手:“沒什麼不能說的,早該告訴你一聲,是我沒當回事一直懶得說。我爹是一劍山莊老二,白琴公子他二叔;我娘是現在青蒼閣雲間長老的夫人,說起來我還是白琴那小子的堂兄。當年他倆沒成婚就有了我,我娘把我向我爹那裡一扔,我爹當年還是一劍山莊風度翩翩的二公子,後來又娶了明媒正娶的新夫人,也不管我。師兄我從小就聰明,看在一劍山莊也混不出頭了,還老受人欺負,當機立斷,卷了點乾糧就離家出走了,正好趕上雲谷仙門那年收徒弟,就自己混進來拜師,結果被師父收進了門,現在想想如果不是你提起來也三十多年沒想起過那兩個人了吧,當然他們兩個也想不起我,估計早不記得還有這麼個兒子了。”

  徐青修聽得冷汗淋淋,“爹娘未婚生子”“娘遠走他門”“爹帶著孩子”“爹年輕瀟灑風度翩翩”“爹又娶了新夫人”……這說的和他們家雪雪簡直一模一樣。而且幕令沉不管是實力勢力還是名氣外表都應該更遠超二師兄親爹才對。

  徐青修頓時又對女兒的未來充滿了憂慮,開始默默考慮將其接到千山峰由自己教養的可行性,連之前想說些什麼都忘了。

  但白常有記得,說完之後叫道:“咦,小三,你之前是想和師兄說什麼?”

  徐青修這才恍然回神,醞釀了一下道:“師兄……我,想起我爹娘了……最關鍵的是想起我爹了。”

  白常有微微一愣:“青修你不是出身凡間商賈之家?算算時間,現在你爹娘應該還在下界安享富貴吧,你想他們了?”

  徐青修微微蹙眉,搖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下意識不想去想,我很多年都沒想起過我爹,但最近在特定場景下卻回閃現小時候的畫面。”

  “我是在父親去世後才跟隨母親改嫁到那個商賈家的……在那之前我好像一直在和爹娘不停地遷移、不停地搬家,仿佛在躲什麼人。”

  “我的親爹……是在雷擊下殞命的。師兄,我懷疑我爹不是一個下界的普通人,他應該是一個修士。”

  白常有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突然伸手搭上了徐青修的脈搏,聽了一會兒後問道:“青修,從乾坤秘境出來後你修為如何?”

  徐青修這一點上不會瞞著師兄,老實道:“仙氣運行三十六周天,已經衝破了鳳池穴。”

  白常有道:“果然如此,修為進階,感識增加,記憶回溯,所以才會這樣。罷了,小三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再看看你娘?唉別問師兄怎麼知道的,你不說師兄也知道……你現在的修為也差不多夠了,和青嵐長老說說,這次再下界收徒的話跟著去一趟,順便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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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令沉一個人坐著葫蘆回名劍峰冰玄宗的駐地。

  幕念卿還在睡,幕令沉看過了孩子自己默然回房,沒過多久便已經天光大亮,靈寶山莊的弟子恭恭敬敬地前來稟報,請幕宗主前去會場。

  今天是大會的最後一日,各門各派的重要人物是都要到場的。

  幕令沉淡淡應了一聲,然後起身開始沐浴淨身,更換衣物。

  他的衣服其實沒什麼好挑的,不管有多少件,都是大同小異,款式和裝飾有略微區別而已。

  修真界人皆長壽,五百年內都能算作一輩,一百年一小輩,三百年一大輩,若是比對方多修煉五百年就能被稱作前輩了。

  但是壽命雖長,人們嫁娶年歲卻普遍不晚,大多數道齡五十年之內就解決了婚姻問題,從此神仙眷侶只羨鴛鴦不羨仙,五十年還沒找到伴侶的修士則有很大概率會一直保持單身。按照一般解釋是說如果早年沒能成家,那麼越修煉越清心寡欲,即使不清心寡欲也會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對尋找另一半失去興趣。

  幕令沉如今道齡也有三十餘年,身邊同輩的人不少已經有家有業。他向會場自己的位置走去,不少相熟的人向他行禮問好打招呼,幕宗主看著那些和自己年齡相當的人已經是攜家帶口三年抱倆,心情不禁有些黯然,只是從臉上表現不出來。

  他也已經是不小的年紀,但是修行基本全靠天賦,手裡的冰玄宗是祖輩留下來的,雖然也有一個五歲的女兒,但妻子至今未能追回,無論從哪個方面看,自己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人士。

  旁邊一氣門坤雲長老暗暗向左挪了挪座位,悄悄瞥一眼右首一臉寒意的幕令沉,心說幕宗主今日是怎麼了,今天這周身的寒意實在是太重了,貧道冷,貧道需要加衣服。

  他左右看看沒衣服可加,只好默默修煉起了一氣門至剛至陽的內功心法,自己從內而外地加熱,用以抵禦身邊幕宗主外放的寒意。

  第21章 大會閉幕定律

  最後一天只安排了一場比賽,將決出最後的冠亞軍,之後便是展示十強獎品及頒獎等環節,到了傍晚的時候靈寶山莊雲莊主還會擺開宴席,請所有到場的年少俊傑及各派前輩共赴盛宴。

  等到了第二天,這場法器大會就算全部結束了,各門各派依著自己的安排再紛紛回自家門派。

  四師弟的比試已經在昨天就全部完成,最後得到了第十三名,差一點點沒能進入前十,他自己昨天沒什麼反應,好像很能接受這個結果似的,然而到了今天坐在場下跟兩位師兄一起看比賽時,表情就顯露出一點點傷心難過來。

  想來他昨天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位列第十三這個事實。

  白常有擺事實講道理試圖說服他:“師弟啊,第十三已經很好了,你還這麼年輕。師兄當年參加這法器大會的時候才得了第五……唉不說師兄我了,就說你三師兄,他當年參加芝蘭大會的時候連臉都沒怎麼露,就被人家幕宗主兩招送下來了……所以說呢,比賽這種事,不僅你的表現重要,對手的表現也很重要,站在最後的未必是最強的,大會也未必是要選出最強的,只是根據一個儘量公平的程序來得到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而已。程序正義你知道的吧……”

  二師兄話越來越多,四師弟呆呆看著他,徹底反應不過來了。

  “燕司,”徐青修看不下去,轉過頭叫了四師弟一聲,看他看向自己後便指向會場中間由金絲木搭建而成的擂台,“看著擂台,好好觀摩,那個青蒼閣弟子就是昨天打敗你的人吧?”

  四師弟明白師兄的意思,當下極為認真專注地看了起來。

  最後爭奪冠亞軍的是青蒼閣雲間長老的弟子和一氣門坤雲長老的弟子。

  青蒼閣身法飄逸無常,讓人捉摸不透,偏偏還擅長封印,能輕易將對方封住,十分難纏;一氣門是正統道家,門下弟子均作道士打扮,守戒律清規,其功法至剛至陽,爆發性強,又有陽氣護體,防禦性好。

  這樣看來這場決賽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

  徐青修總覺得雲間長老這名字有些熟悉,後來想起二師兄母親現在就是這雲間長老的夫人,不知道這雲間算不算師兄的繼父。

  兩個師弟都聚精會神看著場上比賽,白常有一番高談闊論找不到聽眾,便也偃旗息鼓,閉嘴靜心觀摩場上比試。能參會的便都是這五年中嶄露頭角的年輕佼佼者,能爭奪魁首的年輕人更是不凡。

  但是隨著比賽進程,徐青修就漸漸覺出一絲違和。

  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如果要仿照一門一派的招式,外在的一招一式都好描摹,難的是參透其中的神韻。

  青蒼閣身法飄逸出塵,難以捉摸,就猶如山嵐輕煙,白雲出岫,給人以空渺之感。眼下這青蒼閣弟子雖然同樣捉摸不定,使的也是青蒼閣身法,但身姿中卻更多流露出詭譎多變的感覺。

  徐青修都能看出來,台上自然有人早已看出。

  只是徐青修還茫然疑惑不能確定的時候,台上人卻已然悍然出手——一道冰寒劍氣直直she向那“青蒼閣弟子”,同時一旁坤雲長老伸手找來一頂火龍罩,滴溜滴溜旋轉著向擂台上飛去,卻是罩在那一氣門弟子身上。

  想來坤雲長老護徒心切,看出那青蒼閣弟子不對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保護台下的徒兒。

  幕令沉的劍氣卻是順著那人的命門擦過,那青蒼閣弟子生生向後一仰才躲過這一劫,卻不由得悚然一驚,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他早聽說幕令沉的名聲,但想他不過是一個道齡尚不到五十的毛頭小子,即使在同輩中出類拔萃,靠著冰玄宗這一大宗門的供養,又能厲害到哪裡去?那些名聲或多或少也摻雜著水分,不過是這些所謂名門正派互相吹捧,為了恭維冰玄宗吧。

  此時才後怕起來,那一擊如果躲得慢了,恐怕已經要了他的命。

  來人心中不由浮上一層陰翳,這一次行動,有些地方怕是失策了。

  這是只聽會場內接連響起轟響,竟然是大會為防護而布的青龍銜天大陣破損崩塌的聲音。

  青龍銜天大陣乃是攻守兼備的陣法,既能阻擋心懷不軌之士突入會場,又能保護在場的年輕弟子,外陣陣腳遍布整個山頭,內陣陣眼則就在這會場中心的擂台處,當初布陣的不僅有靈寶山莊的諸位仙長,各派領隊前輩如坤雲長老青嵐長老等也都有助一臂之力。

  如今青龍大陣一破,主位上各位心中都是一驚,才反應過來那人偽裝成青蒼閣弟子不僅是為了拖延時間或是別的,更是趁機暗暗摧毀了擂台處的大陣陣眼。

  這會場內外,一定還有他別的同黨!

  白常有耳聽著大陣破裂之聲,先出手給自己和兩個師弟布了個防護罩,而後優哉游哉坐在那裡恍如看戲一般道:“果然,按照一般定律,這些大會閉幕之時都該有人來攪局,可惜我之前參加過那麼多次都沒遇見過,原來等在這裡。”

  他轉頭看向兩個師弟:“……偏偏要我師兄弟三人聚首的時候才出事,你們說這是不是歷史給我們千山峰弟子的使命?!可惜大師兄不在,否則定要讓他們看看千山四俠的厲害,唉……”

  四師弟疑惑地看著中央主位上的各位前輩,喃喃道:“……可是,師兄,那些前輩各個比我們厲害,應該輪不到我們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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