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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雙臂環著明蘭,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靜靜的躺了會兒,彼此心跳可聞,顧廷燁笑起來,親了下明蘭的小臉:“以後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嗯!”明蘭笑著點頭,湊上去用力親了下他的鼻子,眨著眼睛道:“你在外頭勞心勞力,我幫不上什麼忙,起碼不叫家裡給你添亂!”

  顧廷燁心中感動,揉了揉明蘭的頭,忽低聲道:“岳父有遠見,教養的兒女都很好。”

  明蘭在他懷裡拱出腦袋來,頗有幾分得意:“當初莊先生就說,若我生為男兒身,定能有番作為。”兩人糾纏間,明蘭的襟口衣已鬆開一大片,露出一彎雪白粉痕,半搭連著嫩huáng色繡翠綠蓮瓣的肚兜,裡頭微顫著豐盈的滾圓。

  顧廷燁直直的看了一會兒,才悠悠嘆道:“你還是做女子吧。”

  ……

  次日一早,明蘭就由屠氏兄弟領著家丁和護衛出了門,前後呼喝大約有三四兩馬車,明蘭坐在第二輛,身旁的小桃興奮的一夜沒睡著,一路上嘰嘰喳喳的沒個消停。

  “八輩子沒出過門呀!”綠枝忍不住奚落,“小雨莊咱們又不是沒去過。”她轉而對明蘭道,“夫人可要再睡會兒?免得到時沒精神。”

  明蘭迷糊著點點頭,她素愛晚睡晚起,這會兒都還沒醒過神呢,小桃麻利的墊好鋪被讓她半靠著躺下,才轉頭與綠枝小聲道:“秦桑姐姐和小翠袖這次不能來,可委屈了,我出門時,小翠袖眼睛都紅著呢。”

  綠枝偷眼看了下明蘭,見她似是睡著了,壓低聲音道:“咱們總不能一股腦兒的出來,要留人看屋子的呀!翠微姐姐又不能整日鎮著,你放心旁人呀!”

  “這我自然知道,用你來說!”小桃咬著耳朵,“可是這回若眉不是想留下麼?幹麼非把她帶出來,看她一副不qíng不願的樣子。”

  綠枝撅撅嘴,輕輕不屑道:“那丫頭如今心思不消停,夫人怕她犯渾,索性帶出來,沒準……給她在莊子裡尋個女婿?”說著說著,話頭一轉,故意打趣小桃,“順帶給我們小桃妹子也尋樁親事!”

  誰知小桃呆呆的想了會兒,居然點點頭:“那倒不錯。”

  綠枝咂巴下嘴,無語的扭過頭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元代的《至元新格》謂:“諸官府皆須平明治事,凡當日合行商議發遣之事,了則方散。”

  注2:本文暫定這幫古代公務員,是一旬休息一天。

  第136回 小雨莊——黑山莊;偶爾失手的演技派

  俁俁碌碌,路行近半日,出城門後不久便到了小雨莊。

  這座莊子毗鄰京郊,前河後山,地段極好,是當年興盛時期的勇毅侯府為唯一的嫡出大小姐置辦的嫁妝,後來盛老太太為著盛紘仕途需要用錢,曾典賣掉一大半。

  待盛家境況漸好後,這裡的地卻很難贖回,是以盛紘又給老太太在別處另置了莊子,可老太太到底心裡惦記,便時時注意打聽哪家急用錢,幾年下來,老太太又陸陸續續買回些許田地,統共五百八十畝。

  老崔頭本就是千挑萬選後陪嫁過來的,老實勤懇不說,莊稼手藝又好;崔媽媽是他童年失散的青梅竹馬,兩人多年後重逢,叫老太太知道了,費了好些力氣和銀錢把崔媽媽從另一戶人家裡弄出來,他們倆得償所願,成親生子,更對老太太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老夫妻誠意報效之下,是以小雨莊看著,總比旁處田莊打理的興旺些。

  明蘭蒙著帷帽,坐著抬轎,緩緩巡視莊子和佃戶,只見滿眼的田壟一望無際,間中有huáng牛白狗,蔬菜糧食垂垂累實,莊戶們大多認識,見了明蘭的乘轎過來,都放下鋤頭農活,笑著或鞠躬或磕頭,一派盛世田園。

  明蘭頗覺滿意。

  “如今莊稼可好?”回到宅院後,明蘭高坐廳堂上首,細細垂問,老崔頭笑眼眯著,垂首恭敬道:“都好都好,今年風調雨順,大約可比去年多收些莊賦;前幾年旱的厲害,又逢上江淮那塊兵亂,京中糧價飛漲,老太太和六……哦,和夫人都沒想著催租加賦,還體恤他們的日子,多加安撫。他們都說,外頭哪有咱們這兒這麼厚道仁慈的主子呀!”

  明蘭翻了翻桌上的田冊,抬頭笑道:“老崔管事,口齒可見伶俐呀!這麼能說會道的,回頭叫老太太瞧瞧,定然有趣。”

  老崔頭粗黑的臉立時紅了,他素知明蘭的本事,索性也不裝了,便把心裡的意思說了出來,明蘭大吃一驚,輕呼道:“要買地?”

  老崔頭用力點頭,臉上露出興奮之意:“這陣子也不知怎麼回事,白通河這一帶有好幾處大片的莊子要脫手,我細細探了,地是好地,反正這幾年莊子裡有積余,不如擴些吧。”

  明蘭思忖片刻,簡短道:“照老樣子,你把要買多少田地,田地的主家,還有價錢等一幹事宜都細細寫了,回頭叫人送來山對邊的黑山莊給我,我瞧了妥當,再與你說。”

  老崔頭當下恭聲應了。

  明蘭瞧他大喜過望的樣子,心裡失笑,大概古人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買地。

  “……夫人不知道,老太太的莊子原本可有二三十頃大呢!後頭那一整座山林也都是咱們的!”老崔頭濕潤著老眼感慨道,“若能將這裡還成原先的模樣,也不枉老太太的一番恩qíng了。”

  明蘭沉默了下,低聲勸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萬事都得依著道理來,有好地能買就買些,但不可用qiáng,免得惹出禍事來。”

  老崔頭連連哈腰笑著,拍胸脯保證:“就是借小老兒倆膽,也不敢哪!老太太的規矩,這麼多年來,哪回不是契書上寫的清楚明白,夫人放心,絕出不了錯!”

  大約申時二三刻,明蘭一行人便離了小雨莊直奔黑山莊,走時多帶了幾個人,雖不甚遠,但路卻不如城內的好,一路顛顛簸簸,直到天色黑的漸看不清路了才到。

  小桃憑著車欄遠眺,只見黑沉沉的田莊大門已影影在望,還有星星點點的火把點著,再近些,卻瞧見丹橘和全柱媳婦還有一個矮矮黑黑的漢子當前而站,後頭跟著一大群人。

  馬車行駛到門口,那矮矮黑黑的漢子立馬上前跪下,大聲道:“小的巴老福,給夫人請安了,夫人這一路辛苦了,裡頭一應屋舍都預備好了,就等著夫人呢。”

  小桃和綠枝跳下車子,拱手而立,朝對面的丹橘打了個眼色,丹橘微微點頭。

  馬車內傳出端麗的語音:“巴管事快請起,你辛苦了,黑著天還這麼等在門口,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哪裡的事!”火把映著,巴老福一臉逢迎討好,“夫人是貴人,能抽空來瞅瞅莊子,那是咱們的福氣,咱們盼還盼不來呢!”

  明蘭並不多話,只問:“老爺可來了?”

  巴老福起身答道:“老爺下午就使人來傳了,說晚些就到。”

  “成了,你留幾個人在門口等等老爺,我們先進去了。”明蘭略略放心。

  巴老福高聲應了,立刻著人大開前門,馬車緩緩進莊,後頭一應丫鬟僕婦跟從。

  莊裡的主屋早已燈火通明,只見裡頭桌椅幾架俱被擦拭的乾乾淨淨,器物也擺放的整齊大房,明蘭微微點頭,轉身進裡屋,發覺裡頭已收拾一整。常用的羊角宮燈放在chuáng頭小几上,梨花木圓桌上擺著一套青玉葵瓣的暖瓷茶具,壺口還微微冒著茶香,明蘭屏息一嗅,正是她素日愛喝的金桂茉莉花茶。

  明蘭疲憊的坐到炕邊,笑了起來:“我們家丹橘姑娘可愈發能幹了呀,這么半日就收拾的如此妥帖,嗯,學成了,好嫁人了!”

  丹橘一點也不害羞,板著臉過去給明蘭解衣帶:“您省省吧,這一整日把你累的,說話都變音了,當我聽不出來!還有這一臉的土,髻子也亂了,好在您沒下車叫人瞧見!趕緊先洗洗吧,有話叫全柱家的去傳。”

  秦桑從內屋進來,溫溫笑著:“熱水都好了,夫人去洗吧,幸虧我帶足了兩匣子沐浴香精,不然怕不夠用的。”

  明蘭累的全無力氣,在大圓木桶里狠狠泡了小個時辰,丹橘不住的往裡加熱水,直把筋骨都泡鬆軟了才出來,攤在chuáng上喃喃著:“果然嬌貴了,這點子苦也受不住。”

  上輩子最後一年,山溝溝里沒有自來水,姚依依要自己去井邊打水,粗糲的井繩把她用來握筆的手掌磨出了一道一道的傷痕,然後傷痕退了,結成繭子;一天要走五六個小時,晚上一脫掉鞋,就是滿腳的血泡,浸的涼水裡,透心的疼,以前穿高跟鞋疼的腳掌,現在穿運動鞋走路疼的是腳跟,小腿肚子哆嗦的像弦子,躺在chuáng上,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都市女孩累的沾枕就睡,可心裡十分踏實,她覺得自己幫到了人,晚上做夢還想著,等下回開同學會,一定要在那幫連小蔥和韭菜也分不出來的死丫頭面前炫一把。

  她姚依依可是連籬笆都會扎了!

  可如今,雖前呼後擁,一大堆人伺候著,她卻再也不復當初那種疲憊到滿足的愉悅,便是累極了,也是滿心的思慮和不安,如今的朝堂並不安穩。

  古代仕途皆流血,她見過被披枷帶鎖押解京城的官吏,見過被抄沒至家破人亡的官宦人家,曾一起吃過茶說過笑的閨閣女孩,卻轉眼因父兄獲罪,而被罰入教坊司,甚至淪為官jì。

  每每想起這些,明蘭都無比感激盛老爹,他從不貪功冒進,從不投機鑽營,也不揮霍家業,為官算是清正,做人頗為圓滑,無論他有多少別的缺點錯處,他總歸盡到了古代男子的義務,給妻兒老小營造了一個安全富庶的生活環境。

  說起盛家,前幾日,因端午節快到,明蘭使人提前送節禮回娘家時,小桃探來消息,說是為著給長楓說親的事,盛紘最近又和王氏鬧彆扭中。

  長楓雖是庶出,但勝在賣相好,俊秀風雅,談吐不俗(酷似少年時的盛紘,當年一眼迷住了王家老太太),很討人喜歡,年紀輕輕又已是舉人,父兄得力不說,姐妹們的親事大多結的不錯,估計金榜題名只是時間問題;是以盛紘一放出風聲,倒也有不少人家響應。

  不過盛紘到底心眼明白,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於是提出,家世只要說的過去就成,須以女方人品為第一考慮,務求一位端方識禮賢能淑德的兒媳,最好性子還有點烈。

  “楓哥兒那性子,就得有人提著他的筋過日子!”盛紘說的很含蓄,“既能替他撐住場面(頂得住刻薄婆婆欺負),又得能壓得住他胡來的(不讓他風花雪月耽誤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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