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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變了,」逐夜涼拍拍他的肩膀,「明早吃飯時說。」

  高修叫住他:「你上哪兒?」

  逐夜涼一頓:「上樓。」

  樓上只有白濡爾。

  他沒走舷梯,直接上甲板,攀著艦艇外立面上三層,他知道白濡爾的喜好,什麼都要最好的,所以徑直走向那間有幾百平的頂級套房。

  門沒鎖,是給他留的,走進臥室,見白濡爾靠在沙發上,逐夜涼說:「晚上把門鎖好,這兒除了你都是伽藍堂。」

  這傢伙還是關心他的,白濡爾浮起一個淺笑。

  「脖子怎麼了?」光學目鏡捕捉到他咽喉上的紅痕,是手指印,力道很大,很快就會發青。

  「你說的不錯,有人要殺我。」白濡爾從酒櫃裡找了一瓶能入眼的,對嘴呷一口,不滿意地蹙眉。

  逐夜涼立刻想到:「高修?」

  白濡爾向他走來,:「留下來陪我?」

  逐夜涼繞開他,向窗邊走去,初夏的江景,正好。

  「還記得江漢的夜嗎?」白濡爾站在他身後,「斑斕的燈映著水面,微風吹拂,我們在無量城的最高處,像要乘風飛去。」

  逐夜涼記得,一輩子也忘不了,他曾經以為那就是最美好的時刻,後來他才知道,那樣紙醉金迷的夜,都不如荒野露宿時身邊的一聲嘆息。

  白濡爾忽然說:「那時候,你的眼裡只有我。」

  逐夜涼轉身要走。

  他攔住他:「怎麼,不想承認了?」白濡爾踮起腳,和他過去經常做的一樣,攀著逐夜涼的胳膊,「年少輕狂,怕人提?」

  逐夜涼漠然:「我們什麼都沒有過。」

  白濡爾笑了:「我沒有,是你有,」他靠過來,貼著他的胸口,「你那時候不是還嫉妒馬雙城嗎,怪我跟他走得近,怪我告訴他牡丹獅子的真相。」

  逐夜涼低頭看著他:「那時候我真傻,不只是馬雙城,我嫉妒每一個人。」

  他欺上一步:「所有人都喜歡你,漂亮、聰明、坐擁天下,我算什麼,除了是你的青梅竹馬,我什麼都不是。」

  「不,」他再次欺上一步,「我還是有點價值的,我所向披靡,你想要的,我都跪下來雙手捧著送給你。」

  白濡爾連連後退,氣勢卻不弱,這麼多年,他們誰強誰弱早就定了:「葉子,我希望你能一直傻下去。」

  多麼狂妄自大,多麼不近人情,逐夜涼不理解,過去的自己是怎麼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出生入死、斬盡殺絕。

  或許,那時的自己,也和他一樣。

  岑琢……這個名字衝進心坎,讓他悔,讓他痛,讓他恨不能馬上飛到他身邊去。

  「現在,」白濡爾蒼白的手碰著逐夜涼的御者艙,這個只有他進去過的地方,「我們也許可以試著……」

  逐夜涼推開他,大步走出臥室,經過中廳、大廳,砰地一聲,帶上門。

  白濡爾站在原地,許久,才把手放下。

  窗外,裳江的夜正溫柔。

  第二天,早飯在駕駛艙吃,食物是元貞從底艙儲藏室拿來的,逐夜涼亮起兩肩的照明燈,俯視眾人:「岑琢很可能已經被秘密送往江漢了。」

  此言一出,高修三人露出緊張的神色,在他們眼裡,江漢是個傳說中的地方,危險、神秘、不可企及。

  「我的計劃,」逐夜涼宣布,「先到成沙取我的裝甲,然後順江而下,進入江漢中心。」

  白濡爾沒抬頭,幽幽地牽起一個笑。

  「可是,」賈西貝擔憂,「從成沙到江漢,這麼長時間,岑哥得遭多少罪呀,」他眨巴著大眼睛,「我怕……」

  高修看著他,偷偷的,像看天邊的一朵雲。

  賈西貝舔了舔勺子,低下頭:「我怕岑哥等急了。」

  他說的這些,逐夜涼都想過:「以我們現在的速度,直奔江漢最快要四天半,這是審訊囚犯的黃金期,也就是說,我們中途去不去成沙,這頓皮肉之苦……岑琢都少不了。」

  他一副鋼鐵身軀,一張機械面孔,沒人看得出他說這些話時,CPU里的巨大波動。

  「你的外裝甲,」元貞問,「就那麼重要嗎?」

  「沒有配套的外裝甲,」逐夜涼指著自己的一身骨架子,「獅子吼發揮不出最大功率,普通裝甲承受不了那麼大的能量,一震就碎。」

  洞穿堯關的合金牆、蕩平七芒星的包圍圈、橫掃興都的骨骼軍,居然還不是獅子吼的最大功率。

  「而且,」白濡爾開口,「牡丹獅子的外裝甲可以模擬環境色,也就是俗稱的擬態,要想潛入染社總部,這是必須的。」

  擬……態?元貞他們愕然對視。

  「就這麼決定了,」逐夜涼拍板,「分頭做好戰前準備,明天這個時候,廣目天王號將衝擊成沙水門。」

  水門,顧名思義,是橫斷江面的一道閘門,類似堯關之於太塗,是進入成沙的門戶。

  吃過早飯各自散去,白濡爾唯獨把高修叫住:「喂,那個和我有仇的小子,」他這樣稱呼他,「能不能幫個忙?」

  高修對他是戒備的,這傢伙是逐夜涼謊言的核心,是曾經的天下霸主,他悶聲問:「幹嘛?」

  白濡爾吃力地起身,漂亮的睫毛一扇:「跟我來。」

  高修跟他走上三層舷梯,他上得很慢,甚至有些抖,即使這樣,高修也覺得他是有魅力的,一度權傾天下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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