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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蘭洽瞬間靜了,靜得像一座死城。

  這一回合沒有懸念,逐夜涼勝。

  如果是三局制,接下來就是制勝局,對方沒了刀,逐夜涼也不占他便宜,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左獅牙收起來,赤手空拳向他走去。

  「葉子怎麼回事,」岑琢拍大腿,「這種時候耍個雞毛帥啊!」

  高修也緊張:「岑哥你別喊!」

  交手兩回合,最清楚逐夜涼實力的,是他的對手,那傢伙見他直逼過來,全身用力一振,騰地燃起熊熊火焰,大火把他從頭到腳裹住,裹成一個火球。

  「媽的這算不算作弊!」岑琢嚷嚷。

  高修捂他的嘴:「哥你別吵了!」

  逐夜涼開始奔跑,速度不算快,兩手握拳,一前一後橫在胸前。

  這是一個防禦動作,鑑於對手在火中,他可能是想保護自己,城上、城下都是這麼認為的,連對手也這樣想,所以當他到了近前,對手主動迎上來,想第三次發動攻擊,逐夜涼突然出拳,兩拳一快一慢,先後正中他的胸口。

  力道之大,那傢伙無法支撐,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一陣風似地飛出去,撞在金屬城門上,砸出一個難看的凹坑。

  逐夜涼抬起手,拳峰的裝甲表面損毀了,還帶著未熄滅的火焰,他向岑琢走去,驕橫地把拳頭舉給他,讓他把余火吹滅。

  第三回 合,逐夜涼再次取勝。

  只是吹個火,岑琢的心卻狂跳,他偷瞄著眼前這個「男人」,彆扭、嘴毒、打起架來所向披靡,卻流氓氣的,把拳頭伸給他,仿佛是告訴全世界,他們倆好,是一起的。

  甩著拳頭,逐夜涼去拔右獅牙,在手裡掂了掂,向烏蘭洽的牡丹獅子走去。

  「這是你的?」他問。

  那傢伙站在城壘的陰影里,上頭看不見,稍稍猶豫,搖了頭。

  「你是誰?」逐夜涼又問。

  對方低聲說:「獅子堂青龍分堂迎海舵家頭,火缽宋其濂。」

  「為什麼偽裝牡丹獅子?」

  「烏蘭洽,」火缽舉頭看,「是北方唯一還在與染社對峙的城池,這裡的人來自四面八方,大多是獅子堂的殘部,需要一桿旗,把他們凝聚起來。」

  「這個,」逐夜涼晃著右獅牙,「哪兒來的?」

  「從染社迎海堂搶的,」宋其濂盯著他的左手,「你的呢?」顯然,他也不認為牡丹獅子還活著。

  逐夜涼答:「北府堂。」

  「你們是伽藍堂?」宋其濂大驚,伽藍堂這個名號在整個北方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你們做了那麼大的事,來烏蘭洽這個小城幹什麼?」

  逐夜涼直說:「我們需要人手,去蘭城。」

  蘭城這兩個字一出,宋其濂沉默了,那裡是染社勢力的西極,也是「戰後世界」的西極,無論政府軍、獅子堂,還是染社,都沒有跨過蘭城以西。

  「我帶你們進烏蘭洽。」宋其濂說。

  逐夜涼想了想,把右獅牙還給他,當然,只是暫時的。

  城門打開,伽藍堂六個人、兩輛車緩緩進入,門那邊是一張張骯髒的臉,或流露出好奇,或充滿了敵意。

  進城這一路,民房低矮,污水橫流,孩子幾乎沒有蔽體的衣物,成年人普遍有殘疾,普通戰士的裝備老舊,而骨骼,岑琢往小城四角的望樓上看,相比起來,逐夜涼最初那身螞蚱綠算不錯了。

  誰看到這樣的場面,都不免淒涼,「葉子,」岑琢沉吟,「我要是他們,也不敢開城門,這種地方,牡丹獅子就是神。」

  而他們,剛剛讓這個神話破滅了。

  逐夜涼機警地觀察著周圍,道路、房屋、可供隱蔽的死角:「別想那麼多,我們達到目的,就走。」

  對方在城裡最大的房子接待他們,平房,沒有華麗的裝飾,甚至連充足的供電都沒有,一張長桌,兩伙人對面坐下。

  攪海觀音是個女人,自稱姓胡,少見的白皙艷麗,乍一看,美得叫人害怕。

  「伽藍堂,」她端杯,杯里不是酒,是一種摻有微量酒精的勾兌飲料,很酸,「這麼大的社團來到我們烏蘭洽,小地蓬蓽生輝。」

  岑琢坐在她對面,雖然頭髮長了、風塵僕僕,但眼神晶亮,有逼人的英氣:「城主,要見你一面太難了,把我小弟的手都打穿了。」

  他指的是高修,整條左臂被血染紅,攪海觀音立刻給左右使眼色,很快有醫務人員過來,就在飯桌上,剪了高修的袖子,往血淋淋的傷口上敷藥。

  攪海觀音盯著岑琢,灼灼的:「給你賠罪了,岑會長,」那個眼神,不像女人看男人,倒像是男人看女人,「幹了這杯吧。」

  這樣一座凋敝的小城,靠她一個女人頂著,有些野氣很正常,岑琢正要舉杯,金水伸手過來,把他的杯奪了,冷著臉一飲而盡。

  「喲,」攪海觀音嗤笑,「岑會長萬里奔襲,還帶著妞兒啊。」

  她明知道,這個兩腿穿著輔助設備的女人不是妞兒,而是和她一樣的御者。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是妞兒?」跟她比,金水差遠了,太直,「我看你白白嫩嫩,倒是個不錯的妞兒。」

  攪海觀音風姿綽約地瞧著她,仿佛薔薇與茉莉爭輝,翠鳥共山鶯爭鳴,岑琢搞不懂她們女人這套,直接說了聯手去蘭城的事。

  攪海觀音不是很感興趣,即使逐夜涼提出城打下來後歸她:「岑會長,你也看見我這的情況了,老弱病殘,蘭城是不敢想的,」她舔了舔嘴唇,「我們也就想想……對面的太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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