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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蕁想了想,道:“我只是擔心,北方混亂,胡人會不會趁此機會南下。到時候,朕還要收復失地,那多麻煩。”

  荀文不知道說什麼好。皇帝陛下想得可真遠,中原還未統一,就想著去跟胡人干架了?

  司俊接嘴道:“陛下不用擔心,北方再小的勢力,也不畏懼胡人入境。”

  劉蕁道:“我知道,漢獨以強亡嘛。在內亂沒把自家人實力耗盡之前,胡人不足為懼。”

  荀文和荀尹雙雙露出了呆滯表情。

  陛下你突然就說什麼“漢亡”真的好嗎?如果你不是皇帝,現在應該被砍腦袋了吧?

  第45章

  司俊微笑。

  最開始他還會糾正劉蕁, 現在……他覺得習慣就好了。不管是他, 還是其他人。

  在這個君權至上的社會中, 皇帝說的話有錯嗎?有也是身邊人教唆的錯。不就是說個漢亡嗎?自家的王朝,說一說又怎麼了?

  荀家兩叔侄就這麼在劉蕁口無遮攔中心驚膽戰的來到了翟陽家。

  不過在來到翟陽家門口的時候,劉蕁又“口無遮攔”道:“說起來,這其實不是翟禹川家,而是陳元長家。陳元長家境更好一些, 來到成都後就置辦了個小院子。陳文想著他們兩人都沒有家屬隨行, 就邀請翟禹川暫且住下,待家人來了, 再搬出去。”

  “於是翟禹川就欣然應下, 吃陳元長的,用陳元長的, 在陳元長花園裡埋酒,把陳元長後院塞滿美婢,可以,這很厚顏無恥,很翟禹川。”劉蕁故意壓低聲音,搖頭晃腦道。

  荀家兩叔侄對視一眼,無言以對。

  好吧,什麼叫做“這很翟禹川”, “翟禹川”三字可以這麼用嗎?但他們為何覺得毫無違和感?

  翟陽家,好吧,其實是陳文家的家僕似乎已經非常習慣皇帝來訪了。在看到馬車徽記之後, 就立刻打開門,讓馬車駛了進去。

  劉蕁從馬車上跳下來,捋了捋自己的小鬍子,道:“今日你家主人是不是當值?”

  一老僕道:“主人和翟公子都當值。”

  劉蕁道:“不用叫他們回來,誰也不准送信,這是聖旨,誰送信誰就是抗旨。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荀家叔侄:“……”

  老僕顯然已經很習慣了,他道:“老奴遵旨。”

  劉蕁笑眯眯對荀家叔侄道:“走,我們趁著他們還沒回來,把禹川的酒挖了。”

  荀尹:“……”這時候該怎麼回答?

  荀文跟著笑眯眯道:“草民遵旨。”

  荀尹心裡嘆息,還是叔叔厲害,這麼快就習慣皇帝陛下的言行了。

  劉蕁帶著三個狗腿子(?),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花園,拎著老僕拿來的鏟子,還是在陳文花園裡搞破壞。

  他還不是指揮別人,而是親手上去搞破壞。

  劉蕁一邊挖土一邊驚訝:“這次禹川又換地方了?”

  老僕答道:“可要老奴幫陛下指一下?”

  劉蕁擦了一把汗,道:“不用,不能讓你們做背主的事。”

  老奴氣定神閒道:“我家主人是陳公子,不是翟公子。主人有言,陛下若找不到藏酒的地方,一定要告訴陛下,不能讓陛下折騰他剛種下的花苗。”

  劉蕁擦汗的手頓了一下:“我怎麼感覺陳元長在嫌棄朕?”

  老奴道:“陛下贖罪,主人只是嫌棄翟公子。”

  劉蕁道:“嫌棄也沒見他把禹川趕出來。我就等著看禹川笑話,元長還真能忍。”

  老奴臉皮抽了一下。

  荀文忍不住以袖掩嘴笑道:“禹川可是得罪了陛下?”

  劉蕁道:“讓他好好養生,他偏花天酒地,這算不算得罪我?”

  荀文想了想:“大概算?若是草民,肯定會覺得很生氣。”

  劉蕁道:“所以我很生氣啊。來,快告訴我他的酒藏在哪兒。”

  老僕利索的給劉蕁指路。

  在“內奸”的幫助下,劉蕁將翟陽新釀造的五罈子酒一壇不落的挖了出來。

  “這是果子釀造的,這是稻米釀造的,這是……紅薯?我分給他的莊子田地,他就用來釀酒了?!”劉蕁一邊嘗一邊抱怨,“這是……葡萄?誰給他的?這酒又是什麼釀造的?小麥?”

  老僕道:“是玉米。”

  劉蕁冷笑:“好一個翟禹川。我頒布的禁酒令,他當耳邊風是吧?新的糧食,他就用來釀酒?看我怎麼罰他!”

  荀文心裡一突,想要給友人求情,但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他現在畢竟還只是平民百姓,似乎沒有資格開口求情。

  劉蕁轉頭對司俊道:“走,我們去廚房,把這些酒當調味料,全用來做菜,氣死禹川!”

  荀文:“……”陛下你說的懲罰,就指這樣?

  司俊當然說好了。平時自己的酒捨不得用來調味,但翟陽的酒就可以了。這次用不完,他還可以搬走。

  感謝翟陽在釀酒上超出常人的天賦,這讓司俊非常高興的將自己的釀酒方子與之共享,然後接著皇帝陛下搜酒的機會,將成果占為己有。

  可憐翟陽還認為司俊是個好人。

  所以,劉蕁怎麼可能罰翟陽。禁酒令什麼的,對達官貴人而言,就是一張廢紙。

  他還要壓榨翟陽這個苦力呢。

  荀文見劉蕁並沒有處罰劉蕁的意思,鬆了口氣。他轉念一想,真是關心則亂,翟陽暫住在陳文家中,若他真有什麼出格的事,陳文肯定會勸阻。

  而且翟陽雖看著浪蕩,實際上粗中有細,很會揣測上位者心意,他應該不會犯因一些口腹之慾得罪皇帝的低級錯誤。

  荀文還在沉思的時候,劉蕁已經指揮著陳文家的僕人,把酒往廚房搬了。

  酒還沒有釀造成熟,酒精的味道還不濃,不過這樣正好用來調味。

  甜湯、燉肉、燒雞、烤羊……荀文和荀尹目瞪口呆的看著皇帝和州牧指揮著僕人在廚房裡忙活,弄出了一頓大餐。

  這些大餐自然還沒有用完所有的酒,皇帝陛下十分不客氣的讓自己的侍衛把剩下的酒搬回了州牧府中。

  他現在仍舊沒有另建皇宮。

  反正要回京城,這皇宮建了又沒多大用處,可不能浪費。

  翟陽和陳文下班回家的時候,站在門口,就知道皇帝陛下又來了。

  他們兩對視一眼,眼中除了無奈還有麻木。

  第一次他們受寵若驚,第二次他們受驚,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嗯,習慣了。

  皇帝陛下就是這麼喜歡亂跑,能跑到他們家裡,算是對他們的恩寵,他們還能說什麼?當然是皇恩浩蕩,受著唄。

  “我的酒又遭殃了。”翟陽現在一聽到皇帝陛下來訪,只剩下這句話了。

  陳文無奈:“既然知道皇帝陛下會來搜酒,你為何還鍥而不捨?”

  翟陽道:“這不是挺有趣?還能吃到州牧和陛下親手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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