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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衍對此沒有發表意見。

  王都幾位皇子的勢力分成三股來算,當前如日中天的自然是六叔,江衍覺得即使到了後世,讓後來人來看,也會覺得六叔是個傳奇,十三歲從軍,二十三歲官拜上將軍,統領二十萬漠北軍。裴家投誠後,他更是將漠北軍全部收歸囊中,足足五十萬兵馬,幾乎等於小半個大顯的兵力。

  一個就是秦王黨了,秦王是他的二叔,背靠定國公趙家,趙家是秦王的母族,基本上沒有被別人策反的可能,趙家掌控著一小部分的軍中勢力,素與商人交好,秦王在朝中領著戶部的實權,是第二強大的勢力。

  之後就是瑞王,瑞王排行老三,出身不算低,不過母親死得早,她早年又傳出過和青梅竹馬不清不楚的傳聞,一直不得聖寵,不過這是個八面玲瓏的能人,不僅人玲瓏,手段也玲瓏,靠自己一個人單幹也在文官中得到了不小的聲名,成功籠絡了一大批中等世家,這是第三等的勢力。四王安王,五王寧王,那純是混日子的,不過近幾年也慢慢開始向瑞王靠攏。

  即使是混日子,也遠比他活得明白啊,他和他的這些叔叔們,真的沒什麼好比的。

  江衍搖搖頭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他這樣尷尬的身份,能保持最後一點尊嚴已經是皇祖父開恩了,想的多了,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別人,都沒好處。

  東宮最開始的時候建造的很巧妙,冬暖夏涼,不過一年年的用下來,沒有修繕,也就一年冷似一年,只是樣子好看罷了,江衍不喜歡炭火,烤的他難受,所以一到晚上就忍不住早早的鑽進被窩,這次一直到深夜才回來,腳幾乎已經凍成兩塊冰了,這時有宮人迎上來,小心翼翼的奉上一隻紅木鑲金的盒子。

  “殿下,這是宸王殿下讓人送來的,您看……”

  江衍把盒子接過來,那木盒有兩個巴掌那麼大,拿在手裡分量卻不重,江衍打開,見是一塊雕刻成古怪圓形的玉,上面穿了孔,底下繫著根紅繩子,綴著幾顆玉質的穿花蝴蝶,模樣精巧,是個手盤件,大約有些年頭了,泛著溫潤的光澤。

  江衍有些莫名其妙,這玉質地雖然不錯,但是漠北到王都何止千里,即使不是專程,也夠有心的了,可問題是,他又不缺這東西。

  宮人臉上堆起笑:“殿下,您再看看?”

  江衍挑眉,伸手把那圓玉取出來,這一入手,他就知道為什麼了,觸手生溫,久握暖身,這是暖玉。暖玉曆來產量極少,找到一小塊都是難得的緣法,尤其是品質這麼好的,也怪不得六叔惦記著要給他送來。

  江衍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按說六叔這些年對他是真不錯,這不是偽裝,誰對他好,是不是真心,他是看得出來的,但是他總是放不下那點心結。

  到了半夜,外間忽然有喧囂聲傳來,江衍懵懵懂懂的睜開眼,周寧已經急匆匆的衝進來給他更衣。

  “殿下,快,承天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聖駕要不好了!”

  江衍心中一跳,一邊穿衣一邊對周寧道:“怎麼回事?不是說還有些日子嗎?六叔還沒回來啊!”

  這會兒天寒地凍,匈奴人沒有過冬的糧食,所以經常來劫掠漠北百姓,上個月六叔向朝中上疏要求派兵征討,如今戰事正緊,六叔遲遲不歸,若是皇祖父就在這幾天……那可就亂套了。

  江衍把身上的狐裘裹緊,還是覺得冷,他頓了頓,把那塊圓玉繞在手上,握了握,源源不斷的熱力從光滑的玉身上傳來,似乎也給了他些許勇氣,江衍深吸了一口氣,對周寧道:“東宮消息傳得快,一會兒肯定要戒嚴,你想個法子,快點把消息傳到舅舅那裡,讓他們做個準備。”

  周寧連忙應下。

  路上的積雪還沒來得及掃,輦車從上面碾過,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江衍垂著頭,握緊了手中的圓玉。

  即使對六叔接手裴家有心結,但是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取代他父親的位置登上皇位,他希望那個人是六叔。

  到了承天殿前,只見裡面燈火通明,江衍來不及細想,整理了一下衣冠,走了進去。

  裡面的場景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並沒有跪了一地的皇子皇孫,小聲哀哭的妃嬪。他的幾個叔叔都在,雖然面上都帶著難過的神情,但是能看出來他們都很鎮定。

  見到他,瑞王打了個招呼:“承遠來了,先別進去,你皇祖父正和你二叔說話呢。”

  他的話裡帶了些許親近的說道:“大半夜的,怎麼不多穿幾件衣服。”

  江衍後退一步,避開瑞王想要摸他頭的手,不遠不近的說道:“多謝三叔關心,我不冷,皇祖父的事情要緊。”

  寧王涼涼的說道:“三哥,人家不領你的情,就別熱臉貼冷屁股了。”

  瑞王斥道:“這都哪學來的話,老五,你還有沒有皇子的樣子了?”

  寧王撇嘴,不說話了。

  沒過多久秦王從內殿走了出來,瑞王安王寧王雖然不同母,但是如出一轍的清俊,舉手投足間能讓人一眼看出來是親兄弟,相比之下,秦王就好像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撿回來的似的,不僅高大的出奇,還黑,黑得夜裡出門都找不到。

  江衍面不改色,他一點也不覺得秦王的長相有問題,事實上他對人的長相非常不敏感,也許是能看透人心的關係,他更看重的是一個人的內心。

  【娘的,老三笑得像個出來賣的花娘,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江衍:“……”好吧,二叔的內心,他還是決定不發表意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那個群主郡主真是傻傻分不清楚,我可能學拼音的時候偷懶了,JQ不分QAQ,而且它們兩個還長得那麼像!嗯,說到CP的問題啊,CP就是第一章出來的那個狐狸眼顧棲,哈哈哈哈,這次不能站將軍啦,不能總讓將軍占便宜呀,顧棲顧棲,這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v =,話說不知道為什麼我見過的姓顧的男孩子都特別帥~\(≧▽≦)/~

  ☆、小姐將嫁

  秦王從裡間出來,心情其實是很不好的,六弟那封號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聖意,若是老七那黃口小兒也就罷了,問題是他這會兒大勢已成,手中實打實的握著兵權,他老二想登基,除非這小子中途暴斃。

  正因如此,他對繼位已經不抱太多希望了,但不抱希望歸不抱希望,他再沒勝算也是實權的親王,憑什麼老頭子病榻前他跪著老七坐著?老七也就算了,年紀小不懂事,沒準腦子還不好使呢,可那周婉儀是個什麼玩意?端端正正半點折扣也不打的坐在老頭子身邊受了他的禮節,真當自己是皇后了?

  秦王懷著滿心的不忿走了出來,一抬眼就看到了端王,腦門上的青筋抽了抽,他別過眼。

  “承遠來了,別擔心你皇祖父,沒事,啊。不過我說,我怎麼看著你就沒長高?”秦王伸出手,把江衍拎到身前,抬手比了比,只到胸口偏下一點,比起上次他量的時候仿佛還短了些。

  江衍臉上的表情險些沒繃住,他那是沒長高嗎?分明是二叔你又長高了!

  “有勞二叔把侄兒放回去。”江衍硬邦邦的說道。

  秦王把江衍放回原地,抬手扯了扯江衍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蛋,皺眉說道:“我就說你沒長,瘦成這樣,小女娃似的。”

  江衍被扯得臉疼不說,還被連帶著懷疑了性別,聞言木木的看著秦王,好在這時候和他一向不對盤的寧王解救了他。

  “得了,二哥,說正經的,父皇叫你進去說了什麼沒有?”

  秦王沉下臉色,瞥了一眼端王:“父皇讓你帶著承遠進去,裡頭除了老七還有周婉儀,別怪我沒早提醒你,別跪得那麼早,讓人白白占了便宜。”

  他方才也是沒想到老頭子病重內殿還會留人,頭也沒抬就跪了,即使發現了周婉儀和七皇子都正衝著他的方向坐著,老頭子沒發話,他也不能起來,因為他名義上跪的還是老頭子。要是注意一點,在沒行禮之前提醒一下,他就不信那個周婉儀還有那麼大的臉。

  端王聞言笑得春花絢爛:“這麼說二哥剛才被占去了便宜?”

  【哈哈哈哈,臉那麼黑,他一定是給那個老女人跪了哈哈哈】

  江衍沉默了一下,覺得自己以後都不太能直視被朝野上下稱讚為君子典範的三叔了。

  秦王的臉更黑了,他推開端王朝外走,深覺自己不該來這一趟。

  端王的笑容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他拍了拍一臉憤恨的寧王的肩膀,對江衍說道:“走吧,跟著三叔,三叔不會讓你吃虧的。”

  說到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眯了眯眼睛,顯露出一種深沉的睿智來,和方才那一瞬間的內心,半點不符。

  江衍許久沒有見過皇祖父了,當朝天子年號元初,和剛剛改元時意氣風發的年輕帝王不同了,元初帝如今已經是一位花甲老人了,即使他的雙眼中仍然透露著屬於帝王的威儀,但是他布滿皺紋的面容上已經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絲絲死氣。

  江衍沒什麼忌諱的抬起頭,只見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宮裝麗人坐在榻邊,半低著頭,臉頰邊垂落了一絲秀髮,正給半靠在枕頭上的皇祖父餵藥。旁邊坐著個四五歲的小童,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裡的小物件,他們坐的方向正對著他和三叔,而且半點起來的意思也沒有。

  他微微的皺起眉,和元初帝投過來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承遠,還有老三,你們見到朕為何不跪?”元初帝也皺起了眉頭,有些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不悅的情緒。

  端王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衍忽然說道:“皇祖父,這不妥。”

  元初帝的眉心結擰得更深了,臉頰上深深的法令紋痕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苛刻極了,他語氣十分不悅:“什麼不妥?你也要來氣朕嗎?”

  江衍不知道元初帝那個也字指的是誰,但是他確實沒有抬槓的意思,而是:“皇祖父,妃嬪侍疾有定數,孫兒記得婉儀只能隨三品及其以上妃嬪一同侍疾。”

  他的目光在周婉儀流雲般的發間一根金珠花鏤步搖上頓了頓,補充道:“或者皇祖父已經提升了周婉儀的品級,那就當孫兒沒說。”

  元初帝冷冷的瞥了一眼周婉儀,但是沒說什麼,只道:“朕明日下旨,晉周婉儀為二品良妃。”

  即使是得了封賞,周婉儀的臉色也白了,她咬了咬唇,床也不敢坐了,跪在地上,手中的藥碗被元初帝身邊親近的太監接了過去。

  江衍點點頭,不說話了,這時端王上前一步,半跪在元初帝榻前,“父皇,兒臣都好久沒有見你了。”

  元初帝瞥他一眼,伸手指了指七皇子,說道:“你也好久沒見你七弟了,都是同宗同族的兄弟,我瞧你和老四老五玩得就挺好。”

  端王無奈的笑了笑:“父皇,我兒子都有小七這麼大了。”

  元初帝冷眼看著他,忽然就道:“我累了,周婉儀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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