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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扯……”一把將那瓔珞項圈從金邑宴的手中拿回,蘇嬌以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慢吞吞的裹著薄被坐起了身子。

  金邑宴斜靠在床頭,細細捻著指尖,那雙漆黑暗眸順著蘇嬌細滑的裸背慢慢游移,最後落到那被薄被掩住的地方,眼眸深處顯出一抹明顯的遺憾神色。

  坐在床上醒了醒神,蘇嬌突然開口道:“媛姐姐生了男孩還是女孩?”

  “女的……”金邑宴一邊說著話,一邊心癢難耐,最終還是伸出手,細細的撫上了蘇嬌那片猶如凝脂一般細膩光滑的後背。

  “呀,你別動我……”一把將手裡的薄被全部裹到自己的身上,蘇嬌鼓著那張白嫩臉頰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金邑宴,然後伸手揮開面前厚實的床簾便扯著那細啞的嗓子道:“秀錦,秀珠!”

  外頭的秀錦與秀珠聽到蘇嬌的話,趕緊端著洗漱用具撩開珠簾走了進來。

  氣呼呼的下了床鋪,蘇嬌伸出白嫩腳掌,狠狠的捻了捻金邑宴的手掌,然後撂下一句話,“再摸,剁了你的手!”明明是一句氣魄十足的話,但是由蘇嬌說來,不僅底氣不足,而且那嗓子細軟軟的根本一點沒有那股子凶煞氣。

  說罷,蘇嬌托著身上細薄的被褥,自以為強硬的朝淨室方向而走,身後卻傳出金邑宴那低沉暗啞的悶笑聲。

  但那廝笑就算了,她身側這兩個怎麼也跟著添亂!

  水漬杏眸瞪向身側的秀錦與秀珠,蘇嬌氣呼呼道:“再笑,拔了你們的舌頭!”

  “……是,王妃。”秀錦與秀珠對看一眼,低垂下腦袋,努力抑制住揚起的嘴角。

  哼!蘇嬌一跺腳,轉身自顧自的進了淨室之中。

  第177章 177

  洗漱完畢,又食了早膳,蘇嬌原本還想著去新華公主府抑或是宰相府看望一下那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卻不想慶國公府之中突然傳出老太太去了的消息。

  坐在繡墩之上,蘇嬌用手中巾帕擦了擦嘴,水漬杏眸之中泛起一層明顯惑意。

  這老太太的身體一向健朗,怎麼會突然去了呢?

  看出蘇嬌面上的疑惑表情,秀錦湊過身子,垂首在蘇嬌耳畔處低語道:“聽說是那蘇駒少爺被判了刑,死在了大理寺裡頭,老太太聽到消息後便一病不起,然養病的時候又聽說那蘇三老爺攜了老太太給蘇駒少爺的私庫逃出了金陵城,半路卻是被土匪給劫去了,財沒了不說,這人也被亂刀砍死了……”

  聽罷秀錦的話,蘇嬌心中微驚,不曾想這蘇三竟然沒良心至此,扔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大理寺裡頭受苦,自己倒攜了錢銀跑路,那老太太也是個糊塗的,把自己的藏私都交了出去,最終卻是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還為此丟了命。

  想到這裡,蘇嬌不禁一陣唏噓。

  這頭,秀錦的話還未說完,但是她垂首看了看似乎是在發怔的蘇嬌,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將嘴裡的話給咽了下去。

  那蘇駒慘死獄中,渾身沒一塊好皮,膿包潰爛,惡臭難聞,若不是夏生回來囑咐她燒了自己從獄中穿回來的衣物,秀錦還不知道那蘇駒是真的染上了那花柳病,只是她卻是不知那蘇駒既然是真染上了那花柳病,怎的前些日子還像個沒事人似得活蹦亂跳的呢?怕不會是用了什麼邪物吧……

  “秀錦?”蘇嬌抬首,就看到端著茶壺發呆的秀錦。

  “是,王妃,怎麼了?”秀錦回神,便見蘇嬌皺著纖細秀眉,歪在小腦袋正在細看她。

  “那蘇瑾的孩子……如何了?”未曾從金邑宴的話中得到準確答案,蘇嬌心中便總是放不下這一檔子事。

  “聽說是保住了,只是那瑾側妃身子弱,據說在這懷胎的日子裡頭,連床都下不得一步,不然這孩子怕是要保不住的。”秀錦將手裡的茶壺置於繡桌之上,聲音輕緩道。

  聽罷秀錦的話,蘇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道:“對了,桐華姐姐那處我怕是暫時去不了了,你讓夏管家替我備份禮先行送過去。”

  “是。”秀錦應聲,伸手將倒好的溫茶遞給蘇嬌道:“王妃,那老太太的喪葬,您還去嗎?”

  接過秀錦遞過來的溫茶,蘇嬌細思片刻之後道:“王爺可有說什麼?”

  “王爺說一切隨王妃心意。”

  “既如此,那便去看看吧。”蘇嬌現今雖然與慶國公府不再親厚,但是在外頭人眼裡還是慶國公府的嫡生人,若是她連這老太太的喪葬都不去,被人說不孝是小,拖累了金邑宴的名聲倒是真,雖然那廝也沒什麼好名聲可言……

  想罷,蘇嬌便讓秀錦準備去慶國公府之中的東西,待換好素衫之後,蘇嬌卻突然道:“王爺呢?”剛剛食早膳的時候就未曾見到,難不成又進宮裡頭去了?先不說這上早朝是必要去的,就是那早朝過後也要往宮裡頭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一個閒散王爺,哪裡來的這許多事?

  “去宮裡頭了。”秀錦一邊替蘇嬌攬著綬帶一邊道。

  “罷了,我們自個兒去吧,讓夏管家將物事準備好。”果然如此,蘇嬌暗暗撇了撇嘴,甩了一把自己的羅袖與秀錦道。

  “是。”秀錦應聲,轉身撩開珠簾出了內室。

  慶國公府門口,白綾展展,前來弔喪之人絡繹不絕,蘇尚冠攜許氏穿著一身麻布素衣迎立門口,嚴肅面容之上滿是悲切神色。

  蘇嬌乘著馬車緩緩而來,身側敬懷王府的家衛兵騎著高頭大馬,將那輛華貴精緻的馬車圍護其中。

  蘇尚冠見到馬車上敬懷王府的標誌,還未來得及上前請安,不遠處的寬敞街道之上,卻突然傳來鳴鑼開鼓之聲,眾人遠遠望去,只見一個宮裝麗人正坐著儀車緩緩而來。

  “是淑妃娘娘……”許氏站在蘇尚冠身側,低聲提醒道。

  鳴鑼的奴才穿著宮服,率先小跑到蘇尚冠面前,看到站在那處還沒動彈的慶國公府公爺,趕緊催促道:“公爺別愣著了,趕緊接駕吧……”

  “啊,是……”蘇尚冠躬身垂首,撩起長踞攜身後一眾人下跪迎接。

  蘇嬌坐在馬車之中未下,只看著淑妃被女婢從儀車上攙扶下來,然後面容悲切的往慶國公府之中走去。

  老太太雖然偏袒三房,但是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卻還是十分寵愛的,未入宮之前,淑妃作為慶國公府之中唯一的掌上明珠,不可謂不是受盡喜愛,而就算是入了宮,老太太也是時常記掛著要稍些東西往宮裡頭去。

  淑妃穿著一身素白宮裝,任由女婢攙扶著往靈堂而去。

  靈堂之中點著長明燈,楠木棺材前還燃著一盞油燈,莊氏正拿著巾帕跪在棺材側邊替老太太擦手,老太太穿著一身壽衣安安靜靜的躺在棺材裡,雙眸緊閉,面色泛青,大概是因為前些日子過病半月,所以身形纖瘦不少,穿著壽衣躺在那處,看上去有些骨瘦嶙峋。

  淑妃用巾帕按著眼角,忍痛上了一炷香,便被女婢攙扶到了一側耳房歇息。

  這廂祭拜完,蘇嬌才提著裙擺從靈堂門口走入,她一身素白衣衫,髮髻低垂,只一支臘梅小簪斜斜的彎著素髮,但是卻怎麼都掩不住那一身的嬌媚之氣。

  靈堂之中三三兩兩的站著慶國公府的旁支氏族,在看到被丫鬟攙扶著走入的蘇嬌時,莫不都側目都看了幾眼。

  名冠金陵城的敬懷王妃,果然名不虛傳。

  依照規矩祭拜了一下老太太,蘇嬌由秀錦與秀珠一道攙扶著,也往一側耳房之中走去。

  耳房之中,淑妃以手掩目,似十分悲痛模樣。

  蘇嬌抹了抹擦紅的眼角,低垂著腦袋與淑妃行了禮之後落座於一側圈椅之上,也是一副落寞難捱之相。

  外頭靈堂里悲切聲聲,弔唁之人絡繹不絕,耳房之中卻是萬分細靜,連旁人那細緩的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蘇嬌伸手接過身側秀錦遞過來的溫茶細抿了一口,然後看了一眼神情悲切的淑妃,聲音細緩的開口道:“母妃,當心身子。”

  聽到蘇嬌的話,淑妃緩緩抬首,那畫著精緻妝容的面容之上雙眸微紅,整個人好似還有些恍惚神色。

  看到淑妃這般悲切模樣,蘇嬌心下微微一動,看來這淑妃還真是與老太太感情深厚的很,哭的連眼角都腫了,哪像她憋了幾滴淚珠子便出不來了。

  淑妃身側的桔芸端過一旁的溫茶遞給淑妃道:“娘娘,節哀。”

  推開桔芸遞過來的溫茶,淑妃聲音細啞道:“什麼時辰了?”

  桔芸側頭,看了看那半開的窗子處,細聲開口道:“娘娘,巳時了。”說罷,桔芸一臉擔憂的看著淑妃那張蒼白的面容,微垂首道:“娘娘,您早膳便未食什麼,莫要餓壞了身子,奴婢去與您尋些軟口的吃食來吧?您好歹也吃一口……”

  “不必了……”打斷桔芸的話,淑妃輕嘆一口氣道:“好不容易請旨回趟公府,我要多看看母親……”說罷,淑妃撐著身子站起,連看都未看一眼蘇嬌,便又讓桔芸扶著回了靈堂。

  剛才淑妃祭拜之時是清了人的,此刻她難掩悲痛之情,又想多看老太太一眼,蘇尚冠哪裡會不肯,趕緊派人先清了靈堂裡頭祭拜的人,然後安排將靈堂隔出一間小室,供淑妃弔唁之用。

  看著淑妃一臉悲痛的又走了出去,蘇嬌暗暗緩下一口氣。

  “王妃,這淑妃娘娘……怎麼都……不理睬您啊?”秀珠站在蘇嬌身側,看著那淑妃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頗有些為蘇嬌打抱不平道:“您好歹也是她的兒媳婦,這淑妃娘娘怎麼就跟看不著您似得……”

  秀珠雖然未曾見過這淑妃,但是她總聽人說這宮裡頭的淑妃娘娘脾氣最為溫順,待人和善可親,平日裡還吃齋念佛的為聖上祈福,可不知是怎麼的,當她今日頭一次見到這淑妃娘娘時,便感覺渾身不自在,特別是當她看到這淑妃對自家王妃不理不睬時,心中那股子的悶氣就愈發渾濁了幾分。

  好笑的看著秀珠那張鼓起的圓胖面頰,蘇嬌提著裙擺自圈椅上起身,然後伸手點了點她的臉頰道:“做什麼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那淑妃娘娘不在,不正好讓我們自在一些嗎?”

  說罷,蘇嬌端起身側的溫茶飲了一口,然後又捻起一塊栗子蘇塞入口中,一副萬分享受的小模樣。

  看到這副模樣的蘇嬌,秀錦輕笑一聲道:“王妃,這外頭是靈堂,煙燻火燎的,對您身子不好,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這意思到了,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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