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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嚼著嘴裡的栗子蘇,蘇嬌點了點頭,被秀錦攙扶著起身。

  走到那剛才淑妃走時被掩上的耳房房門處,秀珠伸手往外推了推,卻是沒有推開。

  “哎?”疑惑的眨了眨眼,秀珠又用力的推了推,還是沒有推開。

  “怎麼了?”秀錦扶著蘇嬌站在一側,看到秀珠那擋在門前的豐滿身子,上前一步細細查看了一番,然後皺著細眉開口道:“莫不是門fèng里夾了東西,堵住了?”

  “……不是。”秀珠猶豫片刻,然後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蘇嬌道:“王妃,這門被鎖上了。”

  “什麼?”聽到秀珠的話,蘇嬌狠狠皺眉,心下暗驚。

  這蘇尚冠難不成還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軟禁她不成?

  “拍門。”咬牙吐出這兩個字,蘇嬌提著裙擺向前一步,透過那微露的fèng隙往外張望了一眼,只見靈堂之中一人不剩,空餘一盞油燈懸在棺材頭部,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一旁的秀珠聽到蘇嬌的話,趕緊撩開寬袖開始“砰砰砰”的砸門。

  “開門啊……開門……還有人在裡頭呢……”

  喊了片刻,秀珠的嗓子都啞了,也不見人過來,蘇嬌狠皺秀眉,側頭往剛才那扇半開著的窗欞處走去。

  只見那扇窗子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從外頭給關上了,蘇嬌提著裙擺踩上圈椅,小心的穩住身子,然後伸出白嫩手掌用力往外推了推,但是那扇窗子在蘇嬌的推動之下卻是紋絲未動,細聽之下還能聽到外頭那細碎的鑰鎖聲。

  “欺人太甚!”蘊怒著一把揮開身側的茶壺瓷碗,那“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聲惹得站在耳房處的秀錦與秀珠紛紛側目而視。

  蘇嬌歪斜著身子從那圈椅上下來,然後氣喘吁吁地靠坐在圈椅之上,水漾目光蘊著暗怒,落到那扇似乎也是被緊鎖住了的耳房房門處。

  怪不得剛才那淑妃要出去,原來是與蘇尚冠一道合計著請出靈堂裡頭的人,在無人時暗暗將她囚困於此,只蘇嬌倒是不知這淑妃什麼時候與蘇尚冠一道了,她可不認為淑妃不知道蘇尚冠站的是金銑一側。

  但如果有能讓兩個敵人變成朋友的原因,大概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兩個敵人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而目前看來,這個兩人共同的敵人好像是她……

  蘇嬌正坐在圈椅上細想,那天的秀珠卻是猛然爆發出一陣慌張的驚叫聲。

  “王妃,王妃,走水了……走水了……”秀珠站的離房門最近,所以最先從那扇耳房門口的細fèng處看到那自靈堂而起的濃煙和焰火。

  聽到秀珠的話,蘇嬌猛地一下從圈椅上起身,那扶在圈椅兩側的素手緊緊按在扶手之上,白嫩小臉一片慘白神色,冷汗簌簌而下,水漬杏眸圓睜,裡頭滿滿印出的都是熊燃焰火,她仿若看到一個纖細素白的身子捂著那被毀壞的面容,在烈火之中翻滾燃燒,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火……著火了……好疼……

  不……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絕對不會再死!

  慘白著一張小臉,蘇嬌狠咬了一下唇瓣,在嘗到那甜腥的血氣時,雙眼瞬時恢復清明,她看著秀珠與秀錦一臉慌張的齊齊跑到自己身側,伸手扶住自己歪斜的身子,聲音急促道:“王妃,走水了,我們又被鎖在了裡頭,這可怎麼辦啊?”

  “沒事的……”蘇嬌一邊說著話,一邊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窗戶,然後突然舉起一旁木架上的花瓶便往身後的窗欞處擲去。

  “彭!”的一聲,花瓶落地,那青白細瓷被砸的粉碎,窗欞處卻是完好無損,只隱隱可見一點被磨破的木料外皮。

  “王妃,讓奴婢來!”秀珠看到蘇嬌的動作,立馬便明白了蘇嬌的意圖,趕緊從一旁撈過一隻繡墩,吃力的直直往那窗欞處扔去。

  看到秀珠的動作,蘇嬌被秀錦扶著往一側躲去,只見那厚實的繡墩被秀珠猛力一擲,硬生生的在堅實的窗欞處砸出一個窟窿。

  “行了王妃,我們可以出去了……”秀珠滿臉淚痕,趕緊與秀錦扶著蘇嬌從那窟窿裡頭鑽了出去。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出了耳房,房廊兩側的鏤空雕花木門卻又是被人給從外頭鎖上了。

  “王妃……”秀珠急急的伸手推著面前被鎖的木門,淚珠子撲簌簌的往下落,一張圓潤小臉之上沾著細灰,身上的襦裙給皺巴巴的,看著便十分狼狽。

  看到這副模樣的秀珠,蘇嬌猜想自己此刻肯定也是十分狼狽模樣,她用寬袖抹了一把自己還帶著細汗的臉頰,明明心中悲憤,卻又是忍不住的輕勾起了唇角,這淑妃與蘇尚冠還真是舍了命的要將她置於死地呢,連老太太的靈堂都不要了……

  外頭紛紛雜雜的都是走水的呼喊聲,身後濃霧彌散,伴隨著吞噬的火舌,漸漸充斥進這條細長的房廊處。

  蘇嬌牽著秀珠與秀錦的手站在木門前,聲音輕緩卻有力道:“我們一道撞門。”

  “王妃,您還有身子,奴婢與秀珠來便好了。”一邊說著話,秀錦一邊將蘇嬌護在身後,猛地一下將纖細的身子撞向那牢靠的木門。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木門依舊牢固,秀錦與秀珠卻是撞得髮髻散亂,滿頭熱汗,連身子都開始半麻起來,那露在外頭的素白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滿是撞出來的淤青劃痕,紅紅腫腫的一片泛著血絲,看上去萬分可怖。

  “別撞了……”蘇嬌站在兩人身後,直直的看著面前木門後的微動人影,雙眸半眯。

  “可是王妃……”秀珠披散著一頭亂髮,聲音悽厲道:“我們不能在這處等死啊!”

  說罷,秀珠豐滿的身子奮力往那木門一撞,“碰”的一聲竟然直接便衝出了木門,將外頭一個纖細的身子壓在了身下。

  “去扶秀珠起來。”蘇嬌扶著身側的木門從滿是菸灰的房廊中走出,白嫩小臉之上染著細灰,卻是一片肅穆痕跡,一雙杏眸之中泛著冷意,端著身子站在那處,咋看之下氣勢突顯。

  “是。”秀錦應聲,將秀珠從地上扶起,然後又順便將那被秀珠壓在身下的人也給一道扶了起來。

  那被秀珠壓在身下的人穿著一襲宮婢服,手裡還捏著一把鑰匙,正扶著腰肢一副難受模樣,看來真是被秀珠圓滾的身子給撞疼了。

  “王妃……嗚嗚……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嗚嗚……”秀珠就著秀錦的手伏跪在蘇嬌身側,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嗚嗚咽咽的扯著蘇嬌髒污的裙裾痛哭。

  蘇嬌彎腰伸手扯住秀珠的胳膊,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細漫上來的濃煙,輕咳了一聲道:“走。”

  秀珠撐著身子站起,與秀錦一道扶著蘇嬌,跟在那宮女身後繞過穿廊出了正屋。

  正屋外,蘇嬌細喘了一口氣,抖著腿被秀錦扶著坐在一側檐下,大致是走的急了,小腹有些隱隱作痛。

  緩了一陣之後,蘇嬌側頭看了一眼身旁那正忙忙碌碌救火的慶國公府的丫鬟和奴才,然後面色微冷的轉向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宮女道:“桔芸?”

  “是,王妃。”聽到蘇嬌的話,桔芸朝著蘇嬌請了一安,然後緩聲開口道:“王爺命桔芸看顧王妃安危。”

  蘇嬌微微抬首,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桔芸,還未開口,身側的秀錦卻是突然道:“你,不是淑妃娘娘身側的大宮女,桔芸姑娘嗎?”

  “是。”桔芸並未多說什麼,只淡淡的應了一聲,而此刻的蘇嬌也就立馬明白了過來,這桔芸怕是金邑宴放在淑妃身側的自己人。

  “這火……可是公爺與淑妃娘娘的傑作?”蘇嬌因為在裡頭呆的有些久,嗆了幾口煙,所以說話時便暗啞了幾分,卻反而更突顯出幾分氣勢。

  “是。奴婢方才為了找鑰匙,所以才耽誤了時辰。”桔芸低垂著腦袋,面色冷淡的回話道。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蘇嬌心中那對於蘇尚冠最後的一點溫情蕩然無存。

  低垂下眼帘,蘇嬌伸手扶額,面色微疲道:“你先去吧,莫惹了淑妃懷疑。”

  “是。”桔芸與蘇嬌行了一禮,然後提著裙擺轉身離去。

  看著桔芸的身影走遠,蘇嬌用力的按了一下自己鈍痛的額角,遠遠看到夏生帶著一群敬懷王府的家衛兵匆匆趕來。

  “王妃,奴才來遲一步。”夏生拱手跪於蘇嬌面前,那張溫潤的面容之上顯出一抹難得的緊張感。

  “不怪你。”蘇嬌伸手撫了撫自己不知何時被火星躥穿了幾個小點的寬袖,聲音細啞道:“王爺還在宮裡頭?”

  “……是。”夏生猶豫片刻,還是咬牙與蘇嬌道:“今日天色不好,王妃還是緊隨奴才身側,莫被這無測的天驚了神。”

  夏生說罷,蘇嬌與秀錦面色微凜,未發一言,反而是秀珠氣喘吁吁地撫著身子,抬起一張花貓兒似得圓臉往頭頂看了一圈。

  艷陽高照,萬里無雲的天,到底是哪裡不好了?

  第178章 178

  隨著夏生坐回到了停駐在慶國公府門口的馬車之中,蘇嬌淨了手,換了外衫,這才褪去一身狼狽,懶洋洋的斜靠在身後的軟墊之上。

  “王妃,茶。”秀錦端了一碗溫茶遞到蘇嬌面前,聲音細緩道。

  伸手接過秀錦遞過來的茶碗,蘇嬌輕抿了一口後道:“秀錦,將我上次未繡完的荷包拿過來。”

  “是,王妃。”秀錦應聲,將身側繡簍子裡頭那纏著細線的荷包遞給蘇嬌道:“王妃,上頭還纏著針線呢,您小心扎手。”

  “嗯。”蘇嬌淡淡應了一聲,撫著手中緞青色的荷包,神情有些微妙。

  “王妃,這做荷包也不急在一時,您身子重,還是歪在這處歇歇午覺吧。”秀珠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替蘇嬌在身後墊了一個軟枕。

  順著秀珠的手靠在斜躺下來,蘇嬌手中還緊捏著那隻荷包,一雙水漬杏眸微眨,看著上頭那兩隻四不像的交頸鴛鴦發呆。

  馬車外,因為老太太的靈堂意外走水,慶國公府已經在疏散安頓前來弔唁之人,淑妃提著裙擺,被桔芸半扶著從慶國公府之中走出,面色哀切,神情落寞,一雙美目之中盈淚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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