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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涼茶置於唇瓣輕抿一口,馬焱雙眸微暗道:“娥娥妹妹可知,陛下壽元將盡?”

  “什麼?你是說皇上要……”聽到馬焱的話,蘇梅瞪著一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上輩子時,蘇梅死得早,那時候皇帝還健康的活蹦亂跳著,她怎麼會想到,就這麼兩三年的時間,這人就要去了。

  “你,你從何處聽到的消息?”小心翼翼的往馬焱那處湊了湊,蘇梅用力的壓低著聲音,一副緊張模樣道。

  “娥娥妹妹以為,我是如何知曉的?”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過蘇梅泛著冷汗的面頰,馬焱從寬袖之中掏出巾帕,細細的擦去她那層細薄香汗。

  “我,我……”囁嚅著唇瓣,蘇梅緊張的絞著自己的寬袖,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蘇梅一直覺得,馬焱與她一般,好似就像是重活了一世一般,總是能猜到後頭會發生什麼事,知道哪個人能堪重任,哪個人是礙眼的障路石。

  可是蘇梅不確定,所以她不敢說,她害怕。

  而且自過了這十五年來,蘇梅愈發覺得她的上輩子好像就是一個夢,一個雖然悲慘但是卻會醒的夢,醒來之後,她就又變成了文國公府裡頭的嫡四姑娘,享榮華富貴,食山珍海味。

  帶著微涼觸感的指尖突然撫上蘇梅那透著粉嫩色澤的濕濡唇瓣,感覺到唇瓣上的觸感,蘇梅下意識的便輕舔了舔,那股子澀味帶著難掩的血腥氣,乾燥而火熱的充斥在她的舌尖處,帶著嗜血的陰寒。

  這是馬焱的味道,看似薄涼,皮肉之中浸著的,卻是蝕骨陰寒。

  細細的摩挲著蘇梅的唇瓣,馬焱微微俯身,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蘇梅白膩的肌膚之上。

  “娥娥妹妹莫急,就快了。”

  蘇梅不知道馬焱的那句就快了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當洋槐興奮的捧著手裡那隻長滿了細膩羽毛的小胖鳥衝進營帳的時候,馬焱真的帶著大軍,拔帳而起,直衝漢陵城。

  處暑過後,白露凝霜,空氣之中褪去了一股子難掩的悶熱氣,變的慡快了許多,大軍行軍的速度也更快了幾分。

  漢陵城中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傳來,一派的祥和寧靜,而就是這種不尋常的寧靜,卻更讓人覺得心中發慌。

  冗長的官道之上,蘇梅端坐在顛簸馬車之中,她的手裡拿著一隻金絲鳥籠,裡頭嘰嘰喳喳的上下飛竄著一隻小胖鳥,一身細絨羽毛炫彩奪目,仿若穿著一件七彩霞衣。

  “四姑娘,看著外頭好像是要落雨了,奴婢替您把馬車帘子給遮下來吧?”洋槐坐在蘇梅身側,抬眸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際道。

  “哦。”蘇梅蔫攏著小腦袋,恍惚著抬眸看了一眼外頭天際處那股子風雨欲壓之勢,不知為何,整個人一下便煩悶了起來。

  馬車帘子剛剛被放下,那急雨便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砸在硬石乾涸的官道之上,留下一片濡濕水痕。

  這場雨下的很大,驚天的雷聲轟隆隆的閃著亮光,好似要將天給劈開一般。

  蘇梅坐在行進緩慢的馬車之中,慢吞吞的捻著面前的玫瑰蘇置入口中,但卻只感食之無味。

  厚實的馬車帘子突兀被掀起,馬焱一身水漬的從外走入,帶進一陣颯涼細雨。

  “怎麼了?”嘴裡鼓囊囊的塞著玫瑰蘇,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神情懵懂的看向面前的馬焱。

  攏著濕漉寬袖坐在蘇梅對面,馬焱突兀開口道:“文國公府中人皆被關進了保宮獄。”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嚼著玫瑰蘇的動作一頓,片刻之後才吶吶的點了點頭道:“哦。”

  皇帝駕崩,秘而不宣,定是太后的意思,而馬焱這般行軍而去,也一定會成為現今太后的眼中釘,肉中刺,但馬焱在外,手中持兵數萬,太后莫可奈何於他,只能以文國公府相威脅,這點,蘇梅早就想到了。

  努力的將嘴裡的玫瑰蘇盡數咽進嘴裡,蘇梅絞著一雙素白手指,沉靜片刻之後才細糯開口道:“老祖宗他們,不會出事的,對不對?”

  懷璧其罪,太后早就窺覬馬焱手中兵權許久,因此即便是馬焱將手中兵權拱手讓之,她文國公府怕是也逃不了,所以蘇梅不怨馬焱,與其毫無尊嚴的被絞殺於翁中,還不如去搏那一線生機。

  “自然,我都安排好了。”伸手輕撫了撫蘇梅的小腦袋,馬焱低笑一聲道。

  “你自是有通天本領的人。”撇開馬焱那隻沾著濡濕水痕的手,蘇梅噘著小嘴道:“那朝中上下,收了你一半的人,就連那太后臥榻身側都還有一個天寶吹枕邊風。”

  “呵。”聽到蘇梅的話,馬焱的眼中顯出一抹晦暗深意道:“娥娥妹妹如何得知,這天寶在太后身側?”

  “……你,你那時候派天寶出去,我無意中聽到的。”驚惶的看了一眼馬焱,蘇梅自知說漏了嘴,趕緊補救道。

  對上蘇梅那雙心虛眼眸,馬焱的眸中顯出一抹戲謔之意道:“我只言讓天寶進宮當差而已,哪裡來的枕邊風?”

  “這,這不是外頭都在傳太后有一個極為得寵的男寵嘛……”蘇梅低垂著小腦袋,結結巴巴的道。

  “哦?外頭?難不成娥娥妹妹的外頭與我的外頭不一樣?我怎的沒有聽到過這件事兒呢?”

  確實,上輩子蘇梅知曉天寶是太后男寵這件事,還是因為那禮部侍郎無意之中透露出來的,宮裡的人嘴巴嚴得很,不該透露的東西自然不會往宮外頭流,所以整個漢陵城中除了皇宮根本就沒人知曉這件事。

  心虛的舔了舔唇瓣,蘇梅偷偷看了一眼馬焱,只見那廝靠在馬車壁上,正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調笑模樣,嘴角處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在蘇梅眼中,直讓她覺得遍體生寒。

  完了,好像兜不住了……

  伸手啃了啃自己的手指,蘇梅咬著粉嫩的指尖,一雙濕漉水眸驚惶異常。

  不過好在馬焱也沒有深究,逗弄完了蘇梅之後便將馬車小案下頭的那套士兵鎧甲扔給蘇梅道:“穿上。”

  順著馬焱的視線看了一眼那鎧甲,蘇梅就像是找到台階一般的趕緊將其攏在了自己懷裡,然後瞪著一雙眼看向面前的馬焱道:“你出去,我要換衣裳了。”

  “娥娥妹妹確定,自個兒會換?”捻著自己的指尖,馬焱抬眸看了一眼蘇梅,漆黑暗眸之中沉色晦暗。

  “我,我自然會。”梗著小脖子看向面前的馬焱,蘇梅聲音細糯道:“你快些出去,莫擾了我的時辰。”

  “呵,也罷,那娥娥妹妹便自個兒換吧。”說罷話,馬焱竟然真的轉身出了馬車,而蘇梅看著馬焱那徹底消失在馬車帘子處的頎長身影,白嫩小臉一瞬便垮了下來。

  這廝平日裡都纏她纏的緊,近幾日卻總按著她的話去做,反而讓蘇梅覺得心慌非常,也不知在怕什麼,明明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笨手笨腳的褪了身上的衣裳,蘇梅將手裡的那套鎧甲服套在身上。

  鎧甲服上頭有許多的系帶,平時都是馬焱給她系的,這處那廝人走了,蘇梅只能自個兒動手,只那雜亂的系帶都絞在一處,有的甚至還卡在鎧甲裡頭,蘇梅光是整理便整理了許久。

  勉強將那鎧甲服穿上,蘇梅動了動自己跪的麻木的小腿,一抬眼就看到馬焱手裡拿著一套乾淨的蓑衣走了進來。

  外頭的雨似乎下的愈發大了幾分,馬焱身上的軟蝟甲已然全濕,就連臉上都濕噠噠的落著水,更別提那甩著水珠子的漆黑髻發了。

  “嘖。”看到蘇梅那套在身上的鎧甲服,馬焱輕挑了挑眉道:“娥娥妹妹這穿法,還不等上戰場,怕是已然被自個兒困死了吧?”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微紅了一張小臉,她無措的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那件鎧甲服,然後糯糯的辯解道:“我是女子,哪裡會穿這鎧甲。”

  “行了。”伸手扣了扣蘇梅的額角,馬焱指尖處微涼的濡濕痕跡打在她白膩的肌膚之上,留下一片水痕。

  將手裡的蓑衣往一旁放去,馬焱將人拎到自己面前,然後細細的替她重新解了鎧甲服的系帶穿好,最後再給她披上蓑衣。

  白露過後的天已然不算太悶熱,所以這鎧甲服穿在蘇梅身上也不是讓她非常的難以忍受。

  就著馬焱的手從馬車之上走下,蘇梅抬眸看了一眼身後漫無邊際的大軍,突然開口道:“他們都沒有蓑衣嗎?”

  “輕車簡行,這些繁冗東西自然是要拋去的。”說罷話,馬焱伸手牽住蘇梅的小手,帶著人便徑直往前頭剛剛撐起的營帳處走去。

  被馬焱帶著往前頭走了幾步,蘇梅透過蒙蒙雨勢,一眼便看到了面前斗大的“漢陵城”三個字。

  “我們,就在這兒嗎?”踉踉蹌蹌的跟在馬焱身後,蘇梅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滿是髒污的繡鞋。

  “兵臨城下,才能瓮中捉鱉。”慢條斯理的吐出這句話,馬焱單手將蘇梅穿著蓑衣的身子給拎在了手裡,然後帶進了營帳之中。

  營帳裡頭的東西備的很全,蘇梅趕緊褪下身上的蓑衣掛在木施上頭,但還不等她坐下喘口氣,一旁的薛勤卻是早已端了一碗薑湯進了營帳。

  聞著薑湯那刺鼻的腥味,蘇梅用力的皺著一張白嫩小臉,整個人都在拒絕。

  看到這副模樣的蘇梅,馬焱低笑一聲,伸手揮退薛勤,然後突然從寬袖之中扯出一物事道:“對了,這是我前些日子在娥娥妹妹的寬袖暗袋之中尋到的,娥娥妹妹看看,這可是你的。”

  順著馬焱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那藕荷色的主腰,蘇梅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瞬時大變。

  這不是魏玉婷給她的那件主腰嗎?

  第238章

  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蘇梅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馬焱,努力的鎮定道:“這自然是我的主腰,你一個男子,拿一件女子的主腰,也不覺得羞恥嗎?”

  說罷話,蘇梅踩著腳上的繡花鞋就要去拽馬焱手裡的主腰,那廝卻是一個閃身,躲過了蘇梅的手。

  勾著那主腰系帶,馬焱慢條斯理的撫著上頭的繡花紋路,雙眸暗黑道:“這主腰做的真是精細,不知娥娥妹妹若是穿在身上,那是何等風情?”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立即便漲紅了一張臉,她用力的扣著自己的指尖,咬牙抿唇道:“這般私密的東西,誰會穿給你看。”

  “哦?是嗎?”輕挑的看了一眼蘇梅,馬焱修長指尖微動,狀似無意的撫過那繡花紋路之上的兩朵艷色牡丹,那牡丹層疊而放,厚實的花瓣包攏著裡頭的鏤空花心,襯在白皙指尖處,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陣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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