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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話,馬焱側頭看向那站在自己身旁的賀蘭僧伽道:“派人運回去吧。”

  既然那三皇子想詐屍,他便陪著他演這場戲吧。

  “是。”賀蘭僧伽應聲,然後轉身離去。

  羅生站在一旁,看著賀蘭僧伽那漸行漸遠的纖瘦身子,正預備跟在其身後時,卻是突聞蘇梅道:“羅師傅,沈姑娘可是有什麼傷心事?剛才那會子我還見她在院門口暗自抹淚呢。”

  聽到蘇梅的話,羅生神色微怔,他微動了動自己踩在青石板磚之上的長靴,似乎有些躊躇。

  看到這副猶豫模樣的羅生,蘇梅又歪著小腦袋補了一句道:“羅師傅你看,沈姑娘拔得那捆子嫩竹還被扔在院門口沒人收拾呢。”

  順著那院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羅生挪了挪腳上長靴,然後聲音沉悶道:“我去收拾了吧,這人來人往的,莫擋了人腳下的路。”

  說罷話,羅生緩步走向那院門口,單手便將那捆沾著淤泥的嫩竹給拎了起來,然後橫抱著走進了小院之中。

  看著羅生消失在小院之中的魁梧身影,蘇梅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馬焱道:“這羅師傅的妻子,是不是仙去了?”

  “嗯。”淡淡點了點頭,馬焱把玩著蘇梅那隻軟膩小手道:“羅生妻子名喚琦玉,是與其一道長大的青梅竹馬,三年前因病逝世,至此羅生便一直周旋於沙場,鮮少歸漢陵。”

  “哦。”聽到馬焱的話,蘇梅愣愣點了點頭道:“羅師傅不回漢陵城,大致是因為這漢陵城對他而言是一塊傷心地吧,那其實羅師傅與沈姑娘……也還是蠻般配的……”

  一個正妻逝世以沙場殺戮發泄悲痛,一個剛剛被退婚後卻又被強逼嫁與他人,所以其實如果這羅師傅能答應與沈姑娘在一處,不僅是這沈姑娘能得償所願,羅師傅也能從正妻逝世的悲痛之中抽離出來。

  但其實最關鍵的,還是蘇梅覺得這兩人明明互相有意,羅師傅卻為什麼總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心呢?

  正當蘇梅想的入神之際,馬焱卻突然伸手將蘇梅那纖細的身子托到了自己的臂彎之上。

  下意識的伸手環住馬焱的脖頸,蘇梅被馬焱抱在懷中,睜著那雙懵懂水眸,一張白細小臉之上滿滿都是疑惑神色道:“怎麼了?”

  馬焱沒有說話,只是沉著一張臉,眸色晦暗的看向那不遠處的房廊,細薄唇角緊抿。

  “四妹妹,我聽說你受傷了,可無事?”房廊處,張彭澤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蘇梅的方向疾步奔來道:“我一聽說這事便急忙趕過來了,四妹妹怎的如此不小心,可有摔疼?”

  看著那站在自己身旁一副氣喘吁吁地模樣的張彭澤,蘇梅唇角輕彎道:“我無事,彭表哥不必擔憂。”

  “既然如此,那我也便放心了,若是四妹妹出了什麼事,那我可如何與老太太交代。”平緩下自己急喘的呼吸,張彭澤眸色柔和的看向面前的蘇梅道:“我來天覺寺之前,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一定要好好看著四妹妹,莫讓四妹妹闖禍了。”

  “我才不會闖禍呢……”聽到張彭澤的話,蘇梅一噘小嘴,聲音細糯的撒嬌道:“老太太盡會編排我。”

  “呵……”看到這副嬌俏小模樣的蘇梅,張彭澤輕笑一聲,正欲說話之際,卻是冷不丁的對上馬焱那雙暗沉黑眸,張彭澤神情一怔,下意識的便將喉嚨裡頭那些正欲說出口的話都給咽了下去。

  “行了,天色不早了,要食晚膳了。”打斷兩人的對話,馬焱緊緊的箍著蘇梅的細腰,面色不愉的直接便將人給抱走了。

  “哎……我還未與彭表哥說完話……唔唔……”蘇梅趴在馬焱的肩膀上,話還未說完,就被馬焱一把給捂住了小嘴,然後硬生生的抱進了小院之中。

  看著那被馬焱強硬帶進小院裡頭的蘇梅,張彭澤動了動自己那因疾奔來而沾滿淤泥的腳,猶豫片刻之後還是站在原處未動,只輕緩的嘆出了一口氣。

  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的,只嘆鏡花水月,落花流水。

  *

  燒著暖爐的小院內室之中,蘇梅被馬焱單手托抱著放置在一張軟榻之上,她蹬著一對小短腿,聲音細糯的道:“你做什麼呀?”

  馬焱沒有說話,只是漫不經心的撩起襖袍後裾落坐於蘇梅身側,然後伸手拉住她那隻軟膩小手捂在掌心之中,靜緩片刻後才聲音沉啞的開口道:“娥娥妹妹可害怕?”

  “害,害怕什麼?”聽到馬焱的話,蘇梅睜著那雙濕漉水眸,軟糯嗓音有一瞬的輕顫。

  馬焱靜靜的揉捏著蘇梅的微涼小手,沉靜片刻之後才低啞開口道:“那屍首不是三皇子。”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身子一顫,她抖著唇瓣低垂下小腦袋,那隻被馬焱握在掌心之中的手暗暗捏緊道:“三皇子他……逃走了嗎?”

  伸手將蘇梅那顆小腦袋按進胸口,馬焱細細的捻著她的左耳道:“娥娥妹妹要知道,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會因為你的軟弱而憐惜你,也不會因為你的憐憫而施捨你。”

  “我沒有憐憫,我只是……害怕……”細細糯糯的嗓音顫顫的吐出最後兩個字,蘇梅將自己的小腦袋滑到馬焱的腹部,然後整個人都蜷縮臥倒在了軟榻之上,白細小臉蒼白一片,纖長睫毛輕顫,纖美而柔弱。

  軟膩小手緊緊的拽著馬焱的寬袖,蘇梅將整張臉都埋進了馬焱的腹部,然後用力的亂蹭著,像只撒嬌的貓兒一般。

  蘇梅到現在,甚至都能感覺到那時自己握著匕首,將其捅入三皇子心口的那種感覺,麻木,震顫,驚恐,溫熱的鮮血順著匕首滑入她的寬袖之中,滴滴答答的浸濕了她的手,黏在她的肌膚之上,怎麼都去不掉。

  伸手輕撫著蘇梅的小腦袋,馬焱用指尖一點一點的勾著她細軟的發尾,眸色溫柔道:“這種粗活計,娥娥妹妹果真是干不來。”

  “我自然是干不來的,只有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才幹的來。”伸手戳了戳馬焱的腹部,蘇梅噘起小嘴道:“真硬。”

  “呵……”低笑一聲,馬焱慢條斯理的將身子靠向身後的軟榻,然後將蘇梅的小腦袋擱在自己的心口處道:“這處軟和,娥娥妹妹還是靠著這處吧。”

  小腦袋被擱置在馬焱的心口,蘇梅晃著自己的小腦袋用力在上頭磕了一下道:“哪裡軟和,不還是一樣硬。”

  “這裡頭裝滿了娥娥妹妹,自然是軟和的。”伸手捏了捏蘇梅那隻軟膩小手,馬焱的聲音沉啞晦澀,帶著一抹難掩的暗欲。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不爭氣的紅了小臉,她將自己的腦袋整個埋在馬焱心口,片刻之後才羞惱的吐出一句話道:“你儘是會說些好話哄我。”

  “娥娥妹妹此話何意?我什麼時候說好話哄你了?”撫著蘇梅的小腦袋,馬焱依舊在一本正經的逗著她。

  “哼,我才不與你說呢,你又要誆我。”揪著馬焱的寬袖,蘇梅將自己那張燙紅小臉從馬焱心口處抬起,然後身子一滾,直接便將自己那纖細的身子壓在了馬焱身上。

  散開的細嫩藕色襖裙漾著羅裾,層層疊疊的鋪在馬焱那件烏金色的襖袍之上,拖曳在軟榻邊緣,搖搖欲墜的顯出一對纖細小足,那小巧金蓮穿著素襪,搭在馬焱的皂角靴上,一白一黑,分外顯眼。

  蘇梅睜著那雙濕漉水眸,神色微羞的看向那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馬焱,靜默片刻之後才垂下眼帘,軟糯聲音又低了幾分道:“那三皇子若是逃到漢陵城向老皇帝告狀說我捅了他一刀,那我豈不是要連累整個文國公府?”

  “娥娥妹妹難不成忘記了一件事?”伸手整了整蘇梅歪斜的衣襟,馬焱那隻修長手掌順著衣襟的繡花紋路,一點一點的勾住蘇梅的下顎道:“我的長樂郡公主,你這身子裡頭留的一半血,可是皇家血。”

  聽罷馬焱的話,蘇梅神情一怔,吶吶的張著小嘴道:“我,我……”她只是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女,與那正統三皇子相比,老皇帝又怎麼可能會偏向她呢?

  “那老皇帝對你有愧,三皇子又對你有意,所以怎麼可能會將這事牽扯到娥娥妹妹呢?”沉啞的說罷話,馬焱單手一提,便將蘇梅又給重新拽回了自己懷中。

  安穩的躺在馬焱懷裡,蘇梅睜著那雙濕漉水眸,聲音吶吶道:“那三皇子對我有意,可是我們……不是兄妹嗎?”

  一想起那三皇子對著自己說的那些瘋癲話,蘇梅又不自禁的將自己整個人都蜷進了馬焱懷中。

  “自然是兄妹。”說話時,馬焱微眯著雙眸,那對晦暗深邃的眼眸之中浸著一股狠戾沉意,看在眼中,只讓人覺得寒意遍體。

  “若是兄妹,他怎的還如此?”揪著馬焱的衣襟,蘇梅抬起自己那張微白小臉,聲音軟糯的道。

  “那自然是因為,娥娥妹妹是他的妹,他卻不是娥娥妹妹的兄啊……”

  第193章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的一會子是兄妹,一會子又不是了?”蹙起雙眉,蘇梅仰頭看向面前的馬焱,那雙濕漉水眸之中滿是驚疑神色。

  “娥娥妹妹如此聰慧,定然是已經猜到意思了,哪裡還需我多言。”伸手捻著蘇梅的左耳,馬焱細細把玩著那隻做工精細的蛇形玉珥,聲音低啞道:“賴皮蛇就是賴皮蛇,就算是披了龍皮,遲早也得褪下來。”

  聽罷馬焱的話,蘇梅瞪著那雙水眸,猶豫片刻之後才將自己的小腦袋湊到馬焱耳畔處,聲音細糯道:“那三皇子……不是老皇帝的親生子?”

  “呵……”低笑一聲,馬焱伸手點了點蘇梅的唇瓣道:“噓,賴皮蛇的龍皮,馬上就要被剝掉了。”

  “唔……”伸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小嘴,蘇梅瞪著那雙美目,用力的蹭了蹭馬焱的鬢角道:“你怎的什麼事情都知道?”

  “因為佛祖憐惜,讓我從牲畜道轉世為人,與娥娥妹妹再續前緣。”仰頭靠在身後的軟榻之上,馬焱低緩的吐出這句話,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細薄唇角輕輕勾起,眉眼細彎,深邃晦暗。

  “又在胡說八道。”伸手扯了扯馬焱垂落在自己手邊的墨發,蘇梅蜷著身子將小腦袋往軟榻邊一窩道:“我要睡了,你去幫我把窗子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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