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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茗賞的話,房陵公主面無表情的端起面前的溫奶輕抿了一口,那甜膩的奶香氣夾雜著一點清雅香氣,細膩悠長的流入口中,彌散在鼻息之間,讓人禁不住的便微閉起了雙眸。

  “怎麼樣?好喝嗎?”抬眸看向身旁的房陵公主,蘇梅聲音細糯道:“溫奶裡頭加了些磨碎的玫瑰粉,吃著可有味道?”

  “嗯。”忍不住的又喝了一口,房陵公主輕緩的吐出一口氣,雙眸微亮道:“不錯。”

  “既然不錯,那便多喝些。”看到房陵公主那面帶欣喜的臉色,蘇梅也是忍不住的彎了眉眼,然後側頭與一旁的茗賞道:“這溫奶是從哪處來的?”

  溫奶也算是半葷物,這天覺寺裡頭定然是不會有的。

  “是四少爺讓秦瘦從山下買了一頭母牛上來,特意給四姐兒擠奶用的,這會子正拴在後山吃糙呢。”茗賞一邊收拾著繡桌上頭的茶盞,一邊道:“奴婢小廚房裡頭還燉著薑湯呢,四姐兒您淋了雨,可一定要喝。”

  說罷話,茗賞趕緊端著手裡的茶盅出了屋子。

  看著茗賞那消失在房門口的身影,蘇梅一口氣將面前的溫奶灌進了肚子裡頭,然後一把拉過身旁的正吃著溫奶的房陵道:“快走快走,茗賞過會子肯定要拿薑湯過來了。”

  蘇梅只要一想到那辛辣難聞的薑湯,立時便感覺自己嘴裡頭都開始泛起了澀味,趕緊直接便托著房陵公主出了屋子。

  屋外,細雨漸歇,蘇梅穿著一件淡藕色的襖裙,小心翼翼的拉著房陵公主往小院外頭走去。

  “我們去看看那王姑娘和王少爺,就是你昨日裡見過的那兩個雙胎。”成功溜出小院的蘇梅低垂著小腦袋,伸手整了整自己的寬袖,細細的遮好手腕處的傷口後,扭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房陵道。

  聽到蘇梅的話,房陵公主搖了搖頭,伸手撫著懷裡的肥兔子和滾滾道:“不去。”

  “為什麼不去?”蘇梅疑惑的睜著一雙眼,聲音細軟道

  “他們……捉兔子。”緩慢的吐出這句話,房陵公主抱著懷中的滾滾和肥兔子,直接便轉身往一旁走去。

  看著那身穿繁複宮裝,緩慢消失在房廊處的房陵公主,蘇梅片刻之後才吐出一口氣。

  這房陵公主看來真的是十分歡喜那隻肥兔子啊……真是可惜,她還沒吃過兔子肉呢……

  “喂,前頭的,讓開!”正當蘇梅站在院門口發呆的時候,側邊突然傳來一道清亮聲音。

  尋聲看去,蘇梅一眼便看到了那抱著一捆嫩竹,正慢吞吞的往自己這邊挪過來的沈妙月。

  看到這副大架勢的沈妙月,蘇梅趕緊捂著自己的手往側邊站了一點。

  抱著懷裡雜七雜八的一堆嫩竹,沈妙月站在院門口,上上下下的進了數次,卻總是被那從嫩竹堆裡頭戳出來的幾根嫩竹卡在院門口,攔住了去路。

  “嘖!”情緒本就焦躁的沈妙月輕嘖一聲,抬手一扔,手裡頭的嫩竹便落了地,她低垂著眉眼站在原處,大口喘著氣,心情似乎十分糟糕。

  蘇梅站在一旁,心疼的看著那上好的嫩竹落在地上,被收拾的十分乾淨的筍皮上沾著滿滿一層污泥穢漬。

  “那個,沈姑娘?”站在一旁躊躇片刻,蘇梅終於還是踩著腳上的繡花鞋,小心翼翼的朝著那沈妙月走了幾步道:“沈姑娘的手是怎麼了?可是傷著了?”

  聽到蘇梅那細軟糯氣的話語聲,沈妙月突然開口道:“喂,你說我長得好看嗎?”

  “呃……”被問到這個問題的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還沒反應過來。

  “怎麼?我長得不好看嗎?”看到蘇梅那副遲疑神色,沈妙月雙眉緊蹙,面露凶光。

  “其實沈姑娘的容貌長得十分好看,不僅是男子,便是女子看到沈姑娘,怕也是會多看一眼的。”蘇梅湊了一下話,小心翼翼的抬眸與沈妙月道。

  “我知道我不僅長得像個男人,連性子也像男人,最是歡喜舞刀弄槍,完全沒有一點女子模樣,不似師母是個深閨名秀,容貌多姿又性情溫順,琴棋書畫,樣樣皆通……”

  說到這處,沈妙月暗暗緊了緊自己掩在寬袖之中的手掌,聲音低啞道:“可是師母已經去了這許多年,他為什麼就是放不下,為什麼就是看不上我呢。”

  “哎,你,你別哭啊……”看到那滴滴顆顆砸在青石板磚之上的眼淚珠子,蘇梅慌張的從寬袖之中抽出一塊巾帕,細細的替沈妙月擦去臉上的淚痕。

  “不用你管。”一把拍開蘇梅覆在自己面上的巾帕,沈妙月直接便掩面衝進了院子裡頭。

  看著沈妙月那跌跌撞撞消失在小院之中的身影,蘇梅捏著手裡巾帕,低低的嘆出一口氣。

  “這悲春傷秋的模樣,可不適合娥娥妹妹。”一隻修長白皙手掌突兀從一旁伸出,搭在蘇梅那纖瘦的肩膀上道:“今日的溫奶吃著可好?”

  “溫奶確是不錯,就是這沈姑娘,她……”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馬焱,蘇梅睜著一雙濕漉水眸,話說到一半,卻是突兀看到那跟在馬焱身後的羅生。

  “羅師傅,您的手也傷了?”伸手指向羅生那裹著白色紗布的右手,蘇梅歪著小腦袋輕笑道:“剛才我看到沈姑娘好似也傷了手呢。”

  第192章

  聽到蘇梅的話,羅生面色微有些尷尬的將那隻裹著紗布的手往後躲了躲,然後輕咳一聲道:“不要告訴她。”

  蘇梅轉著一雙濕漉水眸,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道:“哦。”

  看到蘇梅這副小模樣,羅生面上尷尬神色漸深,他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鬍鬚,然後轉移話題道:“我將那埋在天覺寺下頭的火藥都給挖了出來,已經派人運到山下去了。”

  “火藥?”聽到羅生的話,蘇梅睜著一雙美目,聲音驚詫道:“什麼火藥?”

  “那三皇子本來今晚準備用火藥悶炸天覺寺,製造火災以掩視聽,卻是不小心暴露了痕跡,被郡王連鍋給端了。”放下撫在鬍鬚上頭的手,羅生垂眸看向蘇梅道。

  聽到羅生的話,蘇梅瞬時便瞪大了一雙眼道:“羅師傅你的意思是……這三皇子準備將我們這些人都炸死在天覺寺裡頭?”

  說到這處,蘇梅不禁微提高了幾分聲音,雙眸之中顯出幾分憤恨之意道:“這三皇子真是個壞人!”

  聽到蘇梅對三皇子的評價,羅生站在原處低頭悶笑一聲,然後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那站在蘇梅身側的馬焱,搖了搖頭卻是沒說什麼話。

  “郡王。”一旁院門口,賀蘭僧伽攏著寬袖緩步走來,他站定在馬焱面前拱手行了一禮道:“外頭的官兵從山下河流之中打撈出一具屍首,胸口插著這把匕首。”一邊說著話,賀蘭僧伽一邊將寬袖之中用巾帕包裹著的那把匕首遞到馬焱面前。

  “這是……”探頭看到賀蘭僧伽遞過來的那把匕首,蘇梅話說到一半,卻是突然住了口。

  自己在竹林與三皇子糾纏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就連茗賞與妙凝也滿以為自個兒只是摔了一跤才弄得那般狼狽,因此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便越好吧。

  伸手撫了撫蘇梅的小腦袋,馬焱將那把匕首收入寬袖暗袋之中,然後低垂下眉眼,聲音沉啞的與賀蘭僧伽道:“人呢?”

  “在外頭,郡王請隨我來。”賀蘭僧伽轉身,引著身後之人往小院外走去。

  因著這是佛門清淨之地,所以那屍首一早便被抬進了一旁小屋之中用以避嫌,賀蘭僧伽掩著口鼻,伸手推開了面前的木門。

  隨著“吱呀”一聲,木門被輕緩推開,一股帶著水汽的腥臭氣從屋內噴散出來,讓站在門口的眾人都不自覺的伸手掩住了口鼻。

  “去嗎?”輕輕捏了捏蘇梅被自己攥在掌心之中的手,馬焱回身與她道。

  “唔……”猶豫的應了一聲,蘇梅縮在馬焱身後,小心翼翼的踩著腳上的繡花鞋往裡頭走去。

  屋內,那股子難聞的腥臭氣愈發嚴重了幾分,蘇梅用力的將自己的小臉貼在馬焱的胳膊上,使勁的嗅著他寬袖上頭沾染著的細雅檀香,以此來避開那不斷縈繞在鼻息處的惡臭。

  “便是這人。”賀蘭僧伽走到那蓋著白布,被放置在一張簡陋木床之上的屍首身側,伸手小心翼翼的掀開了上頭的白布。

  蘇梅用馬焱的寬袖遮住半邊面孔,只露出一雙濕漉水眸,她睜著那對美目,抬眸往那屍首看了一眼,只見那屍首早已被河水泡的浮腫,身上臉上都是被堅硬河石磕出來的傷口血跡,那半邊面孔甚至已經被撞得稀爛,根本就看不清楚面容。

  收回自己的目光,蘇梅蒼白著一張小臉縮進馬焱背後,只感覺那噎在自己喉嚨口的異物感隨著那屋內愈發濃厚了幾分的腥臭氣,讓人心慌的厲害。

  垂眸看了一眼那具屍首,馬焱突然往前走了幾步,然後面無表情的從木床下頭抽出一塊床板,直接便插入了那具屍首胸口處被匕首戳出來的刀傷處。

  “噗嗤”一聲,凝固的血跡帶著一包惡臭腥氣彌散出來,讓原本便難聞的屋內更是腥臭了幾分,幾欲讓人作嘔。

  慢條斯理的拔出那插在屍體胸口處的木條,馬焱神情淡漠的看著那隨著木條抽離而從胸膛裡頭翻出來的泡白爛肉,直接便將手中沾著污穢惡漬的木條往一側一扔道:“運回去吧。”

  蘇梅還沉浸在馬焱那剛才穩准狠的一插之中,聽到馬焱的話,忍著那極其噁心的味道,憋著一股氣道:“什麼運回去?”

  聽到蘇梅那因為憋氣而變得極其怪異的嗓音,馬焱伸手點了點她的額角道:“出去再說吧。”

  說罷話,馬焱直接便伸手拎住蘇梅的後衣領子將人給拎出了小屋。

  一出小屋,蘇梅整個人就好似重活過來了一樣,她仰著小腦袋猛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甚至還因為吸得太急,而差點嗆到喉嚨。

  看著蘇梅那迫不及待吸氣的小模樣,馬焱伸手捏了捏她的鼻頭,入手是一片細膩軟滑的凝脂肌膚,讓馬焱忍不住的又輕輕捻了捻。

  “哎呀……”拿開馬焱那在自己鼻子上搗亂的手,蘇梅勾著他的手指細細的捏了一下道:“那裡頭的屍首,是三皇子嗎?”

  聽到蘇梅的話,馬焱低笑一聲道:“是與不是,自然是全憑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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