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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作自受。”伸手扣了扣蘇梅白細的額角,馬焱微眯著一雙漆黑暗眸,那正替蘇梅揉捏著小腹的手卻是更輕柔了幾分。

  “要不是你突然,突然……我,我也不會撞到柱子上頭去。”聽到馬焱的話,蘇梅咬著唇瓣一副不服氣的小模樣嘟囔道。

  “呵……”聽到蘇梅的話,馬焱淺淡的扯了扯唇角,他先是垂眸看了一眼蘇梅那裹著褻衣的平坦胸部,然後又看了一眼蘇梅粉嫩的唇瓣,神色晦暗道:“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聽到馬焱的話,蘇梅下意識的便覺得這話不是什麼好話,所以直接便瞪起了一雙水眸,神色警惕的仰著小腦袋看向面前的馬焱道:“什麼無味?什麼可惜?”

  伸手覆上蘇梅那雙圓睜水眸,馬焱垂首在她額角落下一吻,然後直接便按著她的小腦袋塞進了被褥之中道:“睡覺。”

  “呀……”被馬焱按著小腦袋塞進了厚實的被褥之中,蘇梅用力的掙扎著那纖細的小身子道:“不是說食晚膳嗎,我還沒食晚膳呢……”

  “不是說不食的嗎?”慢條斯理的將蘇梅從被褥之中拎出,馬焱聲音輕緩道。

  “剛才是剛才,現下是現下,現在我又想食了。”一噘小嘴,蘇梅捂著自己的小肚子從繡床之上起身,正欲彎腰穿鞋之際,就感覺自己身子一輕,整個人被馬焱托在了臂彎之上從繡床上給抱了下來。

  踩著腳上的皂角靴,馬焱直接便抱著懷中的蘇梅走到了繡桌邊,然後自顧自的撩袍落座於繡墩之上,將蘇梅置於一側的繡墩上。

  十二歲的蘇梅雖然說不高,但是卻也纖細非常,她垂首看了看自己那抵在厚實毛毯之上的白嫩小腳,小心翼翼的蜷了蜷大腳趾上頭的粉嫩指甲蓋,然後扭頭看了看那整整齊齊放置在繡床邊的一對繡花鞋,囁嚅著軟糯的嗓音與馬焱道:“我的鞋沒拿……”

  “吃完便回去,不必穿了。”說罷話,馬焱伸手拿起托盤之中的一隻金匙塞到蘇梅的手裡道:“快吃。”

  捏著手裡那隻金匙,蘇梅暗暗蜷了蜷小腳趾,然後悶聲不吭的埋頭吃起了面前瓷盅裡頭的紅豆粥。

  細軟糯香的紅豆被煮的顆顆渾圓飽滿,帶著雪蜜的清甜香氣,吃進口中齒頰留香。

  蘇梅吃的歡喜,等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面前那白玉瓷盅裡頭的紅豆粥已然只剩下一個淺淺的底子了。

  抿了抿唇上濕潤的粥漬,蘇梅歪頭看向身側坐著的馬焱道:“這紅豆粥真好喝,廚房裡頭新來了廚子嗎?”

  轉頭對上蘇梅那雙亮晶晶的水眸,馬焱輕啞的應了一聲道:“嗯。”

  “那我明日裡想吃玫瑰蘇,他會做嗎?”晃著自己那對小細腿,蘇梅吃完了東西之後心情顯的極好。

  “明日裡他沒空。”垂首攏了攏自己的寬袖,馬焱伸手將蘇梅從繡墩之上抱起,緩步走到了繡床邊。

  摟著馬焱的脖頸,蘇梅皺著一張小臉道:“為什麼沒空?他不是咱們文國公府裡頭的廚子嗎?”

  沒有回答蘇梅的話,馬焱將人放置在繡床之上,伸手替她掩好被褥之後,垂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縮在軟枕之上睜著一雙懵懂水眸的蘇梅道:“沒空便是沒空,明日裡給你帶高福齋的。”

  “哦。”吶吶的應了一聲,蘇梅不再深究,她將小腦袋縮進被褥之中,只露出一雙渾圓水眸,定定的盯在面前的馬焱看。

  “睡覺。”伸手拍了一下蘇梅的小腦袋,馬焱隨手揮滅繡床頭的琉璃燈,然後攏著寬袖轉身就走。

  看著馬焱那消失在珠簾後的頎長身影,蘇梅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緩緩閉上了雙眸。

  第93章

  翌日卯時,天還未亮,鹿鳴苑寂靜的庭院之中,溯雪迷濛,沉霧細漫。

  檐外覆著一層細膩厚雪的正屋內室里,暖爐微熄,余香裊裊,一個纖細身影偷偷摸摸的鑽在一處衣櫃前,正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索著什麼。

  “呀,在這裡……”細細軟軟的嘟囔了一句,蘇梅伸手將那個素白色的小包袱抱在懷中,然後穿上那掛在一旁木施之上的厚衣,扭著小身子走到繡桌邊留下一封信箋,隨後便直接上手撩開那房門處厚實的門氈,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

  天色微蒙,屋外細雪彌散,蘇梅踩著腳上的繡花鞋貓著身子輕手輕腳的穿過房廊,往鹿鳴苑的後門走去。

  鹿鳴苑的後門直通文國公府出府的角門,蘇梅抱著懷中的小包袱推開面前那扇朱色木門,小心翼翼的探了半個小腦袋出去,但還不等她將腦袋伸回去,只感覺自己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到那被人打暈在地的蘇梅,鹿鳴苑的後門處緩慢走出一纖麗身影,披著一身素白衣裳,容貌清麗多姿。

  “姑娘,這……”跟在蘇清懿身後的丫鬟看到那毫無聲息的躺在雪地之上的蘇梅,神情猶豫道:“真的要送進去嗎?”

  “難得人家自個兒都幫我們鋪好了路,連那告辭的信箋都寫完了,我們莫要拂了人家的好意……”一邊輕緩的說著話,蘇清懿一邊伸手攏了攏自己的寬袖,然後轉頭與身旁的丫鬟道:“人在外頭嗎?”

  “是,已經打點好了,今日便能送進去。”那丫鬟點了點頭道。

  “嗯,讓他們進來吧。”蘇清懿嘴角輕勾道。

  “是。”站在蘇清懿身旁的丫鬟輕應一聲,片刻之後帶著兩個蒙頭蓋臉的人過來,直接將蘇梅用麻袋一裹,然後扛著往角門方向去了。

  站在鹿鳴苑那扇朱色的後門處,蘇清懿伸手拾起地上的素色包裹,隨手拋給身旁的丫鬟道:“拿著吧,這裡頭大致還是有些錢銀的。”

  “謝謝姑娘。”那丫鬟興奮的抱著懷中的素色包袱道。

  勾唇輕笑一聲,蘇清懿伸手拍了拍衣衫之上的素雪道:“走吧,該回了。”

  “是。”丫鬟抱著懷中的包袱,跟在蘇清懿身後漸漸遠去。

  那種賤籍人,生就本該生在那種地方,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

  辰時一刻,幼白急匆匆的掀開厚氈從屋內走出,手中捏著一封信箋,直接便闖進了一旁馬焱的側院。

  “四少爺,不好了,四姐兒,四姐兒她……”氣喘吁吁地提著裙裾站在馬焱面前,幼白那身淺淡的丫鬟服上灰灰黑黑的,滿是因為摔倒之後急爬起來未收拾而沾染上的髒污塊漬。

  屋內,馬焱坐在實木圓凳之上,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玉箸,然後伸手接過幼白手中的信箋,打開粗略看了看後道:“這麼多年了,字都沒有長進。”

  聽到馬焱的話,幼白急切的插嘴道:“四少爺,四姐兒一個人從未去過外頭,這若是碰上什麼事可怎麼辦啊……”

  “無事,總歸要吃些苦頭,才知道該回來哪裡。”白皙的手指輕撫過那封細膩信箋,馬焱一雙暗眸深邃晦暗,陰沉沉的看不出情緒。

  伸手將那封信箋重新遞與幼白,馬焱輕掀了掀眼皮道:“去吧,將這信箋給老太太送去。”

  看到這副沉著模樣的馬焱,幼白咬著唇瓣猶豫半響,正欲說話之際卻只聽得馬焱道:“我自由主張,你莫多言。”

  “……是。”幼白蹙著眉頭,捏著手中信箋退出了屋子。

  方桌邊,馬焱再次重新拿起手旁玉箸,那張清俊面前之上神色淺淡,完全看不出一點外露情緒。

  溯雪越來越大,馬焱吃完最後一口玫瑰蘇,終於是慢條斯理的從那實木圓凳之上起身,然後攏著寬袖緩步跨出了屋子。

  檀jú園中,老太太正與前來請安的蘇清懿說著話,忽聞得門氈處傳來一道急喊聲,便趕緊讓身側的穗香將人喚到屋中來。

  幼白一臉急色的被穗香引著入了內室,她捏著手中那封信箋,急匆匆的跪倒在老太太面前道:“老太太,四姐兒留書走了。”

  聽到幼白的話,老太太神色一怔,片刻之後才恍然回神,她趕緊伸手接過幼白手中的信箋細細看了半響之後,身子猛地往身旁的羅漢床上一靠,神色焦急道:“快,派人出去找!”

  “是。”穗香急急應了一聲,趕緊提著裙裾掀開厚氈出了屋子。

  文國公府大門前,蘇開平與蘇洲穿著一身朝服下朝歸來,正巧看到那一群群滿臉急色往外去的丫鬟婆子。

  “怎麼回事?”伸手攔住一個婢女,蘇開平微皺著雙眉道。

  “回公爺的話,四姐兒不見了……”那女婢急急的與蘇開平說完話,便趕緊跟在婆子後頭往府外奔去。

  聽到那女婢的話,蘇開平愣了愣神,還沒反應就被身後的蘇洲愉一把撥開了身子,差點失足摔倒在一旁濕滑的雪地上。

  “哎,老三你幹什麼呢!”好不容易穩住身子的蘇開平正欲開口怒罵,抬首之際卻是猛然發現那蘇洲愉早已不見了蹤影,只餘下那雪地之上一長串急亂的腳印。

  “趕著投胎呢……”蘇開平暗暗嘟囔了一句之後甩了甩寬袖,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這才不緊不慢的順著蘇洲愉那串急切的腳印進了公府。

  文國公府裡頭早已亂成一團,老太太靠坐在羅漢床上撐著額角,似乎萬分疲憊。

  “穗香,焱哥兒呢?”推開穗香遞過來的熱茶,老太太啞聲道。

  “聽看門的奴才說今日一大早便進宮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將手中的熱茶置於一旁的小案之上,穗香柔聲的安慰著老太太道:“老太太莫急,興許是四姐兒貪玩,與咱們鬧著玩呢。”

  “唉……這要是鬧著玩,就好了……”老太太那雙丹鳳眼中含著細淚,聲音嘶啞。

  從寬袖之中掏出一方巾帕細細的替老太太拭了拭眼角浸出的淚漬,穗香聲音輕細道:“老太太莫急,待公爺與三老爺回來了,咱們再想法子。”

  聽到穗香的話,老太太沒有說話,只是暗暗搖了搖頭。

  下首處,蘇清懿端起面前的熱茶輕抿了一口,唇角細彎。

  *

  蘇梅從來都沒有想過,這輩子她會再次回到這裡。

  睜著一雙濕漉水眸,蘇梅仰躺在身下的軟榻之上,神色恍然,目光渙散。

  其實那時候當她被人敲暈倒在雪地上時,她還沒有徹底暈過去,所以那蘇清懿與那丫鬟的對話她也聽了一個大概,蘇梅一直以為自己上輩子進這教坊司是那張氏動的手腳,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將她送進這教坊司的竟然是那蘇清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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