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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嬸嬸?”蘇阮掀開身上蓋著的細薄毯子,垂眸看向面前的婆子道:“細說來與本王妃聽。”

  “是。”婆子顫顫應了一聲,聲音微啞,“其實與那家僕吃酒的人是奴婢,套了那家僕的話散播出去的人也是奴婢。”

  “三嬸嬸為何喚你去與那家僕吃酒?”

  “是三奶奶有一次瞧見三夫人給了銀錢與那家僕,心中起疑便讓奴婢去套話,卻是沒曾想,竟套出這樣的一件大事來。”婆子期期艾艾的說完,有些害怕的抬頭看了一眼蘇阮。

  “王妃吶,奴婢知道的事都說了,您就放奴婢一條生路吧,奴婢做牛做馬,報答王妃。”婆子跪在地上,哭的涕泗橫流。

  蘇阮蹙眉,讓平梅領了那婆子下去,然後伸手撐在茶案上輕揉額角。

  看來她這三嬸嬸還真是對酒兮娘不喜至極,寧願毀壞了攝政王府的名聲,也要將兮娘給逐出三房。

  “王妃。”平梅進殿,又給蘇阮添了一碗杏仁茶。

  蘇阮抬眸看向平梅,“平梅,你說那三奶奶怎麼就瞧不上兮娘呢?”

  先前的兮娘待人溫和,性情恭順,每日裡晨昏定省,一天都沒落下,這三奶奶到底是哪點瞧不上人家?最關鍵的還是酒兮娘與三弟鶼鰈情深,這麼一樁好姻緣,那三奶奶硬要給攪黃了。

  平梅站在一旁,略思片刻後道:“王妃,依奴婢瞧應當是三奶奶不滿三夫人的身份。奴婢聽聞三奶奶家中老爺先前是苑馬寺內的苑馬寺卿,地位不高,三奶奶時常被名門閨秀譏笑。”

  “哦,原是如此。”蘇阮輕緩點頭,覺得自個兒找到了癥結所在。

  她這三嬸嬸吃了地位低下的虧,恨不能讓兒子尋個有頭有臉的媳婦,卻是沒曾想她這好兒子連個小家碧玉都沒找,竟然找了一個毫無地位可言的酒娘。

  這事不僅在攝政王府內失了面子,就是在外頭也會被人譏笑。

  三奶奶心中積著鬱氣,每日裡瞧見酒兮娘和陸光裕的感情又那般好,更覺不是滋味,所以才會不計後果的做出這番事來。

  “唉。”蘇阮輕嘆息,“三奶奶想要兒子尋門好親事,作為母親來說是無可厚非的,只是這歸根究底終歸是她自個兒的私念罷了,好面子又放不下面子。其實只要兒女好,這娶誰不是娶呢。”

  話罷,蘇阮轉頭看向平梅道:“平梅,將此事去告知老夫人,就由她抉擇吧。”其實老夫人與陸朝宗的感情並不算好,甚至坐在一處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四句,但老夫人知道,如果陸朝宗倒了,整個攝政王府也就倒了。

  因此她不僅去寺廟裡頭找了和尚過來念經祈福,甚至還專門為陸朝宗抄寫佛經,日日鑽在佛堂裡頭。

  “是。”平梅應聲,躬身退了出去。

  蘇阮攏袖起身,轉身回到暖閣。

  陸朝宗已然換好了藥,正躺在羅漢塌上小憩。蘇阮小心翼翼的上前,半蹲在陸朝宗面前。

  穿著襖袍的陸朝宗因為受傷,所以身形纖瘦了幾分,但不明顯。

  蘇阮伸手,輕手輕腳的觸了觸陸朝宗的唇角。這廝的唇總是歡喜勾起,顯出一抹淡漠冷笑,陰森森的瞧著就瘮人。可是蘇阮指下的唇卻是溫軟舒適,與陸朝宗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纖白的手指順著唇角上移,滑過陸朝宗挺拔的鼻尖,落到他的眉心。

  陸朝宗的眉心總是歡喜輕皺,就好似每日裡都有數不完的煩心事,就連睡覺都皺著。雖然在蘇阮心中,這世上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指尖觸到陸朝宗溫熱的肌膚,蘇阮突覺,現在躺在她面前的這個人,雖然不可一世,囂張至極,有又驚世才學,可還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累,也會覺得疲憊。

  “陸朝宗。”蘇阮輕啟唇,聲音細軟的喚道。

  “唔。”陸朝宗聲音含糊的應了一聲,也不知是醒了還是沒醒。

  蘇阮輕笑了笑,提著裙裾坐到書案後面,把陸朝宗攤開在上面的帳簿翻開來。

  蘇阮原本是想著給那廝分擔一些的,但沒曾想那帳簿裡頭的東西她一點都瞧不懂,因為那都是軍營裡面的調度,蘇阮這一個只聽過“軍營”二字的人哪裡能看懂。

  “唔……”趴在書案上,蘇阮緩慢閉上雙眸,覺得自個兒可以先睡會兒,說不定這起來就能看懂了呢?

  當蘇阮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羅漢塌上,面前擺著一壺梅花酒,是酒兮娘讓陸光裕給送過來的。

  老夫人喚了三奶奶和酒兮娘還有陸光裕一同問話,最後甚至還將三老爺給請了去。

  作為三房的支柱,三老爺說話自然是最有份量的。他先是呵斥了三奶奶,然後又詢問了酒兮娘和陸光裕的意見,最後決定不休妻,但因為酒兮娘一事實在是鬧得太大,正當幾人猶豫不決時,收到了宜春郡主送來的一份書信。

  宜春郡主已然派人散播出去,此酒兮娘非陳郡的花魁酒娘,解了酒兮娘的燃眉之急。

  此事一了,酒兮娘便將自個兒珍藏的梅花酒送到了蘇阮這處和陳郡王府。

  外頭寒風冷冽,宮燈高掛。

  蘇阮躺在羅漢塌上盯著那被燒沸的梅花酒,覺得這宜春郡主突然改變主意幫酒兮娘解圍,實在是有些奇怪。

  “王妃,酒熱了。”平梅把梅花酒從爐上拿下,給蘇阮斟了一杯。

  蘇阮伸手拿過那梅花酒,小心翼翼的端到身旁正閉著雙眸的陸朝宗鼻尖晃了晃。

  酒兮娘釀的酒是極好的,梅香清冽,聞著便感覺能醉人。

  陸朝宗啟唇,聲音微啞道:“既不給我吃,還給我聞?”

  “就是讓你聞了又吃不著。”說完,蘇阮轉頭看了一眼那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書案道:“那帳簿我都瞧不懂。”

  陸朝宗起身,單手摟住蘇阮道:“可想學?”

  “不學成不成?”蘇阮歪頭道。

  陸朝宗低笑,“阿阮不是想幫我分擔的嗎?”

  “我可什麼話都未說過。”蘇阮挑眉,把手裡的梅花酒遞給陸朝宗道:“只許吃一杯。”

  “好。”陸朝宗應了一聲,然後俯身湊到蘇阮的耳畔處道:“這酒,自然要兩人共飲才美。”

  說完,陸朝宗仰頭將那梅花酒一口吞入口中,然後把蘇阮按倒在了羅漢塌上。

  清冽的梅花酒帶著滾燙的熱度被餵入蘇阮的口中,猶如席捲而來的列兵,將蘇阮擊打的潰不成軍,細喘連連。

  用指尖擦去那粘在蘇阮唇角處的酒漬,陸朝宗將其吞入口中道:“阿阮。”

  “嗯?”蘇阮睜著一雙迷濛眼眸,眼角發紅,帶著媚色。

  指尖輕觸上蘇阮白細的脖頸,那裡帶著的玉石項圈被蘇阮溫熱的肌膚浸的十分溫暖。陸朝宗伸手,將這玉石項圈取下,放置在一旁。

  “取下來,做什麼?”蘇阮轉頭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玉石項圈,聲音軟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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