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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朝宗確實在書案後面寫字,小皇帝一反常態顛顛的跑到陸朝宗的身邊乖巧坐好, “朕也要做課業了。”

  蘇阮奇怪的看了小皇帝一眼,在瞧見那擺置在書案上的一碗酒釀圓子後才恍然道:“我看皇上要做課業是假, 想要吃這酒釀圓子才是真吧?”

  小皇帝眯眼,笑嘻嘻的抱住蘇阮的胳膊,“奶娘最好了。”

  蘇阮無奈笑了笑, 讓平梅去給小皇帝端了一碗酒釀圓子來。

  平梅端著漆盤進來,將漆盤內的兩碗酒釀圓子分別擺置在蘇阮和小皇帝面前。

  蘇阮提著裙裾坐在書案側邊,跟小皇帝一人占了一個角,盤腿坐在那裡吃酒釀圓子。陸朝宗捏著手裡的狼毫筆轉頭, 看到那吃的津津有味的兩個小東西,也端起了酒釀圓子。

  “哎。”蘇阮突然輕呼,一手按住陸朝宗的手,“這酒釀圓子裡頭加了酒,你不能吃。”

  陸朝宗挑眉,“既不能吃,端了給我做甚?”

  “給你聞聞味罷了。”蘇阮伸手拿過那碗酒釀圓子遞給平梅,讓她去換了一碗清粥來。

  陸朝宗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白素素的清粥,輕嘆出一口氣道:“好幾日未進葷腥,我這肚子裡頭都沒油水了。”

  “油水是什麼?”小皇帝鼓著兩邊面頰,聲音奶氣道:“是不是油油的,不好吃?”

  “對,油油的不好,所以咱們不要那油水。”蘇阮低頭跟小皇帝說完,就抬手指向陸朝宗道:“儘早搜刮乾淨你肚子裡頭的那點子油水。”省的日日不省心的來禍害她。

  “呵。”陸朝宗低笑,端起那白粥慢條斯理的舀了一勺放進嘴裡,“阿阮放心,即便是沒了油水,我也會對你始終如一的。”

  “誰,誰要你始終如一。”蘇阮只一想到這廝晚間樁子似得,就覺得渾身發酸,面頰漲紅。

  “奶娘,書上說,始終如一就是一直這樣。”小皇帝插嘴,頭上小髻高揚,顯示出了自己的好學問。

  “去,做你的課業,當心你皇叔打你手板子。”蘇阮把小皇帝吃完了的酒釀圓子收回來,阻止了小皇帝埋臉舔舐裡面沾著的粘稠湯漬的動作。

  小皇帝意猶未盡的舔著小舌頭,拿起小毛筆開始寫課業。

  陸朝宗寫完手裡的東西用信封封好,然後交給站在一旁的止霜,止霜接了之後送到殿門口的刑修煒手裡。

  蘇阮撐著下顎有一搭沒一搭的舀著面前的酒釀圓子,瞧見陸朝宗的動作,輕蹙眉道:“陸朝宗,那船都被我給燒了。”

  “嗯,不錯。”陸朝宗點頭,神色淡然。

  “那可是幾千萬兩銀子啊。”蘇阮驚呼出聲。

  陸朝宗轉頭,對上蘇阮那雙震驚的眼眸,嘴角輕勾道:“傻阿阮,我那船隻裡頭裝的都是糙和石頭。”

  “糙和石頭?”蘇阮瞪眼,手裡的白瓷勺子跌在碗裡,濺出幾滴酒釀圓子的湯汁,小皇帝偷偷的用白胖手指抹了舔進嘴裡。

  甜滋滋的真好吃。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蘇阮猛地一下拍了書案,覺得自個兒剛才都白心疼了。

  “那些船隻也要不少銀錢。”陸朝宗自然知道蘇阮心中所想,“錢財乃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所謂千金散盡還復來,用這麼點小銀子換回刺桐巷,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罷了。”

  “那我也心疼。”蘇阮嘆息道:“我真是沒有大出息。”

  蘇阮就是那種把幾千萬兩銀子放到她手心裡頭,她只會死死攥著的那種人。不像陸朝宗,能將它翻出幾百甚至幾千倍來。

  “阿阮的出息大著呢。”陸朝宗伸手握住蘇阮拍在書案上的手輕捏,語氣低啞道:“瞧,阿阮嫁了個好夫君,是天大的出息。”

  “呸,不要臉的老家賊。”蘇阮紅著一張臉輕唾陸朝宗一口,小皇帝仰頭,一臉懵懂的看向蘇阮,“奶娘,老家賊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皇叔老偷東西?”皇叔昨天還偷吃了她的糖果子呢,皇叔真是壞。

  伸手捏了捏小皇帝鼓起的面頰,蘇阮點頭道:“對,老家賊就是大壞蛋,超級超級大的大壞蛋。”

  “哇。”小皇帝驚呼,趕緊抱著自己的課業往蘇阮的方向躲了躲,然後一臉驚悚的看向陸朝宗,一本正經的教訓道:“皇叔,偷東西是不好的。”

  陸朝宗斜睨了一眼小皇帝,語氣慵懶道:“再抄十遍,沒抄完不准用晚膳。”

  小皇帝的臉一瞬搭攏下來,她縮到蘇阮懷裡,覺得萬分委屈。

  這世上,為什麼要有課業這種東西的存在呢?

  殿門口,平梅掀開厚氈進來,小心翼翼的進到暖閣內道:“王妃,後花園子裡頭的管事婆子在外頭候著呢。”

  “跪了多久了?”蘇阮轉頭。

  “有一個時辰了。”平梅上前道。

  蘇阮點頭,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就讓平梅把人帶到前殿去。

  得了陸朝宗的啟示,蘇阮覺得酒兮娘的事還得從頭查起,從這後花園子裡頭的管事婆子那處查起。

  管事婆子在大冷的天下頭跪了整整一個時辰,渾身都被凍僵了,連進前殿都是被小丫鬟扶著進來的。

  殿內燒著炭盆,那管事婆子瑟瑟發抖的縮在炭盆旁邊,臉色青紫。

  蘇阮攏著大袖坐在榻上,手裡捧著手爐,腳下踩著腳爐,身上還披蓋著一條細薄毯子。

  “給,給王妃請安。”因為凍得厲害,所以那管事婆子說話時都在打哆嗦,聲音含含糊糊的凍在喉嚨里,都聽不真切。

  “平梅,端碗熱茶來。”蘇阮緩慢開口道。

  “是。”平梅應聲,給那管事婆子端了一碗熱茶,管事婆子急急捧過,連吃了兩碗才頓下動作,回緩過一口氣。

  “不知王妃尋奴婢來,可是有何吩咐?”蘇阮掌捆攝政王府三房三奶奶,怒拆紅杏樓,火燒刺桐巷貨船的事已然傳遍整個宋陵城。

  大家都嘆,這好不容易去了一個攝政王,卻是沒曾想來了一個攝政王妃,比那陰晴不定的攝政王更為情緒百變,另人驚懼。

  “今日喚你來,確是有事相問。”蘇阮端起手邊的杏仁茶輕抿一口,眉目輕蹙道:“那日裡與種植梅樹的家僕吃酒的是哪個人?”

  “呃,這……”管事婆子面露猶疑神色。

  蘇阮抿唇低笑,聲音微冷,“你要知曉,現下整個攝政王府是誰在做主。”說完,蘇阮放下手裡的杏仁茶,屈指輕叩了叩茶案面。

  那清脆的敲擊聲在寂靜的殿內尤其清晰,嚇得婆子渾身一震。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以為三奶奶能保得住你?”其實蘇阮也只是詐這管事婆子一詐,卻是沒曾想這管事婆子這般不禁詐,直接就開始跪地求饒,甚至還想爬著上前去抱蘇阮的腿,被一旁的平梅給攔住了。

  “王妃啊,是小人鬼迷了心竅,您就放小人一條生路吧,其實這事都是三奶奶指使小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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