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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房外,刑修煒拎著手裡的宮燈垂眸站在那處,纖瘦的身影被拉長,照在貼著雙“囍”紅紙的綺窗上。

  清脆的金鉤碰觸聲從屋內傳出,叮叮噹噹的就像是急促的鼓點。

  不遠處賓客的歡語聲漸次傳來,若有似無的帶著酒酣醉意。

  月牙被烏雲籠罩,皎潔的月色隱隱綽綽的自散開的烏雲內顯出。繁密的星點漸起,圍在月牙周圍。天際處突然蹦出一股流星,照亮了黑夜,那帶著白尾的流星細細綴綴的落下來,就像是突然散開在黑幕里的白心點,粘稠的粘在黑幕上,顯示著自己的成功。

  刑修煒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暗滅的宮燈,彎腰將其放到地上,然後重新點燃。

  喜房內金鉤聲響蹭蹭,再起漸重,猶如珠玉翠環相碰,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天色明,早起鳥語,嘰嘰喳喳的惹的人不安生。

  南陽殿內,彌散著一股濃郁的麝香味,伴隨著一股尚未消逝的暖香。龍鳳喜燭已然燃盡,燭淚點點,落在金盤上,顆顆滾圓。

  止霜進門,伸手推開緊閉的綺窗,將薰香爐內早已燃燒殆盡的香料撥走,然後領著宮娥將南陽殿內的物事收拾了一番,這才上前撩開帳簾道:“王妃,起身了。”

  蘇阮躺在喜塌上,渾身懶怠,根本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動彈。

  昨夜的事渾渾噩噩的蘇阮根本就記不全了,她只知道自個兒飄在那船上,盪悠悠的一直在晃,她哭喊著讓那廝別晃了,他卻不聽她的話。

  昨晚的陸朝宗,就像是出匣的猛獸,毫無保留。

  “王妃。”止霜再喚,蘇阮依舊縮在被褥中未動彈,一隻瑩玉藕臂搭在香緞紅綢上,帶著星星點點的紅痕。

  “王妃,要早起敬茶了。”止霜伸手接過一旁宮娥遞過來的濕帕,小心翼翼的貼在蘇阮的面頰上。

  蘇阮被那濕帕驚醒,推拒著道:“不要了。”細軟軟的聲音帶著輕微的沙啞,勾勾顫顫的抖著音,似乎真是害怕的緊了。

  止霜湊上前,繼續喚道:“王妃,要早起敬茶了。”

  蘇阮顫了顫眼睫,終於是睜開了一雙眼。那眼中蘊著媚色,波光流轉之間顯出一股屬於女子的初媚。

  若說之前的蘇阮的柔媚在外,那這會子的蘇阮便是柔媚入骨了。那從骨子裡頭浸出的媚意,散開在她身上,連帶著一根頭髮絲都能勾的人眼饞。

  瞧著面前的蘇阮,整日裡嚴肅規矩的止霜微愣,難得的顯出一抹怔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道:“王妃,您要早起給老夫人敬茶了。”

  “老夫人?”蘇阮就著止霜的手起身,摟著厚被摟在胸前,半掩春。色。

  “是,奴婢扶您起來沐浴洗身。”止霜將蘇阮從喜塌上扶起。

  蘇阮顫巍巍的下地,腿軟的直打顫,就跟那初生的小鹿似得。

  淨室內早已備好熱湯,蘇阮被宮娥扶著去了。止霜站在喜床前收拾被褥,她將厚實的被褥掀開,然後拿出裡頭的一方白帕。

  白帕上乾乾淨淨的並無東西,只多了一些乾涸水漬。

  止霜微蹙眉,將白帕收入寬袖暗袋之中。

  蘇阮沐浴完畢,被平梅按了小半個時辰才堪堪回過氣來,她穿戴好常服,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宮娥梳發。

  這是蘇阮頭一次梳婦人頭,垂順的青絲被盤起,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瑩玉的玉兔耳墜子輕晃在白玉耳墜上,晃晃悠悠的時打在肌膚上。

  “王妃真好看。”平梅給蘇阮端上一碗溫奶,聲音輕細道:“王妃,孫媽媽說這敬茶時要恭謹,不管老夫人說什麼,都得要應著。”

  “嗯。”蘇阮點頭,伸手接過平梅手裡的溫奶吃了一口。

  暖烘烘香甜甜的溫奶下肚,把折騰了一晚上早就飢腸轆轆的蘇阮安撫不少。

  壓下緊張的心緒,蘇阮用繡帕擦了擦嘴道:“他人呢?”

  “一大早上的就去了書房。”平梅垂著眉眼站在那處,瞧見蘇阮那一身痕跡,面色微紅道:“還吩咐奴婢不要打擾。”

  “一大早上的,不上朝去書房做什麼?”蘇阮歪頭,神色困惑。

  “奴婢也不知。”平梅搖頭,“大致是去看奏摺了,怕擾了王妃便挪去書房。”

  蘇阮的秀眉皺的更緊,她放下手裡的溫奶,抬手推開止霜遞過來的口脂道:“不用抹了。”

  模糊的花稜鏡內,梳著婦人頭的蘇阮就像是初沾雨露的晨花,顫巍巍的綻開,飽滿而鮮美,雪膚紅唇,粉雕玉啄,比之前尤甚。

  平梅呆愣愣的瞧著面前的蘇阮,終於是忍不住的開了口道:“王妃,奴婢覺得,今日是您尤其不一樣。”

  “嗯?哪裡不一樣了?”蘇阮軟著聲音,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髮髻。

  “就是,就是更好看了。”平梅紅著臉道。

  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初嘗雨露的蘇阮顯出一股女子風情,舉手投足,更為嬌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好急

  蘇二二:廁所在那裡

  ☆、128晉江文學城獨發

  用過早膳, 蘇阮在止霜的帶領下去往老夫人處敬茶。

  南陽殿距中堂較遠,蘇阮坐在轎攆上, 一路被抬了過去。

  “王妃, 到了。”止霜扶著蘇阮從轎攆上步下,然後細心的幫她把宮裙規整好。“王妃, 咱們老夫人最重規矩, 您過會子敬茶切忌剛才奴婢教您的規矩。”

  “好。”蘇阮點頭,端著身子往中堂步去。

  昨夜鬧騰的厲害, 蘇阮現下還有些渾身發軟,但好在塗了藥, 又休息了一陣, 已然大好, 只掩在厚實裙裾內的腿依舊打著哆嗦,酸麻麻的漲疼。

  中堂內,紅綾未卸, 滿滿當當的坐滿了陸家和孫家的人。

  首位上坐著一婦人,姿貌端莊, 面容嚴肅,眉眼與陸朝宗有幾分相似,單瞧著便不是個好相與的。

  一旁有女婢拿了軟墊子上前, 止霜扶著蘇阮,將她帶至軟墊前。

  蘇阮小心翼翼的提裙,雙膝跪地,開始敬茶。

  女婢端著茶案過來, 止霜將茶盞遞給蘇阮,蘇阮伸手接過,畢恭畢敬的端給面前的老夫人,眉目低垂道:“母親,請吃茶。”

  老夫人看了一眼面前一副媚姿媚態的蘇阮,面露不喜,但卻並未說什麼話,只伸手接過那茶碗輕押了一口茶,然後把一旁女子遞過來的紅包放到茶案上道:“起吧。”

  “多謝母親。”蘇阮由止霜攙扶著起身,腿腳哆嗦的站到一旁。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一女子上前,朝著蘇阮盈盈施禮道:“給王妃請安。”

  蘇阮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止霜。

  止霜開口道:“王妃,這是孫姑娘,老夫人的嫡親侄女,王爺的親表妹。”

  蘇阮點頭,朝著那女子道:“表妹。”

  孫玉寧掩唇輕笑,聲音柔柔道:“怪不得表哥日日惦念著,姑母快些瞧瞧,小嫂子長的可真是扎人眼的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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