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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蘇阮抿唇,眼中帶笑。

  這玉簪子與耳墜子是一對,這廝都不知道早就窺覬她多久了。

  真是個裝模作樣的偽君子。

  作者有話要說:  偽君子小宗宗:想親……

  ☆、105晉江文學城獨發

  攜著晦色的烏雲遮蔽了皎月, 蘇阮看著眼前的陸朝宗,他那雙漫不經心的眸子裡印出自己的倒影, 裹挾著月色, 帶著桂花甜膩的味道。

  “依我看,還是嘗嘗的好。”修長手掌扣住蘇阮的後腦, 徑直就把人給按了下來。

  鼻息間的桂花味更濃, 蘇阮終於發現,這廝原來是飲了酒的, 怪不得瞧著有些醉態,只是不知這醉態是真醉態, 還是假醉態。

  借酒裝瘋這種事, 蘇阮覺得以這廝的品性, 也是做得出來的。

  酒香混著桂花香,勾著蘇阮的舌尖,攻城略地。

  蘇阮暈乎乎的就像是吃了一罈子的桂花酒, 渾身飄蕩,仿佛現在的她不是坐在蘇府的桂花樹上, 而是飄在那月宮的白玉桂花樹上。

  一陣晚風吹過,稀稀落落的又飄下一層桂花,不遠處有丫鬟抱著竹簍子過來摘桂花, 卻被站在垂花門口的刑修煒給攔住了路。

  丫鬟疑惑的頓住步子,不經意間抬眸,就瞧見那掛在繁密桂花樹上的一尾裙裾,飄飄蕩蕩的勾著人心。

  “去吧。”刑修煒低緩開口, 面容柔和。

  丫鬟面色微紅,趕緊抱著竹簍子跑遠了。

  桂花樹上,蘇阮躺在陸朝宗懷裡,面色坨紅,髮髻歪斜,那支玉簪子搖搖欲墜的插在髮髻上,被陸朝宗伸手扶正。

  “可嘗到了?”含著蘇阮的唇瓣,陸朝宗低笑,陣陣飄進蘇阮耳中,帶著沙啞的迴響。

  “你飲酒了。”蘇阮睜著一雙眼,手裡攥著陸朝宗的衣襟。腰間的絲絛和他的綬帶絞在一處,根本離不開半分。

  “是什麼酒?”捏著蘇阮的耳垂,陸朝宗伸手點住那輕晃的玉兔耳墜裹在掌心裡把玩。白玉小耳跟那白玉耳墜揉在一起,幾乎分不清哪個更滑。

  “桂花酒……”蘇阮暈暈乎乎的吐出這三個字,軟膩的嗓音就像是含著桂花蜜一樣的甜美。

  “錯了,再嘗嘗。”抬手勾住蘇阮的下顎,陸朝宗俯身,修長大掌按在她的後腦上。

  月兒躲在雲層後,緩慢露出一些皎色,銀霜似得渡在兩人身上。

  蘇阮的口中混著酒香,充斥在鼻息間,猶如飲了一罈子,面頰羞紅,腦子渾噩。她緩慢閉上雙眸,唇齒相碰間,有桂花飄落,被抿進唇瓣里,微澀,卻甘甜,兩唇相觸時,有花汁被擠出。

  當蘇阮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芊蘭苑的月洞門架子床上了。平梅蜷縮著身子躺在一旁的繡床上給她守夜,琉璃燈微亮,罩著一層紗罩子擋住了光亮,只暈出一層淺淡光色,似乎是怕擾了她。

  蘇阮撐著身子從架子床上起身,有些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二姐兒?”聽到動靜,平梅從繡床上起身,端了一盞琉璃燈過來。

  “嗯……”蘇阮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平梅趕緊給她端了一碗涼茶來。

  伸手接過平梅手裡的涼茶輕抿一口,蘇阮揉了揉額角,“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攝政王抱您回來的。”平梅把琉璃燈放到一旁的燈架子上,又給蘇阮添了一點茶道:“二姐兒,您身上落得都是桂花,奴婢給您換件衣裳吧?”

  “嗯。”蘇阮點頭,就著平梅的手從架子床上起身,渾身懶怠的緊。

  到彩繪紗屏後換好了裙衫,蘇阮靠在美人榻上,伸手觸了觸自己的唇瓣。那裡有些紅腫,唇內還有被咬破的口子。蘇阮吸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刺痛。

  平梅拿了梳子過來,跪在地上幫蘇阮將夾雜在長發內的桂花一點一點的梳去。

  細小的桂花落在白玉瓷磚上,星星點點的帶著濃郁的桂花香,蘇阮恍惚想起那時候的事。

  桂花香味太濃,她有些喘不過氣,可那廝不放過她,她一急,竟然就厥了過去,也真是丟臉丟到芊蘭苑裡頭來了。

  用手裡的繡帕遮在臉上,蘇阮面色燥紅的厲害,細細喘息著。

  平梅跪在地上垂著眉眼,猶豫半響後才緩慢開口道:“二姐兒。”

  “嗯?”蘇阮心中存著事,輕應了平梅一聲。

  “二姐兒,奴婢上次瞧見,您與皇上睡在了一處……”

  蘇阮捏著繡帕的手一頓,然後緩慢將那繡帕從臉上揭了下來。她知曉平梅的擔憂,只笑著解釋道:“皇上年幼,鬧著定要與我睡。你不是還聽見她喚我奶娘了嗎?”

  “二姐兒,奴婢只是擔憂您。”平梅知道,自己也是多憂慮了,有攝政王護著,還怕二姐兒出什麼事兒嗎?

  蘇阮輕笑,眉目舒展,身子斜斜的靠在美人榻上,唇瓣微紅,就像是被抹了一層胭脂蜜似得。“平梅,你擔憂我,我知曉,此事我自有分寸。”

  “嗯。”平梅點頭,手裡掬著蘇阮的一捧垂髮。那發又細又直,綢緞似得幾乎抓不住。

  內室陷入沉靜,外頭月色漸亮,蘇阮轉頭透過身旁半開的綺窗看了一眼窗外。

  窗綃細薄,遮了皎月,只模模糊糊的瞧見個影子。蘇阮想起陸朝宗,想起那桂花樹,又覺羞惱。

  她這幾日怕是都不想見著那廝,哪裡有他那樣的,咬著就不鬆口,就像是餓了十餘年的人剛剛才嘗著肉味一樣。

  不過細想下,那廝茹素數載,確是剛剛開了葷。

  扭頭將臉貼到軟枕上,蘇阮看著面前的平梅,“平梅,你今年幾歲了?”

  “奴婢十九了。”

  “十九了啊。”蘇阮低低的沉吟一聲,然後道:“冬至日,我就要出嫁了,你是隨我一道去攝政王府呢,還是想在蘇府內尋個安生人嫁了?抑或是想出府,我都是準的。”

  平梅抬眸,面色微急道:“奴婢只願一生追隨服侍二姐兒,並無他求。”

  “我只是想聽聽你的心裡話而已,你別急。”伸手握住平梅的手將人從地上拉起來,蘇阮帶著她坐到美人榻上。

  院子裡頭靜悄悄的,連蟲鳴都沒有,驅蚊的艾糙掛在窗欞上,角落處也點著薰香爐。

  蘇阮垂眸,看著平梅略微粗糙的手,搖頭輕笑道:“我都說了,那些粗活讓小丫鬟做就好了,你看你,把手養的這麼糙。”

  “小丫鬟我不放心。”平梅縮了縮手,有些羞赧。

  蘇阮輕笑,微微側身將頭靠在平梅的肩膀上。

  平梅一瞬繃緊了身體,十分緊張。

  “平梅,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不願你如此為我。”蘇阮一直記得那個時候的平梅擋在她的面前,為她擋了錦衣衛的刀。對於此,蘇阮是愧疚的,她不想平梅為了她而放棄性命。

  “二姐兒,奴婢是心甘情願的,您不必放在心上,奴婢如此做,只是覺得心安。”平梅鼓起勇氣,反握住蘇阮的手,鄭重其事的道:“奴婢若是有事,定然會與二姐兒說的,奴婢若是有了歡喜的人,也是會與二姐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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