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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阮吃力的把蘇惠德從地上拉起來,然後伸手擋住眼前的雨往四下看了看,最後帶著她進了一旁的石亭。

  石亭很空,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蘇阮渾身濕透,濕發貼在她白膩的面頰上,更顯出那雙柳媚眼的纖艷勾人。

  蘇惠德仰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蘇阮,然後突然開口道:“不要躲,它會傷心的。”

  “什麼?”沒有聽清楚蘇惠德說的話,蘇阮一邊撥弄著臉上的濕發,一邊奇怪道。

  “別躲雨,雨會傷心的。”蘇惠德轉身看著外面漸小的雨幕,突然扭身就又沖了出去。

  “哎!”蘇阮驚叫,趕緊一把使勁的抱住蘇惠德的腰,“德兒,你要做什麼去?”

  “雨在哭。”蘇惠德掰扯著蘇阮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掙扎。

  “它沒有在哭。”扯回蘇惠德,蘇阮累的氣喘吁吁,她用力的箍著懷裡的蘇惠德道:“這叫喜極而泣,它正高興呢,你莫過去打擾它。”

  “喜極而泣?”聽到蘇阮的話,蘇惠德眨了眨眼,神色困惑。

  “對,喜極而泣。”蘇阮用力點頭,認真的盯看著面前的蘇惠德,企圖讓她相信自己的話。

  蘇惠德懵懂的點了點小腦袋,終於停下動作,然後看著石亭外絲絲扣扣的棉麻細雨發呆。

  看到蘇惠德終於安靜下來,蘇阮喘下一口氣,只感覺渾身酸脹,乏累的緊,若不是這石亭內沒有坐的地方,她恨不得現在就癱在那處。

  “噗,喜極而泣……哈哈哈……”突然,石亭後傳出一陣爆笑聲,在漆黑夜幕之中尤為嚇人。

  蘇阮扭頭,朝著石亭後看去,只見那處席地坐著一人,身穿正三品郎官服,身上濕漉漉的怕也是到石亭里躲雨的。

  “給姑娘請罪。”那人笑夠了,才慢吞吞的從地上起身,給蘇阮施禮道:“下官本在此躲雨,卻是不想姑娘來了,為男女之防,只好躲於石亭後。”

  那人身上穿的官服是暗色,石亭內又沒點燈,蘇阮剛才跑的又急,確是沒瞧見他。

  “下官乃禮部侍郎官,絕非登徒浪子。”那人見蘇阮不說話,便又弓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浸在雨里,只片刻便又被打濕了身子。

  “禮部?”聽到這人的話,蘇阮瞬時瞪圓了一雙眼,聲音乾澀道:“我聽說禮部的侍郎官,不是隨禮部尚書去解決江南水患一事了嗎?”

  “是。”男人似乎有些詫異,此等官場之事竟然會被一閨閣女子所知曉。

  “江南水患一事已解決,蘇大人與下官受攝政王相邀,前來中秋宮宴。”

  “蘇大人,也回來了?”蘇阮攥著手裡的繡帕,無端有些緊張。

  “是,晌午時分剛剛到達宋陵城,便受刑修煒刑大人所邀,進宮赴宴。”男人話罷,眸色疑惑的看向面前的蘇阮,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天色昏暗,男人看不清蘇阮的臉,但卻能隱隱瞧見她包裹在濕漉衣衫中的窈窕身段,濡濕的香甜氣帶著濃郁的雨霧細漫飄散,讓人忍不住的口乾舌燥。

  男人不著痕跡的又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站在雨中,才恍似重新奪回了呼吸。

  這頭,蘇阮聽罷男人的話,腦子裡頭的事一串聯,才知道為什麼自個兒連父親回宋陵城了都不知曉。

  敢情剛才她在宮門外頭碰著那刑修煒,就是去請父親了,而她與大姐和四妹妹晌午時分早已出發,被攔在了宮門口,哪裡能得到父親回宋陵城的消息。

  “不知姑娘,是哪家府……”

  “阿阮!”

  男人的話還沒說出口,不遠處卻是突然傳出一陣驚喊聲。

  蘇致雅撐著油紙傘,急匆匆的往石亭處趕來道:“怎麼一個人就跑了?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遮把傘。”

  “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蘇阮抬眸,奇怪的看向蘇致雅。

  “我正坐在花萼相輝樓下頭與人吃酒,瞧見你從月台上跑出來就追過來了,你呀,胡亂瞎跑,這麼大的宋宮,真是讓人好找。”

  一邊說著話,蘇致雅一邊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給蘇阮裹在身上,然後又脫了外衫給蘇惠德穿上。

  “牽好四妹妹,咱們出宮吧。”一手撐著傘,蘇致雅一手幫蘇阮拉了拉身上的披風。

  “宮宴結束了嗎?”

  “眾人都去觀cháo了,這麼大的雨,咱們早點回府去,洗個熱湯,吃碗薑茶,別淋病了。”

  “哦。”蘇阮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道:“大哥,父親回來了,你知道嗎?”

  “知道,剛剛還與我坐在一處吃酒,問了我一些府內的事。”

  “哦。”雖是蘇阮提的蘇欽順,但一提到蘇欽順,蘇阮便下意識的少了話。

  “對了阿阮,你是怎麼知道父親回府的事?”蘇致雅垂眸,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蘇阮,將頭頂的油紙傘往她和蘇惠德的方向傾斜了幾分,擋住那從四面透風的石亭外吹進來的涼雨。

  “剛才我碰著了那禮部的侍郎官。”一邊說著話,蘇阮一邊轉頭朝後指,卻是發現自己身後空無一人,哪裡還有剛才那禮部侍郎官的影子。

  “罷了,先回府吧。”不是什麼大事,蘇致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嗯。”應了蘇致雅一聲,蘇阮牽好蘇惠德的手,一行三人往石亭外去。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三人,男人從石亭後走出,眸色定定的看著蘇阮消失在雨幕之中的窈窕身段。

  雖然瞧不清楚那女子的臉,但秦科壺卻覺得,這女子說話那般好聽,蘇蘇軟軟的又極有家教,定然是個端莊賢淑,萬里挑一的美佳人,聽他們剛才說的話,難不成是蘇府的姑娘?

  蘇府有四個姑娘,若論起端莊賢淑,及笄年華來,只剩下二房的三姐兒了。

  秦科壺剛從江南水患地歸來,還沒來得及清楚宋陵城內發生的事,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那蘇府的大姐兒流連南風館,名聲盡毀,二房的三姐兒又被攝政王在青蟹宴上當面拆穿謊言,顯卑劣心性之事。

  不遠處有宮娥前來點燈,秦科壺攏著寬袖往石亭內走了幾步,卻是突然頓住步子。

  只見那積著一點污水的青石板磚上,瑩瑩潤潤的顯出一點翠碧色。

  秦科壺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其撿起。

  細薄的翠鈿粘在他的指尖上,顯出一股妖嬈的美感。

  天色漸晚,細雨不歇,蘇阮隨著蘇致雅回到蘇府,洗浴一番之後便窩在芊蘭苑內與蘇惠德一道下棋。

  “平梅,大姐回來了嗎?”落下一子,蘇阮抬眸看向從主屋門口進來的平梅。

  “苒香閣裡頭的婆子說未曾看到人,大公子已然帶著人回宋宮去尋了。”平梅放下手裡的溫奶,幫蘇惠德把身上的糕餅屑子一一撿拾掉。

  “嗯。”蘇阮蹙眉,心內有些焦慮。

  月台上,那陸朝宗與她說的話,蘇阮依舊記得清楚,她哪裡知道那廝會如此厚臉皮的曲解她的意思,這往宮餅裡頭塞紅豆餡,不已然是稀鬆平常之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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