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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這人說他不食葷物,她早就給他塞個大肉糰子進去噎死他了!
“二姐兒,大老爺回來了。”半蓉急匆匆的推開主屋大門,身上半濕,顯然是急趕過來的。
“啪嗒”一下,蘇阮手裡的白玉棋子掉在棋盤上,清脆悅耳。
蘇惠德趴在棋盤上眨了眨眼,伸出胖手把那枚白玉棋子重新塞到蘇阮手裡。
顫了顫眼睫,蘇阮垂眸,盯著手裡的白玉棋子瞧,心內愈發慌亂。
如果讓父親知曉了那陸朝宗要來提親的事,這蘇府怕是會翻了天了。
蘇府翻天了不怕,就怕父親得罪了那陸朝宗,惹得整個蘇府的人一道陪葬。
攥著手裡的白玉棋子,蘇阮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腦子裡頭兜兜轉轉的都是上輩子時整個蘇府被血泊殘屍覆蓋的場面。
“二姐兒,怎麼了?”瞧出蘇阮的不對勁,平梅上前道:“可是覺得涼了?奴婢去把綺窗關了吧?”
“不用,讓它透透氣,透透氣的好。”恍惚的說著話,蘇阮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然後抬眸看向綺窗。
綺窗上掛著一盞琉璃燈,那氤氳的光色照亮一角,斜落下來的雨絲就像是棉麻線一樣的粘粘黏黏,剪不斷,理還亂。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哪裡來的癟三,敢覬覦老子的女人!
☆、67晉江文學城獨發
蘇欽順一回府, 府內的人皆戰戰兢兢的規矩了許多,就連二房的人都收斂的很。
在蘇欽順不在的日子裡, 蘇府內風風雨雨的出了許多事, 王姚玉小心翼翼的與蘇欽順說罷,便將手裡的茶碗遞了過去。
“老爺, 二房的人請了皇天寺的監寺過來做法事, 說是要去去晦氣。”
蘇欽順的面色明顯十分難看,他一把拍下手裡的茶碗, 滾燙的茶水浸漫而出,傾倒在茶案上, 王姚玉趕緊捏著繡帕去擦。
“去晦氣?我看他們二房才是一門子晦氣!”
原先是蘇欽順因為二弟早逝的原因, 心中愧疚, 所以對二房尤其包容,甚至比對大房的子女還要好。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二房的人竟然會做出此等事來, 若不是他親耳所聞,實難想像他蘇府的門楣要被二房的人敗壞成如何模樣。
“大老爺, 刑大人來了。”管家著急忙慌的進到大堂,臉上是跑出來的熱汗。
“刑修煒?他來幹什麼呢?”聽到管家的話,蘇欽順面色難看的一甩寬袖道:“不見。”
在蘇欽順心中, 刑修煒是陸朝宗的走狗,進了他們蘇府的門,就會髒了他們蘇府的地。
“蘇大人,何故如此大的火氣?”管家身後, 刑修煒慢悠悠的進來,那張陰柔面容之上滿是笑意。
蘇欽順平日裡便極為看不順眼這不陰不陽的刑修煒,再加上這時候心裡還存著氣,因此說話便一點都不客氣。
“管家,送客。”
管家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那刑修煒,又看了一眼蘇欽順,面色為難。
刑修煒攏袖端坐於一旁的太師椅上,然後朝著站在大堂門口的宮娥招了招手。
宮娥抱著一卷畫軸進來,小心翼翼的攤開在蘇欽順的面前。
“蘇大人,此乃奴才親自所擬的提親單子,蘇大人若是覺得有何處不妥,奴才立時就能給蘇大人改過來。”
刑修煒從太師椅上起身,動作恭謹的給蘇欽順行了一禮。
“提親?提什麼親?”聽到刑修煒的話,蘇欽順瞬時瞪圓了一雙眼。
“自然是蘇阮姑娘和我家主子的親事了。”刑修煒笑道。
“二姐兒和那jian賊?滾!”蘇欽順抬手一把抓過那宮娥手裡的畫軸,直接就給撕爛了。
刑修煒似乎早已料到此副情景,他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不知蘇大人何處不滿?可否與奴才細細詳談一二?”
蘇欽順被氣得不輕,整個人“呼哧呼哧”的大喘著氣,面色漲紅,“你回去告訴那jian賊,讓他休想!我就是將二姐兒送與乞丐,也不會把二姐兒嫁給他!”
刑修煒臉上笑意不減,只從寬袖暗袋之中抽出一紅色庚帖置於茶案上道:“此乃主子的庚帖,奴才明日再來取蘇阮姑娘的庚帖。”
話罷,刑修煒轉身離去。
蘇欽順垂眸,看了一眼那茶案上的庚帖,氣得差點倒地。
“老爺?”王姚玉趕緊上前,扶住蘇欽順搖搖欲墜的身子。
“哎呦哎呦,老爺啊……”管家哭喪著臉,幫王姚玉扶住蘇欽順道:“小人去請朱大夫來吧?”
“快去快去。”王姚玉催促。
“是是。”管家幫著王姚玉將蘇欽順扶到首位坐好,然後才急匆匆的出了大堂。
“老爺,吃茶。”王姚玉遞給蘇欽順一碗茶,被他抬手就給砸在了地上。
茶碗碎裂,裡頭的清茶淌了一地,王姚玉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
“去,把二姐兒給我叫來。”蘇欽順怒急。
看到這副模樣的蘇欽順,王姚玉大著膽子開口道:“老爺,此事不關二姐兒的事呀,那陸朝宗要人,二姐兒一個閨閣女子,哪裡能做的了主呢。”
“她做不了主,本官幫她做主。”蘇欽順氣不順,用力的拍著茶案道:“本官好好的給她做個主!”
“老爺,您難不成還真想要將二姐兒送與乞丐去呀?”王姚玉面色煞白。
“本官就算是把二姐兒送進廟裡當尼姑,扔給乞丐也罷,也絕不會如那陸朝宗的意的!”
他們蘇府,丟不起這個人。
“老爺,朱大夫來了,還有這位,這位秦大人。”
管家急匆匆的進來,身後跟著兩人。
朱大夫背著身上的藥箱,看到蘇欽順那一臉漲紫面色,趕緊上前給他把脈。
“蘇大人?”秦科壺拱手給蘇欽順請安,面色焦灼道:“您可是身子不適?”
“無礙。”蘇欽順繃著一張臉坐在首位上,臉色依舊難看。
“科壺,你來尋我是為何事?可是禮部出了什麼事?”緩下一口氣,蘇欽順抬手接過王姚玉遞過來的清茶輕抿一口,心中肝火旺盛,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不是禮部的事,只是下官的一點私事……”秦科壺垂下臉,面上顯出一抹羞赧神色。
“私事?什麼私事?”
對於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人,蘇欽順還是十分看重的。
“其實,其實下官今日來,是,是想來提親的。”秦科壺扭扭捏捏的說出這句話,白淨面容上早已滿是漲緋色,“下官知是高攀,但卻想一試,還望蘇大人成全。”
“提親?提誰的親?二姐兒嗎?”一聽到秦科壺的話,蘇欽立時一抬頭,眸色警惕。
“不是二姐兒,是,是三姐兒。”秦科壺趕忙擺手。
“三姐兒?三姐兒與武國侯府鄭家的小侯爺是有婚約的,秦大人不知道嗎?”王姚玉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