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那為何會暴斃?”宜華世子緊繃著一張臉,纖瘦的身子伏在陳郡王身旁,淚流滿面,因年幼未長成,有些雌雄不分,相貌女氣,所以乍看之下竟顯出幾分梨花帶雨之意。

  “臣不敢胡言,在座眾人皆可為臣作證,陳郡王與撫順大將軍比試青銅鼎器,不敵,受重壓而亡。”蘇致雅字字清晰。

  “你們為何不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父王被那青銅鼎器壓身而亡嗎?”宜春郡主聲嘶力竭的怒吼著,纖細的手指緊攥住陳郡王腰間的蹀躞帶,引得蹀躞帶下的小勾相互勾纏,發出刺耳摩擦聲。

  “宜春郡主如此,便是有些蠻不講理了,能救,自然會救,這救不了,讓我們如何救?”

  陸朝宗施施然的朝著陳郡王的屍首走了兩步,就被那宜春郡主呵止道:“站住!我父王不願見到你這卑鄙無恥的惡人!”

  “呵。”陸朝宗輕笑一聲,竟然真的站在了原處未動,甚至還裝模作樣的往後退了兩步。

  宜華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子,仰頭喊道:“弒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陳郡與你陸朝宗誓不兩立!”

  “宜華世子,陳郡王乃暴斃而亡,與主子何干?”厲蘊賀起身站到陸朝宗身後,聲音散漫道:“所謂願賭服輸,你們陳郡人都是這般言而無信的嗎?”

  “住嘴!”宜華世子怒急,悶頭就往厲蘊賀那處衝撞過去,卻是被他反手掐住了胳膊。

  “果真是世子,養的如此細皮嫩肉。”厲蘊賀偏頭,上手撫了一把宜華世子裹著綬帶的腰肢道:“世子這腰,怕是比之女子都要細上幾分呢?”

  紅腫著一雙眼的世子面色漲紫,顯然是被厲蘊賀的渾話氣得不輕。

  他堂堂陳郡世子,哪裡受過這等侮辱!

  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匕首,宜華世子狠狠的朝著厲蘊賀的方向戳去。

  厲蘊賀早有防備,側身一避就把宜華世子手裡的匕首給奪了下來。

  把玩著手裡的短匕首,厲蘊賀笑道:“多謝世子饋贈,如此精美的匕首,臣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說罷話,厲蘊賀反手便將那匕首插在了自己的一品玉帶後,“正巧陳郡王還欠臣一敗禮,臣也不要那金錢財寶,權勢地位了,只這短匕首便足矣。”

  “卑鄙無恥。”宜華世子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不定,髻發凌亂,渾身汗濕。

  宜春郡主撐著身子從地上起身,步搖冠動,眸色凌厲道:“宜華,莫與這等小人多言,一把匕首罷了,當務之急還是先將父王帶回陳郡王府。”

  陳郡王府是先帝在世時為陳郡王特意築造,華美堪比行宮,就造在宋宮側,也算是陳郡王每到宋陵城的落腳處,可見當時陳郡王與先帝之深厚情誼。

  聽到宜春郡主的話,宜華世子狠狠剜了厲蘊賀一眼,然後憤憤的攥著拳頭走回到宜春郡主身後。

  ☆、37晉江文學城獨發

  因陳郡王暴斃一事, 所以陳郡王府與陸朝宗徹底撕破了臉皮,三大世家之人意欲拉攏陳郡王府, 借弔唁之名, 暗地相訪。

  陳郡王突然暴斃而亡,對於陳郡來說是大事, 對於宋陵城來說也是大事。

  宋陵城內的白綾飄了三日, 家家戶戶門前都掛上了白紙燈籠。

  蘇阮自那日從宋宮回到蘇府之後便整日心神不寧的,腦子裡頭塞滿了陸朝宗對自個兒說的話, 整整渾噩了三日,在發現那陸朝宗並無其它舉動之後, 才稍緩放心。

  興許那人真只是在戲弄她玩呢?那日是乞巧宴, 定是要吃酒的, 這陸朝宗肯定是吃醉了酒,除掉了陳郡王高興,拿捏著自個兒玩樂呢。

  自欺欺人的念叨了半日, 蘇阮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將祿香端來的桃膠燉銀耳吃了個精光。

  “阿阮。”蘇致雅穿著精白布絹儒衫, 伸手撩開珠簾進到內室,“今日去陳郡王府弔唁,你準備一下與我一道去。”

  “我也要去?”聽到蘇致雅的話, 蘇阮睜著一雙眼,眸色困惑。

  “你與宜春郡主有幾面之緣,若去的話也算是表份心意。”

  “哦。”蘇阮點了點頭,有些同情這喪父的宜春郡主和宜華世子, 一個雙十年華,一個剛滿十五,孤姐寡弟的呆在這宋陵城,還不被陸朝宗捏在掌心裡頭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馬車已經候在外頭,蘇阮換了件外出的衣物,便跟著蘇致雅一道去了。

  陳郡王府門前掛著兩盞白燈籠,鎏金邊雕龍鳳匾額掛在府門正上方,上頭覆著白綾,隱有哀痛聲從中傳出。

  府門口有迎接的人,蘇阮與蘇致雅跟著那家僕跨過朱紅府門往大堂里去。

  陳郡王府很大,幾乎可比一小行宮,內里氤氳瑰麗,富麗堂皇,周邊亭台樓閣,數不勝數。

  蘇阮與蘇致雅是客,被家僕領至西階客位,男女有別,用白布隔出小間,內置茶案小食,用以休憩。

  蘇致雅先去,蘇阮一人坐在小間內,安靜的吃著茶水。

  一個時辰過去了,蘇阮也不見有人來領自己去弔唁,略微有些焦躁,這一焦躁,便吃多了茶水,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去如廁了。

  提著裙裾伸手撥開小間前的門帘子,蘇阮抬手招過一旁的女婢道:“你家淨房在何處?”

  “奴婢領姑娘去。”那女婢細聲細語的行禮道。

  “那甚好。”蘇阮點了點頭,隨著那女婢往側邊房廊處繞去。

  陳郡王府內處處掛著白綾,入眼眾人皆穿麻木孝衣,蘇阮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衫,隨在那女婢身後道:“到了嗎?”

  “穿過前頭的小園子就到了。”女婢轉頭與蘇阮道。

  蘇阮應了一聲,加快了幾分腳步。

  進到小園,女婢纖瘦的身影隱進青蔥綠石之中,蘇阮蹙眉,有些疑惑的跟著她胡亂轉悠。

  女婢加快了步子,一轉身便不見了影,蘇阮站在曲幽小徑,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有人嗎?”

  小園子靜的很,鳥鳴蟲叫清晰悅耳,卻獨獨沒有人應蘇阮。

  伸手撥開面前的楊柳樹枝,蘇阮轉身往回走了幾步,然後又轉身往前走了幾步。

  站在原處等了片刻,蘇阮不見那女婢回來尋她,只能自個兒找路。

  走了半柱香的時辰,蘇阮隱見前頭石墩子上坐著兩人,剛想上前去問問路,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又一聲清晰的盤核聲。

  蘇阮猛地一下頓住步子,下意識的蹲到了一旁的假山石後。

  假山石上有細碎圓洞,透著光亮,蘇阮眯眼瞧過去,正好對上宜春郡主那張蒼白面容。

  大概是因為哭的有些久,宜春郡主的雙眸紅腫異常,穿著麻布孝衣的她身型纖弱,全然無初次相見時的傲然貴氣。

  “陸朝宗,我母親到底在何處?”端坐在石墩子上的宜春郡主聲音清晰,嗓音微啞。

  蘇阮離得不遠不近,正好聽清楚宜春郡主說的話,她有些疑惑的蹙眉,這宜春郡主怎麼會問陸朝宗要陳郡王妃的下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