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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朝宗慢條斯理的盤著手裡的花中花,穿著茶白常服的身子高大挺拔,即便只是坐在那處,也隱隱散發處一股凜然不可侵犯之勢。

  宜春郡主見陸朝宗不說話,面上顯出一抹焦灼之意,“你我說好的,我幫你除掉陳郡王,你就告訴我母親的下落。”

  蘇阮正蹲在假山石後挪著有些發麻的腿,乍然聽到宜春郡主的話,立時就被驚得慌了神。

  她這,好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事……

  “我背負了弒父之名,你不能言而無信。”攥著手裡的繡帕,宜春郡主雙眸通紅。

  陸朝宗伸手彈了彈寬袖,語氣平穩道:“宜春郡主稍安勿躁,陳郡王妃本王已然派人替你接到了宋陵城。”

  “我要見母親。”聽到陸朝宗的話,宜春郡主便立即道。

  “當然可以。”陸朝宗笑道:“今日弔唁過後,宜春郡主去尋蘇府的大公子,他自會帶你去見陳郡王妃。”

  “好。”宜春郡主咬牙道:“陳郡王之位,必要我弟弟宜華承襲,這也是我們當時說好的。”

  宜春郡主與宜華世子在陳郡勢力不足,陳郡王一死,陳郡必亂,以她姐弟二人之力必震懾不住,所以自然還要倚靠陸朝宗。

  “陸朝宗,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翻了船,你也別想洗乾淨。”見陸朝宗只玩捏著手中的花中花不說話,宜春郡主眸色狠厲的警告道。

  陸朝宗低笑一聲,“郡主放心,本王說話,一向算數。”

  蘇阮躲在假山石後,聽到陸朝宗的話,當即就在心中狠呸一聲。

  這陸朝宗說話就跟放濁氣似得,也不過聞個聲,想昨日,說自個兒是俗物便是俗物,說不是俗物就不是俗物,但憑他一張嘴就給自己定了性,遠比那些翻臉無情的人還要賴皮賴臉。

  蜷縮著身子坐在泥地上,蘇阮咬住指尖輕啃。

  剛才那陸朝宗說讓宜春郡主去找大哥,所以這件事其實大哥也是知情的?

  如果由此來推算的話,那大哥比這陸朝宗,怕不是早就站在一處了吧?

  蘇阮瞪著一雙眼,使勁的咬住指尖,單手環抱住臂彎。

  她的大哥呀,到底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呢?

  靜坐在那處想了片刻,蘇阮終於回神,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自己酸麻的腿。

  身後石墩處已然沒了聲息,蘇阮以為那兩人已經走遠,剛想起身之際突然仰頭就撞上了一雙小腿。

  熏著檀香的茶白寬袍拂過蘇阮的鼻息,帶進一股冷香。

  蘇阮似有所感的仰頭,就瞧見了陸朝宗那張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容,狹長眼角輕挑,顯出幾分威懾。

  咬著指尖,蘇阮停頓片刻,然後才伏跪行禮道:“給攝政王請安。”

  陸朝宗站在原處未動,良久開口,“起身吧。”

  “多謝攝政王。”蘇阮攏著寬袖起身,身上的精白裙衫被污泥染髒,沾著爛葉有些難看,特別是腰臀處尤其明顯。

  蘇阮很緊張,但是她努力的保持鎮定,希望這人並未發現自己剛才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臣女原本是去找淨房的,不想在這處跌了一跤。”蘇阮先行開口,慢吞吞的說著話,因為不善說謊,所以說上一句,便要停頓片刻。

  “所以阿阮姑娘是要問本王淨房在何處?”陸朝宗盤著手裡的花中花,語氣散漫。

  “臣女找女婢問便行了,不敢打擾攝政王。”說罷話,蘇阮躬身往後退了一步,“臣女告退。”

  陸朝宗輕笑一聲,突然反手把蘇阮壓在了假山石壁上,蘇阮不防,被陸朝宗狠狠壓制,她緊抿著唇瓣顫顫抬眸,後背貼在凹凸不平的假山石壁上,渾身僵直。

  陰冷的指尖帶著香燭氣,輕點在蘇阮那輕顫的唇fèng上細細摩挲,“這小嘴閉上了,眼睛卻在說謊。”

  蘇阮攥著繡帕,雙眸圓睜,裡頭滿是驚惶。

  “阿阮姑娘真是時運不濟,這聽見什麼不好,偏偏聽見這種話。”陸朝宗頎長的身子下壓,一股濃郁的檀香氣隨著他的動作撲進蘇阮鼻息,一如其人,沉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臣女,並未聽見什麼話。”蘇阮澀澀開口,聲音抖顫。

  白皙的指尖觸在蘇阮的唇瓣上輕動,然後觸上那浸著汗漬的鬢角道:“這暑熱天悶的,阿阮姑娘何苦瞎跑呢?”

  “臣,臣女只是去找淨房……”

  被陸朝宗這瘮人的態度弄得腦子混亂的蘇阮說話時都帶上了抖音。

  “唉。”看著這副模樣的蘇阮,陸朝宗突然輕嘆出一口氣。

  蘇阮渾身一顫,雙眸怯怯的看向陸朝宗道:“臣女沒有說謊。”

  蘇阮確實沒有說謊,她真是去找淨房的,但聽沒聽到那些話,自然是另說了。

  “阿阮姑娘以為,你為何會恰巧出現在這處?”陸朝宗露出不忍神色,似乎是對蘇阮心疼之極,“傻阿阮,有些話,自然是本王想讓你聽到的。”

  低啞暗沉的話語帶著一抹輕笑,飄乎乎的落到蘇阮耳中,猶如雷鳴詐響。

  這陸朝宗是故意讓那女婢引著自己來這小園子的,所以他剛才與宜春郡主說那些話時,就是知道自個兒躲在這假山石壁後才說的。

  想通這事,蘇阮又怕又怒,她梗著脖子,卻不敢跟陸朝宗硬抗。

  “王爺何苦如何,臣女一介女流……”

  “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為搏褒姒一笑,遂滅國,所以說這女流之輩,真真是讓人不敢大意。”

  特別是像蘇阮這般的女流之輩。

  蘇阮喘著氣,被陸朝宗說的噎了話,“可,可臣女哪裡及得上那褒姒半分,也無周幽王與臣女行那烽火戲諸侯一事。”

  “傻阿阮,那幾大箱子的玉石,你當是白砸的嗎?”陸朝宗笑著接過蘇阮的話,一一打破她心中的僥倖。

  是了,這陸朝宗已然表現的十分明顯,蘇阮的自欺欺人也派不上用場了。

  “乖乖的上船,莫枉費了本王的這一番心意。”附在蘇阮耳邊,陸朝宗輕勾唇角道:“阿阮若是想要烽火戲諸侯,那也未嘗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宗宗:你是褒姒,我是周幽王

  蘇二二:呸,我要長命百歲

  ☆、38晉江文學城獨發

  陸朝宗變著法子的威逼利誘將蘇阮往他的窩裡拽, 蘇阮又驚又俱,莫可奈何之下上了他的賊船。

  而作為陸朝宗幫凶的蘇致雅在看到蘇阮那副難看的面色時, 也是十分識趣的獨自一人坐在一旁飲茶。

  蘇阮垂眸坐在繡墩上, 外頭是擾人的哀痛哭泣聲。

  其實現下想來,那日乞巧宴上這陸朝宗與自己說的那番話, 就是在暗喻這宜春郡主與他的交易。

  宜春郡主心甘情願的用陳郡王的性命來換取陳郡王妃和宜華世子的陳郡王位, 她被陸朝宗抓住了心內渴望,加以利用。

  但反過來說, 這其實也是一種互惠互利,只是蘇阮沒有想到, 這宜春郡主的心如此之狠, 竟然下毒致那陳郡王在拋舉青銅鼎器時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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