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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迢曄伸手,捏了捏蘇錦蘿的臉蛋肉。

  蘇錦蘿不適的動了動身子,下意識伸手環抱住陸迢曄的胳膊,然後往裡擠了擠,嘟嘟囔囔道:“好硬……”

  這是將他的胳膊當成那個玫瑰芍藥花瓣枕了。

  陸迢曄失笑,放開嘴裡咬著的羅袖,起身下榻,將人抱了上去,然後摟著小婦人,和衣而眠。

  ……

  蘇錦蘿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不過竹塌尚溫,那股子冷梅香氣忽聚忽散的縈繞在四周,喘息間有些噎氣。

  蘇錦蘿用羅袖在眼前扇了扇,片刻後才覺舒坦。

  玉珠兒站在素娟屏風後,探頭探腦的看。

  “怎麼了?”懶洋洋的撐著身子起身,蘇錦蘿垂眸看了一眼羅袖。只見細薄絲綢一角已經被咬的抽絲了。

  這羅裙是真廢了。

  “王妃,聽說您將雪雁許給了明遠?”

  “嗯。”接過玉珠兒端來的茶水輕抿一口,蘇錦蘿一副睡眼惺忪之相。她懶洋洋的扶了扶自己歪斜的髻發,卻觸到一支金步搖。

  步搖被觸,發出清靈空響,聲聲疊疊,尤其好聽。蘇錦蘿卻一瞬面色漲紅,慌忙就將那支金步搖給拽了下來。

  “哪裡來的金步搖?”她不是吩咐都要收起來嗎?

  玉珠兒低著腦袋站在原處磨鞋,悶不吭聲。

  “怎麼了?”沒聽到聲音,蘇錦蘿神色奇怪的抬眸,看到一副蔫蔫模樣的玉珠兒,擔憂道:“是身子不舒服?”

  玉珠兒搖頭,蹲下身子,拿過竹塌一旁小几上的素絹羅扇,小心翼翼的替蘇錦蘿扇風。

  “只是一想到雪雁要嫁人了,心裡頭就難受。”玉珠兒與雪雁平日裡關係最好,雪雁先一步嫁人,玉珠兒雖為她高興,但這心裡卻空落落的緊。玉珠兒覺得,雪雁嫁了人,兩人定不會再與雪雁未嫁時那般,躺在榻上絮絮叨叨一些私密小事,關係定會疏遠。

  蘇錦蘿嘆息一聲,拉過玉珠兒的手道:“終歸是要嫁人的。”

  玉珠兒使勁搖頭,反握住蘇錦蘿的手,“不,奴婢要伺候王妃一輩子。”

  蘇錦蘿失笑,她將手裡的金步搖遞給玉珠兒,“喏,送你吧。去替我瞧瞧外頭的鞦韆搭好沒。”

  “是。”玉珠兒的情緒來去匆匆,得了一支金步搖,立時就將雪雁忘到了腦後。

  院內,那座亭子已建好,飛檐翹角,四角掛鈴,聞風而動。下頭掛著一架鞦韆,墊青緞軟墊,縛七彩繩,還未上漆。

  已近黃昏,天氣沒那麼熱了。蘇錦蘿用絹扇擋著斜陽,一屁股坐到鞦韆椅上。但剛剛坐定,面色卻是一僵。

  “王妃,這椅子還沒磨好呢。”明遠看到院內動靜,急急從一旁耳房出來,看到已經坐在了鞦韆椅上的蘇錦蘿,面色惴惴道:“您還是先下來吧,待過會子磨好了木板子,拔了毛刺,上了紅漆,明日曬乾,就能用了。”

  蘇錦蘿也想站起來,可是她的屁股被木板上的毛渣子扎的生疼。她穿的又是極薄的羅裙,她怕她一起來,後頭就成刺蝟了。

  因為覺得丟臉,所以蘇錦蘿垂著小腦袋,暗暗攥緊了兩邊彩繩,假裝沒聽到明遠的話。

  “王妃。”雪雁從屋內取了披風來,替蘇錦蘿披在肩上。擋住纖細身形,也一併遮蓋住了腰臀。

  蘇錦蘿慌忙被雪雁扶著起身,然後趕緊回了寢室。

  明遠暗吐出一口氣,趕緊吩咐人將鞦韆椅上的毛刺磨平。

  屋內,蘇錦蘿趴在竹塌上,萬分羞恥的讓雪雁查看。

  雪雁的面色不是十分之好。“王妃,可能要拔一會子……您忍著些。”

  蘇錦蘿捂臉,埋首進玫瑰芍藥花瓣枕內,聲音含含糊糊的從裡頭傳出來。“那,你快點……”

  “這……奴婢儘量。”

  毛刺眾多,密密扎扎的被羅裙擋住了一些,但還是有十幾根較尖細粗實的扎在了皮肉上,還有一些實在是細,雪雁尋了半響,眼睛都花了。

  蘇錦蘿咬著那玫瑰芍藥花瓣枕,盼望著陸迢曄那廝今晚住在宮裡頭別回來了。

  可說曹操,曹操到。穿廊處,陸迢曄緩慢而來,他先是立在紗窗前逗弄了一番那鸚哥兒,才準備往裡去。

  “別進來!”透過面前紗窗,蘇錦蘿急喊出聲,鬢角沁出一層熱汗,又羞又惱的連小衣都濕了。

  男人轉身的動作一頓,身邊的鸚哥兒發出歡快的叫聲,“好疼,輕點,好疼,輕點,啊……”

  這是蘇錦蘿在拔了一個時辰的毛刺里,重複最多的一句話,卻不想被這隻鸚哥兒學了去,還叫的如此……讓人誤會。

  第54章

  端午重五日, 時值仲夏, 蘇錦蘿以蘭草湯沐浴完畢,穿戴整齊, 進宮赴宴。

  蘇珍懷有孕, 皇帝設宴於太極宮, 普天同慶。

  因著肚子裡的龍種, 原本的蘇昭儀, 一朝變身, 就成了賢妃。蘇錦蘿想, 若蘇珍懷誕下的是皇子,那賢妃這個名分, 怕都不是終點。

  首座上, 蘇珍懷一身寬金線提三藍牡丹雪灰緞地提花絛子宮裝,雲鬢花顏,柔情綽約。她斜斜倚靠在皇帝懷中,姿態依順, 眉眼卻傲,哪裡還有往常在理國公府內的半分低調嫻淑,只襯得身旁張皇后的面色越發難看了幾分。

  “四叔。”真寧公主穿一件桃色羅裙, 梳雙髻, 顛顛的跑到蘇錦蘿和陸迢曄的宴案前, 身後跟著急忙慌的奶娘。

  蘇錦蘿臀部的傷還沒好全, 昨日裡又被身旁之人不那麼憐香惜玉的顛了半個時辰。此時跪坐在宴案後, 如坐針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蘇錦蘿的錯覺, 她總是覺得,榻上時,這人對自己受傷的地方,格外關照。明明她都疼的喊了那麼久,那人是耳朵聾了嗎?偏掐著不放,現下還留著印子呢。

  蘇錦蘿想罷,恨恨轉頭偷瞪那人一眼。

  “來。”在外人面前,陸迢曄慣是一副溫和清冷模樣。他攬過真寧公主,將手裡剝好的那個小香粽遞給她。

  真寧公主縮在陸迢曄懷裡,咬著小香粽,偏頭看向蘇錦蘿。

  “四嬸子今日的衣裳真好看。”蘇錦蘿今日穿一條荷青色宮裙,除裙面上的繁複繡紋外,衣領、衣襟、袖緣等位置皆鑲花絛。乍看清新秀麗,實則繁縟奢華,四分鑲條,六分綾綢。

  童言稚語,卻聽得蘇錦蘿有些驚心。她小小一個靜南王妃,哪裡比的上這宴會裡頭的皇后等人。

  “是新做的,看著顏色鮮亮而已。”蘇錦蘿微微偏身與真寧公主說話,瞧見她那張粉雕玉啄的小臉,心裡也忍不住歡喜。

  “吶,還吃不吃了?”將裝著小香粽的碟子往真寧公主面前推了推,蘇錦蘿歪頭,露出髮髻上的珠花簪,靨輔巧笑,清眸流盼。

  真寧公主腆著小臉點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半路卻被陸迢曄給截住了。

  “糯米這種東西,吃多了不好。”

  蘇錦蘿聽罷,在真寧公主眼巴巴的表情下,把那小香粽又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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