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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全什麼?”蘇錦蘿坐在竹塌上,香香和奔奔蹬著兩條小短腿使勁的攀住她的小腿往上跳。

  蘇錦蘿將兩個小傢伙抱到膝蓋上,整了整微褶衣裙,眸色奇怪的看向明遠。

  “奴才,奴才心儀雪雁姑娘,請王妃成全。”明遠平日裡的精明氣這會子全尋不見,他扶趴在地上,與雪雁挨得極近。寬大的袖擺遮在雪雁的羅袖上,一淺一暗,平添曖昧。

  雪雁聽到明遠的話,面色一怔,爾後臉色煞紅。

  蘇錦蘿捏著香香的毛耳朵一頓,半日都沒反應過來。明遠居然會心儀雪雁?

  淨室里,陸迢曄沐洗完畢,穿一身青綢白褂,緩步而出。他一邊絞著頭髮,一邊攏袖坐到蘇錦蘿身側,身上的冷梅香氣撲鼻而來。又因為剛剛洗漱完,所以比平日裡濃厚許多。

  蘇錦蘿下意識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偏頭看向陸迢曄。

  男人的頭髮披散下來,濕漉漉的帶著水汽。他身上的青綢白褂極薄,又貼身,肩膀上的衣料盡數被長發濡濕。濕水繼續蔓延,浸濕後背,濡濕胸前。浸出一身白皙肌理。

  蘇錦蘿發現,原來男人的頭髮是微帶捲曲的,雖不明顯,但發尾弧度尤其清晰,就像新月似得。

  蘇錦蘿盯的痴了,跪在地上的明遠和雪雁將頭埋得更低。

  陸迢曄偏頭,跟蘇錦蘿對視,眸色沉靜,波瀾不驚。

  小婦人慌忙低頭,漲的面色通紅。她一下又一下的扯著香香的耳朵,香香不堪其擾,猛地蹦下去跟奔奔跑遠了。

  竹塌不大,陸迢曄絞發時,手肘會撞到人。蘇錦蘿往旁邊坐了坐,然後又往旁邊挪了挪。

  “再動,就掉下去了。”男人涼涼開口。

  蘇錦蘿羞得連一雙玉耳都成了緋紅。她低著腦袋,那緋紅自香腮處向下蔓延,透過脖頸,直至全身。陸迢曄偏頭瞧著,腦中不自覺想起小婦人榻上風姿。情到時,也是這般,嬌嫩緋紅的像朵花似得,而且只在他掌中綻放。

  喉結輕動,絞著頭髮的手放緩了動作。陸迢曄撩起衣袍,將右腿搭在了左腿上。

  這小日子,應當過去了吧?

  這邊,蘇錦蘿羞不自禁。她一向知道男人長的好,可卻從未放在心上。但不知為何,今日突兀瞧見,心裡“砰砰”亂跳起來,就好似揣著一隻香香,再加一隻奔奔。

  “求王妃成全。”明遠顫著聲音,以額觸地。

  作為靜南王的貼身小廝,明遠明白,與其求自家王爺,還不如求王妃。王爺雖看似清冷,極好說話的模樣,但只有明遠知道,王爺極討厭麻煩事。平日有事,四兩撥千斤而過,乃常事。

  “這……”蘇錦蘿面露猶豫,她轉頭,看向雪雁。“雪雁,你是怎麼想的?”

  自雪雁被李老太太給了自己後,對自己一向盡心盡力,蘇錦蘿覺得,這事全憑她自己做主。

  雪雁蜷緊手中繡帕,她能感覺到身旁男人那微微顫抖的身子和緊張的心緒。

  “願,王妃成全。”

  明遠面上一喜,他先是看了一眼雪雁的嬌美側容,然後期待的看向蘇錦蘿。

  蘇錦蘿頷首,聲音輕軟道:“若雪雁願意,那自然是極好。不過,”話鋒一轉,小婦人道:“雪雁雖是我的奴婢,但我從未輕賤於她。你若要娶,便用鳳冠霞帔、八抬大轎將人抬了去。”

  對於一個女婢,能穿戴鳳冠霞帔,坐八抬大轎出嫁,實在是特別長臉的事。而蘇錦蘿雖不通府中上下事,但知道明遠身份不低,這鳳冠霞帔和八抬大轎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

  “一切皆遵照王妃的意思。”明遠行叩拜大禮。

  蘇錦蘿搖頭,道:“不是照我的意思,是要照雪雁的意思。你既娶了她,便要對她好。”

  話罷,蘇錦蘿起身,走至雪雁面前。離的與陸迢曄遠了,她才突覺自己呼吸舒暢了起來。

  “雪雁,我再問你一次,你可是自願?若非自願,我與你做主。”

  雪雁抬眸,目光定定的看向蘇錦蘿,眸色發紅,聲音哽咽。“奴婢是自願的,只是日後,不能盡心伺候王妃了。”

  “這有什麼,日後你還是我的貼身女婢。”蘇錦蘿笑罷,將人扶起來。“起吧,天雖熱,但這地上涼。還有外頭的那架鞦韆,你都沒給我做好呢。”最後那句話,是與明遠說的。

  明遠激動不已,疊聲應了,轉身,額頭猛地又撞到那扇素娟屏風,惹得蘇錦蘿和雪雁發笑。

  訕訕去了,明遠依舊抻著脖子瞧雪雁。

  蘇錦蘿拍了拍雪雁的手背道:“去吧。”

  “是。”雪雁蹲身退了下去。

  屋內只余兩人。蘇錦蘿轉身,看到斜靠在竹塌上的陸迢曄,頭髮未絞乾,便已經枕上了她的軟枕。那軟枕為藕荷色,被浸了水,濕漉漉的泛出一層嫣紅來。

  “你頭髮都沒幹就睡,會頭疼的。”其實蘇錦蘿真正心疼的是男人腦袋下的那個軟枕。

  這個軟枕是蘇錦蘿近日新做的,名喚“玫瑰芍藥花瓣枕”。用各色玫瑰、芍藥花瓣裝制而成的玉色夾紗枕,精緻小巧,尤其好看。蘇錦蘿非常喜愛,都捨不得用,只歡喜摟著睡,時不時聞聞那玫瑰、芍藥花香,能靜心凝神,舒緩心緒。

  男人闔著眼,似沒聽到蘇錦蘿的話。

  蘇錦蘿噘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那軟枕,見扯不動,只好曲線救國。

  “我替你把頭髮絞乾吧?”

  男人終於睜眼,斜覷了蘇錦蘿後輕勾唇,聲音清潤,透著慵懶。“那便勞煩王妃了。”

  “不勞煩,不勞煩。”蘇錦蘿狗腿的去拿了新巾帕來,替男人絞發。

  男人的頭髮又黑又長,明明看著並不綿軟,但纏在指尖卻軟乎乎的就跟香香的毛似得。

  蘇錦蘿玩的不亦樂乎,回神後,卻發現男人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午後斜陽正盛,槅扇半開未開,隔著一層碧色紗窗,帶進一束灼日陽光,被分割成塊,蒙了一層暗色,但光線依舊極強。男人被擾,蹙眉,拉過蘇錦蘿的羅袖遮在了臉上。

  蘇錦蘿愣神,動了動袖子,男人閉著眼張口,直接就咬住了一角,將那塊羅袖留在了臉上。

  除非蘇錦蘿強扯,不然不僅不好脫身,這身羅裙怕是要廢了。

  扔下手裡的帕子,蘇錦蘿趴在竹塌上,歪著小臉,目光所及之處,是陸迢曄那張掩在她羅袖下的臉。

  羅袖很薄,男人的臉依稀可見。如墨的眉眼,挺翹的鼻樑,細薄的唇。蘇錦蘿想到,就是這張嘴,總是喜歡逮著她咬,逮到哪就咬哪,一點都不含糊。

  面色一紅,蘇錦蘿慌忙收回自己不知何時點在男人唇上的手。男人依舊咬著她的羅袖,依稀可見素白貝齒。看著溫潤,但卻鋒利十足,就像餓狼的獸齒。

  蘇錦蘿打了個哈欠,眯眼看著懶洋洋灑下來的日頭,渾身睏乏,眼皮緩慢搭攏下去。

  陸迢曄睜眼,就看到小婦人趴在竹塌上,一雙藕臂墊在面頰處,側著一張瓷白小臉,面頰處隱顯出一點紅暈,不知是曬的,還是被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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