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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寧公主噘著小嘴,繼續去其它宴案處討小香粽。這種小香粽乃皇帝御賜,一人一個,真寧公主吃著好,便變著法的在場上討旁人的吃。

  “妹妹真是有福。”周淑媛領著宮婢,姍姍來遲。

  周淑媛乃大皇子生母。宮女出生,因容貌出挑,被皇帝招幸。

  周淑媛穿著半舊宮裝,面上略施粉黛,容貌雖好看,但奈何榮寵不再,再如何好看,也抵不住無賞花之人。

  宮裡頭的事,一貫如此。宮裡頭的女人,就跟御花園裡頭的花似得,開了謝,謝了開,總會有新人進來。不過好在,她的大皇子,慣是個爭氣的。

  “大皇子呢,怎麼不見人?”張皇后笑著與周淑媛說話。

  “皇后忘了,大皇子被陛下派去利州剿匪,還沒回呢。”周淑媛雖思念兒子,但如今在皇帝面前說不上話,只得旁敲側擊的提醒。

  “嗯,差不多了,讓他回來了,一路過來,倒是正好一道過中秋佳節。”皇帝開口。

  周淑媛面露喜色,“是。”

  “對了,四皇子呢?”張皇后又道:“自從方貴妃去了,就可憐這個孩子,整日裡披麻戴孝的茹素了。”話罷,抬眸看了蘇珍懷一眼。明眼人都知道,蘇珍懷入宮,為的就是匡扶四皇子。

  蘇珍懷嬌笑道:“染了風寒,不敢過來,怕傳給陛下,那可就不好了。”

  “大熱天的,怎麼會染風寒的?”雖然四皇子一事已經查清,但皇帝對這個兒子卻諸多膈應。所以四皇子十分識趣,今次宴會稱病未來。

  “太醫說,是憂思所制,所以身子大不如前。”蘇珍懷說罷,突然將視線轉向陸迢曄,抬眸之際情思熠熠。“聽聞靜南王醫術極好,宴後,可否請靜南王到四皇子那兒瞧上一瞧?”

  靜南王起身,與蘇珍懷拱手道:“方才飲了些酒,怕是不便,改日定登門。”

  蘇珍懷笑著頷首,目光落到陸迢曄身旁的蘇錦蘿身上。

  注意到蘇珍懷的視線,張皇后偏頭道:“早就聽聞靜南王娶了個貌美的王妃,今日一見,果真嬌俏。”蘇錦蘿起身,與張皇后行了一個端正的萬福禮。“見過皇后娘娘。”

  “可惜本宮來的匆忙,都沒帶什麼禮。”張皇后笑罷,又略略與蘇錦蘿說了幾句話,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道:“聽說賢妃與靜南王妃同出一府,皆是理國公府家的?”

  靠在皇帝懷裡的蘇珍懷眸色輕動,笑著應聲,“是呀。只可憐本宮這個二妹妹,小時在外頭走散了,去年才尋回來。小小的嬌嬌兒,不知道在外頭受了多少苦。”

  話罷,捏著繡帕眼眸拭淚,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蘇錦蘿呆呆坐在宴案後,看著蘇珍懷這副做派,默默咬了一口小香粽。果然是御賜的東西,就是好吃。

  皇帝自然萬分心疼,趕緊柔聲安慰。

  蘇珍懷本意也是如此,當時便止了淚,端起素酒。“今日高興,妾陪皇上吃一杯酒吧?”

  “你有孕,不能多吃酒。”皇帝故意板臉。

  蘇珍懷掩唇輕笑,將杯中的酒倒入皇帝的酒杯中,然後勾著眼道:“那就陛下替我吃了。權當妾飲過了。”

  “好好。”皇帝撫掌大笑,仰頭吃下那滿滿一杯酒。

  一旁張皇后勸道:“皇上,當心身子。”

  蘇珍懷嬌笑著截住皇帝的話。“皇后娘娘,皇上龍體康健,就幾杯酒水罷了,能出什麼事。”

  一個男人,尤其這個人還是皇帝,當然容不得他人置喙自己的尊嚴,當即便對張皇后呵斥道:“多事。”

  張皇后身穿鳳袍,整個人僵在那處,怔怔盯著皇帝看,片刻後才斂眉,眼角微紅。

  想當年,她出嫁時,兩人也是有過一段柔情蜜意的,只待她年老朱黃,那段情意,就像是隨著她的朱顏一道逝去,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她。不過好在,她尚有子嗣傍身。

  “皇后娘娘,怎不見太子?”蘇珍懷撫著皇帝的手,偏頭看到張皇后,姿態無禮,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說是要去接個人。”張皇后用帕子壓了壓眼尾,話剛話,便聽得殿門口傳來太監的說唱聲。

  太子領著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急急而來。

  “給,父皇,母后請安。”

  來人一身蟒袍,身姿豐朗,眉眼間帶著些寬厚。太子為皇帝陸溫的嫡長子,曾擔任左天興軍使、東京馬步軍都指揮使。自上次四皇子之事後,被任命為皇城留守、開封府尹。

  但吸人眼球的不是這太子,而是隨在太子身後的女子。

  “聽皇后說,你去接人了,接的是誰呀?”皇帝抬了抬眼皮。

  “這是兒臣新納的一房妾,本是登不得什麼台面的,但因著與賢妃娘娘和靜南王妃有些姐妹親近關係,故此帶了過來,讓她們姊妹一眾聚聚。”

  蘇錦蘿正好將那隻小香粽盡數吃進肚子裡。她怔怔看著面前一臉柔美笑意的蘇寶懷,覺得陸迢曄說的話真對,這小香粽是挺噎肚子的。

  蘇寶懷一一給眾人行過禮,然後轉頭看向蘇錦蘿。

  今日的蘇錦蘿打扮極好,衣料髮飾都是宮裡頭的金貴樣式。纖細的身子被包裹在宮裝內,襯出一身白玉肌膚,眉梢眼角帶著笑,一看便知過的極如意。

  蘇寶懷暗暗攥緊手,恨得不能將人扒皮抽骨,但面上卻依舊是一副笑模樣。

  蘇錦蘿這個琴棋不通,書畫不精的靜南王妃,因為靜南王的關係,已經不知被外頭的人嚼了多少口舌了。

  “聞名不如見面,給四嬸子請安了。”太子笑著上前,與蘇錦蘿作揖。雙眸微抬,不著痕跡的打量人。

  就是一個生嫩的小婦人,不足為懼。

  蘇錦蘿起身回禮,視線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往蘇寶懷那處偏了偏。這個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太子的侍妾呢?

  “今日倒是巧了,一府三女,皆在這殿上了。”張皇后話罷,略略一掃,將視線轉向皇帝。“聽聞賢妃是咱們皇城內有名的才女,想來這位蘇姑娘和靜南王妃也是不差的。”

  蘇錦蘿暗暗扯了扯陸迢曄的衣角,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如本宮就替大家做這個主,請這位蘇姑娘和靜南王妃來一段,無論琴棋書畫,皆可,如何呀?”

  蘇珍懷垂眸,看了張皇后一眼。張皇后笑著迎上她的目光,火光四溢。

  張皇后只想著用蘇寶懷和蘇錦蘿來下蘇珍懷的臉,卻不想這三人本就沒什麼姐妹情意,蘇珍懷巴不得看蘇錦蘿被踩進泥里。

  蘇珍懷拉住皇帝的手,聲音輕柔道:“妾本還覺著無趣呢,皇后娘娘這話倒是提醒了妾,就是不知二妹妹與三妹妹如何了。”

  蘇寶懷自然是沒問題的,蘇錦蘿也只能被迫沒問題。

  “好。”皇帝大掌一揮,蘇錦蘿的才藝表演就這麼被定下了。

  蘇寶懷毫無障礙,她有備而來,褪了外頭的宮裝,裡頭赫然便是一條飄飄欲仙的留仙裙,翩翩起舞時,連皇帝都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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