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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蘿下意識夾緊雙腿,瞪圓了一雙眼。黑烏烏的眼中滿浸驚恐,印出陸迢曄那張愈發笑意張揚的俊臉來。

  “溺頻不禁,恐驚恐夢。”懷裡的兩隻白兔子被放開,撒著短腿兒的往蘇錦蘿的方向奔逃而去。

  “蘿蘿小小年紀,到底是有什麼事能嚇成這樣呢?”男人陡然穿過帳簾,單膝跪上榻。寬袍下擺被壓在被褥上,深深的壓出一痕。

  紗幔輕柔曼妙,精緻的白銅鎏金帳勾輕動,敲出清脆聲響,聲聲扣在蘇錦蘿的腦門上,繃緊了她腦中的那根弦。

  蘇錦蘿下意識仰頭,男人俯瞰而下,白玉蓮花冠下,青絲輕垂,有一縷搭在她的脖頸處,緊密貼合,透著淺淡清雅的茉莉香味。

  那是她送給他的頭油,他居然真的用了。

  “蘿蘿用的是什麼頭油,真香。”陸迢曄俯身,鼻尖觸到蘇錦蘿發頂,說話時氣息吞吐,盡數鋪灑到了她的頭上。“是茶花味呢。果然,二月的茶花,是最香的。”

  蘇錦蘿嚇得埋首俯身,一口小嗓子差點喊出來。

  “蘿蘿若是想讓你大哥知道你這溺頻不禁的毛病,只管出去嚷嚷。”陸迢曄一把捂住蘇錦蘿的嘴,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聲音愈發輕柔。

  不得不說,這偽君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可要不是她瞧見了他,哪裡會溺頻不禁!

  蘇錦蘿羞憤欲死,縮手縮腳的想把那人的手從自己嘴上挪開。但那手明明瞧著只是松松蓋著,卻任憑蘇錦蘿用了吃奶的勁都掰扯不開。

  大哥對她雖好,但這事,饒是蘇錦蘿臉皮再厚,也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就是玉珠兒都不行。

  蘇錦蘿安靜下來,細密眼睫顫巍巍的刷著,小小的纖細身子蜷縮在榻角,腳邊拱著兩隻白毛兔子。穿緞面綢褲的半隻玉足踩在被褥上,珍珠凝脂,小巧纖柔,堪堪一掌大小。

  陸迢曄一揚手,把帳簾遮的嚴嚴實實。

  厚實的帳簾覆蓋下來,蘇錦蘿仰頭,看到那人手裡無端多了一根銀針。銀光蹭亮的貼著她的腦門。

  覆在蘇錦蘿嘴上的手終於鬆開,不過卻搭在了她的脖頸處。指尖微涼,觸在肌膚上,帶著寒梅冷香。

  “你你你……”

  “蘿蘿的毛病,每五日一次針灸,便能痊癒。”

  “我不要!”

  蘇錦蘿梗著脖子,小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樣,眼眶紅紅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

  “那蘿蘿是想讓你大哥過來按著你了?”

  陸迢曄說話時,語調慢條斯理的透著慵懶,但卻字字清晰,帶著迫人氣勢。

  蘇錦蘿立時就蔫了。她知道,這人不是在說笑,她那眼睛瞎了的大哥真的會把她按在榻上讓這人為所欲為的。

  “我不想扎針……”癟著小嘴,蘇錦蘿眼睫輕顫,可憐兮兮的帶著哭腔。

  “不想扎針,就要吃苦藥。”陸迢曄單腳搭在榻旁,手指捏著銀針,視線落到厚實被褥上。

  蘇錦蘿的月事帶還沒換,頭次初潮,她也沒有那麼有經驗。緞面被褥之上被染了一塊鮮紅斑塊,潑墨似得散著新鮮的血腥氣。

  “初潮?”陸迢曄輕勾唇角,視線落到蘇錦蘿臉上。

  雖已十六,但身子依舊乾癟癟的緊,只一身細皮嫩肉惹人垂涎。不過比起那些外傳貴女,這般不起眼的小白花卻偏偏入了他的眼,可能是因為那雙眼在瞧他時,總是露出與旁人不同的驚恐來。

  就好似……他被這朵小白花給看透了。

  想到這裡,陸迢曄的眼中露出一抹嘲諷笑意。一個小姑娘,能知道什麼,只是這事,實在古怪,難不成是他露了什麼馬腳?

  看到陸迢曄的表情,蘇錦蘿滿以為這人是在嘲諷她都十六了才堪堪來初潮。可這事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既有了初潮,又過了及笄。蘿蘿可是能嫁人了。”陸迢曄穿著一雙黑色皂角靴,鞋底的細泥蹭在蘇錦蘿的小花被褥上,髒兮兮的帶著濕潤的泥土青草香。

  可面對這樣一隻人面獸心的偽君子,蘇錦蘿哪裡敢開口。

  就算是他把鞋拍她臉上,她大概也連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我,還不到嫁人的時候呢。”蘇錦蘿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會提這件事,她惴惴不安的覷了他一眼,聲音細弱蚊蠅。

  “蘿蘿可有心儀之人?”捻著蘇錦蘿垂落在榻上的青絲,陸迢曄將其捻在鼻尖,輕嗅。

  “蘿蘿既是清瑜兄的好妹妹,那自然也是本王的好妹妹。皇城內,各家公子品性,我比蘿蘿清楚的多。”

  她不要做他的好妹妹,嚶嚶嚶……

  見蘇錦蘿不說話,陸迢曄又道:“文國公府方淼,年少有成,雖被四皇子之事連累,但今次若能解決皇城內四大皇商惡意囤積糧食、布匹一事,必能東山再起。定遠侯府,沈玉澤,少年英才,祖父乃當世勇將,小小年紀便得其祖父讚賞,日後必也是雄霸一方,橫掃千軍的人物。兩人皆是良配,不知蘿蘿屬意何人?”

  蘇錦蘿的小腦袋裡顯出方淼那張帶著帶著兩條眉間紋的嚴肅俊朗面容,然後又是沈玉澤那張精緻傲氣的臉。

  一個年少有成,一個少年英才,可惜,這兩人,她都配不上啊。

  陸迢曄盯著沉思的蘇錦蘿看了片刻,然後突兀又笑著轉移了話題。“蘿蘿可還記得,欠我一樣東西未還。”

  什麼東西?

  蘇錦蘿下意識抬眸,雙眼瞪得圓溜溜的。

  陸迢曄伸手,骨節分明的指尖觸在細薄唇瓣上輕按。

  蘇錦蘿如五雷轟頂般瞬時面色漲紅。

  她,她想起來了,她還欠他一個吻。還是親嘴的那種!這個流氓偽君子!

  第22章

  文國公府被四皇子一事連累,而因著與文國公府的姻親關係, 所以理國公府今次過年並沒有往常那般熱鬧, 力求低調。但在蘇錦蘿看來, 這已是十分盛大的一場年宴了。

  “姑娘,您這嘴是怎麼了?”玉珠兒正在給蘇錦蘿調製唇脂。

  蘇錦蘿一般用的唇脂都是淡色, 粉嫩如初盛花瓣,抹在濕潤小巧的菱唇上,尤其好看。可今日,她的唇卻透出些詭異的嫣紅來,甚至唇角處還有破損痕跡。

  蘇錦蘿哼哼唧唧的不說話,良久後才道:“做夢想吃肉, 自個兒給咬的。”

  “姑娘真是……”玉珠兒笑著掩唇,然後替蘇錦蘿抹了藥膏,再細細的上一層唇脂遮掩痕跡。

  “姑娘, 現今外頭亂的很, 您與大姑娘和三姑娘等人一道出去放河燈, 可千萬注意不能跟奴婢們走散了。”

  “嗯嗯。”蘇錦蘿乖巧點頭,想著過會子就能出去了,瓷白小臉上顯出興奮神色。

  “姑娘。”戶牖處,雪雁打了厚氈進來, “大姑娘差人來問, 姑娘可準備好了?”

  “好了。”蘇錦蘿起身, 小心翼翼的撫了撫自己身上的原錦邊琵琶襟緞面小襖。這是孫氏給她做的, 一針一腳嚴整緊密, 聽說為了能讓她在過年的時候穿上,孫氏還熬了好幾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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