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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意了?”

  “還有禁藥的事……”

  皇帝不等她說完,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在碧桃看不見的地方,他眼中有凌厲的鋒芒一閃而逝。

  皇帝回長春宮後,芸縷端了碗酸梅坐在小杌子上,思忖著問主子:“娘娘以為,此事可是……做下的?”她指了指長春宮的方向。

  “泰半就是了。”酸味將噁心的感覺壓下,碧桃適意地眯了眯眼。

  “就是不知皇上能不能審訊的出來。” 奉紫端來一個空碗好讓碧桃吐核,略有些憂心,“而且,說不得不是那幾個鋪子老闆做下的?事情豈不又是難纏。”

  芸縷笑回她:“橫豎此事與娘娘是再無干係了。”

  奉紫不見。

  芸縷沖她眨眨眼,耳尖卻染上一點紅色:“那藥難以使人有孕。”她們畢竟是雲英未嫁之身,提到這些多是不好意思。

  奉紫這方想起來,恍然大悟地笑:“還是你反應快。”

  “是娘娘吉人天相。才有惡人作怪,老天爺就趕來收拾了。”緊張的氣氛一消,芸縷就打趣兒起來。

  “是你們主子我聰明機智,”碧桃又丟了顆酸梅入口,吃的津津有味,待她二人一齊看來後方笑,“我都懷過一個了,還能沒有感覺?”

  這下連芸縷都有些糊塗了,等她一細想,才明悟道:“娘娘是故意……”

  “嗯。”所以在芸縷講出那藥的藥性和副作用的時候,她不曾過於慌亂。一個是性子所致,另一個則是心中有了退路底牌。

  縱然不能反將那人一軍,至少可以自保。

  她見二人先是慶幸,接著嗔怪地看著她,似是在怪她一開始沒說清楚,讓她們擔驚受怕了許久。

  “唔,我畢竟也不過是猜測。沒有太醫肯定,怎麼敢信誓旦旦的和你們明說?”她搖頭晃腦,“憂懈怠啊。”

  奉紫嗔道:“那娘娘倒敢假暈呢。”萬一不是如何是好。

  “若然不是,便就是身子不適了。本宮受了這番誣賴驚嚇,難道還不許我難受?”她滿臉坦然地無賴。

  二人見狀,不由撲哧笑出了聲。

  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雨聲停歇,碧桃抬眼,窗外雲開雨霽,一片晴好。

  微風輕徐地吹拂在臉上,很是涼絲絲地適意。奉紫卻不敢讓主子受風,只將窗扇開了一道fèng隙,透氣即刻。

  恰此時,初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喚聲中溜滿了笑:“娘娘,娘娘——”且是清甜脆慡。

  “說罷。”碧桃雙手交叉的放在小腹處,好整以暇地看著正笑嘻嘻邁入門檻地小姑娘。

  “皇上查出來了!”

  “哦?”

  “確實買通了其中一間鋪子,就是娘娘最喜歡的那家雲錦莊,說是給制式樣子的時候夾進去的。芸蘭那妮子慣是粗心大意……”她說著說著倒有教訓起人的架勢。

  “誰有你粗心大意。”奉紫斜眼打斷。

  初曉語塞地摸摸鼻子,繼續興致勃勃地道:“最後查出來是平修儀家拐了十里八宗親的人做的,查了好半天呢。嗐,那些人哪知是陷害娘娘呢,還當是內宅婦人的把戲。他們半輩子沒見過天顏,一對上皇上,嚇的都要尿褲子哩——”

  碧桃因不喜人跟風,偏京里流行多按後宮裡的風cháo走,尤以她這個受寵的貴妃為主。因而有喜歡外頭什麼東西,讓人出去採買時總不讓報名號。

  但是聽到是平修儀,她蹙了蹙眉,和芸縷對視一眼。

  看來這事,要麼是皇后全權交給平修儀負責,要麼是出事之後全推給了她,說是平修儀一人所為?她不大相信。

  “皇上查出是平修儀後,如何處置的她?”碧桃想起皇帝說會給她一個交代的話。

  初曉眉飛色舞地比劃道:“皇上大怒,當場就奪了她的封號。後來擬聖旨的時候說她不配位列九嬪,更不配教養皇嗣,降她到婕妤位,還將三公主抱給了麗修容。”

  她說完後,奉紫有些不忍地接口:“可惜了三公主……”才不過五六歲,就要和親娘分開。

  “啊,”初曉想到什麼,又插了話道:“皇上還說,她這輩子都只能是婕妤啦,就是大封后宮都不會有她的份。”

  一日婕妤,終生婕妤麼。碧桃有點想笑。

  雖說婕妤的分位並不算太低,但三公主到底是她親生的,皇帝恐怕要顧及三公主的面子,生母位份太低亦容易遭宮人輕視。

  不過,正如現代考試一般。考零分的人渾不在意,橫豎離及格還遠的很。而考五十九分的人就要抓耳撓腮了,因為離的很近很近,近到唾手可得,但卻只能看那一分,搖搖懸在眼前吊著自己。

  婕妤位也是如此。低嬪位一等,卻永遠都無法獨掌一宮,不能教養親子親女,怎麼能讓人不含恨咬牙。

  皇帝果然深諳人心啊。她很幸災樂禍地抿著嘴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人說桃聖母,我震驚的一臉。

  怎麼說呢……一個給自己賣命的人,要為自己去死的時候,桃如果在那邊冷眼旁觀……因為不是自己下的令做的決定,所以沒有愧疚……

  不會覺得人性薄涼麼。

  所以驚喜君不是雙更三更啦→ →不過字數多了點

  皇后沒這麼容易倒→ →後面有大事等著她。

  ☆、燈會(上)

  咸福宮,桂月閣。

  煙魄打了水給主子洗臉時,忍不住問:“主子,您昨天到底在幹什麼呀?”她口中念叨,手上不停,擰了巾子遞過去。

  “你沒看出來?”榮才人接過後隨意擦了一把臉,將濕巾掛回木橫上。她臉蛋紅彤,舒適地伸了個懶腰,“大早上的,要是能練槍就好了。”

  煙魄嘟囔:“都在宮裡了,您就消停點兒吧。”一句話抱怨完,她眼珠轉了轉,“奴婢覺得,您就是在瞎搗亂。”

  “啐,”榮才人叉腰正色,耳提面命地對小婢女道,“我瞎搗亂?要是沒我,這案子哪能這麼快結了!”

  “……您就吹吧。”

  “吹就吹。”她瞪了瞪小婢女,正義凜然地道。等腦筋一轉,驀的發現接錯了話,她一拍額頭,“吹什麼呀。反正……我就是提了個醒兒。”

  煙魄似懂非懂:“哦。”

  她揮揮手:“算了不必你懂,去把水倒了吧。”

  “哎!”小婢女應了聲,歡快地端水跑了出去。連那水灑了小半盆也沒發現。

  就當是夏日乾燥,清涼用了。

  榮寶林看著外頭還濕漉漉的地板,自我安慰的想道。

  而另一頭的儲秀宮,芳華閣里的氣氛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貴妃懷孕了?”貞寶林很是怔了一怔,然後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下決心般地抬頭喚:“元霜……”

  “主子,不能操之過急。”她話未說完,元霜就截了去。復嘆氣道,“都是奴婢的錯。”

  她一開始就不該循循善誘,讓主子把貴妃當做敵手。因她不曾預料到皇上這個變數,不知道皇上的心,竟是這般偏向貴妃。

  如今看來,主子與貴妃之勢猶若天壤之別。

  倘若執意撞上去,便似雞蛋撞石頭,縱然磕個頭破血流。頂多污石頭一身汁液,洗洗也就乾淨了。

  貞寶林將唇瓣咬出一圈齒印,恨聲:“但如果毫無動作,皇上只會越來越看重貴妃。”多等個幾年,她唯一青春年少的優勢也就沒有了。

  貴妃還有子嗣可以分得皇上的注意力。她呢?

  元霜神情清冷依舊,狹長地細眉卻已擰起。顯然對此也有些猶豫。

  “咱們選貴妃,不是因為自己願意。”貞寶林閉了閉眼,終是澀聲,“是因為珠玉在前,皇上看不見我。”

  宮裡便是如此,同樣的類型,有了一個最好的,又何必去尋新的重新磨合。

  皇上不會樂意費這時間的——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夏日燈會遠比不得上元節正式,但在元朝也是民間自發的慶典習俗,傳承久遠。雖是送春迎夏,那些人才出眾的俊俏少年郎,與薄施粉黛的俏麗少女亦是相約相會,猜燈耍燈,誠可謂是春日已去,春情猶在。

  是繼元宵之後的又一個情人節。

  熙攘熱鬧的街市上,斜輝交映,倒影澄鮮,其中有一雙人煞是引人注目。

  左邊的男人鳳眼薄唇,長相風流俊朗,但若有人打眼兒偷瞧他身邊之人,他目光如電she去,教人氣勢為之一奪,只得屏息斂氣,再不敢犯。

  而他護著的人更是唇紅齒白,俊俏非凡,生的那雙桃花眼兒一挑,波光流轉,勾人心魄。

  除了二人的長相衣著,最讓人為之側目的卻是少年郎手中牽著的孩子。那孩子大約不過三四歲,面龐粉妝玉琢,衣紋雅麗貴氣,只是因走在兩個舉止曖昧的男人之間,顯得頗為怪異。

  倒也有聰明機靈的人,對比了三人的容貌後恍然大悟,覺得那少年郎恐怕是女扮男裝賞燈來了。

  沒錯,這詭異和諧的一家三口就是本該在宮中的皇帝、碧桃和小承景。

  此時皇帝的臉色有逐漸轉青的趨勢,他瞪向那毫無自覺招蜂引蝶的小女人,斂聲責問道:“怎麼穿了男裝?”居然連女人都開始朝她拋媚眼兒。

  打從她知道燈會的時候就一直纏著自己,他原先不肯,要是以前也就應了,現在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小乖,他怎麼肯帶她到人山人海的地方。要是推擠磕碰了,讓他哪裡心疼去?

  後來她一哭二鬧三絕食,雖然只絕了一頓夜宵,他也心疼的沒了辦法。最主要的,還是怕她再鬧下去,情緒不好,不利於養胎。他依了她後想著,出來一趟權且當是散散心,安排好侍衛人員,倒也無妨。

  但他本是打算扮作富戶人家,一家子帶了婢僕護衛出來遊玩,也是尋常。哪成想臨到出宮的時候,竟見她一身錦衣長袍,手執摺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

  難為他忍到現在才發作。

  沒有宮裡的規矩束縛著,碧桃很大膽的眼波一斜,拋了個水靈靈的小媚眼兒給他:“現在才說,遲了。”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暗自猜測這兩人不是斷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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