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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幫老傢伙本就對小乖獨占寵愛不滿,認為後宮中應當雨露均沾。子嗣昌盛,方是國家連綿興旺之象。如今再確認她行事失德,難說會再做出些什麼煽動之事。

  他撩袍入座,淡聲問:“已問到何處?”

  皇后將方才所審所答的話簡略的重複一遍,重點倒沒落下。他嗯了一聲,沉思著轉了轉扳指,將視線轉到芸蘭身上。

  片刻後,他道:“既是在這宮女身上搜出,可見是她行為不檢,與人私通。借著給貴妃採買的機會犯下這等事。皇后按宮規處置便是。”

  眼前若三方皆不問罪,顯然進入膠著狀態。而此事又不宜久拖,若等他細細查明,小乖身上的髒水也就洗不乾淨了。

  身為皇帝,兩害相較取其輕是他的必修課。

  眾妃吃驚,皇上竟維護貴妃至斯,聽過皇后的話後沒再多問,深信貴妃不說,還徑直下了這等結論。這是要讓這宮女頂罪啊。

  就是碧桃也是愕然,狗皇帝的作為出乎她意料。她雖因他信她護她而心暖,再看向臉上血色全無的芸蘭,便無法贊成此舉。對對立方她可以狠,甚至對自己也可以,但對著忠心於她的人,教人為了自己犧牲,未免有失公允。

  芸蘭顫著身子,慌亂的抬頭時不小心接觸到皇上眼裡的警告,如寒冰般的視線將她的身子凍了個結實。她知道,皇上發了話,這事由不得她一個小小的宮女不認。

  但認了之後的結果,偷帶禁藥入宮的後果——

  屋外的雷鳴乍起,傾盆的雨聲嘩嘩響入眾人耳畔。一霎兒風吹,檐角垂下的雨幕被打碎,飛濺到走廊上,濕了委地的花瓣,零零星星。

  她看了主子一眼,彎曲的脊背控制不住的哆嗦著,終是趴伏下去:“奴婢……”認罪。

  “等等——”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不好,影響的字也略少。近期會拿去修-333-謝謝昨天教我辦法的萌妹紙們!試過了不行T^T

  啊順說-v-明天有驚喜,猜猜是什麼。

  ☆、有孕

  眾人一時都往聲源看去,待看清發話的人,俱是一愣。碧桃本是思忖疑點,似有所得,此時聽到有人止了芸蘭認罪的話,揚眉頗是不解。

  竟是榮才人。

  榮才人倒還是那般落落大方的模樣,縱然這麼多人盯著也不見侷促。她板直身子,看向皇帝的眼神很是認真:“妾身覺得,這件事不能這麼簡單的下決斷。”直白的符合她一貫表露的性子。

  她說的話乍聽之下讓人覺得是在不滿皇帝太過維護貴妃,欲要繼續追究,但想到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又迷惑於她是否有這麼大的膽子。

  至於上首的帝後二人,表情不一。

  皇后在皇帝發話之時就稍愣了愣,雖有些不甘將名頭冠在一個小宮女身上,但只要這宮女還是翊坤宮的人,為薛氏所用,事情傳出後亦多少可以達到目的。只是不如初時想的影響力大而已。

  誰知她方想個明白。就聽到榮才人那一聲阻攔,心驀的一提,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而皇帝,他輕描淡寫地看了榮才人一眼,竟是頷首:“說說看。”

  眾人放在榮才人身上的視線稍顯詫異,且含有一絲凝重。皆想不到皇上會給她這個面子。

  “妾身也不知道,”她很乾脆,乾脆地讓人驚愕,“就是覺得不應該只有他們有嫌疑。”話一出口,簡直像是在耍弄在座的所有人。

  眾人暗道,果然蠢人多作怪。不過膽子倒是很大,在皇上威壓之下還想什麼說什麼。除了貴妃,她可是頭一個。

  身後的煙魄隔著椅凳暗地搡了她一把,她轉過頭瞪了貼身小婢女一眼,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添了句:“還請皇上恕罪。”這句是文縐縐慣用語句,她記下了。

  “胡鬧,不過是憑空的猜想,如何能在此信口開河,戲耍眾人。”皇后低斥,擰了眉對輕聲對皇帝告罪,“都是臣妾沒教導好她,讓其胡亂行事。”

  皇帝應了聲,不知是被點醒還是什麼,一時不曾開口。

  倒是碧桃,榮才人那句“不只他們有嫌疑”讓她局限的思路豁然開朗,若然芸蘭沒有背叛,那侍衛亦是沒有被收買,再加上行路時不曾遇到意外滯留,那還有一處,教她們都遺漏了。

  “榮才人所言甚是,此事干係重大,不可潦糙結案。”碧桃清洌的目光在平修儀身上一頓,繼而轉到皇后身上,略含笑道,“那幾間店鋪的老闆——何不審訊審訊他們?”

  平修儀的臉色有一剎那的僵硬,旋即恢復自然。因眾人多看向首位,倒不曾注意。

  皇帝點頭道:“就按貴妃說的辦。趙忠信,叫人把他們帶來。”

  趙忠信應諾,囑咐了邊上的小太監一句。那太監公公自是忙不迭領命退了出去。

  屋外雨聲漸漸變小,淅淅瀝瀝地,卻已不若先前勢大。

  皇帝再一看滿屋端正坐姿的女人,不時把眼兒往自己這裡瞟。他頓了頓,意味難明地覷了眼皇后,沉聲道:“審訊何須這麼多人,都先退下罷。”

  眾妃嬪互相看了一眼,終是道:“妾身遵命。”九嬪及其之上的幾位倒還留著。

  方才為思考其中貓膩,許是大腦運轉急速,此刻心弦略松,碧桃莫名覺得有些暈眩。她扶了扶額,聲似尋常嬌慵:“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人才來呢,妾身身子不適……”

  皇帝見她黛眉輕蹙,櫻唇緊抿成一線,心裡擔憂。因念在大庭廣眾,沒有近前關懷。他不待她後語請求,即刻應允道:“先回去休息,此處有朕在。”

  復轉向碧桃身後立著的芸縷:“暫且扶貴妃回宮。”

  “謝皇上體恤。”碧桃嫣然一笑,搭著芸縷的手站起來。哪知腳方邁出去一步,身子就打了個晃,險些沒能站穩。

  “主子!”芸縷瞳孔一縮,忙扶住了她。

  頃刻間,皇帝變了臉色,沒再顧得上規矩,大步上前半扶半抱穩住了她,頭也不抬地命令:“叫太醫。”

  “是!”芸縷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殿外才散的妃嬪還沒走遠,見貴妃的近身宮女臉色微白,額間沁汗,以近似小跑的速度向外趕去,不禁疑惑地轉頭往裡面瞧了一眼,繼而三三兩兩地湊到一起,交頭接耳。

  “是貴妃怎麼了?”

  “哎呀,早知道就走慢些了……一會兒叫人去打聽打聽。”

  ……

  皇帝騰出一隻手探了探碧桃地額頭,唯恐驚著她似的,放輕了聲音問她:“哪裡不適?”

  皇后原先也是要上前關懷,以顯示自己的大度寬和,然而此時見皇上這架勢,猜度即使做了反會讓他不喜,再加上心中有事,便只立在位置上,不曾說話。

  間或神情凝重地和平修儀交換一個眼神,卻不像平修儀那般緊張。

  女人不舒服的時候總喜歡找人撒嬌,碧桃還算知道收斂,不比在翊坤宮裡無所顧忌。她一隻手依賴般地捉在皇帝腰間的玉帶上,因被皇帝半摟著,額頭蹭開他乾燥溫熱地手掌心後就勢抵了他肩:“難受。”

  嬌軟間帶了耍賴,呢喃聲含有幾絲招人憐愛地虛弱。

  麗修容看的有些發怔,然後別過了頭,鼻腔間莫名湧上些許酸意。即使她們沒有真正的喜歡過皇上,但世間女子,誰不想得到丈夫的疼寵?

  然而自入宮那天起,被家族教導過的她們就知道,她們所思所念的,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留得住一刻,卻無法握在手心。

  她此刻異常地羨慕和嫉妒皇上懷裡的貴妃。但她知道,自己已無力再爭。

  皇帝見她還知道撒嬌,稍稍放心。“朕讓皇后去把偏殿收拾出來,你歇一歇?”

  聞言,皇后面色不虞,這意思好似讓她服侍薛氏一般。雖她知道皇上不過是讓她吩咐宮人去做,但心中焦躁地她,在眼下的時刻,心思敏感放大,不免多慮。

  “不要,”碧桃拒絕,病里地嗓音綿軟地像只小山羊,有一點倔,“要回宮。”她現在腦子糊裡糊塗的,皇后想害她一把豈不容易。雖然皇后應該沒傻到在自己的地盤上對她動手,但還是自家的床舒服啊。

  皇帝竟也順著她,他回頭對皇后囑咐道:“等人到了去翊坤宮叫朕,朕先送貴妃回去。”

  皇后的眼神飛速地轉換為憂心忡忡,她點頭:“皇上去罷,貴妃妹妹身子要緊。”

  碧桃:“……”貴妃妹妹,這詞兒好瘮的慌。

  將她攔腰橫抱起來的皇帝自是感覺到她顫了一下,手臂緊了緊,安慰她道:“再等一等,太醫瞧過就沒事了。”

  等走出長春宮,坐上了步攆,碧桃將頭埋在皇帝懷裡,瓮聲回答:“我知道。”

  “嗯?”皇帝疑惑。

  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碧桃賴皮且沒頭沒腦地道:“我就是知道。”

  “……”你知道什麼?皇帝無奈地撫著她的背,輕哄:“好好好,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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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再次診出喜脈的時候,皇帝的表情有點傻乎乎的——在碧桃看來。大概是宮中太久沒有孩子了的緣故。

  十足像是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了個暈乎。

  等暈勁兒過了,皇帝抱著餡餅可高興可得意的道:“賞,統統有賞!”

  “謝皇上!”宮人喜笑顏開,討喜的話不間斷,簡直比過年還要開心。

  “哼。”碧桃別過臉。

  沉浸在喜悅中的皇帝這才發現‘餡餅’本人不怎麼高興,摸著她的頭髮絲兒無限耐心地哄:“怎麼了?怎麼不高興?和朕說說。”

  “……賞賜。”

  “?”

  “我沒有……哼!”

  皇帝樂了:“怎麼會沒有呢,小乖喜歡什麼,都告訴朕。”他一臉地財大氣粗。

  “……喜歡皇上的內藏庫。”碧桃眨巴眨巴大眼,獅子大開口。

  內藏庫那就是皇帝的小金庫啊。她此刻像極了窮兇惡極的小盜賊,想扒了皇帝的褲腰帶。

  “……”皇帝先是一愣,繼而大笑,“好,只要你看上眼了,朕就給你,嗯?”

  “嗯!”碧桃心滿意足的蹭了蹭皇帝。點數連跳到九十七,離圓滿只差三點。她突然有些不捨得狗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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