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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碧桃這傘是遮陽的,普通紙傘當然沒有油紙傘那樣防水。再加上電閃雷鳴,大雨滂沱,這場雷陣雨降下來,早晚要水滴傘破的。等她小心著腳下,提裙上了岸,莫名感到斜飛進傘下的雨珠子少了很多。鬢髮鬆散,有幾縷濕嗒嗒的貼在頰邊,難受的很。她抬手正要弄了去,已有人替她捋到了耳後。

  這讓她想起初入宮的那個春天,也是在眾人面前,也是有人幫她舒順了髮絲兒。

  她抬頭,正撞進雙目如點漆的眸子裡,那裡已不如最初那般有著看不透的幽深沉鬱,她能清楚的從裡面看見自己的倒影。華裳打濕了正是貼身,寥寥幾筆勾了輪廓,烏絲松亂,粉面兒瑩水,懷中本是艷艷的紅蓮靡軟了花瓣兒,情狀有些狼狽。但她唇邊卻揚起笑花兒,一如初曉剛登舟時與人揮手那般歡快。

  皇帝也笑了,他撐著傘罩在碧桃頭上,讓奉紫將手裡的披風將她圍嚴實了:“別著了涼。”

  碧桃正要答話,腿上猝不及防被個綿軟軟的小身子抱住了:“娘不冷。”小人兒抱的地方暖烘烘的,確實不冷。碧桃摸了摸承景的小腦袋瓜,笑的感動而歡喜:“嗯,很暖和。”

  這一家三口和樂的模樣,險要刺瞎了陸續上岸的那些妃嬪的眼。

  先不說小皇子,就這雷雨天,她們也是濕了衣服,受了雷鳴驚怕,怎麼皇上就不過問她們一句?便是集體向的敷衍敷衍也好啊,竟成了個透明人。一時之間,這後宮裡的怨氣積聚,都要將這天兒給衝破了。

  碧桃斜眼餘光掃了那些忙不迭請安的妃嬪,笑看皇帝:“皇上怎麼和承景一起來了?”

  “朕去接承景下學,碰上宮女說奉了你的命令。本想和你一起賞荷,可惜了。”皇帝惋惜道。小女人大多時候都懶在宮裡不肯出門,除了夏天乘涼,賞荷的興致還是頭一次興。

  “還有下回呢。”她彎眉一笑,接著促狹道,“今兒這花都被打蔫兒了,不過,還有如花的美人兒在嘛——”她眼波流轉,盈盈去向眾妃嬪處。

  皇帝像是這才想起來那一群如花似玉巴巴兒看著他的美人兒,雖然如今已成了落湯美人。他揮手叫了起,話裡帶了不可抗拒的威嚴:“都早點回去罷。”

  這就算打發了。

  碧桃牽著小承景,笑的像吃了蜜的甜。唔,情敵來襲,親自披掛上陣實屬下策,讓男人自行解決方才貼心。

  眾人就是再不甘願,聖上金口諭旨,也不能不服從。況且就這被琳的落湯雞的模樣,她們也實在沒勇氣在皇上跟前拋媚眼兒。

  一朵朵傘花撐開在雨幕里,繼而四散。

  貞寶林看著那三人坐上明黃轎攆,頂上的華蓋辟開一方天地,風雨不侵。裡頭是乾燥溫暖的氣息,而外面,在她的周遭,卻是濕冷的讓人寒顫。

  “為什麼她會這般幸運……”她話裡帶了迷茫。

  元霜本在岸上等著,一見下雨便尋了近的宮殿要來了雨具。她撐開竹骨的油紙傘,遮在主子上方,嘩嘩的雨聲顯得她平日清冷的聲線都急促了不少:“主子,咱們回宮罷。”

  “嗯。”

  ☆、飛燕

  轎攆停下,碧桃抱起腿短的小承景,依舊是皇帝撐著傘,護著她母子不被傾盆大雨打濕,為三人撐起一方阻隔風雨的天地。

  翊坤宮裡留守的宮人皆迎到大殿上,芸縷和主子道:“奴婢已讓人燒好了熱水,主子可要先沐浴淨身?”奉紫一直跟轎,此刻則上前替皇帝收好了傘。

  “自然。”此時碧桃已將承景放到地上,小傢伙到底是一個皇子,平日雖黏她,也總是不由自主的保持小皇子的威嚴。當然,在她看來這舉止是有趣且可愛的,並不很當一回事。

  她任初曉將披風解了,另囑咐道:“再讓膳房煮了薑湯,承景雖然沒淋到雨,也讓他喝一碗堤防著。”

  “是。”

  “還有奉紫她們,多煮些。”

  “奴婢省得。”芸縷莞爾一笑,心裡生暖。接著退到一邊指派人去小膳房傳話,間或指揮宮人搬浴具,節奏忙而不亂。

  皇帝攬上她的肩,把她半摟在懷裡,磁性的嗓音笑繞在她耳畔:“你宮裡的人倒是教的不錯。”

  “跟著我這樣的主子,她們想學壞也難。”她眉眼間俱是得意,一貫的沒臉沒皮。

  偏偏旁邊仰頭看著爹娘調笑的小人兒還很給面子的點點頭,極是可愛的正色道:“娘最好。”等他得到碧桃一個讚賞的眼神,眼睛彎成月牙兒狀,笑的很燦爛:“我也好。”

  他扳著臉的時候像他父皇,因同是狹長的眼,小眉頭一皺眼一眯便可見厲光。但一笑起來,眼角微彎,那就像他娘親了。不過他向來很少笑。

  碧桃總覺得是因為他在小枕頭這麼大的時候被皇帝欺負慘了的緣故,比如撓後背心,皇帝就是那時候練出的絕活。大抵是,笑多了就學會皺眉頭了,笑過了就會板臉嚴肅不想笑了。

  皇帝將他抱起來,盯了他半晌,沒見他口中再吐出什麼話。他主動問:“那父皇呢?”

  “父皇……”小傢伙歪頭思索,突然發現父皇右肩後頭,娘親給自己打手勢。他看到娘親舉起的大拇指,很鎮定地道,“父皇真真是極好的。”

  碧桃笑倒。

  這等文縐縐的話她甚少說,估計是從芸縷或者芸香那裡聽來的。往這一擱,可真真是詭異極了。

  皇帝眼角抽了抽,要不是這娃長大了得給他面子,他立時就要把他翻過來打屁股了。“誰教你這麼說的,嗯?”皇帝說著側過身,碧桃笑捂著嘴兒,顫如枝頭花露般的樣兒即刻映入眼帘。

  他把小承景放下來,將他娘打劫到懷裡。看來欠調/教的是這個才對。

  碧桃見皇帝的臉色,心覺不妙。無辜純然的模樣信手拈來:“妾身可沒教他這樣說。”

  皇帝眯起眼:“不是你教的,也是你宮裡人教的。”主謀還是你。

  “皇上才誇過妾身對宮人教導有方呢。”碧桃軟軟地笑著拆台。

  皇帝哼了一聲,讓辱嬤嬤過來把承景抱去換室內著的服裳。小承景臨走前還奶聲和他父皇道:“父皇,兒臣做錯了理當自己受罰,不能讓娘親代兒受過。”語氣頗為認真。

  皇帝摸摸他腦袋,小傢伙雖然黏他母親,這事上來看倒很有擔當。進學之後讀書認字,說話亦是條理清晰,可見學的不錯。他滿意地笑道:“父皇怎麼會罰你母妃呢。你母妃淋了雨,父皇是準備讓她趕緊去沐浴更衣,免得著涼生病。”

  於是,為娘親身體著想的小承景,深以為然的被哄走了。

  “不必皇上催,妾身自是要去沐浴的。”宮人並著小傢伙都退下了,碧桃便無顧忌的扯扯濕黏在身上的華裳,煞是難受。

  她如今已是十九歲,身子全然長開了。輕軟的夏衣貼身,勾勒出細腰豐臀的玲瓏曲線,直如山巒起伏。折身間,腰上的大紅宮絛流蘇輕曳,搖搖一枝清水澆透的靈株海棠。恁的清麗艷媚,嬌俏動人。

  皇帝攔腰抱起她,霸道地將這株嬌花兒折進懷裡。行走時卻不看她,只慢悠悠地笑起:“朕抱你,豈不更快些。”

  有人代步,碧桃心安理得的懶洋洋倚靠著,十足軟了骨頭。她望著皇帝堅毅地下巴,眼睛撲閃撲閃,口中不饒人的嬌儂:“有皇上在,洗的就慢了。”

  這卻是事實。

  皇帝將她剝了乾淨放進浴桶里,碧桃浮趴在浴桶壁上看皇帝脫衣服。寬肩窄腰,肌理分明,浴室內蒸騰的霧氣竟描摹出他難以言喻的性感。她突然好奇,心裡的話不由問出了聲:“皇上成日理政,為什麼看上去還是……唔……”

  她一時詞窮,說的太直白難免有調戲的嫌疑。

  索性皇帝一看她直直注視的目光,就知道她的意思。他隨手將最後一件衣服丟到旁邊,跨入木桶中,摟著她輕笑:“朕成日理政?夜晚時分,你不是最清楚朕有沒有理政麼。”聲愈低,他滾燙的呼吸拂在碧桃頸側。

  她縮了縮脖子,竟不知皇帝這話答的這般無賴,難道是想說靠“床上運動”保持身材的嘛。嬌嬌軟軟的身子趴在皇帝懷裡,她咬唇:“我才不知道呢。”夭嬌天然的桃花眼兒一眨,渾然是撒嬌般的控訴。

  被她這樣一瞧,皇帝呼吸加重了幾分,長有薄繭的大掌貼著她滑嫩的肌膚在水中游移,一寸一寸撩撥著她的情/欲感官。“愛說謊的小東西。”他貼在她耳邊低聲道。

  白如糯玉的耳垂紅了,倒不是為這句話,更多的是為他順著熱水滑入某處的手。她方才還理直氣壯瞪著他,一瞬間,身子便蘇軟下來。她嗔了他一眼,眼皮兒便軟軟的耷下來,嗓音靡軟無力:“皇上又使壞。”

  “朕是為了讓你清楚。”他漫不經心地笑著,手上的動作卻愈加迅猛快速,直讓她感受到無邊地寒顫而歡愉。

  碧桃張口咬在他結實的肩膀上,咬的牙齒一陣酸。從鼻腔里拖出綿綿的長音:“嗯——”她原是疑問的哼聲,沒想到出口便不對勁了,臉騰地紅起來。

  水霧在她玫瑰潤澤的肌膚上覆了薄薄一層,如月輝灑在庭院間,照映得那海棠承露之姿,迷離而嬌媚。他動情的吻上她的鬢髮、額頭、鼻尖、最後與她唇齒糾纏,香滑的小舌輕嘗,清甜的桃香入味,沒有急不可耐,沒有霸道強勢,竟是難得的、纏綿動人。

  咽下小女人口中的甜唾,皇帝意猶未盡地舔去她唇邊沾惹的銀絲。一吻過後,她呼吸急促而紊亂,雙腿半掛半纏的搭在他腰間,看上去軟而無力。星眸半睜,輕飄飄飛去一眼便著嬌媚風情:“清楚甚麼?”竟是還記得這句。

  手指已從濕滑的桃源香澗撤出,皇帝大手托起她綿軟軟滑下去的身子,將腫脹滾燙之物送進去。那小口兒正吧嗒吧嗒滴著蜜汁,很是饞人,一時咬住了它,便圈地般的往自己後頭攏,迫不及待地往深里送,藏的深深地,不想教人看見。

  跟藏寶貝似的。

  皇帝舒服地嘆,笑的愉悅而滿足,低啞出聲:“讓你清楚,朕不是在理政。而是——在做讓我們歡喜的事,嗯?”

  碧桃照著舊處的牙印深咬下去,鼓著腮幫子,眸光清亮了一霎,又轉至霧朦,不過是因皇帝使了力。她喘嬌如貓咪細長的嗚咽,低而軟:“我不歡喜。” 分明是調笑她。

  “那就是朕不夠努力了。”皇帝被她的嬌吟催動情cháo,喉間不住滾動,發出的聲音沙啞而魅沉,不依不饒地調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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